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神  第六十八章 褻瀆之主

類別: 都市 | 異術超能 | 類神 | 沁紙花青   作者:沁紙花青  書名:類神  更新時間:2024-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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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李真與北川晴明都不禁微微向后一仰。

就好像從水面之下突然躥起的那生物……就在他們眼前。

滔天的巨之中,兩條奇大無比的海蛇相互糾纏著沖出水面。這場景就好像潛艇在水下發射了一枚導彈,巨量的海水濺起幾十米高,又轟然拍擊在海面之上。

之前李真覺得那只鳥已經大到了不可思議,然而如今同那海蛇裂開的大嘴相比——它就真的像是一只燕子了。它甚至沒來得及再次拉升高度,海蛇的大嘴就已經猛然一合,巨鳥被關進了口腔里。

而后糾纏的雙蛇猛然一躥,巨大無比的身軀如同長龍一般橫躍出上百米,再一次激蕩起滔天巨,沒入海面以下。

或者說……那幾乎就是兩條巨龍。

李真在它們至少粗達十幾米的身軀上看到了鋒利的鱗片——脊背上還生著猙獰的骨刺。然而印象最深的是它們的頭顱。

獵犬似的尖吻,狗一樣的鼻子,銅鈴似的眼睛。濃密的鬃毛在晶瑩的水花之中隨烈風狂舞,倘若沒看錯的話……

鼻尖兩側,還有兩條十幾米長的粗大肉須!

只是沒有角而已。

然而在中國古代神話傳說當中,無角的龍叫什么?

——蛟龍。

這是……兩條蛟龍。

仿若神話的一幕,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李真因為強烈的震撼而目瞪口呆,甚至又出追出了幾步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然而海水很快恢復平靜……

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他懷著難以言表的驚詫與震撼轉過身看向北川晴明:“這是……你說的海蛇?”

但他隨即意識到對方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同樣呆若木雞,指尖發顫,薄薄的貼身內衣幾乎被冷汗浸透了。

她用夢囈似的聲音說:“不……不是……上一次,的確是海蛇。可是現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變成這樣子,變得這么大?!”

她無力地靠在椰樹的樹干上,抬頭看向李真,眼眸里第一次出現驚恐的光:“我們……怎么離開這兒?”

李真咬了咬牙:“來的時候它沒有襲擊我們。”

“或者是我們對它們而言太小了……或者是那時候它們沒心情——可是……你敢親自再去試一試么?”北川晴明倚著樹干,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李真又向海面看了看。依舊是藍天碧海。然而此刻盡收眼底,卻只令人覺得心里發涼。

“……不敢。”他低聲道。隨后重重地嘆口氣,走到北川身邊坐下來,搓掉胳膊上一層薄薄的海鹽,“這東西讓我想起了我們在臺灣發現的那海蛇。或者說……那條龍。也許就是從這里漂流過去的。但是那東西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快要死掉了。”

“或許是因為它離開了這座島。”北川用手撐住額頭,“天吶,我真該想想別的辦法的。”

李真輕輕抬起手,略一猶豫,在北川的手背上拍了拍:“沒辦法的事。也許不來這座島……現在我已經完全異化了。說起來是你救了我一命。”

“先別管他們,我們去找那枚卵。”李真站起身,沉聲道,“起初我們覺得是太平洋上、可能被真理之門毀掉的那個類種引起了海蛇的變異,但眼下看起來源頭似乎在這座島。這島……你說這島上會不會有類種。”

北川晴明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慢慢站起身:“你是想說,類種影響了它們——但是別忘了,即便是那枚卵和你內體的蚩尤的力量,在這里都被鎮壓了。”

李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然而他的心里……

心里卻忽然有靈光一閃。

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曾經無視了亞當的靈能。

而自己與蚩尤融合之后,也曾經限制了蚩尤的靈能——倘若不是神農架之戰到了最后的時候、蚩尤只能以的力量作戰的話,應決然、呼雁翎、杜啟溪,早就都被一一殺掉了。

這是否,也是一種靈能?

