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江原道的這天晚上,鄭赫宰以出品人的身份邀請了劇組的全體成員吃了頓飯,就在附近的一家的飯店,因為是多達百十號人大劇組,飯店內部有些太小了,最后還是把桌子都搬到了外邊這才算全都坐了下來。
吃飯前,鄭赫宰講了幾句話,無非是鼓勵大家接下來的拍攝工作繼續努力之類的話,大家也特別給面子的掌聲不斷,歡呼聲不斷。
因為明天還要接著拍攝,所以晚上這頓飯也就沒有要酒,大家吃菜喝飲料,氣氛一點兒也不比喝酒的時候差。吃完飯,樸光炫也就讓大家伙兒早點兒回去休息了,最近一直忙著加班加點兒的拍攝,劇組的大家伙兒其實都挺累的。
劇組成員們都去休息了,樸光炫這個做導演的卻不能休息,為了明天的拍攝,他也是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整理起明天的拍攝計劃來。
剛剛回到房間還沒十幾分鐘,他就聽到門外有人敲自己的門,“誰啊?”
聽到門外的動靜,樸光炫起身來到了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了看,原來是鄭赫宰來了,看到來人他馬上開門,笑著將鄭赫宰迎接了進來。
“赫宰xi,怎么這么晚了還沒有休息?”樸光炫看著來人笑呵呵地詢問道,手上也沒閑著接過了鄭赫宰手上提著的酒和菜。
“知道你晚上也沒有喝好,這不我買了兩瓶酒過來,咱倆人一塊兒喝會兒!”
“哈哈,還是赫宰xi懂我!”
房間內沒有小酒桌,樸光炫于是搬來了一張椅子將酒和菜放在了上面,兩人就坐在沙發上邊喝酒邊聊起天來。
“最近這段時間拍攝還算順利吧?”倆人碰杯喝了幾杯后,鄭赫宰率先開口詢問了起來。
“還行,比起剛開始拍攝的那會兒,劇組的成員之間磨合的都差不多了!”樸光炫喝了幾口,這才放下酒杯回答道。
一個新劇組的成立,成員們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了解,這時候就需要導演來充當起潤滑劑的作用,將劇組的各個部門的工作銜接在一起,最后完成所需要的預定拍攝內容。
兩個月的時間,怎么算這個時間里,劇組的大家伙兒也都該磨合的差不多了。
“片子的粗剪出來了嗎?”鄭赫宰問道。
雖然還剩下一部分的劇情內容沒來得及拍攝,不過大致的劇情故事的框架已經可以進行剪輯了,最后將這部分最后拍攝的內容重新剪輯到里面,也就差不多完成了片子的剪輯工作。
“粗剪的版本已經有了,不過因為還差這部分劇情沒來得及拍攝,所以在有些地方的劇情連貫性上還差一些。”聽到鄭赫宰的話,樸光炫點了點頭隨后回答道。
“我可以先看一下吧?”
“可以,沒問題!”
說著,樸光炫這就起身來到了門口,推門走了出去,粗剪的片子就放在劇組剪輯工作室的保險柜內,也難怪這么小心,之前有些電影劇組里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粗剪的帶子失竊的事件,又或者成片的帶子還沒等發行就已經提前泄露出去的事件,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火災事件。
從那以后,各個劇組對于母帶都格外的上心,盡量減少有人接觸到帶子的機會,防火防盜的保險柜更是劇組必備。
來到拍攝現場的剪輯工作室,樸光炫和今天值夜班看守的工作人員說了一聲,這才打開了保險柜。
母帶剛剛放了一會兒,鄭赫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倒不是說片子剪輯的不夠好,而是在沒有背景音樂的情況下,人物和劇情有些分離的現象發生,雖然這一點在后期可以通過重新剪輯糾正過來,不過背景音樂這個應該趁著這時候就去尋找配樂公司來做了。
“電影的配樂打算什么時候去準備?”鄭赫宰突然開口對樸光炫說道。
一聽到鄭赫宰這么一說,樸光炫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表情很是糾結的樣子,似乎有些為難,“其實在前些天我已經找了國內的一家給做了一小段音樂......”
