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熊志奇就坐在地上,身側,是趙鑄的身體。
因為靈魂的離開,所以趙鑄的身體顯得有些微涼,但還保留著一點點的溫度,像是進入了一種休眠期,身體只是保留著最基本的存貨狀態,新陳代謝被放緩到了最低的程度,當然,這種身體狀態也是不能太久,否則身體組織就會開始壞死,除非這里有一套齊全的設備儀器對人體進行定向冷凍休眠處理,不過,這個技術現在還只是大部分存在于理論階段而已,也就在科幻電影里出現過,現實之中還沒有完備成熟的技術。
熊志奇身前,放著自己和趙鑄的背包,背包里食物和水都挺充裕,實際上這個空間里雖然挺奇怪的,但是食物和水的來源都不少,倒也不用擔心“彈盡糧絕”,實在不行這些巨獸,也能獵殺來當食物,殺一頭,如果肉不腐爛,可以吃很久很久了。
等著等著,熊志奇也有些無聊了,他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然后,他愣了一下,因為他看見面前的白煙云海正在逐漸消失,那個“閻羅殿”的牌坊也消散一空,最后,這些白煙開始收縮,收縮之后原地的墓碑也消失不見了,地面變成了一片坦途,仿佛那十萬墓碑只是自己的幻覺,面前壓根就是一片沃野。
這一刻,在原本十萬墓碑的正中央區域里,孤獨地放著一枚骨環,看上去和一塊玉鐲子差不多,骨環光滑內斂,深藏其中,但卻有一種森然可怕的氣勢覆蓋于附近區域,只是熊志奇距離這里的距離太遠,自然是無法感應到了。
骨環上有一幅畫,類似于一種微雕刻畫,畫中有一條曲徑通幽,有郁蔥大樹,樹上有人吊著。有一條小溪,小溪后頭是一座山坡,山坡上,一座孤墳。話盡凄涼。
溪水的一遍遍沖擊之下,趙鑄的靈魂,越發凝實,也是越發堅韌,自然也是越來越強大!
當溪水無法再對自己靈魂造成什么壓迫和擠壓時。趙鑄抬起頭,站了起來,前方,是一座小山坡,小山坡上,可能有大秘密,而趙鑄在站起身后,直接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返回。
轉身堅決,絲毫不拖泥帶水。仿佛一點都不留戀,一絲都不在乎。
這條溪水淬煉了自己的靈魂,讓自己靈魂狀態完全是提升了一個檔次,這已經算是一次不錯的機緣了,而福兮禍之所倚,做人,不能太貪心,見好就收就可以了,再貪心不足,就可能真的把本兒都折進去。
趙鑄是一個很貪心的人。卻同時也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尤其是從之前的龍袍尸體和太監尸體,又從那黑旗,緊接著明顯是淬煉靈魂的小溪,讓趙鑄心中有了一種猜測。自己算是有點自動入甕了,若是再一頭往更里頭扎進去,那能否出來就真的是天知道了。
而在趙鑄轉身離去之時,孤墳之中,青煙彌漫得越來越快,一道憤怒的低吼傳出:
“可惡……可惡……為什么極品……走了!”
英國;
海岸;
古堡;
西安穿著睡袍。手里拿著酒杯,看著浩瀚的星辰,搖晃著紅酒,很是愜意;
雖說是審判之槍破損,跌落了品級,但是西安一點也不在乎,事實上,到了他這種級別,也鮮有能夠去讓他在乎的東西了。
前陣子,那個當初只有一面之緣,自己還惡趣味送了藥的小子,馬上要競選管理員了,西安自然是對底下那群守護者的心思了若指掌,他就順水推舟,送一個任務完成度為9的強者,送一個審判之槍法則烙印,又送了一些訊息和密咒。
其實,西安清楚,就算是自己不出手,那小子成功競選的可能性也很大,因為他不光自己一直有隱藏底牌,身邊的兩個幫手也是同級別可以越階位出戰的人物,但是,西安這么一出手,直接讓他成功率變成了百分百,為什么這么做?只是自己樂意和高興而已,同樣的道理,到了他這個級別,有時候想要去做什么事情,可能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了。
天上,一串流星一閃即逝,留下了一段長長的尾巴,但是這尾巴,卻是血紅色的,意味著不祥。
而后,在倫敦地底深處,一頭沉睡了五年的黃金巨龍睜開了眼,可怖的威壓,頃刻間覆蓋住了英倫三島!
此時,西方圈子里所有的守護者一起抬頭,看向了星空,他們感覺到了星空的變化,也感應到了整個西方世界進入了一種不安分的狀態,五年前到現在一直保持安靜的東西,開始不安分了!
