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設有極其厲害大陣的朱紅色大門,楚天書剛來星辰道場的時候就特別關注過它。今晚上再次來到了這里,不過卻并沒向它走去,而是來到了旁邊羊腸小路上的一棵大樹旁。
“哧溜”幾下,楚天書敏捷如猿猴,一下爬到了大樹之上。待好整以暇地坐到枝杈上,便靜靜地看向大門處。
整整一盞茶的時間,大門沒有任何異動。楚天書毫不著急,穩穩地坐著。
月朗星稀,當遮住月光的最后一絲烏云漸漸散去,一陣細微的風聲傳了過來,楚天書耳朵微微一動,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向大門看去,“終于來了!”
緊接著又是幾陣細微的風聲吹過,楚天書凝神靜聽。
這在旁人眼里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微風,但楚天書卻知道,這是外面之人正在竭盡全力改動星辰道場的禁制。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后,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墻頂之上,敏捷而又輕柔地落到了星辰道場之內。
來人同樣的黑色勁裝,神不知鬼不覺。
若被道場的其他人知道,有人竟能沖破大門禁制,無聲無息地進入道場,定會驚訝的不知所以。
因為星辰道場有著千年古韻,門口的這座禁制極其強大,非化罡境的絕世高手,難以入內。而即便入內,星辰道場白不懂等人也會立刻察覺,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
而且進來之人,其身形修為雖然很強大,但最多只是破虛境。這樣的武者按照道理說根本不可能沖破禁止,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來。
不過楚天書倒沒有半點驚訝。因為從他第一次感受到大門禁制的時候,就發現它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仔細觀察之下,就發現改造之人心思巧妙。竟讓一座天衣無縫的大陣弄出了少許破綻,以至于每當月圓之夜,陰氣最盛之時。通過一定的手段,可以極其隱秘地傳送進一個人來。
由于改造之處極其細微。且改動之人陣法造詣極高,所以星辰道場上下,即便連宗主白不懂都沒有察覺出一絲異樣。
但楚天書一眼之下,便感覺到了其中不同。
黑衣勁裝之人謹慎地環顧左右,發現并未驚動任何人后,便小心翼翼地朝東南方向走去。
楚天書掩蓋身上所有的氣息,腳下施動精妙的步法,緊隨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雖然有著破虛境的高深修為。比現在的楚天書強了好幾個檔次,但楚天書身為玄機武帝,修習的功法比他好一萬倍,所以對方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已被人跟隨。
大約走了三四里路到了靈獸閣門前的時候,原本小心謹慎快速奔走的黑衣人停了下來。從身上拿出了幾樣東西,在靈獸閣西北的墻角埋了下去。
做完這些,黑衣人繼續向前走,又走了五里路,在道場正東的竹林中心停了下來,同樣又從身上拿出幾樣東西。埋了下去。
“嚴師兄,等等我,我先小解一下。”正在黑衣人辦完事要趕緊離開的時候。竹林外一個壓低聲音的女聲傳了過來。
“蘇師妹,我給你把風。”又一個低低的男聲傳了過來。
黑衣人面色一變,沒想到這么晚還有弟子出來。聽到女弟子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黑衣人眼中射出一絲戾芒,右手猶如鷹爪一般握起,只待女弟子走上前便一招斃命,將兩人滅口。
而楚天書此時也無聲無息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
“噓噓噓……”一陣女子小解的聲音傳來。
好在女弟子并沒有深入竹林,只在外圍解決了“個人問題”,便與男弟子濃情蜜意地離開了。絲毫不知道兩人的小命。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黑衣人這才放下了宛如利爪的右手,知道離大陣裂縫關閉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于是趕緊快速地朝大門走去。
目送著黑衣人離開道場,楚天書嘴角微微上揚。“有意思。”然后來到了黑衣人埋東西的地方。
挖開土層,楚天書發現里面只有兩樣東西——一塊黃鯉玉和一枚黑色的令旗。
走到竹林中,又挖出了兩樣東西——一塊紅剛玉和一柄藍色令旗。
楚天書的眼睛瞇了起來。他已看出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布置陣法的。
根據令旗的顏色、寶石的種類以及排布的方位,楚天書見多識廣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三十六種各為不同的陣法,排除其中幾種布置過于復雜、尋常之人根本不可能領悟的陣法,另外還剩二十八種。
到底是這二十八種中的哪種陣法呢?看來只有等到下個月圓之夜才會有答案了。楚天書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大感有趣。
尋常之人,至少要知道三分之一以上的陣旗排布,才能大體上演算出到底是何種陣法,但楚天書身為玄機武帝博聞強識,只需要知道三枚陣旗便可推算出來人到底打算排布什么陣法。
此人心狠毒辣、手段隱秘,能夠尋到守門大陣的破綻,又要在道場內另行布置陣法,不知道到底是打何主意,看來以后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星辰道場的歷史了。楚天書扔掉了手中的小石子,漫步逍遙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嗯,嗯……嚴師兄,用……用力點。”
當經過一片茂林時,楚天書聽到了一個吁吁的女生,以及“啪啪啪”的聲響。
楚天書嘿嘿一笑,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對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情侶,正在打..野..戰。
避開了他們,楚天書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不過頭剛一落到枕頭上,又一下子蹦了起來,“哎呦,不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時。燕霜菲正坐在自己的床頭,哭得梨花帶雨,異常傷心。
一邊哭。一邊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你個臭老頭,不講信用的臭老頭!我已經完成了任務。可子時都過了你還沒有出現,肯定是去找別人繼承人了!”
