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在殺戮殿頭頂的陰云,因為小妖女這么一鬧騰,瞬間轉變成了笑聲的海洋。
姍姍來遲的寧凡,徹底無語了,他之所以來遲,是因為大典之前,一直待在七代的墳前,陪七代的孤墳喝酒。
他哪里知道,今日會有一群損友使壞,被這些人一鬧,他這封帝大典想不遺臭萬年,都難啊。
不過,倒也很有趣就是了…牛鞭、龍精、椿宮圖,這些人為了搞氣氛,也是蠻拼命的。
連寧凡自己都沒發現,其嘴角,有了笑意浮現。
內心更是有了家的溫暖,畢竟唯有家人聚在一起,才會如此胡鬧、隨意。
也許多年之后,他都不會忘記今日封帝大典所發生的一切,已深深銘刻在腦海中,成了一份珍貴回憶…
“啊雨君,你的雨有四個點,為什么有四個點,兩個蛋蛋兩個眼”
“我的雨君,風騷風騷最風騷,摩擦,摩擦,風騷風騷最風騷”
“套馬的雨君你威武雄壯,一望無際的東天隨你流浪吹呀吹呀,你赤腳不害怕咿呀咿呀呦,咿呀咿呀呦”
不過么…這歌曲當真有些不忍直視,還是應該出面管一管這個鬧騰的丫頭吧。
再唱下去,還不知會唱出什么玩意兒,這丫頭搞起事情,可是極擅長的,她的古靈精怪,他早在修道之初便領教到了。
盛裝的小妖女,眼睛瞇成邪惡的月牙,在星空中引吭高歌,她所帶來的數千名神虛閣修士,則敲鑼打鼓,隨著她的歌聲載歌載舞。
忽然歌聲中斷了,并有一聲羞惱欲死的尖叫傳出!
卻是寧凡不知何時,出現在小妖女身后,當著無數人的面,一把將她橫抱而起。
并似故意一般,大手在其臀瓣一掐,說不出的快意。
聽說你玩得很盡興呢,連我的椿宮圖都敢畫…抱歉,懲罰來了…
“是雨之仙君!他來了!看來封帝大典要真正開始了!”
“哈哈!神虛閣總閣主被雨君抱起來了!還被摸屁股了!”
“親一個,快親一個!”
“滾滾滾,又不是成親鬧洞房,親個屁!放下來,快把神虛總閣主放下來,我們要聽神虛總閣主唱歌,還沒聽夠,雨君你可不能掃了我們的興啊!”
處處都是喊話聲、口哨聲、笑鬧聲。
“放、放我下來!這、這么多人都在看,你抱著我成何體統,成、成何…”小妖女羞得話都說不好了,腦海中嗡嗡的,只有一句話…她被寧凡摸了屁股…她被寧凡摸了屁股…當著無數人!
再鬧騰,她終究還是一個姑娘家,當眾和人摟摟抱抱,她受不了。當然,背地里,她和寧凡辦事,還是很放得開的。人前人后,總得不一樣才行嘛…
“哦?你竟還知道體統二字?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椿宮圖畫得不錯,你的歌也不錯,的題字也不錯,真是辛苦你了,稍后我會抽個時間,好好獎勵你的。當然,是在床上獎勵…”
寧凡故意語氣帶著輕佻。
四周頓時響起了更多的口哨聲,噓聲。
小妖女恨不得把寧凡的嘴縫上,她敗壞寧凡的名聲可以,寧凡可不能敗壞她的名聲!正在尋思怎么樣報復一下寧凡,卻見寧凡身形一落,落在了會場,將她放在神虛閣的席位。
“安分點!算我求你可好…”寧凡終究一嘆,無奈道。
“別別別,你亂古傳人說什么求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安分,我聽話!我不鬧了!放心吧寧大少帝!”
小妖女嘴上在討饒,眼珠卻在滴溜溜地轉著,顯然仍在不安分,哪有半點聽話之態。
寧凡大感頭疼,微微苦笑,以這小妖女跳脫的性子,他估計自己這輩子都別想真正降服她。
寧凡一至,所有人都站起身來,抱拳一禮。
寧凡拱手還禮,還沒有說些什么,懷中忽然一軟,擠入一個銀發小蘿莉。
“爹爹,好想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生仙仙的氣,上一次,是仙仙錯了,仙仙不該不認你!”
