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靈賀輕咳一聲，道：“其實，這門技藝還有著極大的缺陷，目前僅能夠提煉到綠色等階的純凈程度。”
其實，以標靶那強悍的逆天的特性，若是有著足夠的精神力結晶，那么絕對可以提煉出更高一階的純凈之物。但，于靈賀肯定不會將自己的老底子全部拋出去，必要的一手，還是要留著的。
焦璞玉深吸了一口氣，道：“能夠有綠色等階，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這句話可沒有半點兒的夸張，完全是真情實意。他本人也是御魂巔峰強者，距離融玄不過就是一步之遙。但是，他本人的精神力量等階卻也僅僅是綠色等階罷了。至于沖擊黃色等階，除非是晉升了融玄，否則他想也不會多想的。
更何況，他此來求取精神力結晶，所為的就是綠色等階。因為唯有這等級數的精神力結晶才能夠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恢復精力，特別是那種純凈的，沒有一絲雜念的結晶，就更是他渴求的了。
至于更高級別的純凈結晶，他固然想要，但問題是就算給了他，他也不敢在煉丹之時服用啊。
若是真的服下了黃色等階的純凈結晶，那他究竟是打算繼續煉丹呢，還是放棄煉丹，直接沖擊御魂境界？
說實話，現在讓他不顧一切地去沖擊御魂，最終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多謝焦大師夸獎。”他的語氣突地一頓，道：“焦大師，這是我上古蜀門中最大的秘密，就算是本門之中，知道此事的……也不超過一掌之數啊。”
焦璞玉的臉色微變，他立即坐正身體，道：“小哥放心，此事至我而止，若是泄露分毫，愿受天打雷劈之刑，不得好死。”
于靈賀輕輕地搖著頭，道：“焦大師無需發誓，我信得過你。”他的目光如電，深深地望著焦璞玉的眼眸，道：“此事若是泄露，家師自會遣人而來，不至終結，誓不罷休。”
他這句話說的是平平淡淡，沒有半點兒的語氣加重，就像是平常人聊家常一般。可是，聽在焦璞玉的耳中，卻無疑就是如遭雷殛，差點兒連一口氣都喘不勻了。
重重地點著頭，焦璞玉道：“小哥，你放心吧，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他的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在任何情形之下，他都絕對不會泄露此事分毫。否則的話，不僅僅是他會大禍臨頭，就連子孫后代和丹學院也休想平安脫身。
這一刻，焦璞玉的心中甚至于有些隱隱的悔意。
自己為何要去追查那些純凈精神力結晶的來歷呢？如今查是查到了，但卻引來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足以將他滅殺的尸骨無存。
于靈賀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眼神，心中也是感慨。
這就是依靠強大勢力的最大好處了，如果僅是于靈賀一個人的威脅，焦璞玉就算能夠耐著性子聽完，也是轉背既忘。而最大的可能是根本就懶得細聽一個通脈修者的胡言亂語，直接將他拿下，大刑拷問再說。
可是，當于靈賀的背后站著天拂仙和上古蜀門之后，就讓焦璞玉徹底地喪失了反抗的念頭。
手腕一翻，于靈賀取出一物，一抹純凈的綠色頓時在他的手心處滴溜溜的轉動了起來。
焦璞玉的臉色微變，雖然心中依舊驚悸，但目光卻忍不住隨著那綠色而動，更是透著一絲渴望之色。
于靈賀手心一頓，這晃悠著的綠色光芒頓時停了下來。
他微微一笑，道：“焦大師，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交易了。”
焦璞玉先是一怔，隨后就是大喜過望。他自然明白于靈賀的意思，而這也正是他最為渴求的事情。
“好，小哥想要如何交換，請直說。”焦璞玉沉聲道。
于靈賀想了想，道：“焦大師，實不相瞞，家師所創這門絕藝博大精深，絕非一般技巧能夠比擬。”
焦璞玉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
提煉精神力結晶之術歷代以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能染指，但最終卻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夠取得什么超然的成就。
天拂仙他老人家能夠研究出來，就已經是神仙中人了。這門絕藝肯定是當世最頂尖的技藝，若是拿普通技術與之相比，這絕對是玷污他老人家聲名的事情。
于靈賀心中暗喜，既然焦璞玉認同此事，那就好辦了。他正容道：“焦大師，你應該知道如今市面上純凈結晶的兌換價格吧。”
