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預備儀式的最中心,那片惡意沸騰的地方,從外面看上去是一處娛樂場。
刺眼的霓虹燈下,妓女和服務員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間,周圍的顧客放肆的大笑著,大手摸到她們身上揩油。這里半數以上的顧客看上去都不像好人,另外一半表面上或許正常,但能在這里生存的,又能是什么好東西?
陳昂的身材在亞洲人中,算得上是勻稱強壯,但這里扎堆的是歐美鬼畜,身上的肌肉能同時搞三個比利,陳昂這樣的陌生面孔,少不了會引來一些不懷好意的挑釁者。
畢竟,這里最不值錢的是人,最值錢的也是人。
“亞洲男人”一名黑人站起來用小指比劃道:“你的有這么大嗎?”他用手指做了一個侮辱性的手勢。
陳昂有些驚訝的回頭,他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挑釁,這里是當地幫派的場子,在這里動手毫無疑問會被視為對他們權威的挑釁,他眼前的這個蠢貨是在圈定地盤,就像狗撒尿一樣,標記自己的獵物。
如果陳昂和他們爭吵起來,那這里的管理者會把他們都趕出去。
在新紐約,一名健康的成年男性在各大研究機構那里可是值不少錢的,無論是充作器官供體還是實驗用品,對這個蠢貨都是一大筆錢。
“讓鋼錐撿了一個便宜”周圍有人小聲羨慕的說。
黑人已經擠開圍觀者,站到了陳昂的后面,臭烘烘的汗味馬上迎面飄來。陳昂可惜的看著自己前面的一疊蒜泥白肉,作為亞當誕生以來,他第一次點了一盤做法非常正宗的中國菜,現在已經不能吃了。
陳昂抬頭非常嚴肅的問那黑人:“你想死嗎?”
他用的是漢語,但這里所有人都能聽懂,馬上就有人色變了,陳昂注意到一名服務員表情驚恐,匆匆的離開現場,可惜這里大多數人沒有這樣的腦子,人群中有人在嗤笑,那黑人愣了一秒鐘也想笑:“法克”
陳昂順手拿起手邊的筷子,插進了他的頸動脈。
“嗤”聲音響起,鮮血從筷子附近的細小傷口噴出,聽起來就像風聲一樣。
有筷子堵塞,頸動脈失血的速度并不快,但聲音真的很像風聲,鋼錐還有時間捂住自己的脖子,他像失水的鯰魚一樣開合著大嘴,臉上慢慢失去血色,雙手無力的抓握著,這一切從開始到發生并不慢,沒有多少人能有心理準備。
幾乎是黑人開口的下一刻,筷子就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聲還沒出口的法克,只是一個口型,但已經成為他這輩子都來不及說完的話了!
黑人踉踉蹌蹌的倒下去,不少人還看著那只竹木筷子,他們這次才發現,原來桌子上不常有人用的古怪餐具,也可以成為可怕的兇器。
直到陳昂抽出另一只筷子,周圍的人才終于有了反應,有的人起身準備離開,也有人興奮的湊過來,場面一下混亂起來。
本地管理者反應非常快,幾乎就在黑人斷氣的那一刻,就基本控制了現場,一名打手非常敏捷的朝陳昂撲過來,右手的鋼芯橡膠輥狠狠的抽向陳昂的右臉,但他還沒看清楚,陳昂的筷子又插進了他的肋下,這一次直接從肋骨的縫隙刺入了他的心臟。
抽出筷子的時候,心臟噴出的血,嗤的一聲
接下來,直到有人成功用槍指著陳昂的腦袋為止,整個大廳一共倒下了十五人,除了一開始的黑人,剩下的人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看著陳昂放下筷子,所有人才把心放下。
這里從來沒有人想過,那只淡黃色的竹筷會成為一件如此可怕的兇器。
“我們要不要把他捆起來?”五六只槍對準了陳昂的要害,其中一名槍手小聲問道。
領頭的槍手緊張兮兮的盯著陳昂,聞言罵道:“你瘋了嗎?他是實驗體鬼知道他經過了什么改造,讓他保持安靜就好,我還不想死!”