所有人都震驚地合不攏嘴巴,這白帝居然直接對雨君投懷送抱…
極雷宮和殺戮殿的關系,難道真的已經親密到如此地步了?
白帝之前的胡言亂語…莫非也不全是玩笑話?
就連小妖女都驚得捂住了嘴巴,她果然低估了亂古傳人的能耐,連白帝這等女子,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了?
很了不起嘛。
“你,怎么又變小了…”
小丫頭在懷,寧凡感到自己冷硬的心好似被什么柔軟撞中,嘆了嘆,寵溺地摸了摸仙蘿莉的小腦袋。
當日幫了蘭云仙,卻被蘭云仙冷漠對待,他不是不傷感。但仿佛只要這小粉團子隨便一句道歉,他心中所有怨念,都能平息,煙消消散。
算了,過去的事,他本就不是太計較,過去就過去吧。
“是我自己想變小的,因為只有變小了,才可以繼續給爹爹當女兒…仙仙不想和爹爹當陌生人…心會疼…很疼…”
寧凡嘆息不已,將仙蘿莉放在地上,在仙蘿莉身后,是四個極雷宮護法,緊緊跟隨。
“宮主不愿長大,她真的很在乎你,所以任由身軀變回童身,而不阻止,心智,也倒退回之前的狀態了…”四個護法苦笑道。
她們也沒料到,蘭云仙會做出如此決定,但既然是宮主的決定,則她們無法阻止。
寧凡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又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仙蘿莉的身體,發現她除了身材、心智變回仙蘿莉的狀態,其他方面并無大礙,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拍了拍仙蘿莉的頭,“等爹爹,爹爹還有事情要辦。”
“嗯,我會乖乖等爹爹封帝大典結束的。”仙蘿莉乖巧道,并踮起腳,趁機親了一口寧凡的臉頰。
寧凡一愣,卻沒有躲,而是嘆了嘆,拍拍她,站起身,又對四名護法道,“辛苦你們了,保護好她,今日怕是會有些變故發生。”
變故?
四名護法一怔,繼而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所有聽到寧凡此言的人,也都是神色一凜!
莫看眾賓客鬧騰起來像傻子一樣,但又有哪個不是智計超絕之輩?瞬間就從寧凡話語里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今日殺戮殿的封帝大典,怕是有人要鬧場啊。是暗族嗎?還是傳聞中與殺戮殿結仇的南天秘族?又或者,是其他…
明知今日可能有大變,但卻無人離去,眾人反而鬧騰地更厲害了,仿佛完全不知今日會有危險一般。
他們不懼有人來犯!更不會因為此事就離席!敢來此地的人,都做好了陪寧凡、配殺戮殿一路走到死的覺悟!
不僅不懼,若有變故,這里的所有賓客,都會悍不畏死沖出,與來犯之敵死戰!
怕死誰來殺戮殿!
怕死不當東天士!
寧凡注意到周圍賓客神色變化,神色有了柔和,心中,更有一絲沉默感動,如平湖,在微漾。
并沒有和此地熟識之人一一深談,只是對那些人微微示意,便身形一晃,出現在了會場中心的祭壇。
祭壇之上,只他一人。
吉時已到,該進行封帝大典了,至于和諸多好友一一交談,則大可在封帝之后的宴會上,再進行的。
這一刻,來人雖說不多,寧凡卻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心,是焦點所在。
他朝著四面會場鄭重一抱拳,朗朗道,
“諸位同道,無論從前如何,今日既然肯來給我寧凡捧場,給我殺戮殿捧場,則從今往后,諸位便是我寧凡的朋友,便是我殺戮殿的朋友!日后若有困難,盡管開口,刀山火海,絕不推辭!”
沒有寒暄。
反而一開口,便是一句鄭重承諾!
寧凡生性便是如此,旁人敬他一分,他便還人十分。他明明為了今日封帝大典,準備了一大堆說辭,但目睹了眾人的真心以待,竟讓他之前準備的所有陳詞濫調,都說不出了!
