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跟大牙回到宿舍,給龍澤打了個電話,沒人接,過了一會才打回來,這哥們的手機現在都快變成傳呼機了!龍澤在電話里,聽大牙牛逼轟轟的吹說了一下自己發達的事情,也很高興,說人在外地出任務,不方便多說,回來再聚。
大牙打趣說以前這樣沒關系,現在老婆剛娶,就整天不著家的,可別出什么問題,龍澤笑罵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大牙就跟吳晨抱怨說,人都忙到這種地步,這小警察還是別干算了,回頭哥幾個一起找個生意做做,不比這整天不見人強?
龍澤此刻卻是抱怨連連,本來這兩天就夠嗆的,加上這新郎官三把火還沒泄盡,就被抓了壯丁,臉上自然沒有往日的開朗,坐在他邊上的鄭東來也很理解這名手下的情緒,不時用眼睛盯下龍澤以防他走神。
鄭東來剛升任省廳副廳長,協助廳長分管刑警總隊、網安總隊、監管總隊、還兼聯系海關緝私局、警犬基地等一大堆雜物。
作為系統內出了名的刑偵高手,多次受到國家跟部里的獎勵,因此領導也有意讓他多壓擔子,又掛帥打擊黑錢專案組組長。專案組剛組建的時候,他就把龍澤抽調進去了,也是有意歷練他,這小伙子他一向看好,當年還在分局的時候每年他都要見一見新招的人員,沒有幾個能被他看重的。
龍澤進去的時候,鄭東來見小伙子長得挺精神的,站立有姿,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小子從小練過武術,讀本科的時候,又練了一陣散打,當下大喜,就讓龍澤當場比劃了一番。
龍澤見局領導親自點將,不敢怠慢,耍了一套自小打熟的陳氏太極拳。這套拳是龍澤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偷了老爸的錢,通過《讀者》雜志上的廣告郵購的拳譜。多少年的汗水跟孤寂,終于自學成才,沒少顯擺,這當下賣力耍出來,端的是行云流水,風起柳擺。
鄭東來看了一陣,皺了皺眉頭,過去一腳就把龍澤踹翻在地,又讓他踢了幾個散打的鞭腿,架勢還不錯,能看出下了苦工的,只是看樣子是沒有練過格斗,這些東西在街上打架還行,真要搏命那就差了點(本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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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羞得無地自容,心想這下鐵定完蛋了,剛進門就讓領導踹倒在地,以后還怎么混啊。沒想到后來鄭東來把他要到刑偵大隊,著意培養,教會他各種實戰格斗,每次出任務都帶上他,弄得有一陣龍澤又老懷疑局長是不是有意把他培養成炮灰。
經過幾年實戰,進步神速,在同一批人員中算是出眾了。今天龍澤本來請了假,要結婚嘛,領導也理解,鄭東來本來也想讓他回家樂呵樂呵,明天自己再去參加他的婚禮,沒想到出了一檔子事,專案組最近重點盯著的一個人物姚老大,潛逃了!鄭東來很不滿,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風聲,這條線只能提前收網了,就把龍澤叫了過來。不過此刻讓他們頭疼的不是姚老大,而是林老頭!
