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搖了搖頭,見黃曉琳雖然皺著眉頭,不過眼神里卻是充滿了好奇,就說了一聲,兩人走到中間一個石堆邊,這里人也不少,討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嚶嚶嗡嗡的,兩人也聽不大清楚到底都在說什么。就從人縫里看進去,只見里面的賭石堆得不少,而且塊頭都很大,得有百十來斤,跟他們再外面逛小攤那些完全沒法比。
人圈中,有三個人正蹲著,觀察一個半米多高的賭石,手里家伙什都聽齊全的,又是手電筒又是放大鏡的,有一個家伙居然還趴下去用舌頭舔了一下。
怎么這么惡心?!這是什么意思?黃曉琳滿眼星星的看了吳晨一眼,等著“專家”解答。吳晨咧了咧嘴,他哪里知道,總不能說那哥們有戀物癖吧!就很謙虛的問身邊一個中年人:“這位大哥,他這是做什么呢?怎么舌頭也用上了?”
那中年人正伸長了脖子,滿臉關切的看著里面,對吳晨的問話壓根就沒有反應,搞得吳晨有些尷尬,算了,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蹲在里面觀看石頭的那三個人,忙活了老大一會,就讓了開來,走到一邊,壓低聲音討論著,不是還瞥瞥身邊的人,似乎怕人偷聽到一樣。
此時就有另外一撥人接著上前,也是一幫模樣的觀察起來。人群里還有一些人,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臉上充滿了激情,又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身處其中,能感受到人群里洋溢著一絲詭異的氣息,仿佛在做著一件神秘不可告人的事情,這讓初臨賭石現場的吳晨跟黃曉琳大感驚奇,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高聲說話。
黃曉琳更是像個好奇寶寶,不時附在吳晨的耳邊問這問那,從耳邊傳來的氣息,搞的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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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好!”身邊那位中年大叔突然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吳晨看了他一眼,大叔你都沒過去仔細看過,怎么就知道呢?難道跟自己一樣具有透視之能?
“怎么樣?心動了?想賭賭?”那大叔剛好扭頭見吳晨在看他,滿臉疑問中掩蓋不了一絲亢奮,又是一個棒槌!問完見吳晨嘿嘿直笑,就語重心長的說道,“小伙子,聽大叔一句勸,這東西能不碰就千萬別碰,跟賭博是一樣的,十賭九輸,卻偏偏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會是贏的那一個!你別看這些人看的仔細,說起來頭頭是道,其實心里也沒什么把握,鬼知道開出來會是個什么樣…”
“是、是。”吳晨點頭應和著,心里卻是腹誹不已,大叔您剛才還一臉投入,現在就開始訓話了,難怪都說國人生而好為人師。再說您老要不好這口,又擠在這里充當路人甲干嘛,又不是拍電影,群眾演員還有錢拿。
令黃曉琳感到奇怪的是,這賭石雖說值錢,卻也不是貴到離譜啊,就她們腳下來放著這兩塊,合起來也就三千多塊錢,目測中間眾人察看的那塊,雖然塊頭很大,就當是自己剛剛購買的那塊賭石的十倍吧,也就一兩萬塊錢,對于他們這些混跡行內的人來說,用得著那么小心翼翼么?
她見那中年男子還沉浸在為人師的快樂之中,就打斷了他,“大叔,那塊原石很貴么?看他們的樣子,怎么都特別小心謹慎?”
那中年男子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謙虛樂學”之人,正在爽中,突然被人打斷,心里就有些不悅,滿臉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不過回頭見黃曉琳長得那個叫驚艷,心里的不快就減了幾分,說道:“那塊料子是店主剛進的,開的底價是一百五十萬,不過有好幾撥人在看,到時候成交價應該不止這個數…”
“一百五…”吳晨跟黃曉琳同時被嚇了一跳,就那塊破石頭頂一套小房子?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樣的,這萬一就是一塊石頭,一套房子就沒了?!
那中年人見兩人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就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原來這原石的差價也是很大的,一般的一公斤兩三百,好的賭石一公斤幾十萬,如果是老坑罕有的賭石一公斤幾百萬的都有,個別極品賭石就不按塊頭算了,而是單論,重量只是一個參考的重要因素。比如去年帕敢老坑出的一塊原石,現場就拍了一億多美元。
這番話一下就顛覆了他們原來的想法,難怪會有些人一賭敗家!回頭再看中間那些人謹慎的樣子就好理解了,一百五十萬,可不是一百五十塊。黃曉琳見吳晨跟自己一樣懵懂,看來這個“專家”不太靠譜,就問那個中年男子,“大叔,他們這樣,能判斷出里面玉的成分?”