所有人都沒料到,今日封帝大典,會是以這樣一句話開場。
眾人一愣過后,皆是大笑,當然,是善意的笑聲。
“世人皆言雨之仙君行事陰狠狡詐,卑鄙無恥,簡直一派胡言!雨君分明是個直腸子嘛,快人快語,反而正是我輩風范!哈哈哈,還有哪屆封帝大典,會有如此江湖氣的開場白嗎!雨君真是個妙人吶!”
“平生豪氣意相逢,此生有酒,有兄弟,足矣!雨君既然當我們是朋友,則雨君這個朋友,我們也認了!哈哈,老夫以此酒,敬雨君!”
“說得好!這話說的我等心中一熱,看來這殺戮殿果然沒有來錯啊!便是今日血灑此地,又有何撼!更有何懼!”
“快哉雨君!當浮一大白!”
整個會場,竟全都是一片豪氣干云之語,哪還有之前半點粗俗鄙陋!
羅睺、呂瘟皆是大笑,此情此景,看來他們不必再擔心寧凡的封帝大典會冷清寥落了。
寧凡抬手示意,會場瞬間又安靜了。
“吉時已到,恕我不能和諸位多談,必須開始此次封帝大典了。不過大典之后,會有宴會,到時候,我愿與諸君把酒深談,還望諸君賞臉!”
“哈哈!正事要緊,雨君快開始封帝大典吧,等宴會開始,我等自會與雨君痛飲千杯的!”
“一言為定!必與諸君痛飲千杯!”寧凡笑道。
“一言為定!痛飲千杯!”
“一言為定!痛飲千杯!”
是無數人的應和聲,聲徹云霄!
冥海大長老欣慰一笑,此刻的寧凡,或許修為不如歷代殺帝,但氣場絲毫不弱于任何一代殺帝的。
他身形一晃,同樣朝祭壇降落,他是大長老,必須由他親自給寧凡披上帝袍、帝冕,授帝劍、帝印,馬虎不得。
“授冕服!”寧凡如同演練過無數遍一般,閉上雙眼,抬起雙臂。
“諾!”
冥海仙王一拜寧凡,為寧凡披上血紅帝袍,帝袍上繡著星辰大地,那是北斗血界的風景。
他再一拜,為寧凡戴上帝冕,冕冠上,銹著八顆星辰,前面七顆是北斗七星,每一顆,都對應著一代殺帝,而寧凡是第八代,最后一顆,代表的是他八代殺帝的身份!
他睜開眼,微微震撼,只覺得從開穿上帝袍、戴上帝冕開始,自己與殺戮殿、與北斗血界之中,竟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因果聯系。
他明明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的威壓,但身著冕服的他,舉手投足間,居然帶著無上帝威!
仿佛唯有這一刻的自己,才是真正成了殺帝,繼承了八代之位!
體內的皇氣金龍,更是不可自抑地在體內咆哮!
“傳聞歷代殺帝只要繼任殺帝名號,便可獲得殺戮殿歷代先祖的帝威加持,此事果然不假!”會場中,有知情者有感于寧凡身上的無上帝威,嘖嘖稱嘆道。
寧凡也知道此事,只是親身感受到周身憑空多出來的的無上帝威,還是有些驚訝。
殺帝二字,并非虛名,既得此號,必有帝威,乃是實利!
他平復了心情,又道,“授帝劍!”
“諾!”
冥海仙王恭恭敬敬呈上一個長盒,盒中靜靜躺著一柄青銅古劍,并非什么絕世法寶,卻是象征著殺戮殿權柄的重器,由歷代大長老保管!
劍身上,銘著北斗七星,每一顆星,都是以血銘成,歲月湮滅中,那些血液早已化作血銹,給人以滄桑之感。
那是歷代殺帝留在此劍上的血,而寧凡,也需要留下自己的血!
他朝此劍鄭重一拜,取出古劍,在指尖一劃,以血涂抹此劍。
霎時間,此劍劍身之上,銘上了第八顆星辰,包含了寧凡的血液之力!
寧凡將此劍高高舉起,所有道場的殺戮殿修士,全都長揖一拜,高呼道,
“八代殺帝在上,我等殺戮殿門徒,此生此世,必對八代誓死效忠,如違誓言,天誅地滅!”
