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價格出來,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去。
大牙雙手套在頭上,裝著活動脖子,趁機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關注他們,便低聲問起吳晨來。他心里實在沒底,要不是出于對吳晨的盲目信任,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半幅身家給扔了進去。
“放心吧,就怕拿不下來,真拍到了,虧不了你!”吳晨喝了一口咖啡,這個價格完全是出于保險,雖然有如此的紕漏,不過既然能到了這里,就不可能沒有人識貨,再說了,就算沒有人識貨,這里非富即貴,保不齊那個人為了面子,砸個一兩千萬下去呢。
“你不是說這劍有問題么?”
“是有點問題,差點走貨了。”
“聊什么呢?”
就在他們兩個交頭接耳的時候,剛才那個女孩子走了過來,直接一屁股坐在他們身邊。
“嘿,說曹操曹操就到!”大牙錯愕之間,立馬就臉上堆滿了笑容,指著吳晨說道:“這家伙有色心沒色膽,正在慫恿我去找你要電話號碼呢。”
這話效果顯然極好,那女孩子聽完側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吳晨,饒有興致的問道:“是嗎?”
吳晨差點一口鮮血吐出來,心里充滿了怨念,自己的反應速度向來不慢的,為什么每次都是大牙搶先一步。做戲做全套,他點了點頭,頗有幾分靦腆。
“是吧,你看!”大牙得意洋洋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見到美女就腿軟,你放心,我這正在批評教育他呢!”
“教育什么呀!”女郎淺笑吟吟的說道:“我叫蘇妍,朋友們都叫我蘇蘇。”
“幸會幸會!”大牙很紳士的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手過來,跟蘇蘇握了握。
兩人的風格都屬于豪放派的,很快就小聲聊了起來,吳晨在一邊也不是插上幾句,放置大牙將話題扯得沒邊。
這個蘇蘇卻不是什么花瓶女,而是正兒八經的富二代,父親曾經是江南一帶名噪一時的鋼鐵大王,擁有全國最大的私人鋼鐵廠,后來將業務逐步擴展到養殖業跟汽車行業,慢慢的退出了鋼鐵這個行業。
作為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念完高中后,便到了日本留學,后來又在美國完成了碩士學業,這才回來沒兩年,已經開始融入家族企業的日常管理之中。
跟孫寧他們一樣,這群擁有海外背景的富二代們,沿襲前輩的做法,也有了自己的圈子,對外就叫“接班人之光”,致力于成為“創二代”,跟父輩們不同的是,這些人除了業務交流之外,還熱衷于慈善這種西式的方式。
不為外人所知的是,他們還崇尚內部的各種交流,包括上的交合,對于長期受到美日文化教育的他們,對于傳統的貞操觀念,早就沒有那么看重,而是更為看重享受,在物質極度富足情況下,除了“二次創業”能夠給他們帶來精神享受之外,的交合也是日常娛樂的一部分。
當然,基于國情,這些生活方式,只限于圈子的內部,偶爾也會尋覓一些外圍的嫩模或者俊男,這是著一些“朋友”們大都是以花瓶的形式存在,只有在行樂的時候,作為交換或者集體行歡的工具,永遠也無法真正觸及他們的核心部分。
今晚,蘇蘇也是聽到那個花瓶女孩說孫寧帶了兩個“朋友”一起來玩玩,一時興起,過來看看,早就玩慣了各種類型的男人,蘇蘇倒也對大牙這種長相奇特之人沒有什么偏見。只要聊得來就行,反正大家就是玩玩,愉悅感最重要,其它都是浮云。
對于這些毫無所知的吳晨跟大牙兩個人,心里還是充滿了疑問,慢慢的套著話兒。
“怎么沒見著老佛爺?”
“老佛爺?”蘇蘇一臉驚奇的看著吳晨,貌似對方問了個非常白癡的問題,“老佛爺哪里那么容易見到,她老人家極少出現的。”
“不會吧?這么貴重的拍賣,她作為組織者都不在?”
“切,這算什么!”蘇蘇不屑的說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老佛爺雖然是武林會的召集者,卻很少露面的,一般都是由管事的出來張羅。”
說完,見吳晨臉帶失望之意,這倒讓她心里有些起疑,說道:“你們不會是來找她老人家的吧?”
