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海水波浪翻滾,嗖的一下潑水聲響起,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影自海底之下沖出。
天崗幾人登時神色戒備,那魔物的出現,給了他們死亡的威脅。
可正自幾人出手時,那浴血人影卻慌忙道:“是我!是我!”浴血人影狠狠抹掉臉上的鮮血,露出了一張驚恐萬分的臉龐,臉龐五官這才能清晰辨認,正是血影邪皇!
“是你?”天崗收回手,寒聲道:“此地發生了什么?你們才離開不過幾分鐘,為何會遭遇這等兇險?御獸神皇呢?莫非,他也遇害了?”
血影邪皇眼中閃動著驚恐之色,恐懼道:“玉小兄弟的話是對的,的確有一個魔……他,他追上我們了!九岳散人就是被對方給徒手撕裂的!御獸神皇也慘遭不測,連尸體都沒留下就被吃掉了!那魔一定就是天地界的吃人妖魔!”
聞言,諸人心中一涼,從血影邪皇這個幸存者口中親口得知了魔的存在,那抹發自內心的寒意無法言喻。
在諸人心神不定時,江白羽凝望著九岳散人的尸體:“既然那只魔吃人肉,為何沒吃掉九岳散人的?”傀儡靈皇的尸體,那只魔同樣沒有吃掉,為什么偏偏吃掉了御獸神皇呢?
血影邪皇此刻望著江白羽的目光滿臉驚恐:“在下也不知情,我只看見天上出現明月時,九岳散人就被一個魔影撕裂成碎片,御獸神皇則被對方直接吞噬掉,而我是僥幸鉆進海里才逃過一劫,我想,也許是你們來得及時,對方嚇走了,沒來記吃掉九岳散人吧。”
眾人從驚慌中逐漸鎮定過來,暗暗點頭,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
“是在下糊涂,聽信了九岳散人的教唆,險些斃命,請務必也帶上我一起離開,在下發誓,再也不脫離隊伍了。”血影邪皇哀求道。
對于這番請求,倒也沒誰考慮太多,畢竟多一位人皇多一份戰力,失去了九岳散人和傀儡靈皇、御獸神皇,已然是極大損失,天地界危險重重,他們不得不謹慎。
接下來,眾人搜索了一番九岳散人的殘留物,可惜,那空間戒指不知是否被那魔物給取走,已經不見了蹤跡,這讓江白羽暗暗遺憾,對方手里那塊淡金色的古怪石頭,他可是頗為上心,沒想到失蹤了。
有了這番恐怖的經歷,一眾人再也無人懷疑江白羽的話,隱隱有將江白羽當做領隊的樣子,饒是天崗都默認了此舉。
“玉哥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藍玉笑拉著江白羽袖子,臉上殘留著沒來及散去的驚恐。
聞言,其余人也紛紛望過來,等候江白羽安排。
江白羽思索一陣道:“為今之計,只有去天界看看了,那里是天璣城所在地,百年前既然他被傳送進入此地,想必也應該有傳送出去的方法,當然,如果中途遇上寶藏,我等齊心協力打開也無妨,不冇然白來一趟幻月神姬族惦記的密藏卻空手而歸,未免太遺憾”
一眾人自是沒有意見,跟隨著江白羽朝著天界飛去。
天界某處,那里天地漆黑,沒有光明,在一座尸骨堆成的山上,一位紅發披肩的雄偉男子,身后雷電閃爍,其臉上掛著一縷冷笑。
“看來,有幾只老鼠混進來了!”紅發男子冷冷道:“罷了,來得正好,多一只老鼠,本座脫困的希望更大。”
江白羽一行人連續飛了五天之久,終于堪堪抵達了天地二界的界限。
天地二界的界限很明顯,地界全部都是海域,人類非常稀少,江白羽等人這五天的時間里也不過區區遇上十來人而已,看樣子很可能是如萬楚楚一般從天界之中逃出來的。天界與地界的區別就是,天界是一片大陸世界,兩界交界處有一個天然的空間隔絕屏障,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被黑色罩子籠罩的地域,非常巨大。
天崗目露震撼:“怪不得天界之人要逃出來很艱難,有這等空間屏障存在,根本無法擅自闖出來。”
江白羽掃視一眼無邊無際的巨大黑色屏障,目露疑惑:“這層空間屏障,并非人類陣法所致,但若是天然的陣法,未免太可疑。”
天崗目露精光,凝聲道:“你也這樣覺得么?天地界的來歷本就可疑,這層空間屏障就更可疑了,我們到底處在了一個什么地方?”
暗暗掃了空間屏障一陣,江白羽隱約有些明白天地界為何存在了。
“先在此地休息一下,按照路線圖上顯示,我們半天后會進入一處隧道,那里有天地盟的人把手,是進入天地界的唯一通道。”江白羽指了指周圍的暗礁,說道。
眾人自是沒有異議,一連飛了五天,雖未遇上什么危險,可體力消耗不小,待會要進入天界,免不了要與天地盟的人一戰,眼下的確需要好好恢復一下面力。
此礁島面積不小,江白羽選了個僻靜的角落,目光一閃取出了金靈傀儡,這幾日一直在趕路,來不及查探,如今卻是難得抽出一點時間。此地較為僻靜,倒也不擔心被他們發現。
金靈傀儡胸膛處那觸目驚心的黑色掌印依舊存在,望之凜然,江白羽摩挲著下巴道:“整體并未受損,不過,似乎沒有傳言中那般厲害,傳聞金靈傀儡乃是媲美人皇三層的強大存在,可如今看來,僅僅是肉體比較強大,與人皇三層的強者類似罷了,一場戰斗的勝負因素,可絕非僅僅取決于肉體啊,若是靠著肉體就能橫行天下,我靠著血滴力量豈不是就能硬憾人皇五層了?”
