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長這樣,實在不開眼的才能信!”
兩人正沒羞沒臊的開著玩笑,老板已經端了一大碗排骨苦瓜湯上來,這湯熬了一早上,看起來有種透明的玻璃質感,上面零散撒了些香菜,看著很誘人,三個人頓時覺得食欲大動,大牙操起湯勺給大家盛湯。
不一會,其他的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來,一盤姜蔥炒花甲、一盤爆炒蛇皮、一盤蒜蓉炒小土白、一盤悶花雕魚、一盤開水燙血蚶,一盤紅燒蛇尾,林林總總擱了一桌,其實分量都不多,三個人吃得盡興,也沒怎么浪費。
特別是黃曉琳,雖然家里的做菜的阿姨中也有從老家請過來的,不過這種家常菜,怎么做都沒這種路邊攤館有味道。
很多年沒有吃到這么鄉土味的家常菜了,吃得興高采烈的,加上一起吃飯的這兩位也實在不是什么高雅之人,都說學壞容易學好難,不一會,黃曉琳就被他們帶得徹底沒了半分淑女樣子,還動手跟大牙搶起最后一條花雕魚,活脫脫一個鄉下小姑娘。
吳晨不吃蛇,就著米飯吃了一些菜,又喝了兩碗湯,就給黃曉琳掰起血蚶來。這血蚶長得比白貝略小,灰白色的貝殼上都是條形的坑洼,洗干凈了盛在盆里,用開水澆上去后馬上將水倒掉,這時血蚶將熟未熟的剛好,用手掰開外殼,露出蚶肉,兩邊的血剛好被外層包裹著,卻不凝固,鮮美無比。如果開水燙得太久,血液凝固,貝殼自己分開,雖然不用掰,但卻不那么鮮美了,如果水溫不夠,貝殼內筋還沒燙熟,就很難掰開,有些本地人就借助硬幣什么的從屁股輕輕一撬,把它撬開。
吳晨見黃曉琳十指纖纖,應該抹了指甲油,怕她不方便自己動手,就當起了義務工,自然引得大牙一(“”看
)陣嘲弄,他間或回頂幾句,一頓飯吃得熱火朝天。
“怎么樣?吃得還好吧。”老板聽到大牙喊他,拿著個小本子笑呵呵的走進來。
“嗯,是不錯,買單吧。”大牙拿起煙了,遞了一根給老板。
“呵呵,吃得好就行。你們那一半的蛇肉我配好料已經放在外面了,走得時候記得拿。怎么樣,物杯?”老板報了個數,接過煙,點上抽了一口,又笑呵呵的問道。
“行啊,不過弄點私家珍藏的,別拿這種五塊錢一斤的老梗。你擺茶具上來,我們自己沖。”大牙雖然第一次來,不過他是自來熟,跟老板也不客氣,飯后一杯茶,也是應有之義。大牙邊說邊站起來付了錢,還別說,這過山烏還真貴。
“對了,老板,這蛇哪里弄來的?”趁著老板找錢的時候,吳晨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這還真不是老家來的,是我一個在黃埔的朋友送來的,他們村書記在后山整地時挖到的,當時連土都在挖掘機的斗里,后來電暈了就送過來。”老板說完覺得不過癮,又壓低了聲音說“他們書記整地是想給自家蓋別墅呢!”
