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煉法也是一樣的道理。(.有.)(.意.)(.思.)(.書.)(.院.)只要找到了能夠容納我部分思維的‘法力’,然后用一種妖血承載他,就可以完成這種事情了。”“梅歌牧”張開雙臂,無比愉悅的解說:“而將這個思路推而廣之——啊!單純的延長自己的生命甚至延伸‘自我’的概念,居然是如此簡單!多么另類又邪門的長生道路啊!而它的本質,卻與正法的真意又是如此扣合!”
歌舞劇風格的臺詞,讓所有人都顯得很不適應。
而艾輕蘭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鏘鏘鏘鏘!”梅歌牧右手按胸,向艾輕蘭輕輕鞠躬以致意:“看啊,這位女士已經猜到真相了——沒錯,這就是我當初廢棄‘血煉法’的原因之一。”
王崎臉色一沉。他第一次遇到梅歌牧的時候,梅歌牧就已經知道如何使用血煉法了,這一次,他沒道理不用。
除非,血煉法真的存在什么重大安全隱患,致死率高到了這個不在乎人命的謫仙都無法無視的地步。
梅歌牧拍拍手:“通關獎勵一:血煉法的重大隱患——敬請收看。”
血霧之中,梅歌牧的身形隱去,轉而出現了一個相貌平平的修士。他穿著的法衣王崎還有點印象,應當是來自靈凰島的某個小門派。
視頻之中,修士有節律的呼吸著。修煉了血煉法的眾人大多判斷得出,這也是一種血煉法的呼吸法,只不過與他們使用的截然不同。隨著修士的行功,他身上的血煞之光越來越明顯。濃重的紅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突然,修士雙目瞪圓,神色驚恐,似乎看到了什么絕大的恐怖之事。
然后,他的血管開始從體表浮現,如同無數蚯蚓在這個男人體內亂竄。他的血管仿佛變成了某種活物,以獨特節律起伏、蠕動。筋肉撕裂的聲音驟然響起,血管如同某種惡魔一般從這個人體內拔了出來。
“嘔……”在場的眾多修士中,有幾人已經忍不住吐了出來。
艾輕蘭則條件反射一般的抱住自己的肩膀。
“這個血煉法啊……就是以自身的血液為載體聚斂龍墓仙力的功法。兩億年前,一場大戰的余波掃過這顆星球,于是,龍族毀滅。那些身死的龍族,他們的怨念,全部都隨著永不消逝的仙力積存了下來,一直到今天——這個洞天,可是飄滿了那些長生仙人的恨意。”
梅歌牧的聲音重現:“而若是有生者或是其他有生命的存在,將這個力量與里面殘存的念頭聚攏的話,就會……”
“啪”的一聲,血管炸碎。血液組成了龍的樣子。
“妖化的血液是嗎……”王崎臉色鐵青,冷笑道:“你不會就是從這里找到靈感的吧?”
“正是如此啊,兄弟。”梅歌牧的身形重新出現在血霧之中:“只要你們一直在使用血煉法,你們血液之中混雜的成分,就遲早會變成一個有意識的怪物。和我對抗吧——盡管和我對抗吧!血煉法帶來的力量越強,你們距離死亡就越是接近……”
“你到底是什么人?”蘇君宇越眾而出,喝道:“你將我們綁架到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還有……”他看了一眼王崎,道:“你和王崎到底是什么關系?你為什么稱呼它為兄弟?據我所知,他根本就沒有親生的兄弟。”
“別急,你所問的,就是‘獎勵之二’與‘獎勵之三’……”梅歌牧發出“噗噗”的笑聲,顯得很開心:“你說是吧,兄弟?”
王崎嘆了口氣。該來的,終究會來。他思考過,如果自己和梅歌牧易地而處,那么他會如何讓對方被人群孤立起來呢?
“這個謫仙,和我……大約是同出而異名的怪物。”王崎道:“在我發表不完備律之前,曾經與一個謫仙有過一戰。由于當時能夠確保殺傷謫仙的手段就只有神瘟咒法,所以我使用了,類型是比較原始的‘復制冗余靈犀擠占內存與運算資源’。至于使用的靈犀……”
“我跟你們說,當初啊,這個家伙并沒有準備好足夠的垃圾話,所以就將自己的念頭塞進來然后無限復制。”梅歌牧雙手扣住臉,眼睛從指縫中看出來,吃吃的笑著:“那一戰可真是驚天動地啊!最后關頭,我逃離了仙盟的魔爪。而幸運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這個家伙在最后關頭下達指令,讓神瘟咒法停止了自我復制,于是我逃過一劫。但是,那一戰當中,我徹底失去了自我與人格。在長久的時間里,我都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徘徊……徘徊……”
梅歌牧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啊,我到底是誰呢?我是什么東西……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覺得知識有趣?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不知道我是誰。”
“可是,最后到底是什么救了我呢?是誰的執念呢?是仙人洪天大君的?還是凡人王崎的?”