連姚青云都一本正經地說著此言。
別人是否真心,她不知,但她,是絕對不會背叛寧凡的,絕不會…
“諸位免禮!”
“謝殺帝!”眾人高呼道。
“授帝印!”寧凡將古劍放回長盒,還給冥海。
“諾!”
冥海收起古劍,又取出一方印璽,遞給寧凡,上有血星七顆,同樣需要寧凡抹血涂之。
寧凡在印璽之上銘上第八星,在刻星成功的瞬間,他感到此璽之內,有七道古老意志,沖入自己體內。
那是歷代殺帝對于奪天印的感悟!
日后寧凡若對于奪天印修煉有成,同樣需要將感悟注入此印璽,代代傳承下去,此刻倒是不必。
七道感悟傳入識海,寧凡只覺腦海鴻蒙一片,繼而血光大現,無數關于奪天印的修行記憶,生生印入識海!
奪天印是寧凡入殺戮殿時,便學成的神通,卻從未將此印真正修至頂峰。
事實上,所謂奪天印本就只是殘缺不齊的神通,便是初代殺帝,都遠遠沒有將此印訣修至頂峰。
奪天印本是北斗仙皇的絕學,真名為。流傳至今的奪天印法門,其實只是初代殺帝從北斗仙皇的三千印當中,領悟到了區區七印而已,自然不敢稱為北斗三千印,這才改叫奪天印的。
從前,寧凡對于奪天印的認知不多。
但此刻有了歷代殺帝的奪天印修煉記憶,他竟如同醍醐灌頂,對于奪天印有了匪夷所思的理解!
這奪天印,莫非,莫非…應該這么使用,才是正確?!
深吸一口氣,寧凡將腦海中一幕幕感悟畫面熄滅,將銘過第八星印璽還給冥海保管。
而后,寧凡抱拳向天三拜,以此為祭。
再翻手一印,一式奪天印擊向蒼穹,以此為奪!
此刻雖獲得了巨大感悟,寧凡卻還沒有機會將那些感悟化入己身,故而奪天印仍是從前的使法,威能并不可觀。不過寧凡修為擺在那里,此印打出之后,倒也頗具聲勢,讓眾賓客開了眼界。
至此,禮畢!
冥海大長老恭敬離開祭壇,祭壇上,再次只留寧凡一人。
寧凡知道接下來,便是他從封帝大典收獲好處的時候了。
他感到,此刻真正成為八代殺帝的自己,與另一處世界的汪洋大海,多出了一絲因果聯系。
與他生出聯系的汪洋大海,并不存在于幻夢界,而是存在于…三大真界!
海名,北斗無涯海!
末法時代罕有人知,北斗仙域尚在時,域內曾有一片無邊之海,連北斗仙皇都無法窺其邊,只能將其封印在自己的體內。
后北斗仙域覆滅,此海幾經輾轉,落入真界其他勢力手中,實屬無奈。
北斗無涯海的海水取之不盡,雖不似紫斗逆塵海那般沉重,但若論海水總量,卻是逆塵海的成百上千倍還要多!
北斗仙域尚存時,任何一個北斗仙域的仙帝,都可以召喚陣召喚無涯海的海水,用來施展水行法術、法寶,可大幅提升威能。
寧凡不是北斗仙帝,但身為殺帝的他,同樣可以使用這種福利。
他早已熟記了無涯海水召喚陣法。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十指掐訣,繼而猛地彎腰,五指狠狠按在地上。
霎時間,地面有了一個北斗陣式出現,繼而陣光當中,涌出無窮海浪,將祭壇中心的凹槽灌滿,形成了一個巨大水池!
水池帶著海浪的咸腥,那海水,是淡紅,如古仙血液稀釋的顏色。
所有人都被這種單向召喚海水的神秘能力鎮住了,不少水行修士,羨慕不已地看著寧凡,卻自知非殺帝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擁有這種奇異能力。
這些賓客不知道那么多真界那么多秘聞。
他們只知道,歷代殺帝都可憑空召喚腥風血雨,血雨之下,一切水行法術、法寶的威能都可憑空增加一倍甚至數倍!
眾人只道,這腥風血雨是一種殺戮道的神通,卻無人知,那腥風,實則是海風之腥;那血雨,實則是北斗無涯海的海浪顏色!