“金靈傀儡的綜合戰力,應該在人皇二層之上,三層之下,不可能擊敗人皇三層,但必要時候拖延一點時間,糾纏住對方想必還是能做到的。”江白羽若有所思道。
輸入一滴精血,將無主的金靈傀儡給煉化,江白羽正打算將其收進去,忽地,作為主人,他感應到金靈傀儡的嘴中似乎含著某個異樣的東西,此前在島嶼上將其收起來時來不及仔細觀察,現在卻是察覺到了異樣。
到底傀儡靈皇為什么會去那瀑布?又為什么會在那里遭襲呢?
心中一動,江白羽將手指伸進了傀儡靈皇的嘴中,從里面掏出一粒黑黝黝的珍珠,大略只有小拇指頭大小,如黑色水晶一般,內里閃爍著晶瑩,更流動著一股能量頗為濃郁的氣流,即便是握在掌中,江白羽也能察覺到那能量在紋理間流淌的跳動之感。
“這是……好精純的能量體?”江白羽凝望著黑珍珠,目中閃動著一絲疑惑,此物他從未見過,更不知是何物。
驀地,其身后響起一道略含羨慕的聲音:“呵呵,你運氣不錯,這是黑金神蚌的珍珠,黑金神蚌是天地珍惜,乃是從陰寒的魔地誕生而出,即便在整個三重天也并不多見,當年我下嫁時,嫁妝中就有一枚,蘊含著很強大的能量,對胎息巔峰之人有不小的幫助,你如今已是胎息八層巔峰,吞服下去后,或許會有不小的驚喜。”
黑金神蚌,取自魔地?江白羽詫異的望了望風神玉,此女怎會知曉?可隨機就沒多想,天地之大,也有江白羽不知曉之物。
細細檢測一番,確定這顆珍珠對身體并無危害之后,江白羽心底暗暗一喜,看來冇運氣很好啊,沒想到還能得到突破的機緣!當即江白羽就將黑金神蚌珍珠吞服下去,頓時一股冰涼刺骨的能量深入四肢百骸,令得江白羽周身凝結出一層黑色的冰霧,將其籠罩在其中。
刺骨的冰涼令得江白羽輕輕吸了一口涼氣,可緊接著卻暗暗期待起來,因為冰涼所過之處,明顯能感覺到能量的充盈,江白羽渾身的能量本就處在了一個巔峰,在此能量的沖擊下,立即飽滿起來,經脈漸漸有了腫脹之感,并隱隱泛著疼,其體表青筋逐漸粗壯,變得有如蚯蚓一般,在體表扭動,頗為猙獰。
風神玉美麗的眸子中,不經意之間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異樣。
江白羽的變化,也引起了天崗的注意。
天崗眸光一閃,來到了江白羽不遠處盤膝打坐,意思不言而喻,他要為江白羽護法,在沒有抵達天界之前,江白羽可不能死啊,況且此子能有不弱于人皇二層的實力,如此重要的戰力,怎能出現意外?
血影邪皇暗地里目光閃動,意味深長的看了江白羽一眼,徐徐收斂目光。
兩個時辰后,眾人已經結束了恢復,此刻全部在安靜等候著江白羽蘇醒,一旦其突破,就是進入天界之時了。
而此時的江白羽,已然到了最為緊要的時刻,其體表的經脈早已由黑青色變為血紅之色,那是一絲絲血水在高壓之下被逼出體外的跡象,而江白羽沉著的面孔,也擠滿了猙獰,神情間不難看出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從蒼白的面頰上滴落。
胎息九層,胎息境界最后一個層次了,跨入了胎息九層便等于半只腳進入了人皇境界,對江白羽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飛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江白羽卻久久沒能突破。
天崗凝著眸子觀察江白羽的變化,沉聲道:“胎息八層到胎息九層的坎,是人皇之前最大的坎,難度比此前任何瓶頸都要困難,不能有半點差池啊。”
同是過來人的風神玉,暗地里站在了江白羽背后,微妙的擋住了血影邪皇的方向,眸中同樣含著一縷憂色:“的確,要切忌任何干擾,否則一旦突破失敗,再想重新突破,需要付出數倍的努力才有可能。”
血影邪皇目中閃著異色,隱晦的掃了江白羽幾眼,隨后又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
正自一行人為江白羽護法時,忽地,天崗臉色驟變,遙望向天際,臉色一沉:“你們在此守候,不要離開,萬不得已帶著江白羽離開!有強敵到了!”
說此話時,天崗神色一改不羈之色,變得罕有凝重,能讓他說出強敵的,其實力自當極為可怕。
后面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