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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小說都市情緣(書號1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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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一瓢湘江水第五十一章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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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評價云寒說是一個極端偏執的人,一語中的,偏執的人往往在自己的世界中異常強大,幾乎百毒不侵。可再偏執到堪稱強大的人也有軟肋,興許陪伴他三個月的紫荷便是一個,不是其中,也不是之一,而是僅僅的唯一一個。
藍帶會所這一段時間倒是風平浪靜,使得云寒難得的安穩起來,蘇媚娘也好,釋厄也罷好像都憑空消失似的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會所里面,好在云寒本就和他們沒有產生多大的交集,所以也就沒有過于的多想什么,臨近云寒下班的時候,手機響起,是一條颯颯發來的短信,很簡短:我三叔要見你,地點,天穹灣。
長沙大廈的天穹灣,便大多由這些囊括很多浙江頂尖富人的金卡vip構成。云寒對長沙大廈敬而遠之,嫌貧愛富的長沙大廈自然也不會對他這么個窮光蛋青眼相加,所以現在他就有個尷尬的難題擺在面前:天穹灣該怎么走?
颯颯是個善于琢磨心思的女人,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云寒的難處,很快就開車來接這位讓她第一次產生好感的異性,是一輛線條感很強的奔馳CLS,開車的是位中年人,沉默寡言,方正的國字臉,一副即使坐著也能讓人感受到魁梧的身軀,雙手如蒲扇般龐大,異常穩重,她解釋說這是她三叔的車,司機叫方叔,是跟她三叔一起打天下十多年的自己人,颯颯說到這里的時候中年男人轉頭朝他們笑了笑,云寒看得出這個男人瞧颯颯的眼神有著長輩看晚輩那種發自肺腑的親昵和疼惜。
天穹灣,若沒有熟人帶路,光知道地址未必就能找到“養在深閨人漸識”的所在。作為長沙第一個成立的私人會所,隨著時間推移,雖然不再一枝獨秀,但深厚底蘊依然讓不少后來者望塵莫及。
下車的時候颯颯給三叔打電話,把車停好后的中年男人安靜看著云寒凝視天穹灣的背影,等到颯颯走出幾米,他緩緩開口道:“年輕人,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吧?”
云寒點頭,他并不是在對很有南宋民居特色的天穹灣外廓感到驚艷,也不是錯愕于這家老牌會所竟然掛著“長沙市政府接待處”,他只是在想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自己,再次踏足時是以怎樣的一種身份。
“小姐是個聰明的好女人,對自己人從不算計。”
原本給人印象并不善言辭的方叔似乎對云寒并不反感,想必也是愛屋及烏的緣故,一米九的個子使得他步伐很大,沒有幾步就已經超過駐足的云寒,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果真像小姐那么說,你不需要幾年就可以請別人來這里了。”
云寒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司機會說出這番話,現在的他當然沒有辦法理解一個專職司機對很多上位者來說并不簡單是個開車的,政界是如此,商界是這樣,黑道也一樣,一個司機知道的秘密往往比太多所謂的心腹都要多。
天穹灣的內部裝修堪稱絢麗,但不能算作純粹的中國式典雅,因為其中融入了很多現代化風格,因為座落于湖畔讓人可以飽覽外面的山水,這恐怕也是為什么眾多湖南一帶名流愿意在這里進行商務活動的重要原因,潛意識中希望讓這一汪湖水洗去滿身銅臭。
一個臨窗的位置,坐著西裝革履的三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很有學者風范的金絲眼鏡,一塵不染的名牌皮鞋,內斂克制的微笑,還有伺機捕捉別人漏洞的精明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像政客商賈之流,絕對不是幾個小白領就能具備的修養。
