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招之前,王崎特地喊一聲“”,不是沒有道理的。
無定劍,不是縹緲。
最主要的,便是它沒有概率云化、劍氣成云這個過程。它的內核并非是觀察者效應解釋,也就是俗稱的“哥本哈根解釋”。
這是他在輪回之中完善的劍術。內核是dh——退相干。
一個系統在同一段時間內所經歷的狀態,并不唯一。
過去不唯一,未來不唯一,唯一的只有“現在”——這就是波函數塌縮的解釋!因為“觀察”發生的“現在”是唯一的,所以它就只能在唯一的地點,也就形成了確定的微觀粒子!
而無定之劍,就是那一個“現在”。
從無窮過去,斬出無窮未來之一的“現在一劍”!
只不過輪回的心象時空,乃是彌模擬出來的,那里使出的劍法,在外界不一定能夠使出。可這無定劍,也是無定云劍的演化,同樣有無窮因到唯一果的“顛因為果”之能,可以說中之必死,等閑是不能試驗的。
這也是他執著于自己干掉這些古法修的原因。
這么好的實測試,機會可是不多!
一道劍光一閃而過。
真的,真的只能說是“一閃而過。
在剛才的那一刻里,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王崎。就算他們相信雷行空可以王崎,該做的援護、該做的壓陣都還是要做,免得陰溝里翻船。
可是,他們不知道,這條“陰溝”底下,就是一片汪洋。
在那么多的高階修士的注視下,沒人看清那一道劍光究竟是從何而來,王崎究竟是怎么使出來的。
沒人看見。
他們只看見,那一道劍光干脆利落的從雷行空的右手勞宮穴鉆入,先是提前殉爆了雷行空巨龍的掌心雷。炸碎了雷行空那一只淬煉千年鍛煉千年、可以與無數種雷咒相融洽的右手,然后才裹挾著雷行空自己的力量,逆沖入雷行空的胸膛,第二次殉爆了他積累在胸中的一道雷砂。那道雷砂本是雷行空搏命的手段。是他保命的最后倚仗,沒想到最后卻將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這還不算完。那些修士并沒有看到的,那道劍光在殉爆了這位雷宵宗太上長老養在胸中的殺手锏之后,又裹挾著第二股殉爆的力量,向下一沉。斬傷了雷行空的元嬰,帶著殉爆的力量將元嬰中的自我意識震散。
簡直就像是一連串的巧合所形成的產物。
這……這怎么可能?
這是人能夠使出的劍術嗎?
爆開的雷砂將雷行空肩膀以上的部分震的粉碎,只有肩膀以下的部分,因為是元嬰要害的存在,所以被阻了一阻,沒有粉碎。那無頭無肩的腔子帶著兩條腿跌入大海。那撲通一聲,才驚醒了欲絕的一眾古法修。
這是……什么情況?
雷行空,就這么死了?
從兩千的古法時代活下來的分神圓滿修士,就這么死了?
這不對……這一定有什么不對!
數十名元嬰目光呆滯,眼神迷惘。仿佛心中又什么最根本的東西被摧毀了一樣。
如果外道這么強……如果外道這么強……
王崎初試無定劍,便斬殺了一名分身,自覺滿意。他甩了甩手中的月落琉璃劍,暗中以法術喚醒月落琉璃的意識。與此同時,他面對那些分身修士微微一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輕聲道:“第一個,還有。”
八名分神古修,三大神通妖獸,加起來一共是十一個元神級數的戰斗力。現在死了一個,還剩十個。
換句話說。元嬰級數的修士,贊他眼里已經算不上戰斗力了,頂多也就是戰斗力標準單位。
這一下,就連幾個分神期古法修都有些膽寒了。
這時。連一辰突然拔劍,劍刃震動。這一震是他以真力帶出,劍吟沖霄。內蘊清神劍音。落之于人耳,則可在心海之中化作一道元神慧劍,斬煩惱,明道心。
而此時。這一聲劍吟傳遞出來的,就只有一個字——“戰”。
他們的修為已經在元嬰之上,此生沒有半分可能去轉修今法,即使轉劫,早已完成蛻變的魂魄也不可能再變。
而古法和今法最初就打了數百年,那些接受今法改造的門派姑且不論,他們這些海外修士和今法修之間的仇怨簡直難以計量。
他們遇到今法修,那就只有一個字。
只有戰!
只有殺出一條血路,去搏一個虛無縹緲的登仙機會,去永壽,去縱橫仙天!
轉瞬之間,所有古修都醒悟了過來。
“多謝道友。”那個作為指揮的天書樓修士這一聲謝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連一辰看了他一眼,微微嘆息。他和雷行空是幾千年的老朋友了,見雷行空身死道消,總有幾分兔死狐悲的意思。
反倒是那幾個神通期的大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反而對著這些“臨時的戰友”多了幾分鄙夷。一來的話,海妖和今法修之間爭的只有生存空間,并不存在大道之爭;二來的話,普通海妖和龍族的差別一樣巨大,甚至還大于今法修和古法修的差別。若是連強弱的事實都無法接受,那怎么活下去?
