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本是一體,引力是物質引發的空間彎曲。
那么,引力是可以干涉時空的。
數年之前,艾長元以區區練氣期修為,就借取大地引力,施展出了足以被人所感知到的時空膨脹。
如今,王崎掌握了元嬰級數的法力,對引力的理解也遠遠高出數年之前的艾長元。除了不懂得如何從星球借力之外,他一切條件都高于當時的艾長元。
其結果,就是如今的這一招,劍二十三!
山寨自某武俠漫畫的絕世劍法,能夠停滯時空的強大劍法——雖然嚴格來說,王崎停滯時間用的是引力,和劍法并沒有什么關系。但是,至少特效看起來是一樣的。
一輪劍光過去,王崎便又聚起第二輪劍光。
“也許應該說,這式劍法,甚至已不屬于這個世間,不屬于天地人任何一界!這式劍法,將會真真正正可滅天,絕地!它,甚至已超越了無敵,超越了完美,超越了虛空,超越了極限……以完美和無敵來形容這式劍法,直如貶低了它,貶低了無限的真正意義!這一劍的無邊、無敵、無限,非但足可劈破空虛,甚至足可凝頓虛空!”在自己的相對時空當中,王崎甚至好整以暇的進行配音解說:“而一旦能夠虛空凝頓,歲月停止:,又可以造成人間時分的差誤、缺口,屆時天地人間,時空逆轉,日亂星移,一切一切,皆會隨天滅地絕。一同毀滅!蒼天有缺!超越完美、超越無敵、甚至可以凝頓虛空的絕世魔劍‘劍廿三’……而這最終極一劍。更將會是世上所有劍法的墳墓!結局!”
在自帶時停的扯淡解說當中。第五波電磁波組成的劍氣開始不斷強化。
神州修士所使用的雷法,大多數是用法力束縛電荷然后砸出去,根本不是光速傳遞,所以說才會出現“雷法可以躲閃”這種事情。
只是,光子沒有靜止質量,而快于光速的快子速度無法降到光速以下,對光速以下的世界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一切以光速傳遞的攻擊都無法攜帶多少力量。這就極大的限制了光速攻擊的威力。
而光速攻擊的另外一個弱點。就是難以掌控。如果說普通的法術是冷兵器,就算一劍砍不中也有機會改變劍的軌跡砍第二劍,那么,光速攻擊就像子彈,一旦出手,中就是中,不中就是不中。
但是,這在相對時空當中,仍舊不算什么。
一秒被無限延長。在王崎眼中,那些元嬰期修士的動作都變得慢吞吞的。他可以慢慢蓄氣,調整電磁劍氣的指向。
一輪又一輪的劍氣前仆后繼。恐怕那些修士至今都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吧?在被拉伸后的時空里。王崎雖然看到他們中招了,但是卻沒有看到他們做出反應。
“你們這些廢柴呀!雖然你們都不在我之下,雖然我也只剩下一成功力了!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將你們轟殺至渣呀!”
“你們這些沒用的白癡!想要敗我,你們還遠遠地未夠班啊,便給我敗吧!”
“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們,你們惹龍惹虎也不該惹到我呀!”
第十五輪劍氣過去,王崎背完了自己能夠想出來的所有強者語,終于,他只能說出類似于“這波不虧”、“輸出爆炸”“特效,全部都是特效”“教你們做人”之類的話。
可二十五輪劍氣之后,王崎還是沒有聽到“firstblood”的提示音……咳咳,殺死一個元嬰修士。盡管一朵朵血花在凝滯的時空當中緩緩綻放,但是,那些元嬰修士缺遠遠沒有傷到根本。
“看起來,還是太弱了。”王崎搖搖頭:“擊穿空氣的雷擊……也不行。這里不是擂臺,黃精太復雜,目標也太多。而且他們的實際法力高于我。”
“看起來,維持下去也沒有用。”
做出這個判斷之后,王崎計算周圍所有法術的軌跡,輕輕挪移數丈,打了個響指:“然后時間開始流動。”
引力撤去,扭曲膨脹的時空恢復了正常。仿佛是彈簧一般,雙方眼中的時空都開始扭曲、加速。無數道法術突然從王崎身旁擦過,一招未中。而另一邊,跨越了相對時空的唯一絕對造成了可觀的傷害。
那些元嬰修士就如同是在一瞬間莫名其妙的被打得遍體鱗傷。他們都莫名其妙的衣衫襤褸,渾身被割出無數深深淺淺的劍創。有幾個倒霉的,還被刺瞎眼球,切斷動脈,削斷手指。對于元嬰期來說,這都不是致命傷。但是,眾人的戰斗力至少下降一成!
