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往往成就一段感情。
    秦漢也不會想到,當初出現在碧霄府的那只手,一路探查下去,牽連出了青衣。又因為鳶尾陰陽花這樣的烈性春藥,兩人有了合體之緣。而到最后,天目寶匣內用于壓制混沌玄黃之氣的空間屏障崩塌,身為器靈的青衣,選擇與其中的本尊合體,從此失卻記憶,在這件至高神器中耗費自己的生命精元,作永久的長眠。
    都是宇宙源力,混沌玄黃之氣的本質與無根赤血暴氣是相似的。
    將無根赤血暴氣煉化后,秦漢不僅生出對付混沌玄黃之氣的無比自信,想到里頭沉睡的青衣,更是一刻都呆不住了。以至于在無根赤血暴氣被煉化后,內宇宙中又一番雖不明顯但絕對深遠的變化,都無暇再去探查。
    宇宙源力只能夠被控制或者煉化,否則永不會消失。在每一個創造者宇宙的孕育之初,它便已經存在。且隨著宇宙的越來越完善,會不斷壯大。它與規則漏洞的出現密切相關。規則漏洞是宇宙賜予萬物的力量與機緣,而宇宙源力,便是這一切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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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宇宙就是從源力中衍化而生的。只是這種力量是一柄雙刃劍,它孕育了宇宙,卻留給宇宙一大禍患,令宇宙不再穩固。
    如今的秦漢,卻是找到了對付此力的最好方法。
    “青衣,我來了!”
    天目寶匣就在秦漢手上。
    混沌玄黃之氣,就被封存在這件至高神器之內。秦漢先從內宇宙中退出來,混沌玄黃之氣是夜不明這個宇宙獨有,自然不能在自己的宇宙中出手。他要做的,是先將這件至高神器毀滅。
    在不傷害到其中器靈的前提下毀掉天目寶匣。
    至高神器何等強大,要將之煉制已然非常艱難,在不損害器靈的前提下,再將之毀掉,更是難上加難。好在,秦漢如今有了三生石這等自亙古以來已然誕生的神物。他的心念一分為二,超過一半更多的力量,將天目寶匣內沉睡的女子團團護住。
    另一小半的力量,抓起三生石,先是試探性的轟擊天目寶匣。
    “咣!”
    兩物相撞,發出金石之音。畢竟是至高神器,一小半力量的轟擊下,天目寶匣毫發無損。當然三生石更不可能有損傷。然而,將自己的力量一分為二的秦漢,卻是受到創傷。這樣的手法,就像兩手各執一重器,互相轟擊碰撞,受創的只能是自己的身體。
    然而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若是直接轟擊,青衣斷然不可能支撐三生石的強大力量。
    “咣!”
    “咣!”
    “咣……”
    秦漢卻是毫不理會,繼續以這樣的幅度一點一點的令兩大神物相撞。每一次相撞,自己的身體便如遭巨力轟擊。以他如今的修為,天底下除了郎野狐、夜不明和八來,還有誰人能夠帶來創傷?以他的手段,毀掉一件至高神器,也不會如此艱難。
    但他必須這么做。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秦漢目下做的正是這樣的行止。天目寶匣雖為至高神器,然而論品階,終究差了三生石不止一線。兩者持續碰撞,長時間下來,天目寶匣自然無法支撐。待得其中的混沌玄黃之氣外泄,便是秦漢著手對付之時。
    “咣!咣!咣!咣!咣……”
    沒有哪怕一絲停頓的一次次碰撞下,秦漢的面色隨著每一次碰撞不斷變得慘白。他的嘴角漸漸溢出血絲,然而眼里的堅定和渴望之色,卻是越來越濃。時間在飛快的流轉,就是這等近乎自殘式的攻擊,已然持續了足足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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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天目寶匣這等神物,如混沌玄黃之氣這等宇宙源力,它關乎著整個宇宙的命脈,時間法則對它毫無作用,這一切都是在正常的時間內進行。
    這一番轟擊,實則又是對肉身的一切強有力的錘煉。自打開始神龍九變,秦漢體內的十萬八千億巨龍,均在他一次次領悟和進階中,不斷的提升力量,不斷的進階。一直動第一變攀升到如今的第七變。
    然而,對神龍的真正錘煉,卻是少之又少。天目寶匣與三生石的碰撞,誠然給肉身帶來巨大的創傷,毫無疑問又是對體內巨龍的重重錘煉。秦漢正是瞧出了這一點,所以才足足堅持了十年。
    創傷固然有,但到了傷勢修復,對肉身卻是一次難能可貴的再次淬煉。
    內宇宙中,所有人都憑空得到強大神通,自是興高采烈的到處轉悠,觀摩秦漢開辟的這一方處女地去了。唯獨秦祥林例外。秦漢為他提升的修為,都被血脈次元轉換功納入血脈之中。此外,他要求秦漢創造出一方一天等于一億年的時間加速領域,在其中不眠不休的提升修為,竭力為第四次傳承記憶提供最大的能量。
    血脈次元轉換功有其瓶頸。一旦達到最高峰,修為不再提升,而他也將為第四次傳承記憶提供極限的力量。秦祥林正自艱苦參研,他勢要迎來這個瓶頸,讓血脈次元轉換功達到巔峰。而正是因為這個瓶頸的存在,秦漢不可能為他一次次的提升修為,而只能提供這一次。
    在創造者龐大的力量面前,一切功法,一切瓶頸,都是脆弱的。一個不好,血脈次元轉換功就會失去效用。秦祥林的一番苦心,也要白費。在所有人嬉耍游玩的境地里,他在無日無夜的苦修。只有他才清楚,老大面臨著如何巨大的威脅。
    為了老大,為了小嬋,為了大家,他要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咣!咣!咣……”
    秦漢仍在不斷的轟擊。到了此時,每轟一下,他的嘴里便噴出一口鮮血。只是創造者強大的修為下,自我恢復能力之強,已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雖然秦漢滿身血污,體內的創傷,卻遠遠沒有表面看來的那么嚴重。
    體內的十萬八千億八瞳紫龍,在一次次錘煉下,也在慢慢變得強大!
