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的冬季降臨了,京城和北直隸各城鎮,在短時間內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城市基建方面修了公共廁所、公共澡堂,還有城市排水系統之外,又出來了保障房工程、養老院、孤兒院建設工程。
同時環衛局的成立,也讓北直隸各城鎮出現了一群穿著印著‘環衛’二字的環衛工人,在大街小巷打掃衛生。
城內已經變得干凈整潔了許多,公共廁所讓老百姓獲得了方便。公共澡堂也讓老百姓洗澡變得方便了許多,特別是澡票非常便宜,而且在工地干一天的活,往往就能領取到一張免費的澡票。
拿到澡票的老百姓,就可以到澡堂去洗澡了。澡堂當然是分男女的,因為人群集中,成本自然也很低。
澡堂的成本,無非就是水和煤。主要還是煤炭的成本,成本也不高。最主要的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未必方便洗澡。冬天又比較冷,還要去忙活。到澡堂就比較方便了,進去直接洗就可以了。
澡票的價格則是一文錢兩張,小孩再半價,價格非常便宜,運營下來還是能略微盈利的,但并不盈利為目的,畢竟是公共設施。
城市排水系統的修繕、建設,以及改造,也讓北直隸各城鎮排水方面得到了保障,一般情況下不會水漫金山。如果碰上什么特大暴雨,那只能說是特殊情況。
盡管進入了冬季,但北直隸的百姓心里卻是熱乎乎的。
因為不久前,皇帝又下旨出臺了一個低保戶政策,對于缺乏勞動能力的家庭,進行低保補助。
同時皇帝還為老百姓推出了‘平價糧’,老百姓可以到濟民糧行去購買平價糧,每石價格只要1兩白銀,相當于1.2銀元。購買平價糧的標準也很簡單,那就是看穿著,穿著樸素的百姓才能買。每次限購5斤。
每石1.5兩的糧食價格,確實是虛高了。這么高的價格,主要是此前糧食零售市場被民資壟斷,形成了價格聯盟。同時糧食減產的結果。
對于那些糧行來說,糧食是永遠不愁賣的。賣不出去,大不了存著。實在不行,拿去釀酒總可以了吧?要是碰上什么災年,直接就發財了。
民資形成卡特爾壟斷模式。確實是拉高糧價的罪魁禍首。
糧食價格降到每石1兩,雖然這個價格沒什么利潤,但是卻為朱由校積攢了好名聲,同時也保障了貧苦百姓更好的度過冬季。
這些基建活動,以及保障措施,在這個冬季迅速普及到了整個北直隸。不過朱由校也是花錢如流水,大筆的銀元在往外灑。
內帑花了上千萬元之后,很快又有了1000多萬元。這是稅收、鹽政、鑄幣等方面的收入。不過因為基建規模‘比較大’,簡直就是花錢如流水。或者說,還是錢太少了。
鑄幣廠是當前盈利最大的。那些山西票號從各地運來的銀子可謂是源源不斷,被一車一車的往京城運,然后換成一車車的銀元又運出京城。
年底前順利鑄造了1.2億個銀元,實現了1000萬元的盈利,同時銅元、銅錢的鑄造,也盈利了300萬元左右。
“大明全國上下,應該有白銀8億兩以上,銀元鑄造明年還是能產生巨大盈利的。”楊國瑞預計道。
大明的白銀確實多,預計從美洲流入的白銀超過了5億兩。與其說是大明間接掠奪了美洲人民,不如說西班牙人掠奪了大明的財富。西班牙人用不能吃的白銀。從大明換走了大量商品,讓大明產生嚴重的貧富差距。
銀元鑄造能攫取差不多十分之一的盈利,這絕對是個大財源。等把銀子都鑄造成了銀元,賺了一筆錢之后。接下來可以搞紙幣啊!