“時至今日,我仍然不知道生存有什么意思。是丑惡的事……還是美好的事呢?是罪……還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了一件事——在利用你們探索這里的奧秘時,我找到了‘獨一無二’的‘自己’。”他張開雙臂:“其他的‘我’做得到嗎?”
說道這里,激烈的感情才宣泄殆盡。梅歌牧稍稍恢復了冷靜。
而其他人再看王崎的眼神,卻已經不一樣了。
那是充滿了“危險”的目光。
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什么是“神瘟咒法”,但是大意卻聽得明白。
項琪憤怒爭辯道:“別胡說八道了!就像是雙生子會誕生出截然不同的心靈一樣,你和王崎也不過是在‘某一個時刻’擁有了相似的念頭!他和你才不一樣!”
“這位女士,我和他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同一個存在。我的某些素質,在他身上同樣找得到。”梅歌牧彬彬有禮。
項琪瞪大眼睛,她轉身看著同伴,道:“喂,你們不會真信了他的鬼話吧?王崎至少不會這么……”
“冷血和殘忍?”梅歌牧接過話頭:“啊,說真的,論殺人數,這個家伙或許是你們在場所有人加起來的平方啊——不,絕對不止吧?”他看著王崎:“對吧?對吧?你在靈凰島上做過的,其實是類似的事情吧?至少那一天,圣帝尊無端屠戮靈凰島五萬多人,是你做的手腳吧?為什么呢?阻礙神瘟咒法的蔓延嗎?”
“那是敵人……”項琪爭辯道。
“你們……”梅歌牧手比劃兩下:“不也是我的敵人嗎?”
“這……這……這……”項琪一時語塞,神色激動但就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梅歌牧笑了笑,對著王崎道:“我的兄弟……‘另一個我’啊,我回來復仇了!”
“‘另一個我’?”王崎“哼”了一聲,表情輕蔑:“你配這么叫嗎?”
“那么……從倫理學上來說,你是,我的兄長?還是我的父親?”梅歌牧不以為忤,滿臉堆笑:“你想讓我怎么稱呼你呢?”
“隨意吧。如果我有一個這么蠢的弟弟或是兒子,那還不如自殺好了。”王崎走到血霧跟前。
然后,一腳踢碎了血霧之中梅歌牧的臉。
“哦哦哦!惱羞成怒所以鬧別扭了嗎?”梅歌牧大笑:“這只是一個分身!而且還是流體的霧氣!你這么折騰它,沒用沒用沒用啊!”
“不要誤會,我只是表示一下自己對你的鄙視,我覺得把腳放在你臉上說話比較合適。”王崎淡淡的說道:“哦,糾正一點,我還是挺佩服你的力量的,我只不過鄙視你的理性而已。”
“你這個自大的家伙!”梅歌牧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憤怒”的情緒。血霧翻涌,就要離開,在另一邊重新成型。但是,王崎卻再次一腳將梅歌牧的臉踹碎。
“如果你真的有我的理性——哪怕只有我三分之一的理性,你就應該認識到,自己作為單獨的一個仙人,絕對無法與人族仙盟的諸多逍遙相抗衡,更何況這方天地不只有人族。定下這個基調之后,你就應該明白,和仙盟做對死路一條。”
“如果我是你這個白癡,我就會主動跑到仙盟那邊投誠,并主張洪天大君的人格已經徹底被抹殺,現在的你和我是相似或相同的人格!這個秘境!還有你腦子里的那些東西,統統可以作為交給仙盟的買命錢或者投名狀!”
“而你若是真的有我十分之一的向道之心和天分,那么你也應該知道,仙盟群策群力,開辟大道效率如何。就算你真的無法擺脫仙人的古法感悟對你的影響,你也可以靠著仙盟,從今法的角度觸類旁通!而不是一個人發了瘋一樣的對抗!”
“還有你那些實證……天!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明明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滿足自己的施虐癖好,卻硬是說自己在研究,最后連個經驗公式都總結不出來。”
王崎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梅歌牧:“綜上所述,你不過是我降了智商之后的全面劣化版,也配與我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