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妖獸森林外圍,一道舒暢的長笑若隱若現的傳來。
只見一個白衣少年從森林中一躍而出,腳步輕盈的縱身跳出了茂密的森林,站在了森林邊緣的一顆大樹,仰天長長呼著氣。
“總算離開森林了,前前后后在妖獸的世界呆了快一個月,連個正常人都沒見過,呼,都快與世隔絕了。”出現之人,自然是江白羽,回頭望著身后密密麻麻的森林,江白羽一陣唏噓。
不料,話音剛落下,腦海中就響起了黑妞的輕哼:“你們人類湊在一起就是打打殺殺,最沒意思了,動不動就見血,還是睡覺好……”
江白羽呵呵一笑,正欲說什么,頓時不由得眉頭一皺,嘴巴一抽:“你這張嘴,是烏鴉變的么?”
黑妞登時惱了,氣呼呼的從袖子里游出來,立在江白羽手臂上,昂揚著腦袋:“你說誰烏鴉嘴?臭主人!小心我咬你!”說著,黑妞吐了吐粉嫩的蛇信。
摁了摁它調皮的腦袋,江白羽面色微微凝重:“別鬧,這附近有血腥氣,就在我們前方必經之地的湖邊!”
聞言,黑妞這才老實,并且轉為了警惕,經過多次跟江白羽并肩作戰,它也慢慢學會了戰斗的默契配合,不該任性時,絕對不任性。
“看來,我們要小心了。”江白羽目光一閃,望向了前方一個人工開鑿的峽谷通道,這是百年前人類為了運輸森林里的木頭,專門開鑿的峽谷通道。只是很久沒人用了,峽谷通道早已荒廢。除了一些獵妖者偶爾進出以外,一般人已經不會來這里。
懷著一絲警惕。江白羽來到了通道附近,一抹略有些惡臭的血腥傳來,如此江白羽方才稍微松口氣,呢喃道:“血中有臭味,說明人已經死了三天以上,不出意外的話,危險已經過去了。”
但江白羽仍舊沒有放松警惕,悄悄走進了峽谷通道中,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入口處附近,一具死透的尸體,尸體已經略微有些腐臭了。
從外貌上看,此人書生打扮,很年輕,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難道是哪個學院的學生之類的?讓江白羽在意的是,此人的死狀想當殘忍。
他的手指被一根根躲掉了,五官也被一點點削沒了。而且從面部扭曲的疼痛來看,應該是被人活著折磨致死的。
“好殘忍的手法。”江白羽眼神瞇了瞇,微微凜然,從手段上看。兇手是故意為之,似乎就是為了從死者的痛苦上尋找到快感。
望著對方的慘狀,略一沉吟。江白羽隨手丟了一個火球過去,將其火化。心里默默一嘆:“兄臺,走好。”能為這個被殘害的受害者所做的唯一事。僅僅是將他火化了。
其尸體點燃之后,江白羽便起身離開,不料,剛起身,忽地聽到身后一陣輕微的乍響。
江白羽不由好奇的回頭望去,頓時一陣疑惑,只見這個書生的腦袋被燒著之后,由于面部肌肉開始軟化的原因,嘴巴自然張開了,從嘴里面掉出一塊含著的白色玉墜。玉墜倒沒什么奇特,但奇特的是,江白羽發現,玉墜上面用古老的字體雕刻著一枚古意盎然的“秦”字。
不待江白羽動身,黑妞就紫光一閃,瞬移過去,將其叼了回來,用小小的身子將其纏繞住,很是享受的在光滑的玉墜上摩挲個不停,舒服的呻.吟:“好冰涼喔,反正人死了,東西就是沒有主人的,我先撿到歸我,你不許搶!”黑妞緊緊將其纏繞住,一副生怕江白羽搶奪的模樣。
蛇類對陰涼的東西比較有好感,黑妞也不例外,此刻難得不再瞌睡,就興致很濃的為自己找了個好玩的,在玉墜上面蹭來蹭去,不亦樂乎。
“臨死前含在嘴里不被發現,莫非這玉墜還很重要么?”江白羽略微打量一眼,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秦”字,玉墜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
左右翻了翻,覺得沒啥出奇的地方,江白羽就無所謂道:“隨便你了。”
黑妞高興的纏繞著它,把它拖進了袖子,抱著它舒舒服服的躺下睡覺。
好笑的搖搖頭,江白羽轉身欲通過峽谷通道離開,驀地,清脆的馬蹄聲響起,一匹紅棗大馬疾馳而來,速度很快,騎馬者似乎在趕急路,江白羽剛好在轉角處,對方沒有留意到他,以至于馬轉彎時,紅棗馬的后腳蹄子揚起了一捧沙,飚向了江白羽。
江白羽眉頭微微皺了皺,大袖一揮,將沙子抽了回去,不料,袖中的黑妞正舒舒服服的躺著,陡然被一捧沙子噴了一身,頓時就咋呼咋呼的游了出來,大呼小叫的揚著脖子四下環視:“是誰?是誰用沙子噴我?”