就算是如今大明銀行出現財政窟窿都不要緊,只要搞出紙幣,就可以攫取大量貴金屬。
“銅錢呢?明年能擴大產量嗎?”朱由校問道,銅錢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財源啊!楊國瑞說道:“礦業公司那邊已經在以最快的速度擴大開采規模,明年預計可以產銅1200萬斤以上,可鑄銅錢20億。再加上從民間礦場采購。鑄造50億銅錢不成問題。”楊國瑞匯報道。
朱由校隨即說道:“不需要從民間礦場購買銅材,還是自己開采吧!能增加就業。”
開礦確實可以增加很多就業,提前是要有糧食。以為開礦是比較耗費糧食的,開礦的人口不參與糧食生產,同時糧食運入礦區的過程中是有所損耗的。
“也行,不過鑄造量就少了。”楊國瑞說道,朱由校倒不是很在意,銅錢也沒必要那么急著一口氣造太多,慢慢發行,細水長流才是王道。1200萬斤銅材,相當于是7200噸銅,這樣的產量確實有點跟不上需求,所以可以繼續擴大銅礦開采規模。
糧食方面顯然不是問題,海運公司第一批走海運的糧食已經運到大沽口了,此次運糧組織了三千料以上大船將近30艘,運來了15萬石糧食,運輸過程中,登萊水師進行了護航。不過途中并未碰上什么海盜。
第一批運到的糧食屬于濟民糧行的糧食,并不是漕運的糧食。漕運的200萬石,接下來再運,主要是船只還在造。此次組織的三十多艘船當中,大半都是雇傭的民船。因為噸位大,所以冬季也敢出海。
航速也比較快,這次從長江口出海,航行到大沽口,僅僅用了十天的時間,還是因為逆風航行,船走的是‘之’字形。
如果風向對的話,差不多三四天就能到達。
這就是大船的優勢,此前明王朝用的都是小船運輸漕糧,走海路的時候必須要貼著沿海走,結果就繞了很多路,路程就顯得遙遠。畢竟山東半島繞一下,路程就變成兩三千公路了。如果不用繞路,從松江到大沽口最近的航線距離只有一千二百公里左右。具體幾天到達,是要看風向。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缺船,其他什么都不缺。
大船制造周期比較久一些,所以袁可立暫時還打算用小船來搞漕運,畢竟小船容易造,而且成本低。
用不了多久,從南方運來的糧食就會越來越多,朱由校根本不用怕缺糧的問題。
到了年底,朱由校簡單的進行了一番財政預算。
明年的軍費,少說要三千萬元,一是海軍要著手成立,二是邊軍要進行整編,三是火炮要大量鑄造。
沒有三千萬的軍費,明年玩不轉。
鑄幣方面明年弄個兩千萬是問題不大的,剩下就是鹽政、稅收屬于比較大額的財政收入,明年徹底把北直隸的稅收、鹽政搞清楚,一年下來弄個上千萬元也問題不大。
如此一來,軍費差不多就有了。
其他的公司,還欠著銀行一屁股債要還,綜合一下還是有盈余的,不過要投入到擴大生產等方面,所以能調用的錢并不多。特別是今年抽調了一大筆資金,明年再抽調這么多資金,皇家資本不用擴張了。
修繕水利、賑災什么的都要還要銀子呢!朝廷的四五百萬兩財政收入,顯然不夠朱由校折騰的。
“還是缺錢啊!缺口還比較大。”朱由校感覺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為了把明年的財政缺口填上,朱由校很快就把目光瞄準了剩下幾個東林黨大佬。
葉向高、劉一燝、韓爌,一個個都是闊佬啊!個個都是家資百萬以上,要是把這幾個家伙給抄了,明年的財政就穩了。
一次性把這些東林黨大佬給一鍋端了,那就鬧得有點大,若是沒有特別好的理由,顯然不好下手啊!
“魏忠賢,如今朕在京城百姓心目中形象如何?”朱由校這時把魏忠賢叫了過來,對魏忠賢問道。
“啟稟皇上,經過一番宣傳,百姓對您已經是極為愛戴。”魏忠賢回答道。朱由校又問道:“那東林黨呢?”
“現在東林黨的名聲已經臭不可聞,就連京城的小孩都知道,東林黨是對百姓吮骨吸髓的渣滓。”魏忠賢說起這個,不由十分得意。經過廠衛的聯手宣傳,東林黨此時確實是名聲爛大街了。
不過宣傳能有如此巨大的效果,還是和朱由校砸了上千萬元下去有關系,這銀子可不是白花的。這是皇帝圣明最好的證據啊!既然皇帝是圣明的,和皇帝唱反調的肯定就是奸佞之臣。
“好,民心可用啊!既然如此,明日朕便上朝商討商稅征收事宜。東林黨若是不同意,那馬上見報。同時廠衛立即組織百姓聯名上書朝廷,嚴懲東林黨奸佞。”朱由校又想出了一肚子壞水。
“陛下英明。”魏忠賢不由由衷的贊嘆道,這主意也沒誰能想得出了。正所謂天大地大,民心最大。
要是京城出現一大群百姓要求嚴懲東林黨,甚至一副要鬧出民變的架勢,這黑鍋扣到東林黨頭上,東林黨能受得了?到時候為了平民憤,順水推舟捉拿問罪,都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前提是聲勢要足夠大。”朱由校對魏忠賢說道。
“皇上放心,到時候奴婢絕對把聲勢弄大。”魏忠賢拍著胸脯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