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更讓秦孤月無語的卻是墨君無。
“莫礪劍,你說不傷他性命就想換我的命,莫非是把我當作三歲小孩來糊弄嗎?”墨君無看著莫礪劍,咬了咬嘴唇說道:“你要保證不傷他一根汗毛!”
“沒問題,不過……”莫礪劍笑了笑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本堂放過這臭小子一馬,你就當場自盡,以命換命?”
“不錯!”墨君無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哼,咱可不會同意你這樣荒誕的想法。”就在這時,那黑衣劍手冷聲對著莫礪劍說道:”十分抱歉,墨君無的人頭已經被咱給預定了,所以勸你不要再打這個主意了……”
“呃?”這一下秦孤月都有一點看不懂了,這個黑衣劍手難道不是墨君無的朋友嗎?怎么也要他的人頭……他的人頭有那么值錢嗎?
“這不是你朋友?”上官天琦也是一愣,對著身邊的墨君無用傳音入密問道。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認識這個黑衣劍手的?我又什么時候說過他是我朋友啊!”墨君無聽得這句話,自己也是糾結得很,怎么這陣營說變就變呢?
“小子!”黑衣劍手這一次卻是對著秦孤月說話了:“咱與你沒有任何的交情,但是咱不能讓墨君無的首級就這樣白白便宜了這個奸佞小人,所以,咱一劍殺了你,應該不會有什么不妥吧?”隨后他轉過臉來,看著莫礪劍冷笑道:“咱倒是想要看看,到時候你把劍架在一具尸體的脖子上,怎么來要挾墨君無!”
“不可!”制止他的正是墨君無,“你這樣做,跟我貪生怕死,害死朋友有什么區別?”
“哼,咱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你同意不同意!”黑衣劍手衣袖一甩,左手一拈,一柄黑劍驟然凝結,“嗡”地一聲已落在了他的手中,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簡直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但卻有一個人反應了過來。
青色長劍脫手而出,雖然因為體力消耗過大而有些遲鈍,但依舊堪堪擋住了黑衣劍手那柄黑劍的去路!
“墨君無,咱雖然很想跟你一決勝負,不過你可想好了,你現在的實力怕不到你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做了我手下枉死之鬼,是不是太可惜了一點!”
“要戰便戰……你現在的實力怕也不到十分之一吧?”墨君無手中的青冥劍朝旁邊一偏,卻只是挑開了他的黑劍,身體朝后一躍,已是站到了不遠處的地上,收劍說道:“你雖不認為與我有什么交情,我這個人卻一向恩怨分明,剛才若不是你相助,如今我早已死在那奸佞小人手中,所以,我欠你一條命,我也不會對你恩將仇報,只是還請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呵呵,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莫礪劍看到黑衣劍手與墨君無居然內訌了起來,不禁放聲大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墨君無,這臭小子是你的朋友,這個黑衣劍手你說也是你的朋友,那他們一個要把命給你,一個要拿對方的命,你敢說你不偏不倚嗎?你還不是護著這個臭小子?”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又不是圣人,如何能夠不偏不倚,不過既然我做出來這件事,便是我相信這件事情是對的,乃是合乎道義的,所以我才會去做,至少不像你……”墨君無轉過頭來,對著莫礪劍嘲諷道:“你這個一個對誰都無情無義的人,倒是怎么樣有臉來責備我的?”
“無情無義……”莫礪劍聽到墨君無說這句話,竟是自嘲了一聲說道:“無情無義又如何?重情重義又如何?墨君無,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這樣的死腦筋會……”
“咦,那個人是誰?”就在莫礪劍說話的時候,秦孤月陡然轉過頭來,對著莫礪劍身旁,毫無來由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嗯?”上官天琦等人循聲望去,只見莫礪劍身側空空蕩蕩,哪里有什么人?莫說是人影子了,連氣息都沒有,如果那里真有人,那只能說對方的境界實力實在是太神乎其神了,連上官天琦和墨君無這樣的人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那又怎么可能會給秦孤月感覺得到?
就在上官天琦以為秦孤月是在死馬當活馬醫,沒辦法想辦法,已經在用,“看那邊……”然后趁機跑路的,騙小孩子的把戲時……有一個人卻是真的驚住了。
“啊……,這……這是怎么回事?”莫礪劍竟是在看了那空空如野的方向一眼之后,整個人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這……你們這是干什么?”
