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金三角的葉皇自然不會知道景洪發生的這些事情,更不會知曉楚天歌從這曹航天嘴里問出了一些有關金三角目前的形勢,正準備帶著特種小隊趕去馳援。
此時的葉皇輕輕的推開了竹樓的房門走了出來,屋內劉家偉的尸體橫陳在地上,眼睛睜大,瞳孔渙散,脖頸處一道淺紅的血線,旁側的地板上,溫熱的血慢慢的透過縫隙滴入泥土之中。
如果說之前葉皇只是猜測三大家族有極大的可能在金三角對自己出手,那么剛才從這劉家偉的嘴里,葉皇的猜測算是得到了印證。
算下來,時間同楚天歌讓麻子逼問曹航天得知整個事情也相差無幾。
站在這高高的竹樓上,葉皇掃視著這一片罌粟種植園,面色冷峻,他倒是沒有將之付之一炬的打算。
事實上在他看來,罌粟本來并無什么不好,長在這里就是一種植物而已,真正讓罌粟妖魔化的根本就是擁有貪欲的人類。
即便是自己將這一片罌粟全部付之一炬,整個金三角、整個世界像這種罌粟種植地還不知道有多少。
自己可以燒掉罌粟,卻燒不掉人們的貪欲,這一片沒了,來年總還會有人霸占這一片土地重新種植。
金三角幾十年的變遷,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勢力也是分裂整合然后再分裂,如此循環往復著,可是不變的卻是這罌粟種植園。
每一年的夏天,罌粟都會如期的盛開綻放,那漫山遍野的燦若嫣紅,看似美景,實則是人類一種罪惡的開始。
這是一片三不管地帶,只要緬甸、泰國、老撾三方一天不將這一地區控制住,這種罪惡就不會結束。
戰爭、貧窮和疾病讓人們不得不走上種植罌粟這條唯一可以用來養家糊口的道路。
“沒有貧窮、沒有戰亂或許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一切,只可惜這一切終究不是一個人可以中止的。”
嘆息一聲,葉皇迅速的跳下了竹樓,轉瞬間的功夫隱沒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他并沒有要殺光這里所有人的意思,倒不是葉皇有多么仁慈,只是他清楚,即便是金三角這一帶,也有許多人是迫于生計迫于無奈走上販毒道路的。
或許在國內販毒是掉腦袋的事情,不過在金三角販毒,種罌粟卻是如同華夏的農業種植一般,一切都是為了生計。
更重要的是,此刻的葉皇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來搗毀這一出種植園。
雖然不愿意承認,不過葉皇卻不得不承認,這罌粟種植園就如同狗尾巴草一般,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從那叫劉家偉的毒販子嘴里,葉皇大體清楚了今夜在金三角對自己進行伏擊的各路人馬。
除了自己預想的三大家族派駐的人之外,更多的是金三角本地的勢力,迫于三大家族的威脅和金錢的誘惑,在江面上一連對自己發動了幾次攻擊。
而且聽這劉家偉的意思,貌似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在接下來,自己將面對的是全方位的圍追堵截。
想到自己如今所受到的待遇,葉皇不免有些想起了自己曾經做殺手的時光,什么時候自己被人這樣滿世界追殺過,恐怕也只有當初風鈴事情沒多久吧。
那時候不光是追殺自己的人處于癲狂的狀態,滿世界沒日沒夜的追殺,而自己也因為風鈴的死整個人幾乎封魔,處于一種神擋殺神,佛擋屠佛的境界,一路下來雖然九死一生,卻也是殺的歐洲的一些大勢力色變。
這也是為什么,今年自己趕去歐洲,還未出法國已經被某些勢力盯上的緣故,一部分原因是怨恨,更多的是忌憚。
對于葉皇來說,金三角本地勢力對自己的圍追堵截只不過是抓抓癢癢而已,并不能造成實際性的傷害,這一點葉皇清楚,恐怕三大家族心里也明白。
他們既然依舊這么做,除了一部分原因是想惡心自己之外,另外一個更大的原因就是想讓這些人拖住自己,讓自己處于一種疲累狀態。
簡言之,他們對于殺掉自己并不是抱有太大的信心,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三大家族做出如此不光彩的事情。
不過想到自己殺了人家三大家族的嫡系繼承人,對方無所不用其極到也不覺得有多么理解不了了。
在東南亞叢林,最不值錢的便是雨水,尤其是在現在的雨季,天空中的雨仿佛故意和葉皇過不去一般,前腳剛剛出了罌粟種植園的圈子,瓢潑大雨便是潑了下來,本來就濕透的葉皇,直接變成了落湯雞。
看了看遠處山林,湍急的湄公河擊打岸邊的聲音傳了過來,估摸著現在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凌晨兩點,在前面幾個河口,自己便和納蘭干戚和刑天失去了聯系,兩人恐怕已經順流南下了。
“賊老天,到底不是自己國家的天啊……”有些小郁悶的葉皇嘆了口氣,走到自己藏著狙擊槍的樹下,正欲上去把東西取下來,殺手特有的危機感讓葉皇瞬間做出了反應。
