確認燒焦的尸體就是殺手后,金允浩心情復雜,有欣喜更有郁悶。
欣喜的是,殺手掛了,為犯下的罪行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而郁悶的是,殺手就這么掛掉后,失去了調查曼珠沙華的重要線索。
雖然給曼珠沙華造成了重大損失,但并未傷及根本,沒達到預定目標。
總的來說,他心中的失落大于欣喜,負面情緒占據主導。
此刻金允浩并未感到任何破案的成功喜悅。
更給他添堵的是,他在國科院化驗室巧遇了NS的韓作熙。
韓作熙也是來確認檢測結果的。
作為國內安全局局長,韓作熙親自來確認結果,可見他對此事的重視。
見面后,韓作熙開口便陰陽怪氣的責問:“這下你滿意了?!”
金允浩眉頭微蹙,他覺得這個韓作熙有些得寸進尺了。他雖然等級比韓作熙低,但并非其下屬,韓作熙如此口吻說話,讓金允浩很不舒服。
金允浩針鋒相對的回應:“滿不滿意是我的事,好像跟你無關吧!”
韓作熙惡狠狠道:“無知!膚淺!自以為是!”
韓作熙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盡情的言語攻擊,不給金允浩任何面子。
“你知不知道,你的狂妄無知毀了我們多年的努力和希望!
不久前出現的殺手是曼珠沙華沉寂二十年來暴露的唯一正式殺手。
本來我們可以順著這個殺手查出更多信息,進而扳倒曼珠沙華。可因為你的突然介入和步步緊逼,給它很大壓力,最終迫使它放棄殺手,切斷線索。
現在全完了!殺手死掉后,我們的調查線索也隨之斷掉了!
你以為你自己很能耐?……..狗屁!
忙活半天就逼死個殺手,你也就這點本事和眼光!目光短淺的無可救藥!”
韓作熙的爆發來的毫無征兆,且如狂風暴雨般猛烈。
好在韓作熙手下激靈,提前清場,重要的信息并未讓無關人聽到。
雖然被毫不相干的人嚴厲指責。但金允浩并未生氣。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韓作熙表現出的態度以及話中透露的信息。
金允浩反問:“你們放任殺手活動,是想釣魚?!”
“哼!”韓作熙冷哼一聲:“那你以為是什么!殺手活動的次數越多,暴露的信息越多,慢慢積累。總歸會讓我們摸清曼珠沙華的底細。”
金允浩看出來了,NS的策略簡單明了:就是讓人殺手隨意活動,用人命換取關鍵信息,進而扳倒曼珠沙華。極端的冷酷無情!
金允浩質問:“你們就沒有其它辦法?”
韓作熙冷笑:“你不懂!你更不了解曼珠沙華這個組織的可怕!
我在NS任職超過20年,看過太多自以為是的人急功近利的針對它。但結果都是無功而返。反而浪費了很多寶貴的機會。
我可以明確的對你講,想扳倒這個組織,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跟它交手,必須耐得住寂寞,忍受住世人的批評和指責!
如果沒有這種認識和覺悟,根本就不配動這個案子!”
韓作熙此刻表現出的態度跟金允浩想象的截然相反。
金允浩以為NS多年來不作為,是在庇護曼珠沙華。
可現在韓作熙透露的內容卻表明,NS在放長線釣大魚。
“難道我誤會了?”
金允浩通過表情觀察,發現韓作熙完全是真情流露,毫不摻假。
不過想讓他相信NS的態度。還需要更多的試探和驗證。
金允浩開口道:“能跟我說說你掌握的情況?我用其它情報跟你交換。”
韓作熙不屑道:“你是指殺手的身份?呵呵…我們早就知道殺手是張風哲的弟弟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條線沒什么用,挖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金允浩思考片刻,回應道:“謝謝你的情報!但我手中還掌握其它線索,那晚殺手的逃跑過程中出現其它人配合,目前我們已經鎖定幾名嫌疑人…”
不等金允浩說完,韓作熙便不耐煩的打斷道:“沒用!曼珠沙華組織最重要的是殺手,其它人接觸不到核心內容。即便你抓到這些外圍小角色,也查不到太多信息。”
“…….”金允浩無言以對。
通過簡短的對話和試探,他看得出NS的確掌握不少關于曼珠沙華的信息。而且這些信息全都是金允浩以前不知道的,且非常重要。
如果他知道調查殺手身份沒用,知道調查外圍人員沒用,那么…他也不會如此步步緊逼。說不定他也會采取跟NS相同的策略。
金允浩思考片刻,總結道:“所以說,只能從殺手身上下手?”