寧凡能感受到,這個召喚北斗無涯海海水的能力,對于自己實力上的巨大幫助!
他的水行神通不多,卻有一個極為常用的神通,恰是與水有關。
窺天雨術!
若召喚北斗無涯海的海水來施展雨術,雨術的威能,絕對可以遠超從前!甚至有望一舉超越創出此術的雨祖!
這絕對是一個巨大好處!
但殺戮殿典籍記載的封帝第二好處,并不單單指這件事。
召喚北斗無涯海的海水,是每一代殺帝都擁有的能力,也是曾經的北斗仙帝,必定擁有的能力。
但其實,北斗無涯海的海水,還有另一個用途!
被無涯海所認同的強者,可以使用無涯海的海水,舉行一生一次的洗禮!
無涯海的無涯二字,并不單單是指海水無邊無涯,無窮無盡,在真界,這無涯還有另外一重深意。
道無涯!
有仙皇曾親自潛入無涯海的海底,在海底見過一個取不出的天外古碑,古碑上所刻三字,正是道無涯!
無人知,道無涯三個字意味著什么!只能隱約猜測,這是天外的某種修行境界。
道無涯,多么貼切的三個字,正可描述無涯海的玄妙!
真界盛傳,若以無涯海的海水舉行一生一次的洗禮,則可在極短時間,令道悟提升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洗禮過程中,領悟神通也好,領悟修煉瓶頸也好,都可獲得數千倍的效果!
唯一遺憾的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使用無涯海的海水舉行洗禮。
寧凡不是北斗仙修,甚至還是北斗仙修的仇人——紫斗仙修,于情于理,他本不可能被無涯海所認同。
但在他真正成為八代殺帝的瞬間,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改變!
他被無涯海所認同,因他繼承了守護北斗末裔的北斗意志!
他,有資格舉行這次好處巨大的洗禮!
無數人的矚目中,寧凡一步踏入無涯海海水,盤膝于海水之上,閉上雙眼,開始感悟自己的一生所修。
咚咚,咚咚。
他靜靜,聆聽著自己的心跳…
同一時間,遙遠星空之外,兩名佩戴鬼面的星袍仙帝,目光如炬,跨越無數距離,注視著寧凡的洗禮。
“洗禮,開始了…有些棘手啊,會場當中,竟有一名七劫仙帝坐鎮。”其中一個稍顯矮胖的六劫仙帝,皺眉道。
他,是禍族的仙帝,名扶山!
他今日來此,是奉族長之令,要來試試八代殺帝深淺,若有機會,一舉覆滅殺戮殿、逼得戮圣天荒劍出手也無不可…
本以為七代死后,殺戮殿只是一盤散沙,卻不料,窮途末路的殺戮殿,居然還能請動一個七劫仙帝撐場子。
看來事情有些不好辦了…
“怕什么!那女娃娃是七劫修為,老夫可也是七劫修為,且老夫還有族長親賜之寶,今日未必就不能覆滅殺戮殿的!”另外一個身形較高的七劫仙帝,不屑道,全然沒將行事天真的仙蘿莉放入眼中。
他是禍族仙帝,桑海!
“赫連長老怎么還沒到?若有赫連長老在,我等行事也可十拿九穩…”扶山帝眉頭皺得更深。
“大概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擱了吧,別著急,那小子正在進行洗禮,此刻不動手也無妨,觀其洗禮,同樣能側面判斷此子的威脅性…等赫連長老到了,再動手!”桑海帝冷笑道。
倨傲的目光,更加沒有將寧凡這等毛都沒長齊的娃娃放入眼中。
萬古仙尊?八代殺帝?
呵呵,螻蟻爾!
北斗無涯海的洗禮,共有十二層次,此子,最多只能悟到最粗淺的第一層次、第二層次吧。
畢竟,只是一個萬古仙尊,且還是末法時代的弱小仙尊呵…
要知道,能從北斗無涯海的洗禮獲得多少好處,不僅與此人悟性有關,更有此人修為有關。
修為越高,好處才能越大!一生一次的無涯海洗禮,居然被此子拿仙尊修為浪費,可惜,真是太可惜了,簡直就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