整個身形略微有些狼狽的猛然往后一仰,腳隨之蹬在了樹上往后一滑,下一秒子彈直接從葉皇剛才站的位置飛了過去,子彈打在遠處一顆大腿粗細的樹枝上,直接將一大團樹干射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葉皇直接也是驚得一身冷汗,這要是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身上,就算是自己身負古武估計也要掛掉,畢竟自己還沒到金剛不壞的地步。
狙擊槍巨大的穿透力連十幾毫米厚的鋼板都能擊穿何況自己凡軀。
“咯咯,躲得倒是挺快,我看你能不能躲過我這一發。”
隨著一聲女音的傳出,又是一發子彈直接朝著還處于半空往后掠去狀態的葉皇轟了過來。
回身看去的葉皇,目光如炬,遠處子彈已經刺破音障向著葉皇的側身飛了過來,葉皇很清楚,這一下若是真被擊中了,少說要剮去一大塊肉。
當機立斷,葉皇凝聚真氣如同實質一般,在這小子彈疾射過來的剎那間沉聲一喝,凝聚成一團的真氣直接被他擊向了飛來的子彈。
“砰。”的一聲,凝聚出來的真氣應聲潰散在了空氣之中,不過葉皇卻是沒有失望的意思,反倒是帶著一抹欣喜。
他沒有要用這倉促間凝聚出來的真氣團同這極速的狙擊槍子彈硬碰硬的意思,他僅僅需要緩和半秒鐘而已。
也就是這半秒鐘不到的功夫,葉皇摸出了懷中的冷鋒,厲聲一喝,手中冷鋒猶如閃電光芒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
接著,飛在空中的狙擊槍子彈,硬生生的被葉皇從彈藥中間切斷,子彈的勁道被改變,飛出去沒多遠便是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葉皇也調整過來了身子,直接原地彈射,向著剛才聲音傳出的方向掠了過去。
被一個女人盯上,而且自己還沒發現對方的身形,這種情況對于葉皇來說并不常見,這只能說對方的隱匿能力的確很高,要么就是對方整體實力要比自己強上不少。
不過葉皇覺得前一種的可能性要大上不少,畢竟像自己這種擁有軒轅決的存在,這世上并沒有幾個。
真要是碰上了,那還真是抓彩票中大獎了。
更何況葉皇印象之中還沒得罪過這一類人。
至于這突然向自己施冷箭的女人,對方雖然兩發子彈射的都極為的精準,不過葉皇卻并未在這人身上感覺到什么殺氣。
破空而出的葉皇,唇角帶著淡淡的冷笑,向著叢林之中追擊過去,而前面的女人卻也是速度極快,幾個彈射便是消失在了雨林之中,葉皇極目處只能看到淡淡的影子。
不過葉皇并未就此放棄,被人這么跟著總不是什么辦法,還是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和目的為好。
“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多么快。”
輕笑一聲的葉皇,腳下隨之加速,如同一道射出的利箭跟了上去,幾個起落也是消失在茫茫的雨林之中。
兩人就這樣追逐了了有十幾分鐘,前面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河流,就在葉皇以為對方會凌空飛渡而過的時候,這黑衣女人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站在河邊手里提著葉皇原本放在樹上的狙擊槍緩緩的轉過身來。
“好啦好啦,不玩了,真沒意思,追的人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這女人蒙著面手掐著小蠻腰,小口的呼著氣,一副責怪的口氣。
而聽到這話的葉皇卻也是樂了,心想這小丫頭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要不是你對我施冷箭,我會追的你這么急。
“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貌似是你拿了我的東西,還對我先發難的吧,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葉皇眼神鎖定眼前的黑衣女子,這個時候才細細的看了一下對方。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不算愛,身材窈窕,凹凸有致,扎著一個很干練的馬尾辮,站在那里頗有幾分英氣。
只不過臉上蒙著的一塊黑布遮掩了她的面容,讓葉皇看不清對方長相如何,不過單從那一雙大而靈動的眼睛,葉皇就差不多猜出,這丫頭恐怕也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在這深山野林碰上這樣一個女孩子,當真是出了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