而這座島嶼所表現出來的奇特“魔力”……同自己的那種能力有何關聯?

他再次環視這座被蔚藍的海水包裹、被金色的陽光照耀的島嶼。然而印象已經全完不同了。對他而言,這就是全世界最神秘、最莫測的地方。

如果、如果能在這里搞清楚為何自己會被類種當做同類、為何會擁有那樣與眾不同的力量的話……

李真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是暫時沒有了能力而已,何必驚慌失措。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無論是在墓里,還是流竄在山里……或者是被于永強那三個人按在地上打的時候——

都只是因為一口氣。

我不服輸……我才不相信自己會那么平平淡淡地死掉。

哪怕躺在醫院里、全身插滿管子、所有人都判了自己死刑……

我依然沒覺得自己會那么死掉!

這里只是一座島而已。

但我也是一座島。管他什么風風雨雨驚濤駭浪……我就在這里。

我堅不可摧。

李真從北川晴明的手中接過那柄軍刀,緊緊握住。而后咧嘴一笑:“振作點。你可是冰雪與風之王。”

走出幾步,他又補充了一句:“況且天氣還這么好。”

北川眨眨眼,帶著略顯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

兩個人已經深入密林十五分鐘。李真自始至終緊握手中軍刀,北川晴明則找到一根尖端銳利的樹枝。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沒有看到其他生物。

鳥鳴聲倒是不絕于耳,然而林間沒有其他動物——就連昆蟲都沒有。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照理來說,這樣一座位于赤道附近的島嶼,面積又頗大,理應生機盎然才是。但目前來看,似乎除了飛鳥,這島上沒其他東西。

或者有一種可能能夠解釋目前的狀況——這島從未與大陸連通過。

但至少是好事——這意味著他們不必面對各類巨型猛獸的威脅,只需要提防天空中游蕩的巨大飛鳥。

上山花了一個小時。當兩個人覺得筋疲力盡的時候,終于看到了新鮮翻出的泥土碎石。它們沿著平緩的山坡平鋪下來,還在簌簌滑動。李真與北川謹慎地攀著高大樹木向前,在繞過一塊巨大的石頭之后看到了那枚卵。

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卵仍被堅冰包裹。

就好像外星人的失事飛船,這東西接連撞斷了四棵一人合抱的大樹,又有半截深陷進泥土里。只是被冰雪包裹的卵以前會發出淡淡的紅芒,然而眼下卻顯得毫無生氣——菱形的身體呈現暗紅色,中間的位置一只像是眼球一樣的黑色核心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掉了。

李真上前一步,試圖將它搬出來。但北川及時出聲阻止:“別碰它,溫度很低,會凍傷。”

李真這才發現,那枚卵周圍一整片翻開的土地上都覆上了一層白霜。

靈能所造成的效果的的確確被保存下來了,目前這枚卵的溫度可能接近零下一百二十度。

奇怪的是,零下一百二十度與周圍將近將近三十度的環境——如此強烈的溫差作用下,熱傳遞的效果似乎并不顯著。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層冰至少還可以維持幾十天。但不管怎么說,卵的周圍總是有些涼意。

李真長長地出了口氣,走到它旁邊的一塊巖石上坐下來,往遠方看去。

卵著陸的位置幾乎在山頂,從這里往下看,小島的全貌盡收眼底。這島竟然真的是——至少在李真看來——是一個近乎正圓的橢圓形。島嶼周圍的海水由淡綠到翠綠、淺藍、深藍漸變,海岸似乎下降得很快,到距離海岸一千多米的位置,就已經是顏色深沉的海水了。

“歇會兒吧。”他說道,“目測還沒到中午。”

這里樹木繁茂,似乎用不著擔心被天空游蕩的飛鳥發現。然而眼下他只在腰間圍了一件上衣。北川晴明看了看他,走到另一邊并腿坐下了。

“外面的人找這東西……應該快要找瘋了吧。還有我們兩個。”李真看看那枚卵,“另一個類種投影來試著保護它。也許它真的相當重要。起初上野觀柳跟你是怎么打算的?他跟我說的那些事情,有幾分真幾分假?”