林老頭此刻就在他們對面,房間就三個人,龍澤跟鄭東來都不說話,聽著林老頭嘮叨,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兩人都有些無奈,林老頭是市文物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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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找到本站。)究所的所長,也是知名的專家,此刻正神情激動的說:“昨天還在這里進行考古挖掘,今早一看,5座古墓都被鉤機挖沒了!”他說的是附件一處商代晚期至春秋戰國墓葬群中,有五座在一夜之間,被地鐵施工方的挖掘機全部挖除。
這一處墓葬區的歷史研究價格非常重要。從規模上來說,這是廣府近年來,發現的規模第二大的先秦墓葬區,這片古墓葬區的集中程度,僅次于兩年前,在加城浮扶嶺發現的古墓群。
除此之外,此次發現的遺跡區,時代延續完整,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晚期,距今4000年左右,當時這里是作為人類的生活區,在考古勘探過程中,發現了十余件石器、幾十件陶片。
而到了距今3000年左右的商代晚期,這里的作用發生了改變,成為了墓葬區,從商代晚期到戰國早期,墓葬埋藏時間延續上千年,總面積約有2萬平方米,是研究廣府地區早期文化、南越國文明的源頭的重要證據。
這一夜之間,居然被挖廢了五座,難怪林老頭差點都要瘋了!這事本不歸鄭東來管,無奈最近這一帶發現古墓后,伴隨而來的各種偷盜事件層出不窮,有線索表示這些人跟港澳文物走私分子有關聯。
所以他們這邊剛要布點收網,林老頭卻已經找上門來了,他氣糊涂了也不管誰該管誰不該管,左右都是人民警察,你鄭東來不小的官兒,就算不是正管,怎么說也該管吧?保護國家文物,人人有責!林老頭說來底氣十足,說來振振有詞。
鄭東來苦笑了一聲,他們長期追蹤的地下錢莊責任人姚老大,最近行蹤變得隱秘起來,此人跟港澳黑道都有關聯,長期在內地從事洗黑錢跟走私文物,估計嗅到什么風聲,準備搞一票就跑路,通過各種情報渠道,對方應該在打這批古墓群的主意。
沒想到,這錢老大還沒動靜,自己先被林老頭糾纏得沒辦法,他心里也擔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會把姚老大嚇跑了,不好收網,偏偏這個有不能跟林老說,這是有紀律的,大案要案沒有破獲之前不能漏了口風。
“林老,你先別急,這事我們會核實的。”鄭東來見老頭越說越激動,嘴角兩團白沫翻滾,怕他背過氣去,就安慰他。
因為工地跟龍澤住的地方并不遠,他來之前順帶去了現場看了一下,施工方的趙經理告訴他,這是工人對于考古人員警示的范圍弄不清所致,而廣府地鐵則稱,施工是在征得了考古所同意后進行的。
“保護范圍3月底就曾書面呈交給了地鐵公司,并未通知可以施工!”林老頭一聽就急眼了,揮舞著干瘦的手臂,滿臉通紅的喊道:“他們挖掉的都是我們用紅線圍起來的范圍,還特意把我們的考古工具拿到了一旁再推的。甚至有個墓葬我們已經清理完了浮土,開始往下挖了,向下挖了差不多50厘米,我們前一天晚上用塑料布把這個墓葬遮住了,這么大一塊塑料布目標很大,我不信他們看不見。”
昨天下午傍晚,他和考古工人離開考古工地時,中鐵二局的挖掘機在不遠處作業,他們早就習慣了在挖掘機口邊“搶奪”文物,覺得一切并無異樣。
今天早上,他一如平常來到了考古工地,卻發現前一天正在進行考古發掘的5座古墓變成了一堆黃土。考古工人的發掘工具被拖到一旁,寫著“文物考古勘探發掘區”黃色警示牌被推倒,警示牌上用作劃定范圍的紅色警戒線已經斷掉。
林老頭越想越憤怒“這已經不是施工方第一次破壞古墓!”
原來從年初,省人大通過《廣府市文物保護管理規定》后,三月初開始,廣府市文物考古所就在全市范圍內進行文物全面調查,以配合新的文物保護規定劃定地下文物埋藏區。
當時在大公山一大型基建工地內,發現有古遺址墓葬正在遭受破壞,三月份考古人員發現這個工地時,施工方并沒有經過考古部門事先的考古發掘、勘探,已經對文化遺產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為了進行搶救性考古發掘,考古所今年三月中進駐該工地,根據考古墓葬的分布規律,估計這一片工地至少已經破壞了十余座古墓,墓葬年代從商代晚期到春秋晚期、戰國早期皆有,破壞的文物數量無法估計。
“不行,必須嚴懲!”林老頭見兩人并沒有響應自己,不依不饒的道:“這一次的破壞行為,我們已經通知了施工方,他們在明知道可能存在古墓葬的情況下還去挖,造成這么大的破壞,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必須追求他們領導的責任!”
這個嚴懲可不是鄭東來能答應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可不敢胡亂保證,沒辦法,只好軟言細語的先勸導了一通,好不容易把林老頭哄走了。這才安下心來跟其它人布置收網行動。
對于要不要叫上龍澤,他也是猶豫了許久,這正在結婚呢,讓他來拼命,這已經不是不近人情,簡直有些滅絕人性,所以龍澤有點情緒完全可以理解。
不過作為系統內資深的人員,鄭東來深知機會的重要,當年他參加抓捕世紀賊王,一舉成名,不但各種榮譽等身,走在那都是響當當,晉升也就特別順利,像他們這種沒有背景,又不擅長交際的人,成績就是立身安命的最好保證。這次姚老大雖說算不上多么突出的人物,但是卻是整個洗錢網的突破點,也是從撒網到收網的轉折點,這種時候,怎么能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