“五年前的那位西方最強守護者在臨走前遺留下來的戰寵竟然蘇醒了,這……意味著什么。”西安喃喃自語,但是他的身影卻越來越淡,隨即,紅酒飄然落下。
西安的身影出現在了倫敦市中心,他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公園的地面上拍了拍,輕聲道:
“乖,繼續沉睡吧,那位大人,你的主人,沒有回來。”
圣西安的威壓釋放出去,這對于這頭黃金巨龍來說也是一種警告。
雖說你之前的主人離開了這里,但是,此時的西方圈子,堪比你當年主人的大人物,可是比以前還要多了,西方圈子的力量比以前也是強盛了許多倍,所以,這里,還是輪不到你來放肆!
圣西安的威壓對于剛剛蘇醒的黃金巨龍來說不亞于是一座冰山壓了下來,讓其徹底清醒,而后,它緩緩重新閉上眼,開始新一輪的打盹兒,一盹兒,就是好幾年。
而后,圣西安的身影又消失,重新回到了古堡陽臺,酒杯還在下墜,正好被他拿在了手中,而后,一飲而盡。
“五年了,又快來了么,我現在是理解五年前東方圈子里那批最強者的心情了,是啊,繼續留在這里,實在是太沒意思,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腐朽的木頭一樣。”
法國;
巴黎;
教堂;
教堂內的耶穌基督十字架下面套著的一圈兒皮鞭,在此時仿佛重新擁有了生命,可怕的威壓傳出,當年,不知道多少強橫的兇獸被皮鞭毀去肉身困鎖了靈魂,而此時,隨著皮鞭的再度蘇醒,那些被壓制著的無數亡魂也開始了嘶吼,爭做教堂,竟然開始了顫抖;
魔鬼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寧靜和安詳。
一名普通的修女在此時走入了教堂,她年紀很輕,長得也不是那種絕色美人,甚至還有一點點輕佻活潑的姿態,此時,她手里拿著一本圣經,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耶穌基督的雕塑下,對著纏繞著上面的皮鞭就是一拍,仿佛是對不聽話小朋友的懲罰。
圣經拍在了皮鞭上,皮鞭立馬安靜了下來,里頭鎮壓的無數亡魂也是一同噤聲,如同是看見了最為可怖的存在。
“哼,叫你鬧,叫你吵!”
修女做了鬼臉,然后從口袋里取出了一部手機,開始偷偷摸摸地拿著手機看起了電視劇。
“乖哦,不要吵哦,讓我多看一會兒電視,不然西地亞阿姨又要喊我回去做功課了。”
意大利;
米蘭;
圣西羅球場;
此時,是深夜,今天也沒有比賽,圣西羅球場顯得很冷清,然而,這冷清卻正在被逐漸打破,一聲吟唱自球場中響起,仿佛是圣潔的吟唱,又像是罪惡的shenyin,這聲音讓人沉醉又讓人墮落;
破損的翅膀,
殘缺的身體,
斷裂的武器,
罪惡的靈魂,
當墮天使的身影重現圣西羅球場時,一道人類肉眼看不見的黑氣籠罩著整個米蘭,如同一只骯臟的爪牙!
這時,一個身穿著紅黑色球衣的青年走入了圣西羅球場,他站在球場正中央,看著上方的墮天使虛影,墮天使,也看著他。
“繼續封印地茍活,還是就此湮滅,自己選擇。”
青年的聲音很冰冷,并且不帶絲毫煙火氣息,他在威脅這頭墮天使,仿佛這頭墮天使在他眼中就是一只螻蟻,之所以不直接踩死它,是因為他欣賞這螻蟻的美麗。
一道火光揚起,一舉沖散了籠罩著整個米蘭的黑氣。
墮天使的身影,開始逐漸虛無,最后,徹底消散,圣西羅球場,恢復于平靜,在這個青年面前,墮天使選擇了退卻,選擇了自我封印。
羅馬尼亞;
吸血鬼古堡;
一聲帶著血腥氣息的低吼自古堡之中傳出,仿佛是一種蘇醒的號角,黑暗世界開始在這里重新復蘇,然而,這次的復蘇在此時被徹底地打斷,一個身穿著夜禮服的吸血鬼緩緩降落在這座古堡,優雅到骨子里。
“這里,雖然不是我的領土,但是,我以我吸血鬼伯爵血統的名義,命令你們繼續蟄伏,蘇醒者,將會成為的食物。”
剛剛還在熱鬧起來的古堡,在此時瞬間陷入了死寂,上位者伯爵的命令,沒人敢違背。
伯爵轉過身,看向了星空:
“五年了,門又開啟了,當年那批自西方走出的人,他們的武器,他們的戰寵,他們的麾下,也都逐漸從沉睡和封印之中蘇醒了,那么,東方呢,呵呵,當初自東方走出去的人可是比西方多得多啊,那里,豈不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