北川晴明擦了擦脖頸上滲出的細汗,又扯了一片葉子在手里擺弄:“的確是打算要你幫忙徹底毀掉它。至于同你說害怕特務府或者檢視廳得到它、通過研究來改造人類,這也是真的。不過眼下來看,真理之門未必安的是那個心。或者他們原本也打算毀滅這東西……是想要保持技術優勢吧?畢竟他們已經研究了幾十年。”

“可他后來又要殺我。”李真微微皺眉,“這意味著他明知這么做會導致這枚卵無法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毀滅、有可能落到檢視廳手中的后果,卻打算放任它發生。”

北川將指間的葉子揉爛了。細長的手指被葉漿染綠了一片:“大概是因為之后發生了計劃之外的事情——那個……路西法,降臨了。”

現在提到“路西法”、“降臨”這樣的詞語,也還是會有些奇特的違和感。若不是親眼見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誰都不會想到……所謂的“生靈”,或許真的是存在的。

“就像你說的那樣,路西法在試著保護它。”北川晴明看著李真,“你說,什么樣的存在,需要路西法來保護?”

“路西法”這個名字,其實兩個人都要聽爛了。光輝的晨星路西法,曾經的天使長,第一位熾天使,也是唯一一位墮落的熾天使。

只是要回答這個問題的話……

李真咧了咧嘴。似乎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相當可笑。

“……上帝吧。”

“主。”北川晴明肅聲說道,“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上野觀柳原本接受了真理之門的命令,打算毀掉這枚卵。但之后他看到路西法降臨了,所以他得出和我們一樣的結論。作為一個狂信者來說……他定然比我們更加深信他自己的結論。于是他臨時改變了計劃——同時他認為自己可以殺死你。”

李真微微皺眉,在手里擺弄那柄鋒利的短軍刀。然而現在的他可不是從前的他,手指不像以前那么靈便。于是刀鋒一頓,左手的食指被劃了道口子。他微微吃痛,而后用另一只手按了按,說道:“他自稱是真理之門‘行走之圣徒’。照資料來看地位不低——王者、天啟四騎士、十二圣徒、各地的高階執事。那么他似乎也的確有臨時改變計劃的權力——也許你說的是真的。”

“不過這東西……”他皺起眉看著那枚卵,說不清心里是震撼還是詫異,又或者已被接二連三發生的各種事“震撼”得麻木了,“這東西……你覺得是傳說當中的,上帝?”

“也許不把它當成你認知里的那個‘上帝’,而單純地把它當一個類種來看,會更容易接受一些。”北川晴明又扯了一片樹葉在指間繞著。但她顯然也是心煩意亂,不一會兒的功夫,葉片就被折成了兩截,“或者你再想一想——你可以當我是在開玩笑——北川景子……把它投進了巖漿湖。她算不算圣母?讓它出生的‘圣母’?這東西被我們挖出地面的時候,它發出的那光——像不像十字架?那么這東西……你有沒有聯想到在十字架上復生的圣子?”

“所以說,無論是圣子還是圣父……都可以被稱做主。”北川微微搖頭,“只不過那‘圣母’,其實不是什么正經女人,不是處女。而它復生的那個十字架,是代表了褻瀆與邪惡的‘倒十字’。至于試圖庇護它的‘圣靈’——則恰恰是曾經因為反對真正的圣子而被放逐的路西法。”

她冷笑了一聲:“怪不得真理之門的人說是偽經……這種褻瀆的事情,就只有那群瘋子才會奉為正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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