“不能!”中年男子很干脆答道,一點不帶猶豫的,“行里有句老話叫‘神仙難斷寸玉’,連神仙都沒法搞,更別說這些個人了。不過凡事都有規律,賭石幾百年下來,業內也有一些自己的標準跟方法,比如皮殼、蘚痕什么的,能增加些把握,但要說百分百的把握,那是絕不可能!”
“這個我理解,就像考試一樣,經驗多了,就知道老師什么時候會走神,什么時候是作弊的最佳良機!”吳晨給黃曉琳做了一個很通俗的比喻。
“經驗主義往往害死人啊!”黃曉琳果然一點就通,馬上就反應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吳晨自小就擅長總結規律,經常把他的經驗忽悠著大牙實踐,兩人沒少出糗。
“咳”這話說的吳晨老臉一紅,何苦自討苦吃來著,“看來,賭(一住
看最快更新)石也是和玩古玩一樣,憑的是經驗和眼力。不過經驗和眼力也只能是判斷大概率事件,而無法保證不存在誤差。再牛的專業也有打眼的經歷,再有經驗的賭石者,也有切跨的時候。”
這邊還在私語,那邊看賭石的人卻已經站了起來。馬上就有人問道:“何總,點樣?”,看來這撥人在這里的知名度還是比較高的。那群人中一個穿著唐裝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起來后,活動了一下腦袋,說道:“還行,是老坑黃砂皮,沒有被加工過!大家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搏一搏。”
吳晨聽完后,怎么感覺這叫何總的那么像托!不過看樣子,似乎大家對他還是比較信服的,這不,那何總的話剛說完,邊上圍著的人群,情緒高漲了很多。
其實在吳晨看來,這些人中,大都跟自己一樣,屬于打醬油的。一百多萬一塊賭石呢,哪里是說博就博的。既然都是打醬油的,吳晨也就懶得去理他們在那里繼續爭論,想著還是趕緊把自己的石頭切了再說。
黃曉琳也覺得這里的空氣很渾濁,加上不時響起的切割聲也吵得很,只是兩人都沒有解過石,不知道從何入手。問了下那個中年大叔,才知道這里不單有解石機供給客人使用,對于不會自己解石或者懶得自己動手的客人,還有專門替他們解石的人,收費是一樣的,一刀五十,隨便你切!
吳晨打聽清楚之后,拎著兩塊賭石,和黃曉琳轉到邊上一臺人少的解石機。據中年大叔介紹,這個位置正在解石的正是幫人解石的師傅。
到了近旁,只見解石機邊上站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個穿背心的漢子,正在切割一塊石頭,露出的胳膊上肌肉鼓起,應該是長期干這活的人。
“師傅,麻煩你幫我切一下這個原石行嗎?”吳晨上前大聲喊道。那個干活的人愣了一下,指了指旁邊,示意他等一下,吳晨乖乖的把兩塊石頭擱在腳下。
邊上一個戴眼睛,長得白白瘦瘦的男子本來正在緊張的看著那漢子解石,聞言回頭看到黃曉琳,眼睛一亮,好俊的妹紙,剛想湊過來套近乎,就聽到“咔!”的一聲,石頭已經完全切開,大家注意力一下子回到那個石頭上。
“林哥,怎么樣?”戴眼鏡的男人緊張的問了那漢子一聲。那個叫林哥的漢子搖了搖頭,關掉機器,把切成兩片的賭石拿下來,走到旁邊一盆水邊上,舀了一瓢水,潑在石頭的切面上,用手抹了幾下,皺著眉頭觀察那兩片塊賭石。
“可惜了!”林哥看了一會,站起來搖了搖頭,對戴眼鏡的男人說道,這塊毛料剛才擦了一個小窗,已經露出了綠,水頭還不錯,現在切開后里面卻什么都沒有。
那家伙本來已經很緊張,一聽之下,就有些哆嗦,快步走過去,蹲下來用雙手撫摸著平滑的切面,那上面倒有幾點綠,可惜質地一般,而且里面的玉質還是碎的,這可真要了老命!
“又垮了一塊。”旁邊一個快有六十歲的老人,也湊過去搖頭晃腦的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