還有一個男人則鶴立雞群地穿著一身唐裝,手中拿著把繪有《清明上河圖》的折扇,跟那三個斯文男人不同,身高似乎一米七都不到的他一臉不加掩飾的跋扈氣焰,喝茶如喝酒一般肆無忌憚,他見到颯颯露出會心笑意,招招手示意她坐下,但卻始終沒有正眼瞧云寒哪怕一眼。
位置只有五個,颯颯坐下后也就意味著云寒只能跟方叔一樣站著,颯颯第一時間喊來笑容殷勤的漂亮服務員要求加把椅子,但卻被她三叔輕描淡寫地以位置太擁擠為理由推掉,云寒默不作聲站在颯颯身后,座位中三個中年成功人士都眼神玩味地盯著他,而他只是臉色平靜地保持沉默,一旁的方叔不動聲色地瞥著他,卻沒有發現云寒一只手伸入口袋攥成拳頭狀。
“颯颯,李叔叔和趙叔叔你都認識,這位魏叔叔我給你介紹一下,省人事通知剛剛下來,你魏叔叔調任我們湖南省發改委副主任,所以我們幾個朋友今天特地敲詐他一頓。”颯颯三叔刻意不去理會她的疑惑和埋怨眼神,只顧著介紹對面一個可謂是省高干的朋友。
“有必要補充一點,公文上還有‘試用期一年’這個說明,颯颯,你叔叔就知道報喜不報憂,而且你發現沒有他讀到‘副’字的時候特別賣力,這不是損我嘛。”剛剛升遷的中年男人大笑道,言談風趣,顯然內心對這次升遷很激動。
“魏叔叔,我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青云一路高升,早日拿掉‘副’字。”颯颯暫時壓下對三叔的不滿,很落落大方地從三叔手中接過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她這個舉動顯然讓那位魏叔叔很受用,也舉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喝盡,其他人也都是拍手叫好,紅光滿面的“三叔”更是笑哈哈搖晃著折扇。
“你是叫云寒吧,晚飯吃過沒有?沒有的話我給你開一桌,這里的魚翅和荷葉粉蒸肉都不錯,不過颯颯比較喜歡黃燜高山娃娃菜,這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吧?”手拿折扇的三叔笑道,斜眼瞥了一下云寒。
颯颯神情劇變,她自然聽得出三叔話中的意思,這是再不過的嘲諷,她臉色微白地轉頭望向云寒,卻發現他僅僅是朝他露出一個細微的安慰笑意,悄悄示意沒事,繼而看向她三叔,語氣也是平靜得出人意料,“我已經吃過晚飯。”
那三個俱是湖南省或者長沙市政府中高層干部骨干的男人本就善于察言觀色,現在對云寒就更加好奇,眼神也更加玩味。
“方德,帶他逛逛。”依然是一臉無所謂表情的三叔疊起折扇下起了逐客令,颯颯想要起身和云寒一起離開,卻被拉住,只能夠眼睜睜看著方叔帶著她的準男友遠去,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落寞。
三叔不停給颯颯夾水晶河蝦仁和三文魚春卷,就是閉口不提被他叫來卻又被他揮手支開的云寒,跟幾個“白道”上的朋友相談甚歡,留下一個颯颯坐立不安,等到一頓飯結束,那三個男人去洗手間,強忍一肚子怒火的颯颯終于爆發,灌下一大杯拉菲紅酒,冷聲道:“給我解釋!”
“生氣了?”
她三叔非但不著急,反而像是看到新大陸一般來了興趣,大拇指和食指夾著折扇笑道:“看來是真對這小子有想法,沒想到我們家颯颯這么快就有了初戀,我還以為起碼再等個幾年呢。”
颯颯瞇起眼睛死死盯著這個依舊一臉笑容的三叔,一個明明混黑道卻能夠跟杭城眾多名流稱兄道弟的親人。
“颯颯,你長大懂事的時候,你三叔在長沙已經算是個人模狗樣的大混混,所以很多事情你不會明白。”
感受到颯颯罕見怒意的三叔輕輕笑了笑,望向窗外的景色,兩根手指輕輕將折扇打開一半,道:“伱三叔今天大吃大喝開名車住別墅混得囂張跋扈,那是因為我曾經給人跪過求過低頭過,他今天受這么點委屈算得了什么?一個年輕人,順風順水怎么都不是好事,真以為可以因為個女人就鯉魚跳龍門?就能夠少奮斗幾十年?全他媽扯蛋!”
颯颯驚訝之后一陣沉默。
“傻孩子,還不出去看看那小子,既然三叔替你唱了白臉,你就順水推舟唱個紅臉,別浪費了。”
三叔轉頭嘆了口氣,露出一個慈祥笑意,輕聲道:“要不是疼你,我是絕對不答應他進入我們東方家的。”
颯颯松了口氣跑出天穹灣去找云寒,她以為三叔最后一句話是說云寒的地位卑微,便沒有深究。
許久,三叔瞇起眼睛陰沉道:“這個年輕人似乎心機深沉了點,我這個年紀碰到這事不掀翻桌子才怪。颯颯啊颯颯,這種人用好了,對東方家是錦上添花,用壞了,那很可能就是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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