于是接下來的路程一片和諧,陳昂跟著他們來到這座娛樂場的地下,走過一連串戒備森嚴的關口,每一次都有人小聲的解釋說:“這是新發現的實驗體,不知道是那個實驗室出來的嗯!他在場子里鬧事,實驗體都這樣,精神不穩定。”
“讓他去區!”一名臉上毀容了一半的男人冷笑道。
有人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們還沒弄清楚他是那個實驗室的,他的能力可能和心靈感應相關,如果是比較珍貴的試驗品”
“讓他去區!”男人重復道:“今天有新的節目,正好需要一批比較優質的貨。”
“客人們已經厭倦了撕碎的女人、男人,我們需要一些更勁爆的東西,這次老板要玩個大的!一個改造人,是不錯的調劑品。”
陳昂感覺到沸騰的惡意和污濁隨著他的話,愈發愈高漲,一種隱蔽,復雜,幾乎混合著所有情緒的精神波動籠罩了這里,正在緩慢改變著所有人的精神狀態,腐蝕著他們的心智。
“原來是儀式嗎?”掃視了一眼這里的人,陳昂眼神漠然:“那這些就是祭品?天啟的手段真是高效的垃圾循環!”
接下來,可以發現帶路的人又一次改變了方向,朝那個區走去。經過一條常常的環形走廊,陳昂已經能感覺到距離一墻之隔的地方,沸騰的氣氛和精神力,但他還是保持著耐心至少要等獵物鉆進去,而這一次的獵物,顯然異常的狡猾。
空氣中電磁波動變得非常的混亂,但陳昂還是能提取一些東西,碎片化的畫面是這里的監控,上面呈現的都是一些格斗場的監控和廝殺畫面。
上面有半棵的女人,屏幕上白花花的激烈的跳動、搖曳,血腥廝殺的男人,重傷,半死的人被拖下去和尸體一起扔到卡車上,血腥的,扭曲的,腐爛的東西在他們身上產生,為籠罩在這里,冥冥之中的祭壇提供養分。
還有一些畫面則讓陳昂眼皮都跳了跳,一些干凈的,眼神清澈的孩子驚恐的被鎖在籠子里,這樣的籠子還有很多,都在格斗臺的兩側下面,還有幾個顯然是特別被挑出來,長相可愛,殷麗的,他們的籠子被掛在格斗場上空。
引起四面看臺上尖銳的口哨和呼嘯聲,他們離看臺最高處那群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中老年豪客最近,有些年老色衰的婦女,像喂猴子一樣將食物從籠子縫隙塞進去。
那些衰老的,長滿皺紋的有錢人,用嫉妒或渴望的眼神,看著這些青春、飽滿、活力十足的身體,幾個異常熾熱的眼神嗎,盯著那幾個最稚嫩的小孩子。
“我有些生氣了!”陳昂嚴肅道。
這一次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么,那些槍手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扇沉重的鐵門,兩名眼神兇歷的大漢接手了陳昂的押送工作,他們帶著陳昂來到某個用特質合金密封的房間門口,陳昂以為這里是監獄,但他進去才發現,這里似乎是一間簡陋的休息室。
而且里面已經有人了。
休息室布置的很簡陋,靠墻的地方是衣柜,旁邊是幾個水龍頭,再往后有一扇沉重的閘門,似乎是通往格斗場的通道,衣柜另一邊的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深紅色的皮質緊身衣,雙手撐在下巴下面,低著頭,陳昂進來的聲音似乎絲毫沒有驚動他。
或者說,已經驚動他了,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他不用抬頭,他是個瞎子。
他是個超級英雄!
陳昂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超膽俠,雖然印象中他是混在紐約,但現在紐約已經是一座死亡的城市了,蜘蛛俠都離開了,還能見到他,陳昂感到很驚訝。
“你身上有股血腥味但你的手是干凈的?”超膽俠居然開口了,陳昂還以為他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判斷陳昂的手是干凈的!
“我聽到外面的人說,你剛剛殺了十五個人,用手?怎么做到的?”
陳昂回頭看了一眼閘門,確定它有至少四尺厚,雖然金屬的傳導性不錯,但這厚度也太過分了一點,接著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確實很干凈,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動手將筷子插進十幾個人體。
“確切的說我是用筷子,想要保持干凈很簡單夠快就可以了!”陳昂回答他。
在拔出筷子的時候,足夠快,動脈噴出的血就不會粘到手。
說完這句話,超膽俠就沉默了下去,陳昂必須收回之前的評價,他果然是個很沉默的人。
陳昂把精力放到距離他們不遠的格斗場上,這里沒有任何能看到格斗場的窗口,但對于兩者來說無關緊要,他們一個沒有眼睛,一個不需要用眼睛觀察,相同點在于格斗場的聲音對他們都不設防,雖然有著厚重閘門的阻礙,但兩人都能清楚的知道場上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