他們都不理解自己為什么受傷。但是,他們多少知道了一點——這個筑基期的家伙,絕對不能以等閑視之!
所有元嬰修士都不再輕視不再留手,將最強的攻擊傾瀉出來。
隨著一片朦朧的光芒,一個元嬰修士足下雷光一閃,整個人都沖向王崎。他是主修雷法的,體表始終纏繞著一層電氣。這層電氣在遇到攻擊后會自行彈起、激化,炸開攻擊。而這種被動的防御,正好能夠干涉到電磁波。在剛才的議論打擊當中,他所受的傷也是最輕的。
雷法,在古法修的認知當中,兼具了速度最快于威力最強的特性。因此,這個來自雷宵宗的元嬰期修士一向是以最快的反應、最快的速度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擊敗對手。
可就在他沖進王崎身周的一瞬間,一道藍色的電光在兩人之間爆開。王崎已經以一種急速拉開距離。
空間會告訴物體如何運動。在掌握著時空的王崎面前,單純的速度并沒有什么意義。
王崎再次拉長了時間。在心魔大咒的作用下,時間延長了數倍。在相對的時空當中。王崎飛快的進行計算。然后。時間恢復常態流動的瞬間。王崎已經給自己加持了囚雷咒的防御,并且一劍斬向對方小腹。
在突然恢復的時間當中,那個雷宵宗元嬰失去了反應的時間。他護體罡氣之中最具威脅性的電力在囚雷咒的作用下類吸走。無需地線,王崎的法力瘋狂流轉,將囚雷咒上吸附的電荷均勻度甩出去。一時間,電光大作,電力化為耀眼強光。
天熵訣點爆對方的護身罡氣。強大電力失控暴走,形成強光。并灼傷著周圍人的靈識。所有人都本能的閉眼并縮回靈識。杜崇仁心膽俱寒,大聲喊道:“小心,他會飄渺無定云……”
他話音未落,身邊的杜天行就慘叫一聲,尸體掉在地面上,血肉飛濺。他上次被王崎用縹緲無定云劍打怕了,哪怕被雷光灼痛都不敢放松對王崎的監視。但是,被殉爆的雷屬罡氣確實遮蔽了他的“觀察”,而在相對的時空當中,王崎早已展開了量子云劍氣。雷光稍弱。杜天行就因為觀察而死于縹緲無定云劍。
由于能夠使用相對時空,所以任何需要醞釀的絕學王崎都可以信手拈來!
“小賊!”杜崇仁怒發沖冠。他呵斥道:“不要靠近!這個小賊會使天熵訣。能夠催爆別人的護身罡氣。盯著他,不要讓他有出縹緲無定云劍的機會!”
說話的時候,他雙手在身邊畫圓,一道寒流環繞著他。襯出他眉心之中一點月光。一道明亮的光射向王崎。王崎在光柱之中,感覺身體發寒,然后行動速度也開始減緩。
這是掩月宗法度修行至元嬰期之后產生的新變化。到這是,掩月宗就會從淡出的“孤寂”“苦寒”之中擺脫出來,領悟“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時空意境,把握一絲時空之力。
王崎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寒冷?不對,還沒有到僵化肢體的程度……”
古法修們那里會給他時間思考。在一邊,北極冰魄宮的元嬰期修士已經發動了攻擊。無形的寒氣洶涌而出,然后變成淡黃色為主、略帶一絲藍色與白色的巨龍——那是被霧化的氮氣。黃色巨龍咆哮翻滾。在急速冷卻之中,周圍的空氣遇冷收縮,形成了一怔暴風。而在這暴風之中,另外一位修士出手了。他接著風力,播撒出無數蠱蟲。在逆風的那一邊,劍修分派懸劍樓的一位元嬰修士放出了自己的本命飛劍。懸劍樓劍術一向別出機杼,舍了剛猛銳利,專以“巧”為側重。一道劍光蜿蜒曲折,破開大風直取王崎。
而其他元嬰修士都開始醞釀大招。他們都熟知掩月宗的法度,都身經百戰,知道彼此之間應該如何配合。
“果然,這個掩月宗法度,是壓制降低熱能動能,降低一片區域內所有粒子的速度,甚至還有延緩熵增的成分在里面。而這一切的最終效果,就是遲緩時間。”
“熵是時間的箭頭,時間的物質的運動……但是,將這種反應局限在一小塊區域之內……掩月宗,倒還有兩下子。”
“但是……這一招我在練氣期就用過了!”