看金允浩態度良好且真心關注案情,韓作熙怒氣微消,點頭道:“不錯,只能從殺手身上下手。不過你可以打消生擒殺手的念頭。因為不可能辦到。
你跟殺手接觸過,應該知道對方的殺手有多專業,很難生擒。最重要的是,即便設下陷阱用重兵將殺手圍住,最后得到的也不過是殺手的尸體。
所以,唯一的辦法是狠下心放任殺手活動,一點一點收集信息。
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千萬不要試圖靠近殺手或者追蹤他。因為在曼珠沙華感受到威脅、認為殺手暴露后,會立即舍棄殺手主動斷掉線索。
知道了吧,這才是它真正可怕的地方!也是此案棘手的真正原因。”
聽完韓作熙的介紹和忠告,金允浩真心實意道謝。
韓作熙提供的情報非常重要,很多是他不知道的,他必須改變策略。
“謝謝您的情報和提醒!”
注意到金允浩眼神煥發神采、露出濃濃戰意,韓作熙心道糟糕。
“喂!你要干什么?”
金允浩笑答:“繼續辦案!”
韓作熙大急:“你別亂來!不要越弄越亂,最后無法收場!”
金允浩不以為意道:“已經這樣了,結果還能更壞?!不如破罐子破摔。”
如此情況可是跟韓作熙料想的完全不同。
他之所以跟金允浩說這么多,是想讓金允浩知難而退,放棄調查。
主要是他不想讓金允浩再添亂,再跟NS搶奪辦案權。
可聽完介紹,金允浩不但沒有氣餒,反而煥發洶洶斗志,這讓韓作熙始料不及,心中也十分焦急。
韓作熙還要勸住,可金允浩根本不聽,態度輕松的揮手告辭。
“這…….”韓作熙愣在原地。
他的助手走過來低聲詢問:“局長,他繼續調查不要緊?”
韓作熙思考片刻回答:“如果繼續調查此案倒不要緊,反正已經這樣了。我真正擔心的是:出現下個殺手后,他還冒冒失失的介入調查,那就麻煩了。”
助手擔心道:“那您說他能不能查出什么?比如從燒焦的尸體找出線索。”
韓作熙想都沒想,立即搖頭否決:“不現實!你不是不清楚曼珠沙華的手段,他們做事歷來嚴謹,不會在尸體上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的。”
話雖如此,但不知怎的,韓作熙內心真實態度并非像語氣那么堅定。回想起金允浩短暫露出攝人心魄的氣勢和自信目光,他心中就是一陣悸動。
“呵呵…我一定是想多了!他怎么可能查出什么?一定是無功而返!”
韓作熙壓下心中的不明情緒,隨即開始思考如何寫結案報告。
在他眼中,此案已經徹底結束了,關于曼珠沙華的調查也階段性結束了。
現在他唯一的寄托是,期待下個殺手快點出現。
韓作熙的愿望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內扳倒曼珠沙華,為NS洗脫恥辱。
結束跟韓作熙的交談后,金允浩糾結的心情消失不見。
因為他重新找到了辦案方向。
韓作熙稱:只有殺手才能接觸到曼珠沙華的核心。
也就是說,殺手才是扳倒曼珠沙華的關鍵,不管死活!
韓作熙稱曼珠沙華處理殺手時,不會留下有用線索,金允浩卻不這么認為。
因為只要是人為動作,定會留下相關痕跡。
金允浩就不相信找出這些痕跡后,關聯不到其它線索。
金允浩回到位于大檢察廳的臨時辦公室,召集申東海和尹國洪研究案情。
雖然他們沒去過現場,但憑借現場照片和相關物證,可以還原基本情況。
首先可以確認的是,NA檢測吻合,死者就是兇手。
這點經過再三確認,不存在人工造假以及檢測錯誤的可能。
而殺手死亡時間是昨晚23點左右,距離殺手出現過去將近24小時。
時間上也比較吻合。
尸體燒的面目全非,看不清本來面貌。
但經過多名法醫檢測:死者年紀在25歲左右,跟張風哲弟弟年齡吻合。
而死者的體態特征也跟金允浩等人見過的殺手非常吻合。
值得注意的是,死者左胳膊也有傷口,沒有受到燒烤太大影響。
經法醫鑒定幾乎可以確認,這處傷口就是跳樓被鐵器割破的。
綜合這些情況再次確認死者就是那晚出現的殺手,也是刺傷金允浩的殺手。
而金允浩現在要調查的是:是誰殺害了殺手并處理的尸體和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