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稱號是狐王。
顧名思義,可見胡笑這個人的狡猾。一向只有他占人便宜,沒人能占他便宜。
郭怒也就是和他兩百年的交情了,才敢開口求他。
胡笑摸了摸下唇修剪精致的小胡子,若有所思的道:“老奴,你也別想的太多了。高鋒這個人絕不是個莽夫。他行事看似狂放,卻自有分寸。”
老奴是郭怒的外號,胡笑叫起來可謂順嘴之極。
他和郭怒自幼就認識,可謂總角之交。要沒這份交情,他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分寸,殺的三大異族都滅族了,你管這叫分寸啊”
郭怒雖然討厭異族,卻不敢贊成高鋒的做法。
“對你來說這很過分,但對高鋒來說,這就是分寸。”胡笑悠悠嘆氣道:“這個家伙,很了不起的。你別小看他。”
“你們王者都是瘋子。”郭怒有點難以理解胡笑的說法,但對他的判斷還是很信任。猶豫了下問道:“他要是胡亂下命令怎么辦?”
胡笑一挺腰,瞥了眼郭怒道:“我好歹也是個王者。”
雖然號稱狐王,胡笑的外貌卻很英俊,留著性感小胡子,穿著華貴,眉宇間有幾分玩世不恭的頹廢懶散,一副中年公子哥的派頭。
但他這么一挺腰,眉宇間頓時多了幾分凌厲。顯示出了王者的威嚴。
“行了,別對我裝模作樣的。這威風你和高鋒用去。”
郭怒雖然不是王者,可和胡笑太熟了,對此毫不在意。
“年紀這么小就當上的第一光輝使,圣堂出來的就是嫡系啊。”
胡笑對高鋒的官銜頗有怨念,他到現在的正式職務也就是個總督兼任星系司令,雖然實權在握,卻遠不及第一光輝使威風。
“你還是去接一下。”胡笑頓了下,“你給他面子,他才能給你面子。”
胡笑看來,高鋒行事還是有分寸的,雖然手段酷烈,卻是可以合作的人。
光輝使代表圣堂,是光明教名義上最高首腦。于情于理,郭怒都應該迎接第一光輝使。
郭怒考慮了一下,還是接受了胡笑的建議。他作為帝國元帥,年齡又足夠大,迎接高鋒誰也不能說他是阿諛奉承。只能說他器量寬廣。
撫遠號后艙隔離門后,郭怒帶著一眾高級將耐心等待著。
等隔離門徐徐打開,高鋒和葉傾城走了出來。
郭怒打量了一下高鋒,和對方昂揚卻沉凝的氣息一接觸,立即就知道這是高鋒沒錯。
“高鋒閣下您好,我是混編艦隊司令官郭怒。”郭怒客氣當先招呼了一句,然后慢慢抬手敬禮。
高鋒也停下腳步,同時舉手敬禮,動作于練中有種特殊的強硬意味。“元帥閣下您好。”
第一次會面,雙方的態度都客氣、友好而又審慎,帶有幾分距離感。
高鋒主動和郭怒握手,兩個人又相互客套了幾句。
郭怒又給高鋒依次介紹了手下眾多將官。
從總參謀長海青陽,到各個艦隊的指揮官。能站在這里的,最差都是中將軍銜。而且全都是手握實權的重要將領。
郭怒作為軍隊最高主官,地位自然提升半格。年齡又大,可以和高鋒平起而坐。
其他人就不行了。不論多大年紀,在高鋒面前都只能算是下級。
當然,現在也沒人敢小看高鋒。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忽視了高鋒的年齡,而是從內心里真正的把他當做第一光輝使來對待。
雖然都很有資歷,都經歷過一些大戰,稱得上是一群悍將。但在高鋒面前,他們還真擺不出任何威風來。
殺絕的幾百億生命的強者,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狠辣絕情來形容。
有著這樣名聲的高鋒,哪怕沒有釋放任何的力量,依然會給每個人以沉重的壓迫感。
不管背后如何議論,或者如何鄙視反對。但當真正面對高鋒本人時,一群悍將也都是如履薄冰,心中壓抑又緊張,生怕犯錯。
郭怒在旁邊也是暗暗搖頭,對這群手下的表現很不滿意。剛才還各個趾高氣昂,對高鋒品頭論足。
現在卻像對著老師的小朋友,一個個那乖覺的樣子,郭怒都覺得有點臉紅
介紹了一圈,眾人簇擁著郭怒和高鋒,在巨大的撫遠號簡單的參觀了一番
撫遠號是最頂級的光輝級戰艦。光明帝國雖大,卻只造出了五艘光輝級戰艦。
這種戰艦,使用的是光甲能量核心,結合了多種光甲技術。戰艦也突破了材料上的物理極限。各方面性能遠超銀河一級戰艦。
高鋒的天平號雖然超強戰艦,卻無法和撫遠號相比。
撫遠號,也成為這只混編艦隊的核心中樞。通過撫遠號發出的各種命令,混編艦隊才能正常運轉。
這次,只是參謀部就有上千名參謀,負責各種戰術推演,分析信息,制訂作戰計劃。
進入星河時代,戰場上的信息瞬息萬變,人腦一般都無法做出及時反映。只有量子主腦才能同步計算各種信息,做出最合理的反應。
但一些關鍵問題,必須由人來做決斷。這也是指揮官存在的意義。
最后,所有人回到了撫遠號的中心指揮室。
所有的命令都通過這里發布,最終傳達到各個艦隊。環形的巨大光屏上,分割出數百塊屏幕,每一塊屏幕都顯示著不同的畫面。
一般來說,只有白銀的光甲師,神經的反應速度才能接受、處理這些的復雜的畫面信息。
所以,在這里執勤人員最差也是白銀下階。
總參謀長站在光屏前,簡單講解的了一下軍隊各方面的情況。包括艦隊數目,人員配置,后勤供給等等。