然后,王崎就很自然的向前跨了半步,好像沒有中杜崇仁的限制一樣。天熵訣讓他重新獲得了動能與熱能,時間之熵在他身上重新恢復正常。他閃過飛劍的第一擊。至于蠱蟲,王崎則完全沒有去管。懸劍樓劍法被他看了一眼就毫無秘密,王崎輕松的閃避攻擊。
在閃躲之中,數朵暗紅色的火焰從他手指上探出,像是彈煙灰一樣濺到霜龍身上。在天熵訣無限加溫的能力下,王崎制造出了上萬度高溫的火星。高溫下,被液化的氣體急速膨脹,低溫下的爆炸將霜龍重新推了出去。
而蠱蟲也只是讓王崎感覺到有些癢癢。所有蠱蟲在鉆入王崎皮膚之前,就尖叫著逃離王崎。在進入仙院的第一天,王崎就被注入了名為“千瘟萬毒針”的疫苗。世界上絕大多數蠱蟲王崎都可能免疫。而這一種蠱蟲一出手,就被真闡子認了出來。王崎根本就沒有躲閃的必要。
“什么?”那個釋放蠱蟲的修士大驚失色。就在這時,王崎突然一轉身,想著他狂風而來。此時,王崎身形飄忽,使出叵測身法。基于不確定性的身法使得他只留下了一連串概率性的身影,所有攻擊都無一例外的落空。
王崎一劍刺死了那個釋放蠱蟲的修士。然后,命之炎順著劍刃傳遞到那個煉蠱修士體內。絕強生命力使得所有蠱蟲暴動開來。那個可憐的元嬰期修士肉身爆成一團黑色云霧,就連元嬰都被自己蠱蟲吞吃。
蠱王戾身,身化蟲巢,我即蟲群的強大功法。真闡子一眼看穿了他所修煉的功法,王崎才能采取最正確的戰術。
鋪天蓋地的蠱蟲再次遮蔽了眾人的視線。而攜帶命之炎的蠱蟲又都沾染了王崎的氣息,所有人都失去了對王崎的感應。已經膽寒的杜崇仁立即閉上眼睛。只聽得三聲慘叫,又有三個人被王崎殺死!
一個筑基修士,居然可以對元嬰修士開割草無雙!
但王崎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他現在處于萬仙真鏡和心魔系統的雙重加持之下,又有十萬人虔信的神力可供揮霍,就算是艾輕蘭也可以正面剛一剛。
而兩千年的文明差距,而且是現代科學和古代神秘兩千年的差距,使得這些元嬰期修士手段,和今法修練氣期的手段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差距。他們施展的法術神通,甚至還沒有王崎艾長元在練氣期那一戰中使用的那些精妙。
杜崇仁好像要被自己的寒氣凍住了。他見自己的“江月何年”對王崎無效,干脆手一搓,將遲滯時空的“江月何年”轉化成撼動心神的“月華流照”。
這是他做的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王崎現在使用的力量大部分都不是他自己的,是心魔大咒形成的咒力、神力,是神京城十萬生靈的心念匯聚。
而且,馮落衣還沒有開啟煉化咒力的功能,所以,這十萬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偏執狂、瘋子。
恐怖的心神力量逆著月光,沖擊了“月華流照”,又沖入了杜崇仁的心靈。十萬人,哪怕是十萬凡人的瘋狂,都足以將他壓垮。
然后,他瘋了。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