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力尊乃是昔日天淫教棄徒,自從天淫教主受天誅而死后,一干門徒大半遭劫,尚有數人見機的快,僥幸逃脫,仍不改惡行,只是不在中土做惡,跑到海外來作威作福,稱尊做祖。因為四海廣大,一時竟無人管教他們,更讓其猖狂。
也是劫數到了,才讓虎力尊等幾人靜極思動,跑來攪天魔出世這趟渾水,招惹到了陳昂的頭上。
如今他幾個師兄弟在這里,五淫尊者都不敢貿然招惹,不然他們同氣連枝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虎力尊剛剛也是靈識掃過那童子,觸動了靈丹,感覺到了幾分好處,法眼之中,此丹受靈機激,成五彩色,有龍虎氣,正是修道人所求最上品的靈丹。
這般寶貝竟被一名侍從童子揣在懷里,讓虎力尊如何不眼紅,見同輩的幾個棄徒師兄弟都在這里,哪里還顧及其他,登時就要強搶,當真連臉都不要了。
陳昂雖然派遣五陰白骨神魔,將那童子從他手里搶下來,更出言擔下此事,但虎力尊看得他連散仙道果都沒有,心里不知多瞧不起,臉上也浮現了不屑一顧的笑容,嗤笑一聲道:“哪里來的小畜生,也敢管老爺的閑事。你跪下來給老爺磕三個響頭,老爺我便慈悲送你去投胎,若敢有半句廢話,玄陰聚獸幡在這里等著你!”
陳昂微微一笑,不想在廢話,卻見五淫尊者怒道:“虎力尊,給我一個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卻將那黑粗大漢虎力尊哈哈一下,咧嘴道:“五淫,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兩個小賊偷我丹藥,你還要一力袒護他們,就是跟我們師兄弟作對!”五淫尊者只知道這廝粗疏,卻不知他還有心細狡詐的一面,他一邊在這里喊,一邊暗中傳音幾個師兄弟。
“師兄們,不要說我虎力尊有好處不豐潤給大家。這的大半是真,他賜給一位侍者童子的丹藥都如此豪奢,自己的身家不知有多少,咱們師兄弟齊心協力干掉他,所有的好處二一添作五,干特娘的平分了!此事可干得?”
他昔年在天淫教的一干師兄弟也不是什么好貨色,討價還價一番便商定下來。
于是又有一名瘦如竹竿,隱約可見骨架的男子嘿嘿一笑,擋在五淫尊者面前道:“五淫尊者,不是大家有意落你的面子,但我等師兄弟在這里,總不能讓你欺負了我們的人去,我覺得我師弟說的沒錯。”
他將目光投向陳昂,陰測測的笑道:“既然這位小兄弟問心無愧,給我兄弟搜一搜又何妨?”
“他不過是未成仙道的一個凡俗,能有多少身家?禁制住自家法力,讓我自他的丹田、法寶囊中搜羅一番,若是我這師弟冤枉了好人,便讓他給兩位道歉可好?”
五淫尊者氣的皮面紅,他和陳昂未必有什么交情,但如果讓瘦骨尊這般對付他請來的客人,還有什么顏面可言?這盟主他也不用在做了!只是他能想到這里,其他人也能想到,除去萬妙仙姑等區區數人之外,其他那個左道之徒不是桀驁之輩。
五淫尊者為了將這些人控制在手里,又沒有請上兩位能鎮壓的住場面的前輩,以致有不甘其下之輩鼓噪道:“虎力尊、瘦骨尊說的不錯,若是那小子心懷坦蕩,我們這么多人在這里,也不至于讓人冤枉了他去,若是還敢再推諉,必是心虛!只管讓虎力尊收拾他去!”
五淫尊者區區一人,如何能鎮壓這許多心懷不軌之人,而且他心思怨毒,知道陳昂不能小瞧,有心讓他給虎力尊一個難堪,便怨毒的看了那些鼓噪之人一樣,象征性的阻礙幾下,便退下不在阻撓。
場上便只剩陳昂一人直面天淫教一干棄徒,唯有萬妙仙姑許飛娘,有心和陳昂結交,才站在他旁邊勸慰眾人,但虎力尊哈哈大笑了起來,忽然一掌朝陳昂臉上摑來,他這一掌已經用上七八成的力氣,以他這一身銅筋鐵骨,本擬能叫陳昂臉上開花,肉身都要毀去七七八八,斷了這看上去資質甚好的小子,日后的前途,免得后面來找他們報復。
心里還有更狠的算計,只等禁制陳昂后一掌震破他的丹田氣海,在暗中給他魂魄種上黑倩絲,叫他有天大的機緣也成道不能。
陳昂只是冷冷一笑,虛空之中便有一朵血紅的蓮花憑空生出,托住虎力尊的手掌,腦后自有兩道血紅的劍光浮現,掃視殿上眾人一眼,冷冷道:“活著不好么?為何要自尋死路?”旁邊的許飛娘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阻止道:“冥河道友,忍得一時之氣,再圖后報……”
她心急之下,連八面玲瓏的做派都維持不住,寧可得罪虎力尊等人,也要保住陳昂的這份交情,可見在她心里是如何看好‘冥河’這位后起之秀,不愿讓他遭劫,損毀一分面對峨眉的底氣。
“這群土雞瓦狗,也配讓我忍么?”
陳昂看在她情面之上,酌情回答了一句,腦后兩道血色劍光已經出手,劍光閃動的剎那之間,氣象萬千,他套著冥河這個身份,不好將以前的劍術使出來,只好以血海之中冥冥的一點殺伐之氣,切合天道,劃出如羚羊掛角,了無痕跡的一劍,只是其中蘊含了十分的殺機,與之前天河流轉,不掛于心的自在完全不同。
虎力尊剛開始還能笑得出來,等到劍光如一道血河橫空而過,帶著一縷漠然與無情,仿佛大道終結萬物,規定世上一切的終點為死亡的一劍臨頭,才恐懼的說不出話來。玄陰聚獸幡所化的黑云還未被劍光突破,虎力尊便已經感應到天機之中,一縷殺劫纏繞元神。
渾厚的黑云未能托住這一縷渾不著力的劍光,被這猩紅的劍光一絞,便和虎力尊的六陽魁一起落地,化為一干灰黑的小幡。
五淫尊者在旁邊目瞪口呆,他雖然之前也覺得這個‘冥河’是個殺才,殺的狠了連自己都敢殺,但卻沒想到他果斷到這個地步,如此性情暴烈,不能受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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