這些介紹雖然很詳細,卻始終對最關鍵的作戰計劃避而不談。
郭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把高鋒當做一個參觀的貴賓。讓你看看大概情況,對你也算有個交代。
至于如何作戰,就輪不到你管了。
高鋒也明白郭怒的意思。
郭怒的資格雖然老,指揮艦隊的戰術也高明。但他的眼光被帝國復雜的政治局勢限制,在戰略上缺少遠見卓識。
所以,有些話高鋒必須要說。有些事必須要做。
“元帥閣下,恕我直言。現在恐爪人立足未穩,我方應該立即進攻。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高鋒雙手交叉放在會議桌上,顯得很輕松,似乎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個人意見。
但在座的所有人,卻都聽出了高鋒語氣中的斥責味道。眾人都是一凜,來了
全銀河的人都知道高鋒一向強勢。走到哪里,他都要做主。這次高鋒過來,混編艦隊將領們就都有些發虛,高鋒要強行指揮艦隊怎么辦
是高鋒沒有指揮軍隊的權力,可問題是誰敢抗命
從蒼云星系到水瓶座星系,所有高鋒看不順眼的最后都死光了。
高鋒殺人不是新聞,不殺那才是誰也不想拿自己小命去考驗高鋒的耐性
這個時候,沒人會去想高鋒為什么殺人,他們只看到結果。
眾多將官都看向了郭怒,現在就看這個老頭能否頂住壓力了。
郭怒早就禿頂了,黑紅的臉上也滿是皺著,只是高吊著的雙眉很有氣勢。他的骨架又很大,坐在那沉著臉,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之威。
“高鋒,指揮作戰是我的責任,這就不需要你管了。”
郭怒直呼高鋒名字,口氣冷硬,極其的不客氣。他骨子里也是粗野軍人,怒氣之下沒破口大罵已經是十分克制了。
高鋒反而微微笑起來,“那你說我的職責是什么?”
郭怒盯著高鋒,冷然道:“我怎么知道,你去問皇帝吧”
光明帝國是政教合一的國家,圣堂進駐軍隊的人員,一般都是負責思想工作。同時也有監察軍隊風紀的職責。
只是這一千年來,光明教的影響不斷衰減。圣堂也從軍隊撤了出來。
光明皇帝又立法規定,圣堂不允許于涉軍隊內務。這條規定也就實質上作廢了。
要是別的光輝使敢這么問,郭怒直接翻臉把他趕出去。但和高鋒翻臉顯然不是個好主意。郭怒也只能忍了這口氣。他到想看看,高鋒能有什么辦法逼他就范?
高鋒話鋒一轉道:“楚正浩和楚春秋在哪?”
郭怒淡然道:“因為需要,兩個人已經被暫時編入艦隊。”
“我要見他們。”高鋒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眾人都聽出高鋒言語中是冷厲意味,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郭怒冷笑了下,“好,就讓他們過來。”郭怒知道高鋒和楚家有仇,想在這殺人?郭怒不怕高鋒殺人,就怕他不敢殺。
楚正浩和楚春秋很快就到了,兩個人一進入指揮室,看到高鋒時臉色都變得煞白。
就在楚家父子進來的時候,端著酒杯的胡笑也無聲的進來了。只是眾人都被楚家父子吸引了目光,也沒人注意到胡笑。
讓胡笑有些意外的是,高鋒似乎不知道他的到來,反倒是站在高鋒身后的美女葉傾城,眼眸微微一轉,瞥了他一眼。
胡笑進來的時候收斂氣息,就算沒有楚家父子吸引注意力,黃金等階也難以察覺到他的蹤跡。
葉傾城的反應卻表明,她感應到了胡笑蹤跡。這也讓胡笑有點難以接受。這個漂亮的小女孩直覺未免太敏銳了
“你們兩個臨陣脫逃,致使天馬星系陷落,兩百億民眾被異族俘獲,幾百萬士兵被屠殺。你們知罪么?”
高鋒一上來就厲聲質問道。嚇的楚家父子腿都軟了。尤其是楚春秋,顫抖著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一樣。
楚正浩比他兒子強多了,強作鎮定的回答道:“郭怒元帥已經允許我們戴罪立功。”
郭怒也慢悠悠的道:“根據戰爭法,我臨時赦免了他們。想要追究他們的責任,等戰爭以后吧。”
“原來是這樣。”高鋒點點頭,又對兩個人道:“特赦可以赦免你們的罪責,卻救不了你們的命。你們依然要死。”
高鋒說著慢慢抬起手,他的食指中指并攏如劍,對著楚家父子輕輕一揮。
楚家父子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你不能殺我們”“元帥救命”
“噗……”明耀劍光一閃而過,楚家兩父子人頭應劍而斷。
指揮室內,死一般的靜寂。
一旁的胡笑臉色復雜,驚疑的目光在葉傾城和高鋒身上來回打轉,卻沒說話。
停了一下,郭怒才勃然大怒,指著高鋒道:“你于什么,你這是公開謀殺
“根據光明法,襲擊光輝使的人罪不容赦。他們兩個數次陰謀刺殺我,現在不過是執行正法而已。”
高鋒輕描淡寫的對郭怒道:“這件事是我的私事,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