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聽完綠荷顫抖的敘述,心里不禁一驚,看來她們封印墨陽,是因為要施展重生之法,只是這逆天而行的法術,終究會招致天譴,也就是施法之人必定會身亡以命抵命,到底是誰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墨陽的性命?這個人和墨陽又是什么關系?
“你是說,那侍女稱呼墨陽為“墨陽小姐”?”星兒沉默了許久,抬頭問驚魂未定的綠荷!
“是的,那侍女對墨陽甚是敬重,就連龍四小姐對她也頗為在乎!”綠荷白著一張臉說!
“自然是在乎的,否則怎么會讓她吸自己身體的血?只是這龍星辰并非什么善類,眉宇間有一股陰邪之氣,這墨陽借助她的血重生,不是一件好事,至于你說的那冰冷的生物,是生長在陰界奈何橋下的一種靈物,古人稱之為“媼”,這種生物在未成年時候,是以蛇身的形式生存,成年后便形同山羊。這種靈獸的食物便是死人的腦子,吸取它的血便是吸取了死人的陰氣,再通過塔頂那圓蓋吸取月光的精華,把陰氣融入體內,再用陰時出生的人或妖的鮮血作引,在一個月圓之際施展還魂大法。這一繁復的工序,需要維持五年,其中稍有差池,施法者與重生者皆魂飛魄散!”
星兒說得清淡,但綠荷卻聽得驚心動魄,“假如說,重生成功了,墨陽還是以前的墨陽嗎?”
星兒沉默不語,看著窗外的月光如紗,竹影婆娑,一陣涼風過,竹葉沙沙作響,這墨陽吸取了至陰至寒之物的血,怎么可能還是以前的墨陽?假如她回來,那夜澈必定是歡喜若狂,自己再將之除去,豈不是讓他再一次經歷剜心之痛?況且,假如她回來,僅僅是因為那段舊情,而沒有為禍人間,自己又有何理由出手呢?
龍杖在袖中靜默,龍杖是有靈性的,這龍家圣物,陪伴著龍家從遠古到如今,再陪同她穿越這時空,早已經浸透了龍家的血性,如今星兒的為難,龍杖豈會不能領會?也許該阻止這重生大法,但這一命換一命的法子,乃是上古遺留下來的舊法,隨意一動,都能引致一場小災劫,尤其是如今年滿五年之期,重生即將成功,那塔中陰氣豐盈,假如破了法,陰氣外泄,這龍府上上下下,焉有命哉?所以她不僅不能動,也要慎防別人去動,也就是她反而要為她們護法!星兒啼笑皆非,百般無奈!
這一夜,星兒讓顏珠彈奏了一宿,卻依舊沒有絲毫睡意,更深露重,她打開窗戶,睜眼靠在躺椅上,只薄薄地覆蓋了一層錦被,酥肩半露,青絲隨意落下,月光輕輕包圍著她,發出暈黃的光圈。顏珠一介女子,尚且看得心笙搖蕩,男子見了,豈不神魂顛倒?
高漸離坐在那琉璃瓦頂上,靜靜地注視那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神情慵懶,眉宇間卻有一絲輕愁,櫻唇緊閉,微微有些冷硬之意,瓊鼻堅挺,如同雕刻般完美,而那明眸中,透著寒氣,這樣的女子,果真只是一個貪慕虛榮,愛戀權位之人?為了側妃之位,不惜姐妹反目,坐上姐姐的花轎,厚顏無恥地嫁往王府,這樣一個清靈的女子,果真會做出那樣的事?他俊美的容顏漸漸蒙上一絲疑惑,月華如紗,輕柔地包圍著世間萬物,嫦娥把人世間一切心思與念頭都看在心里,卻依舊沉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