    天目寶匣已然露出一絲細微的縫隙,雖然還沒有達到令混沌玄黃之氣溢散的境地,卻也快了。
    “秦漢在那里!”
    而在另一邊,從天穹之上降下,尋覓秦漢十余年的金獸、銀獸七神將、乾坤二神將和八荒六合十四神將,終于察覺了秦漢的蹤跡。立時向天穹之上的主上稟告,一直看著沉睡中的澹臺二妹,心中無比矛盾的八來,眼里陡然出現一抹厲色。
    隨著神將的足跡,憑借對他們的控制,他已能以神念探查到秦漢的蹤跡。
    三十大神將眼見秦漢滿身血污,再加上以前下界執行任務時對創造者予取予求,哪里會忌憚,均自狂笑一聲,朝著秦漢轟擊而來。
    秦漢面色一冷,這些小爬蟲,當真該死!
    略一思忖,舍了避退之心。傀儡人已現,想必自己的蹤跡也被八來掌控了。當下大手一揮,三十神將周圍的空間乍然狂暴,一時間空間亂流噴涌,空間結構破碎,神將們的身體在其中搖搖欲墜。
    “空間塌陷!”
    秦漢冷然一喝。這片狂暴的空間便飛快的變小,擠壓,漆黑的空間裂縫宛如一柄柄魔刀。轉眼之間,三十大神將,就在空間內被絞殺成粉末,化為一道血水汩汩而流。
    “咣!咣!咣!咣!咣……”
    秦漢冷冷一笑,繼續以三生石轟擊天目寶匣,那道細微的裂縫漸漸化為一道手指粗細的豁口,黃色的氣流開始細密的涌出。秦漢并未停歇,又連珠帶炮似的轟擊了半個時辰,直到豁口已有手掌寬闊,混沌玄黃之氣大范圍涌出時,果然收了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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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對付無根赤血暴氣如出一轍,先在周圍布出強大的陣法,混沌玄黃之氣盡數沒有一絲外泄,盡數流入陣法之內。旋即以命數之道改變其屬性——果然和無根赤血暴氣有一絲區別,不如前者那么狂暴,卻多了一股陰冷的氣息。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無量無極大顛覆術!”
    大顛覆術再展神威,龐大的混沌玄黃之氣,化為一道無色的氣流,轟然涌入秦漢體內。和無根赤血暴氣的煉化一般無二,強大的力量飛速的涌入,在一番錘煉下,蔫頭蔫腦的十萬八千億八瞳紫龍,慢慢變得精神起來。
    到了混沌玄黃之氣徹底煉化之時,十萬八千億八瞳紫龍,像打了雞血似的咆哮不已。
    兩個宇宙的源力,卻仍沒有帶來神龍第八變的立時到來。不過,十萬八千億八瞳紫龍,卻是已然凝練了周圍的空間。也就是說,這兩大宇宙的宇宙源力,為神龍九變第八變帶來了不到一半的進階。
    秦漢再顧不上這些,略微顫抖著的雙手,輕輕揮動神力,從天目寶匣中緩緩分離出沉睡中青衣女子,見她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分明在這么多年里,為了壓制混沌玄黃之氣,耗費了許多本命精元。
    秦漢心頭一痛,輕輕抱起她,進入內宇宙,意念之間,青衣消耗的本命精元全部恢復,心知為了壓制混沌玄黃之氣,她已失去了一切記憶,又是心念一動,將兩人的一切過往,植入她的記憶之中。
    “青衣,青衣……”秦漢喃喃喚道。
    青衣的女子悠悠醒轉,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象,看著面前熟悉的男子,清減了許多的臉上露出盈盈笑意,頭埋在男人溫暖的懷里,淚流滿面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遭罪的……”
    秦漢心口一酸,將懷里的女人摟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