鄭赫宰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樸光炫,緊接著詢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覺得效果并不是特別理想!”樸光炫整理了一下語言,這就回答道,一臉的無奈和糾結。
作為凝聚了自己多年心血的第一部長篇電影,樸光炫自然希望自己電影的方方面面都是完美無缺的,如果在配樂上不走心,隨便配上一段音樂,那么在他看來,就是心底的這一關都過去。
在配樂上,樸光炫先找的一家是國內的Livetone影視音效公司,雖然號稱是韓國國內擁有最先進設備的影視音效公司,不過樸光炫對于他們公司創作的一段配樂并不是很滿意。
唯一令他認為還不錯的是影片中的飛機轟鳴和轟炸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槍聲,這些影片中的擬聲,在這一點上樸光炫還是得承認Livetone倒是做的相當不錯。
聽著樸光炫的話,鄭赫宰有些理解的點了點頭,國內雖說有多家配樂,但是要是說起質量來,還是比國外的差一些,因為這些公司大多成立的時間不算太早,在電影配樂這方面的素材和理解遠不如國外一些資深的公司。
不過理解是理解,但是電影剪輯確確實實也等不得,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在配樂這方面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量,如果再不抓緊時間來搞定配樂的話,那么很難說能夠趕上八月份的檔期。
一邊看著電影的粗剪母帶,樸光炫心底里一邊犯著愁,一想起來配樂這件事就覺得挺氣人的。關鍵自己火急火燎的也沒用,在配樂這方面來說,即便是自己做導演的也根本幫不上多少忙,也就是跟配樂的老師說一下自己希望看到的成片效果,最后的配樂呈現出來的效果,其實都掌握在配樂老師手中。
從剪輯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劇組里靜悄悄的,疲憊了多日的工作人員們早早地就已經陷入了夢鄉,也就樸光炫和鄭赫宰倆人到這會兒了還沒有睡覺。
因為時間關系,花費了兩個多小時觀看這次粗剪出來的母帶,到這會兒也不過只是看了不到一半,初次剪輯出來的母帶在時間上就比正式版多將近四個小時,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到最后剪輯的時候都要把多余的劇情和內容刪除掉。
拍攝的時候自然是為了劇情的連貫性和因果關系,但是到最后呈現在熒幕上的時候,觀眾們可不會順著劇情去尋找潛在的因果關系,只要邏輯上沒有太大的錯誤,觀眾們就可以認真看下去,當然前提是劇情得必須好看,這時候就需要考驗一個導演在剪輯上的功夫了。
如果說影片的好壞在拍攝時占據了40的話,那么剪輯至少要占到30,另外的30則需要分給演員的演技和配樂等等這些。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鄭赫宰沒有直接躺倒在床上,而是打開了隨身攜帶而來的筆記本連接上了酒店的ifi,順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自己在延世大學的學弟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不過依照自己的印象中的記憶來說,自己的這位學弟可是不到凌晨幾點不睡覺的主兒,而且經常性的白天晚上顛倒班兒的過。
鄭赫宰把電話打了過去,接通了不過一直沒有人接,話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
‘可能這家伙在哪里玩兒吧?等會讓再給他打過去電話吧!’
鄭赫宰心想道,于是把電話放到了一邊,坐在了筆記本前,打開了電腦自帶的ord打起字來。
剛剛坐下來還不到一分鐘,自己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果然是他,鄭赫宰笑著按下了接聽鍵,“世允啊,在那兒呢?”
“赫宰哥,我這會兒在酒吧呢,剛剛太亂沒聽到你的電話!”電話那頭名叫世允的男聲回答道。
聽到他這么一解釋,這倒是挺符合他平時的作風,聽筒里時不時的還能音樂聽到酒吧的音樂聲,估計他這會兒是在洗手間打的電話吧?