“嘿嘿,哪里夠得著呢,只是聽的傳說多了,好奇而已。”
“就是,你說得什么人,才敢自稱老佛爺!”大牙及時的補了一刀。
“那倒不是自稱,而是江南道上大家對她老人家的尊稱。”蘇蘇笑了笑說道,她以前也不是很明白,這兩年開始涉世,才知道這個神秘的老人家,實力是多么恐怖。
與北方不同的是,江南跟廣府相似,政治氛圍向來不太濃烈,反倒是盛行商賈之道,作為這片古老大陸最早的資本主義萌芽地,江浙一帶的資本意識要遠勝于其它地方,可以說,誰掌握了資本,誰便掌握了這片大地的主導權,這也是馬云等人為什么成立江南會等的最主要原因。
這個老佛爺,蘇蘇其實也了解得并不多,僅有的所知,幾乎都是從父輩跟圈里聽來的,據信這位老人家掌握著無數的民間資本,觸角無所不在,至于其它的背景,她卻也不是太清楚。
吳晨跟大牙旁敲側擊了一番,見問不出什么來,又怕她生疑,便將話題轉向別的方面,問起她今晚的收獲來,卻是得了一塊雞血印石,準備送給自己父親作禮物的。
見她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雞血石,切成長條印石模樣,主體為灰黑色,側面各有兩道一指寬的大紅血痕交織上下,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是個好東西!”吳晨接過來,隨手把玩了兩下,入手沉穩、質地細膩。
蘇蘇哪里接觸過這些,只是家里老頭這幾年開始喜歡上這些玩意了,她這才投其所好,逐步緩解前些年因為叛逆造成的父女間的緊張關系,今晚買下這一塊,其實也只是想著這石頭出現在這里,定然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至于為什么好,卻是一竅不通。
現在見吳晨的樣子,還挺像模像樣的,便雙手靠在桌上,身子往前探,饒有興趣的說道:“你還懂這個?要不跟我說說,怎么個好法。”
隨著她的逼近,一股隱約的香味傳來,跟一般的香水不同,里面似乎參雜著一些的東西,有股子男女交歡時候散發的原始味道。
吳晨身子略微往后靠了靠,把心思放在手里的石頭上。
能夠號稱“印石之后”,雞血石的貴重可見一斑,品評雞血石,首先是看“血”的紅色,以鮮、凝、厚為佳。鮮者紅如淋漓之鮮血;凝者聚而不散;厚者指有厚度有層次深透于石層中。另外雞血石的地張,也是判斷雞血石的重要依據。地張就是紅色染在什么樣的石頭上。雞血石的地張以純凈、半透明,無釘與血之鮮紅色彩交相輝映者為上品。
這一塊印章血色鮮紅,厚度跟層次感都極好,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佳品。
“看不出,還是個學問人呢。”
蘇蘇滿足的把印石放回袋中,吳晨雖然說話有些南方口音,不過人卻長得清秀,有些江南人的樣貌特征,她心里便有些癢癢的,想著要不要單獨約他出去先行玩樂一會。
吳晨卻是完全沒有這般心情,這塊雞血石倒是提醒了他,是不是該趁機往昌化走一趟呢!
傳統的雞血石,便是指浙江的昌化雞血石,后來才有了內蒙的巴林,至于像桂林等地,也有產雞血石,不過由于成礦原因,跟以上兩個地方的雞血石不在一個級別上,向來被視為“雜牌”。
雖然不想田黃一樣,早就斷產了,不過隨著近代大量的開采,兩個傳統的產區,昌化跟巴林的雞血石原礦,也是日漸枯竭,如果不趁著現在有機會去看看,只怕以后就只能看山溝了!
“你們跟孫大少不是一路的吧?”
蘇蘇一手撐著腮幫子,一臉花癡樣的看著吳晨,午夜將近,她體內固有的荷爾蒙又開始習慣性的蠢蠢欲動起來。聊了這一會,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家伙跟孫寧言談舉止都不是一路人。
“他?”大牙鄙夷的往那邊望了一眼,有些言不由衷的說道:“沒興趣搞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哦,你是不是說……”蘇蘇媚笑了一下,話雖然這么說,人卻是側著臉蛋,向吳晨拋了個媚眼過去。“咳咳,都快午夜了,也該有個結果了吧?”大牙見蘇蘇靠在桌子上,顧著給吳晨放電,便有些不耐煩,環顧了一周,見已經沒有人再進出內堂。“差不多了,這應該是最后一件了吧。”蘇蘇糯糯的回了一句,“你們要是不想參加孫少等會的PARTY,不如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玩。”
這是得有多饑渴啊!
就在吳晨目瞪口呆的時候,剛才那位老者又掀開簾子,徑直走到他們面前,低聲邀請他們進去。
這就表明他們中標了么?吳晨跟大牙心里都有一股子狂喜,起身就走,渾然沒有理會身邊有些失落的蘇蘇。來到里邊,照著老頭的指示,刷了卡,接過一個跟劍身大小相仿的木匣子,打開來,里面躺著剛才那一把“夫差劍”,離開了燈光之后,寶光內斂,越發沉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