“你知道我為了完成你這個狗屁任務,費了多大的勁么?先要厚著臉皮去找機會親楚天書那個大混蛋。后來又被那個大混蛋當場抓住,哭天搶地地好像被我占了多大的便宜!555……”
“我是一個女孩子啊,是我吃虧好不好,初吻都給狗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555……”
“我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結果你這個臭老頭還走了,555,我詛咒你早點灰飛煙滅,555……”
“我以后還要被師尊、被師兄弟瞧不起,還要有可能被趕出星辰道場,555……”
“楚天書是個大混蛋,以后有可能還會拿我親他這件事來嘲笑我,555,沒臉見人了……”
燕霜菲越哭越傷心,到最后難過的好像初….夜已經被楚天書奪走了一般。
“咳咳。女娃娃,我不就是晚了一會兒才出現么,你至于詛咒我老人家灰飛煙滅么?”突然間。燕霜菲的耳朵中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燕霜菲神情一怔,立馬不哭了,抬頭便看向聲音的源頭,正好看到了一個白衣白胡子的老頭,此人正是“丹帝”。
“臭老頭,你沒走?”燕霜菲的聲音里有一絲喜悅。
“你都完成任務了,我當然不會走了。”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來,害得我傷心了這么久?”
“咳咳。那……是因為武帝的仙靈之氣我需要消化吸收一番,才能有能量給你獎勵。為你演示靈元丹的煉制方法。”
“靈元丹?就是那為體內提供元氣的入階丹藥靈元丹?”燕霜菲的眼睛,此時一下子亮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那當然,這種丹藥雖然等級不高,但正適合現在還處于凝元境的你服用。”白胡子老頭綠了綠胡子,慢條斯理地道。
“好,好,那你快教我吧!”燕霜菲興奮地摩拳擦掌,全然忘記前一刻難過的傷心欲絕。
入階丹藥那是個什么概念?以前我煉制的所有丹藥,都是不入階的,即便厲害如歐陽千秀姐姐,怕也不會煉制幾種入階丹藥吧。現在這老頭一上來就教我煉這么厲害的丹藥,那以后豈不是會有更厲害的來教我?這么一來,我付出的代價也算是值得的吧。燕霜菲高興的嘿嘿直樂,一個勁地讓“丹帝”趕緊教她煉丹。
接下來只見白胡子老頭仿佛變戲法一般,在周圍變出了爐鼎、靈草、火石、火扇,等等所有煉丹所需要的東西。
然后開始煉制起靈元丹來。
何時該放哪種靈草,放多少分量,何時用多大的火,何時用雨汁露水給爐鼎降溫,何時用火扇讓爐鼎的火焰變大……
這一步步精細異常的操作,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了燕霜菲眼前。看的她如癡如醉,完全沉溺盡在其中。
煉丹之所以艱難,是因為往往一絲絲火候的差異,都能讓一爐珍貴的丹藥報廢,可謂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可現在在丹帝的演示下,每一步的精細操作,完全展現在眼前,根本不用擔心會出現偏差。
這樣一來,只需要勤加練習,日后的成丹率絕對會高的嚇人!
終于,在兩個時辰后,靈元丹的煉制完畢,三枚圓滾滾、白瑩瑩的丹藥,展現在“丹帝”的手中。
燕霜菲興奮的難以自制。
白胡子老頭大袖一揮,眼前的煉丹材料,包括剛剛練成的三枚靈元丹全都消失不見。
“好了,女娃娃,你按照我剛剛的方法勤加練習,用不了多久就會煉制靈元丹了,這是給你的錄制玉簡,它已將我剛剛煉制靈元丹的過程全部記錄了下來,你拿去吧。”說話間,白胡子老頭手上多出了一塊玉簡,遞給了燕霜菲。
燕霜菲十分珍視地接過了玉簡,欣喜地看了一番后,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衣袖之中,然后面帶希冀之色地問道:“丹帝老人家,你什么時候給我發布第二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