名叫世允的男生姓劉,是比鄭赫宰小兩屆的學弟,因為是同一個專業,在一次系里面的比賽上互相認識了,因為愛好相同,都喜歡看電影,拍電影的兩人就這樣認識了,在學校里關系也都還算不錯,后來也是在鄭赫宰的推薦下,劉世允也加入了學校的電影社。
“赫宰哥,您這是有什么事兒嗎?”
鄭赫宰一邊這樣想到,嘴里一邊道出了自己這次電話的目的來,“劉世允,是這樣的一個情況,一會兒呢我給你發兩個文檔,你找一下咱學校里語言學院日語系的學生,讓他幫忙給我翻譯一下,費用的話一會讓我給你打到你的銀行卡上。”
聽著鄭赫宰這么一說,那頭的劉世允忙擺手說道:“哥,不就是這個小忙嗎,哪里需要您來給錢啊,請他吃頓飯就什么都有了!”
“那可不行,吃飯歸吃飯,這翻譯的費用還是要給的,不然這像什么話!”鄭赫宰一邊解釋道:“我只有一點要求,翻譯的必須要準確,不要找那些學渣之類的人,我這份東西有急用,明天上午最好能給我交過來!”
“費用的話不用擔心,我先給你打過去兩百萬,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說!”
劉世允一聽這話就知道鄭赫宰挺著急用的,忙回答道:“兩百萬足夠了,我這就回去找幾個同學,讓他們加班加點的去翻譯!”
“誒,那行,一會兒我把文檔給你發過去,注意接收一下。”臨掛電話,鄭赫宰又叮囑道。
“行,沒問題!”
掛斷了電話,劉世允這才從洗手間里出來,因為自己剛剛占據了洗手間一個位置,門外已經排起長隊來,看到終于有人出來,眾人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解脫的微笑。
稍微洗了下手,劉世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次一塊兒出來的幾個同學正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吹著牛,看到劉世允總算回來了,馬上咋咋呼呼地招呼起來。
“世允,快來!就知道你小子去洗手間是個借口,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脫了罰酒的懲罰!”一個同學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
“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我需要用尿遁這一招嗎?”說著,劉世允接過同學遞來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色的顏色卻是一點兒都沒變。
“好,好!就應該這樣!”
看著劉世允霸氣的一飲而盡,在座的眾人無不拍手叫好,紛紛慫恿著他再來一杯。
“不行了,不行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兒需要先回學校一趟!”看著大家伙兒端起的酒杯,劉世允忙搖頭拒絕道。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兒啊!是不是女朋友叫你回去,你就說在外邊不就好了!”
聽著幾個同學不著邊際的話,劉世允忙搖了搖頭,“這次不是,剛剛赫宰哥給我打電話過來,我這不是還要回去日語系的同學嗎?”
“日語系?”
劉世允點了點頭,“赫宰哥貌似有一些東西需要翻譯,這不把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上。”
正說著話,劉世允的手機短信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劉世允掏出手機看了眼短信內容,‘您的銀行賬戶于今日11點57分轉入金額:二百萬整......’
錢都已經到賬了,劉世允自然不好意思不去,跟幾位同學抱歉了幾聲后,劉世允摸著黑回到了學校,找到了幾個日語系同學的電話,這就打了過去。
十二點多點兒,一封郵件也發到了他的電腦上,打開郵件將其中的兩個附件下載了下來,劉世允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心,打開文檔看了起來。
“《歡迎來到東莫村》?這是一個劇本嗎?”
隨意翻看了一下劇本,這也不是一個完整的劇本,而是能算作是梗概般的,雖然是梗概般,不過按工作量來算,也是夠驚人的了。
“這又是什么?”
劉世允打開了另外的一個文檔,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蹦到了他的眼前。
‘尊敬的久石讓先生:
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