當發現那匹從身旁疾馳而過的紅棗大馬時,黑妞頓時眸中紫光一閃:“我要咬它!不,是咬騎馬的臭女人!敢用沙子噴我,哼哼,我可很會咬人喔?”
江白羽微微看了騎馬的人一眼,一個十九歲的妙齡少女,穿著火紅色的貼身衣衫,腰間系著一根等級不弱的皮鞭,雖然只有十九歲,身材卻發育得很完善,雙腿滾圓,纖腰如蜂,胸前飽滿圓滑,美好的線條被緊身的紅色衣衫完美的勾勒出來,一番打扮則給人相當火爆之感,活似一只火紅的小辣椒。
少女長相也很是漂亮,鵝蛋臉,皮膚略微顯黑,五官精致,尤其一雙眼睛,又圓又大,黑白分明,異常明亮,令人印象深刻,只是,少女身上隱約散發著一股養尊處優的氣息,身份恐有些不凡,沒準是哪些大家族培養出來的。
而當江白羽留意到對方的修為后,也確認了這個猜想。
十九歲的胎息三層,除了大陸的頂尖家族,誰能培養出這樣的天才少女?
“算了,不用理會她。”江白羽懶得計較,揉了揉氣鼓鼓的黑妞,轉身繼續趕路,出了峽谷通道,就能進入一條
然而,令江白羽意想不到的是,他沒打算找這少女的麻煩,對方反倒找上他的麻煩。
“喂!那個穿白衣服的,你,說的就是你,你給我站住!”少女跳下馬,不偏不倚,剛好在那個被燒成灰燼的尸體面前停下,皺著眉頭,沖江白羽喝問。
江白羽回頭,淡淡道:“你有事?”
少女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視著江白羽,一手抽出腰間的皮鞭,一手搖搖指著江白羽,虎著臉質問道:“我問你,你剛才殺人了?”
真是不知所謂!江白羽收回目光,徑直趕自己的路,頭也不回的淡漠道:“你聞聞空中的血腥味,就該明白他死了多少天。”
少女大眼睛眨了眨,瓊鼻使勁的嗅了嗅,這才察覺到一股惡臭,不由厭惡的扇扇鼻子,心知此人已經死了很多天,可能誤會此人了,但對方頭也不回的姿態,讓驕傲的少女很不喜歡,依舊虎著一張臉道:“那我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說好在這等我。”
十六歲的少年?莫非就是那個被他火葬了的書生?
“抱歉,沒看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冷漠一些吧,那個書生明顯死得不正常,加上這個少女家世也不簡單,一個不好,他要被攪進某些無關的事端里。更何況,這個少女,當真是不知死活。
在家里刁蠻一些,有人寵著,在外面刁蠻,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得快!禍從嘴出,就憑她這張嘴,在外面太容易惹事了,萬一惹到不好惹的人,下場就不會美妙。
這種刁蠻女,他向來敬而遠之,答完之后,就徑直離去了。
少女環顧四周,空無一人,已經沒法再詢問別人了,不滿的瞪著江白羽冷漠的背影,恨恨跺了跺腳,少女氣呼呼的跨上馬往回騎,不知是故意還是意外,在經過江白羽時,那大紅馬的后蹄子又揚起一陣沙子,差點濺了江白羽滿臉。
緊接著,傳來了刁蠻少女調皮的咯咯笑聲,一人一馬,揚長而去。
“真不知死活!”江白羽眼神一寒,三番四次招惹,簡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在袖中的黑妞,又被沙子噴到了,不過這次,一不小心嘴里吃了幾粒,不由惱火的呸呸呸的吐了幾下,揚著腦袋咋呼:“呀!又是這個臭女人,氣死我了,我去咬她!誰也別攔我!”黑妞咋呼咋呼的,但不經意間,紫色的眼珠卻是暗暗轉了轉,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江白羽微微頷首:“去吧,一個刁蠻少女而已,給點教訓,別太過分就行。”
黑妞吐了吐蛇信,眸中紫光一閃便憑空消失。
江白羽最后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那書生的骨灰,邁步離開。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半小時之后,一男一女從妖獸森林中邁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