就在上官天琦皺著眉頭,琢磨莫礪劍又在唱那一出時,卻聽見“哐當”一聲,莫礪劍左手本來死死攥著,刃口貼著秦孤月脖子的長劍居然一抖,從手里掉落了下來。
一個用劍的星杰階高手居然會抓不住劍?
如果發生這樣的情況,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受了很重的傷,或者說他要死了,但面前的莫礪劍顯然不在此類,破掉“十殿閻羅”的反噬,也就是把他的實力打回原點而已,又何至于連劍都握不穩?
秦孤月瞄住這個空隙,身體一低,竟是直接竄回到了墨君無的身旁來。
“你們不要過來!”就在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時,莫礪劍跌跌撞撞地又將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撿了起來,一邊自顧自地說這話,一邊蹲著身體,如同是在凝神戒備敵人一般,但又似乎有一些不太正常,因為他的眼神分明不像是看到了一個正常的人,而像是看到了鬼一樣。
“不要過來!”
他對著空氣揮出了一劍,但是剛剛揮出,立刻就好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一般,臉上表情都變得驚恐了起來,甚至連呼吸似乎都窒息了,就好像是真的被人用雙手死死卡住了脖子一樣。
就在墨君無和上官天琦看著莫礪劍這樣賣力地自導自演,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時,旁邊的黑衣劍手卻是冷聲笑了起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實力進步太快,居然要死不死,在這個時候心魔反噬了!”
“那他看到的是什么?居然可以讓一個星杰階強者害怕到這樣的程度!”墨君無皺起眉頭,看著一臉驚恐,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從什么東西的魔爪中掙脫出來,漲紅著臉不停干咳的莫礪劍對旁邊的黑衣劍手問道。
“那你就只好去問他嘍?”黑衣劍手冷聲笑道:“不過咱可以肯定的是,心魔反噬的人,最后的結果都是瘋癲而死,所以肯定不會是看到了什么好東西。”
就在這時,莫礪劍陡然凄厲地尖叫起來,一邊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一邊口中喊道:“啊,你們不要過來啊,真的不是我殺的你們啊!要怪你們就怪亞圣啊,都是他,都是他讓我暗殺你們的,我……我也只是一條狗而已,一條狗而已啊!”
聽到莫礪劍這句話,墨君無與上官天琦彼此看了一眼,上官天琦微微捻須而笑,墨君無卻是低下頭,長嘆了一聲。
就在這時,莫礪劍的手竟是好像被人打了一下,“哐當”一聲,長劍再次掉落在地上,兩只手就好像是掙扎一般,竟是五指并爪,在自己的臉上癲狂一般地抓撓起來,頓時,那一張原本白凈到如同女人一般的臉,就出現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我的臉,啊,我的臉啊……”莫礪劍竟好像感覺那抓傷自己臉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無數鬼怪的手一般驚恐地大叫了起來,整個人竟是在地上疼得滾了起來,哪里還有一點之前天刑賢者的狠辣勁兒,一點簫劍書生的瀟灑派頭都沒有了。
“怎么說話說得好好的,一下子心魔就會發作呢?”上官天琦微微一愣,隨后目光立刻放到了此時站在墨君無的旁邊,一臉奸計得逞模樣的某人身上來。
“嗯?難道又是你陰的他?”上官天琦一皺眉頭,卻是對著秦孤月問了起來。
“為什么要加又呢?”某人一臉無辜,憤憤不平地反駁道:“我難道經常陰人嗎?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好嗎?”
“孤月,這……這是你干的?”聽到秦孤月承認了,連墨君無都是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你的境界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你不相信是我做的?”秦孤月此時已經完全脫離了剛才那種可憐巴巴,被人挾制的狀態,一副自在得不能再自在的表情,就看著面前的莫礪劍倒在地上痛苦地掙扎,凄厲地嘶叫。
“無相心魔引而已。咱就不知道了,用這種東西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旁邊的黑衣劍手雙手抱肩,冷聲說道:“你這個小子肯定是在吐唾沫,激怒他的時候趁他不注意,下的手吧?”
經過黑衣劍手這樣一說,上官天琦頓時撫掌笑道:“不錯,不錯,做的天衣無縫,我當時連我都以為你真的是狗急跳墻了呢……想不到居然是轉移他注意力,給他種下了這無相心魔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