此時,王崎已經在月落琉璃的幫助下,重新駕馭住了月落琉璃劍的精元。他看著那些緩緩圍過來的古法修,舉起長劍,問道:“下一個,又是誰?”
“方才是我們太小看了你。”那個天書樓修士冷哼一聲:“但你以為我真的是傻子嗎?諸弟子,結陣!壓制這個外道修士的力量!袁佑、白戈,左一行,剎道友,麻煩掠陣。”
三個分神期修士和一個白鯊化形的神通期妖獸點了點頭,緩緩退開,然后分布道四周。他們是這里面實力最弱的四人,若是正面對上王崎,不一定能夠有作用,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呆在一邊,好給王崎壓力,或者讓他們在最關鍵的時刻打斷王崎的退路。
而剩余六個分神級數的戰力,則緩緩靠近王崎。其中。還有一條蛟龍化形的神通妖獸,比起剛才的那個被王崎斬殺的雷行空只強不弱。
其余的元嬰修士則緩緩散開,彼此之間保持氣意勾連。這些元嬰放開自家的元嬰神通域,最大限度的攪亂這一方天地靈氣。他們結成的這個陣法,也就是為了讓他們彼此的元嬰神通域勾連在一起才創出。目的就是壓制陣內之人對天地靈氣的利用。
反正論起對天地靈氣的利用,古法修是遠遠不如今法修,如此一來,倒不如來個“全頻道干擾”,讓敵我同時受到壓制,在這種情況下,今法修受到的壓制,遠比古法修大。
王崎站在那里,卻只是任由那些元嬰修士施為。那天書樓修士盯著王崎,道:“方才雷行空一個人。就逼得你狼狽無比,雖然你最后殺了他,但是,就我來看,你真正厲害的,怕是只有那一劍,沒錯吧?那一劍,和縹緲無定云劍是什么關系?”
王崎眉毛一挑:“有點見識。”
多歷史退相干和觀察者是兩種不同的解釋,至少兩種劍術在外觀、氣意上完全不同,效果上也有很大差別。
“那一劍的效果。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造成的。逆因果一劍,確實厲害。但是,它的弱點同樣很明顯!”天書樓修士大聲道:“若是你始終處于我們的注目之下,就絕對使不出那絕世劍術!”
“現在這里有幾十雙眼睛。你沒機會的。”連一辰擎起手中法劍,怒喝道:“受死吧!”
落塵劍宮,塵霄劍訣,云成雨。
綿密的法劍卷向王崎,劍氣如云,劍招如雨。被他長劍帶動的劍氣。化作無數無形氣刃,隱隱成陣,而他的長劍,就隱沒在氣刃之陣中,攪動乾坤,藏斂殺機,不落凡俗!
落塵劍宮,仙家氣意,果是不凡!
王崎卻好似根本就沒有跟這些家伙對陣的意思。他再次縱起叵測身法,閃避連一辰的劍招。那個天書樓修士冷哼一聲,就想要招呼那些分神期修士圍過去,亂刀將王崎砍死。
可誰知,就在這時,王崎突然開口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啊……”
“裝神弄鬼,”連一辰哼了一聲,下一個強大劍招就要脫手而出。可就在這時,天地靈氣突然出現詭異變動,他身上的壓力陡然一變,增大了數十倍,那居然使到一半就已經使不下去。他怒道:“蔡渚!你到底是想要怎樣?為何要壓制我的力量?”
王崎則大笑一聲:“接了你這么多劍,現在也還你一劍!看招!”
連一辰還道王崎又要使出那一絲縹緲無定云劍的古怪劍招,立刻強提法力,就要與王崎拼個魚死網破。可孰料,王崎并未使用任何古怪劍術,就是平平常常一劍斬來!
兩股力量相撞連一辰突然大驚失色,叫道:“分神化念?這怎么可能?”
他感覺到王崎的劍上傳來一道法力,那道法力內涵一份靈智,一份意念,霸道無雙,正在試圖侵入他的身體。
這是分神化念的手段?而且還是其中幾位高明的一種。
就在這時,連一辰聽到了背后傳來的咒罵聲。那天書樓修士蔡渚罵道:“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反了嗎,為何要將禁錮之力盡數加在我們身上!”
“師叔……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法力……”
“師叔……是法力……是法力自己動起來了!”
“我身體里的法力,在自己……在自己構筑法術!”
此時,連一辰的劍還和王崎手中的月落琉璃抵在一起。連一辰聽得膽寒,卻又想起了剛剛王崎說道“時候快到了”,驚到:“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王崎笑了笑。他在心象時空輪回那么多次,其中試圖奪舍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的很多法度,一開始就是為了控制他人力量而生出來的!
連一辰大駭,立刻撤劍,喝問道:“什么時候?”
“我傷他們的時候。”
對于現在的王崎來說,在元嬰級數敵人體內做手腳,實在是太簡單了。
因為這個法度最初的假想敵,可是天生圣人的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