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
叫住王崎的,不是他的某一個朋友,更不是交好的筑基期助教——雖然確實是王崎熟悉的助教就是了。
王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耿鵬了。雖然這家伙給自己找過不少茬,但是吧,早在半年前人家就消停了。蘇君宇大概運作了一下,說這貨不會再出來蹦跶,王崎也就快忘記這家伙了。
不過,這家伙蹦出來,王崎也不大怕了。
時隔九個月,耿鵬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大客氣。見對方來者不善,王崎語氣也不大友好:“喲,耿師兄?咋了,想要來落井下石?”
耿鵬仿佛沒聽到王崎的的話,直接扣住王崎肩膀:“你推辭的陽神閣的真傳地位,在萬法門領外門待遇?你有病嗎?”
王崎拍掉耿鵬的手:“喂,說話注意點。就算掌門那家伙不讓我回山門,我也是萬法門真傳!你一個內門也好意思來對我這個真傳指手畫腳?”
耿鵬沒有放過王崎的意思:“你說,你是不是想著反正沒有機會踏過元神天關,所以干脆找個偏遠地方混一輩子吧?”
萬法門真傳,哪怕是不被重視的萬法門真傳,哪怕什么都不干也可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一輩子了。
王崎盯著耿鵬的臉看了半天,突然笑道:“以前沒看出來啊,耿師兄你居然還是個傲嬌。”
雖然情商不高,但王崎總聽得出來,耿鵬這是擔心自己自暴自棄、專門來激勵自己……雖然這方式顯得情商很低。
——話說回來一大老爺們傲嬌真惡心!
“傲嬌是什么鬼?”耿鵬看著王崎嬉皮笑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么,你的命可是別人舍命救回來的!你巖石一蹶不振,我……我真為李師兄不值啊!”
王崎笑笑,轉過身去沖耿鵬揮揮手:“看著吧看著吧。你們掌門要不了幾年就會跪著求我回去的。”
告別了這最后一個來送別的家伙,王崎登上了大型靈舟。他沒有進入臥艙,而是站在甲板上,靠著船舷,說道:“老頭你有什么想說的就快說吧,一會船開了我不保證我還能正常交流啊。”
真闡子聲音怪悶的:“你說你也是一個修家了,怎么還暈船呢?”
“我用身法或者自己御劍,對移動過程當中的起伏都有個預判——可靈舟不一樣啊。”王崎不愿再這個話題上多扯:“說說吧,你對我選萬法門有意見?”
真闡子說道:“確實想不明白。陽神閣看中的是你的算學,你進入陽神閣不一樣是搞算學?”
王崎搖頭:“不一樣。”
他前世的專業是理論物理和數學,如果想快速將理論轉化為實際應用,他只有萬法門和縹緲宮可選。但是按照陳景云的說法,萬法門、縹緲宮都不歡迎謫仙,那么他就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科研工作是需要大量投入的。別看理論物理有“理論”二字,它和實驗現象的聯系同樣緊密。而研究水平發展到神州這個地步之后,每一個實驗都需要海量投入。
首先說這器材,如果王崎想要做一個驗證宇稱不守恒和的實驗,就需要用到觀測精度為原子級別的儀器,想研究基本粒子或量子場得有個占地方圓幾公里的對撞陣法。而據蘇居于說,這些設備仙盟是有,但都是戰略級的,金丹級數的五絕真傳都不一定借得上,更別說王崎還有謫仙嫌疑。
好在這個世界是有靈氣的,科技黑箱夠大,實在借不到也可以徒手做實驗——只要你有元神期甚至以上的修為。
至于耗材什么的,那更是天文數字。別的不說,就像那靈氣值幾乎被擦除到一、近乎理想的藥劑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不能完成實驗,王崎還得花大量功值去兌換別人的實驗報告。
地球上的研究者當然也會面臨這種窘境——到了十九世紀,科研工作早就不是一個人就可以進行的了。真正的學術大牛大多會以學霸的姿態在二十歲之前完成學業,然后直接進研究機構。
去哪里都不大可能保證公正待遇。這個時候,數學的一樁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十年窗下無人間,一朝成名天下知。”這種事只有可能發生在數學家身上。
印度的拉馬努金,中國的華羅庚都是這種數學家的代表。
畢竟,數學研究不大依賴實驗。
對于王崎的解釋,真闡子還是有些不信:“雖說是這樣,可是……能夠折服萬法門掌門的算學,應該不簡單吧?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王崎嗤之以鼻:“我這叫手里有糧心里不慌。”
在知道一大堆神州還沒出現的經典數學理論的情況下,王崎還真心不覺得折服陳景云是什么大事。
第一檔的科學家是變動理論體系,把握研究大方向的。第二檔的,要么是負責將基礎理論轉化為技術,要么是專攻大體系下的某一個問題。至于第三檔,那基本上不能叫科學家了,這一檔的家伙基本上也就處理一些應用問題。
陳景云這家伙,其實只處于第二檔,專攻某一領域的一個問題。另外,他解明珠算,也就是地球上所說的“哥德巴赫猜想”,用的方法“殆素法”不是自己提出來的,也沒有完成最后一步。
另外,哥德巴赫猜想在地球上被稱為“數學皇冠上的明珠”,也不是說它的地位很高,而是指這個問題非常有——話題性。
至于它在數學界的地位,大約是低于費馬大定理的。而費馬大定理……“數學王子”高斯的評價是“我沒興趣把時間浪費在這樣一個無意義的問題上”。
而王崎腦子當中足以改寫數學體系的論文,就不止一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