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讓大牙說的有些汗顏,自己盡顧著學雕工了,對兄弟的關心著實不夠啊。
現在仔細想想,緣分這玩意還真是奇妙,孔四跟古若藍,一個是人高馬大的山東大漢、一個是嬌小玲瓏的江南女子,卻還真心有點古之知音的模樣。
晚飯之后,幾個人故意在大堂喝著咖啡聊天,正坐得有些不耐煩,就見到孔四風塵仆仆的大門口處進來,讓他們逮了個正著,馬上帶回房間,審問了起來。
“能不能給口茶喝?”孔四坐在椅子上,瞧著對面二男一女,俱皆一臉的八卦,忍不住苦笑一聲。
“少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你不知道啊?”大牙嘿嘿奸笑幾聲,活脫脫一個漢奸模樣,“老實交代問題,否則回頭關起來,讓你寫材料。”
孔四可憐巴巴的望著吳晨,見他不為所動,無奈之下,只好說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不就是去了一趟觀音山嘛!”
“嘿嘿,我就說了吧,這其中必有奸情!”大牙雙手一攤,沖著吳晨直樂。
“什么奸情!”孔四大為不滿的喊道,“也就是去逛一逛,聊聊天,聽了會清曲,還別說,這揚州的清曲跟評話,真叫一個絕……”
“去去去,少來這套,將文雅的留給文雅之人吧,咱還是來說說粗俗的……”大牙揮了揮手,將話題拽了回來,“嗯,對了,就是這個聊天,你們都聊了些什么?”
我靠,還真的審訊審上癮了?孔四白了他們一眼,站起來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重新坐下來,跟他們說道,讓古老爺子發愁的事,還是從這觀音山起源的呢。
原來這觀音山之于揚州,就像香山之于京城、白云山之于廣府,除了風景宜人之外,每年的農歷六月十九日,也就說觀音菩薩得道之日,便是觀音山香會。這香會起源于明代,興旺于清代,也是揚州最盛的廟香會。
特別是這些年來,逐年增加了不少傳統淮揚文化跟當地特色,更顯得興旺,每到這天,城里之人便往者觀音山上擠,大有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萬人卷香山之勢。
今年香會之山上,來了一位“貴賓”,雖說是便服出訪,卻也是各種便衣更隨,一點都不馬虎,當地人早就習慣了這種架勢,紛紛避開那一片。
古若藍也是喜歡清靜,專往僻靜處走,不合卻遇到了那位貴人的小公子,當時并不知道,看對方臉有抑郁之色,閑聊了幾句,沒成想過了兩個多月后,便有當地領導上門來,閑聊了一通,最后提說了此事。
古老爺子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心里便有些不樂意。雖然在媒體上這位大領導的形象無比光輝偉大,但是在他們當地人的心目里,卻實在有些不咋地。
他還以為只是下面官員聽到什么風聲,為了迎合上意,自作主張。所以便以子孫之事,由子孫自行解決為由,軟嗒嗒的給擋了回去。
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從這時起,隔三差五的便有官員來“施加壓力”,各種軟磨硬泡,一直鬧騰了許久,弄得整個揚州府的人都有所耳聞。
偏生古老爺子也是個倔脾氣,越往后語氣越生硬,甚至遠在京城的那位大領導托人來“請”他上京一談,都被他拒絕了,經過這件事情之后,事情總算是有些消停。
不過古老爺子他們也知道,到了這個地步,算是把對方給徹底得罪了,按照對方一向的強勢做派,還有留在老家那些兄弟親人的高調,只怕沒有那么容易了解,此刻雖然風平浪靜,只怕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大牙恍然大悟,這都什么時代了,還有這種事情,“還好是在現在,放在以前,還不得是活生生的王老虎搶親啊?”
吳晨跟孔四等人面面相覷,俱都無語,要不說生活就是一場戲,什么狗血劇情都可能發生。
“嗯,不過說起來,這古家妹紙,也的確是惹人疼,難怪……”大牙摸著下巴,一臉的沉思。
“嗯?”許婧適時的哼了一聲,這是當著老娘不存呢吧?
“嘿嘿,說的是正事、正事……”大牙急忙一臉的諂笑。
“你們這說了半天,到底若藍自己是個什么意思?”許婧見一群大老爺們,盡在扯淡,說來說去說不到重點上,忍不住插嘴問道。
“要是有那個意思,還用這樣發愁么?”孔四苦笑了一聲。
“那就不理會對方好了,什么大領導,這都什么社會了,管他呢!”許婧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誰,都有些急了,“到底是誰啊?用得著這么隱晦么。”
大牙往門口瞟了一眼,拉著許婧的胳膊,湊在他身邊,低聲說了一個名字,見她沒有半點反應,心里便有些郁悶,女人果然不是政治動物,眼里只有百貨商場!
“你瞪什么瞪!真以為我不看電視嗎?反正你們要找死,我也攔不住。”許婧見大牙像看大白癡一樣看著自己,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就他們幾個小屁民,參合到這件事情里面去,只怕到頭來,連渣都不知道掉在哪!本來惹不起,那就趕緊躲起來好了,偏生這話她又說不出口,這幾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勸是勸不住的,更何況這里面還夾著若藍妹紙呢。
現在只能寄希望吳晨了,這家伙向來沉著冷靜,不像大牙那么沖動,真心希望他能想清楚了,知難而退。
這么一想,許婧便把眼光望向吳晨,果然見他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好歹在體制內混過那么一陣,雖然無心八卦,但是許多“小道消息”還是會不經意的鉆到吳晨的耳朵里,特別是有徐志飛那么一個“好基友”在,吳晨對于那位大領導的了解,還是比只能看電視或者報紙的其它幾人要多一些。按道理,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加之為人向來強勢,怎么著的,也不會光光為了兒女親事這種狗血事情勞師動眾。至于這其中還有什么緣故,卻不是他們能夠猜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