“建別墅?這不是頂風作案么?”吳晨驚詫的道,原來省里現在正在清查用地,廣府又在搞違建拆除,這村書記的腦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鬼知道呢,嘿嘿,別說蓋別墅,更離譜的都有。別看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其實亂著呢!有的剛在臺上大講反腐敗,走下臺就被帶走了,都是一路貨色,就沒一個好人!呵,管不了那么多了。得了,我給你們上茶具去。”老板頗有些神秘兮兮說完,就走了。
吳晨見黃曉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這可沒我什么事,反正我又不是官,連小吏都算不上,呵呵。”
“得了,你撇不清的,宰相門口七品官,連個看門的都被當官,何況你這種吃衙門飯拿我們納稅人錢的,俗話說得好啊,大仆人,小仆人,都是公仆么,哈哈,等會好生沖茶,伺候你家小爺跟你姑奶奶!”大牙立馬就跟吳晨劃清了立場,搖身一邊成了衣食父母,說得高興,吳晨已經一腳踢了過來。
說話間,老板擺上茶具,茶爐上擱了一壺先燒開的水。因是日常喝茶,也就沒那么多茶道什么的講究。大牙見吳晨在擺弄茶具,就拿起放在桌子一邊的青銅鼎足,用紙巾厚厚的裹了幾層,遞給黃曉琳說:“妹子,東西收好!還是那句話,東西有價,友情無價!干杯,咦,你手腳怎么那么慢?”回頭一看吳晨還沒沖好茶,一通埋怨。
黃曉琳哭笑不得,只好收了,放進隨身帶的坤包,反正帶回家給老爸再說,這東西總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原來黃爸早年忙著生意倒沒什么,等到生意逐漸上了軌道,女兒又大了,突然閑下來很不適應,他本就沒有多少文化,對那些所謂的高雅藝術或者運動都沒興趣,唯一的愛好就是武俠小說,把金庸古龍都翻爛了好幾套,其它的又看不下去。人就怕閑,黃父整天無所事事的,實在悶得慌,夫妻倆反倒經常吵架,后來意外進入收藏行業,終于找到些事情做,就跟小孩迷上電子游戲似的。
剛開始還經常走街串巷的收,連地攤也不放過,收了一屋子的假貨,成了有名的黃大棒槌,后來就聘請了一幫專家幫著把關,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還真讓他收了一些好東西,整天跟母女倆面前顯擺,臭屁得很。黃曉琳跟媽媽也懶得管他,反正他樂意就行,總比憋壞了強。
其實黃父還不是最離譜的,跟他們集團合伙做物流的林伯,靠做陶瓷起家,后來涉足造紙、醫藥和涼茶等,也是家大業大,兒子逐漸接班后就整天悶在家里,除了偶爾叫上幾個老哥們通宵達旦的打麻將,平時就窩在沙發上看國產戰爭題材的連續劇,每年全國上映的戰爭劇部沒落,連那些無比雷人的腦殘劇都沒放過,這還沒幾年,愣是坐出痔瘡來。
他們這一輩企業家大都比較低調跟戀家的,除非工作需要,平時很少出入私人會所跟高爾夫球場,那種場景要到比他們小一點的新生代成功人士才會多起來。
“喝茶”,吳晨既然做了柜長,沖完茶就招呼大家喝茶。三人各捧起一小杯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茶葉,只比外面刷碗筷的好些,也就沒無所謂品不品的,一杯下肚,幾人也覺得全身舒泰,就閑聊了起來,說起分別后各自的經歷跟現狀。大牙自然添油加醋的把自己跟吳晨的情況先說了一通,吳晨最后做了補充“兩個字,純吊絲!”
“那是兩個字嗎?沒文化真可怕!”大牙損了吳晨一下,放下茶杯,裝作隨意的問道“對了,妹紙,你現在做什么?”他其實早就想問了,但是見黃曉琳開的車跟衣著打扮,怕問出什么不好的答案來,畢竟現在各種炫富女背后都有一個或者若干個“干爹”,現在是在憋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黃曉琳笑著把自己讀書的經歷大致說了一通,末了說:“回國后我就在江海投資上班,公司主要是房地產開發,我個人主要是負責財務方面的工作。”
“原來是海龜。”大牙贊美了一聲,雖然現在海歸很普遍,自己公司里就不少這樣的人,不過那些人跟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眼前這個可是自己從小認識的“妹妹”,那自然不同,看來自己原先的擔心倒是多余了。吳晨卻沒想那么多,訝異道“江海投資?”
“嘻嘻,是啊,有很多你老同學是吧,不乏美女哦,有沒有你老相好呢?”黃曉琳已經知道吳晨他們的大致情況,故意戲謔他。
“呵呵,我們畢業的時候班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去你們公司面試過,不過能進去的沒幾個。”吳晨邊沖茶便說:“聽說你們不管男女,只招好看的,對身高相貌什么的都有要求。”
“我靠,又不是電視臺選秀或者考藝術學校,整這些干嘛?”大牙對這個比較敏感,要不是黃曉琳在,他都已經爆粗口了,要都這樣要求,那哥豈不是要失業了,赤裸裸的歧視啊!
“嗯,作為房地產開發公司,要跟方方面面打交道,形象還是比較重要的,當然不是非得要帥哥美女,普普通通的就行。”說完看了一眼大牙,滿眼笑意,大牙心里那個郁悶啊,心說哥常年被警察查身份證,能算長得普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