焦璞玉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古怪了起來，他苦笑著道：“小哥說笑了，這純凈結晶哪里有兌換的地方啊。”
于靈賀一怔，心中暗罵自己糊涂。
具有雜念的精神力結晶，哪怕是僅有一成雜念的結晶，其數量也是不少，自然有著兌換標準。但是，純凈結晶那可是只有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才能夠凝聚出來的東西，此物絕對是有價無市，想要大量兌換，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不過，他臉上神情不變，道：“焦大師，我的意思是，如果定下一個標準，你以為應當如何？”
焦璞玉沉吟半晌，終于道：“一成雜念，十比一。”
他的雙目炯炯，緊盯著于靈賀，觀看著他的表情。其實，這兩人也在相互試探，而十比一則是焦璞玉設想中的提煉比例。
于靈賀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卻是眼皮子一翻，道：“焦大師，你以為在下是家師么？”
焦璞玉訝然道：“小哥這是什么意思？”
于靈賀沒好氣地道：“若是家師出手，別說是十比一了，就算是七比一，甚至于是五比一都有可能提煉成功。但若是讓我出手，十比一，呵呵，您老另請高明吧。”
焦璞玉的臉色微微一紅，如果是一般人，或許對這些話質疑。但他身為一位煉丹師，而且還是丹道大師，卻對此有著深刻的了解和領悟。
同樣的一爐靈丹，所有的材料完全相同，若是他出手煉制，成功率當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煉制的丹藥更是堪稱極品。但是，如果這一爐靈丹的材料落在了普通丹師手中，才成功率或許就僅有百分之三十，甚至于更低。而煉制出來的丹藥在他的眼中看來，更是慘不忍睹。
這就是技術強弱造成的結果，哪怕僅僅相差一點，其結果也是天差地遠。
而于靈賀，無論焦璞玉怎么看，都不覺得他在哪一點上有資格與天拂仙相提并論。
當然，五比一的耗損雖然不小，但焦璞玉卻沒有任何懷疑。天拂仙能夠解決這千古無人能夠攻克的難關，就已經是極其難得是事情了，耗損多一點，完全可以接受。
事實上，如果于靈賀敢說這耗損比僅有二比一的話，焦璞玉反而會以為他在胡說八道呢。
輕輕點頭，焦璞玉做了一個歉意的手勢，道：“小哥，請教一下，若是請您出手，您能夠控制到何等程度？”
于靈賀沉吟片刻，道：“十五比一，已經是我能夠接受的極限了。”
“好。”焦璞玉重重點頭，道：“就是十五比一。”
他其實也明白，于靈賀這樣說肯定是有著一定的水分。但問題是，除了于靈賀之外，他再也沒有第二家可以交易的地方，更何況，在他的眼中，這十五比一的交易十分公平。最起碼，按照他心中的推測，于靈賀絕對沒有獅子大開口。
然而，縱然是打死他也絕對想不到，他就算拿再多的精神力結晶給天拂仙，他老人家也無法提煉出半塊純凈結晶。反之，于靈賀提煉純凈結晶的比例就是簡單的以規則力量去除雜念，這個過程中除了雜念的損失之外，就幾乎沒有多余的耗損了。
這樣的事情，哪怕他的想象力再豐富一萬倍，也是萬萬不會想到的。
于靈賀緩緩點頭，又道：“焦大師，其實不一定是一成雜念結晶。”他略微停頓了一下，道：“無論是多么低劣的結晶，都可以給我。不過，其價值卻要按照一比三依次計算。”
焦璞玉一怔，訝然道：“小哥，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勞累了？”
于靈賀淡淡的一笑，道：“焦大師，您煉丹之時，會覺得勞累么？”
焦璞玉頓時明白過來，他笑道：“老夫明白了。”
對于丹道大師而言，煉丹就是修煉，有時候煉著煉著就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境界。所以，在聽了于靈賀的話之后，焦璞玉頓時自行腦補，將這種提煉絕藝也視為一種修煉方式和手段了。
只是，這種修煉之法匪夷所思，確實是讓人羨慕不已。
焦璞玉起身，道：“小哥兒稍坐，老夫去去就來。”他轉身匆忙離去。
于靈賀自然猜到，他肯定是取存放著的精神力結晶了。心中暗自盤算，焦大師如此急迫，看來這純凈綠色結晶對他而言，確實是相當重要的物資，只怕自己提出的要求更高一點，他也會硬著頭皮接受。
片刻之后，焦璞玉回來之后，恭敬地遞過來一只空間袋。
于靈賀打開一看，不由得臉色微變。
焦璞玉面帶討好之色，道：“小哥，您看……”
于靈賀收起了空間袋，道：“三日之后，給你結果。”
“三日？”焦璞玉一臉的呆滯，直至將于靈賀送走之后，才發出一聲由衷長嘆。
天拂仙，真不愧是神仙之流，若是他老人家親自出手，又會有何等奇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