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幾乎讓星兒一蹶不振,為怕夜澈擔心和起疑,她在葬禮第三日,去了蝴蝶谷,然而雖然她面露笑容,卻掩飾不了滿目的憂傷和蒼白,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身子愈發地形銷骨立起來!
夜澈吃飯的時候,拼命往她碗里塞菜,星兒一陣悲傷,想起在龍府吃飯的時候,龍相也是一副怕她吃不飽的樣子,一個勁地為她夾菜。
她定住了,拼命控制自己的眼淚,頭揚起,再揚一揚,努力撐出一個笑容,眼里卻含著淚水,她對林海海說:“今晚你這個廚子有點失敗,辣得我眼淚都掉出來了!”說完,又笑了笑,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林海海看得難受,又怕夜澈起疑,便說:“沒想起你現在懷孕,口味都變了,如今是一點辣吃不得!”
“娘娘,您要不別吃了,等會奴才給您熬點您愛吃的香米粥!”小路子對星兒說道,星兒放下碗,無奈地說:“只好這樣了,那你們吃著,我去散散步!”
她起身走了,夜澈凝視著她的背影,一臉的沉悶,他知道她定是有心事,但選擇不說想必是怕他無法承受吧,如今沒什么事是他不能承受的,她的過分保護雖然讓他很感動,但同時也讓他覺得自己很無能,她可知道,她的心事都是藏不住的,看到她流露出來的半點憂傷,他便坐立不安!
如今是什么關頭,他知道得很清楚,雖然一直蝸居在這蝴蝶谷,而暗衛又死傷眾多,但他仍然掌控了著許多事情,戰爭一觸即發,他也是時候出來了!
他不能再把她置于風頭浪尖,這家國天下始終姓夜,哪怕是死,也不能再讓她涉險了。
是從什么時候起,她的一言一行都牽扯著他的情緒?他曾言,假如此生能娶得她為妻,這江山也不重要了。當時以為是戲言,但一語成讖,他求得她來,那是否注定遺失江山?
若是真的如此,他是否無怨無悔?其實已經不用細想,天下與她,他選擇后者,半生為了江山,已經用盡了他的心力,權力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了,唯一稀罕的,是自年少起便一直在心中的渴望,渴望得到的那份兒女情。
他放下碗,默默地跟著她出去了,自從她懷孕以來,她就一直吃不下東西,身子已經瘦了許多,這幾日不見,又廋了一大圈,她到底經歷了怎么樣非人的折磨?夜澈想著,從身后摟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別憂愁,一切都會過去的!”
星兒勉強一笑轉過身來投入他懷里,什么話也不必說,就這樣已經是最好的安慰,只要有他在,她相信一切都會好的,她不是一直都在為這個而努力嗎?
由于龍相與夫人的死,龍星云與高漸離的婚事暫時停辦,守孝一年才準見紅事。星云終日哀哀戚戚,守著靈堂悲傷不能自已,這打擊于她實在太大了,爹娘,大娘都是她最敬愛的人,妹妹是她最疼愛的人,本來是開開心心的,誰料竟變成了這樣慘劇,她一時間也不能接受。
龍星雨跪在龍府門口已經兩日,沒有人打開門去,只有往昔還念著她的丫鬟給她弄了點吃的,兩日之后,她不知所蹤,聽說是跟了一個女人離去了。
靜樂侯的孫女小蘭經過林海海的醫治,已經能攙扶著勉強行走,星兒讓昭然去陪她練習走路,這么一個可心的姑娘,自然是看出昭然的心事,昭然也不辯解,心里有什么不舒坦,便對這小蘭訴說,幾日下來,兩人已經混得很熟了!
而不出國師等人的所料,睿飛果真去了見靜樂侯,請求他出兵相助,靜樂侯模棱兩可地打發了他,睿飛其實并不指望著他真的會借兵,不過是試探他是否會襄助朝廷,如今見他一副老態龍鐘,半點英雄氣概也無的樣子,心中也安穩了許多。
靜樂侯不是不知道睿飛的狼子野心,這么些年他隱居西南,就是養精蓄銳,等待這一日,太祖皇帝對他恩重如山,他便是血灑戰場也不能做縮頭龜,即便龍太后不來找他,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大炎王朝六十八年深秋,安北王嚴之在安北起事,大軍直搗京城,而令人奇怪的是,沿途并沒有一兵一卒攔阻,遇城過城,遇府過府。
同月的下旬,睿飛率陸軍,夜勘庸率水軍,分兩路揮軍京城,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順暢。
三軍在京城五十里外的平原匯合,行軍一個月余,三人再聚首,不禁有些意氣風發。臨風望月,登高遠眺,京城就在不遠處,大軍已經逼近,而皇家軍卻沒有絲毫動靜,難道夜澈真的就這樣放棄?
“軍師以為如何?”睿飛問堪輿,堪輿如今已經被重用,任何場合,也少不了他,是睿飛的左膀右臂!
“確實不尋常,但是貧道夜觀星象,發現紫微星隕落,夜澈應該已經歸天,想來是那場惡戰,讓他不治而亡。”堪輿掐指算了一下,神情平靜地說!
睿飛想起那夜,確實看到夜澈身受重傷,而且根據宮里出來的消息,夜澈在裝死前,頻頻病發,想來身體已經是不行了,“軍師的意思是?”
“最近東北地區干旱失收,百姓怨聲載道,龍星兒疲于應付,早已經無暇應付我們,軍隊一直駐守在城外,想必是想在城外和我們交一場惡戰,快刀砍亂麻,畢竟擒賊擒王,只要把侯爺三人拿下,那這段時間我們占據的地方全部歸朝廷!”堪輿分析道。
“擒我們三人,想必不是這么容易的!”睿飛也認為堪輿分析得有道理,夜勘庸沉穩地看著明月當空,心中思慮的,卻不是和朝廷的惡戰,腦子自動回播到早上三軍交匯時,堪輿對他的一番話。
“國姓爺,小侯爺來讓貧道問你,一旦攻破京城,國姓爺想要什么爵位?小侯爺都會滿足國姓爺的!”堪輿一副睿飛代言人的口吻問道!
夜勘庸雖然沒表露出來不滿,但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天巨浪,這些年,三藩達成的共識,都是三分天下,但是如今睿飛想一人獨大,安北王那粗魯家伙,不會為人來事,只怕也是臣服的份了!
:戰爭是我一向厭惡的事情,所以不會寫很多,戰爭之后,我們的場景會去到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