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秦孤月被人叫“古懷沙”的次數也不少了,無夜太子也經常直接叫他“懷沙”來表示自己與他的關系親密,但是像這樣被人家連著官職一起,喊做“太子少保古懷沙”也就算了,還加一個“大人”,這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秦孤月轉過頭來,正看見一名身穿鶴羽大麾的少年文士,那鶴羽就好像輕薄如紗一樣貼在他的身上。
雖然秦孤月之前見過儒門使徒的衣服,都是一身純白,想必這個少年儒生級別應該是使徒,但是這一身鶴羽大麾是怎么回事?
就在秦孤月琢磨這件事情的時候,那少年儒生已是恭恭敬敬地對著秦孤月作了一個揖說道:“小生乃是接引司使徒明夜,已在此等候古少保多時了。”
“久等……”秦孤月也與那明夜一樣,朝著他作了一個揖還禮道。
“請隨我進書院!”明夜說著側過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朝著秦孤月說道。
“有勞了。”秦孤月點了點頭,便朝著千級臺階之上緩緩走去。
“對了……那個明……”
“我叫明夜。”少年儒生淡然笑道。[]481
“呃,明夜,你們圣賢書院里使徒不應該是一身白衣嗎?這鶴羽大麾是?”秦孤月想問的其實就是明夜的著裝問題。
明夜似乎也知道秦孤月可能會問,于是開口解釋道:“這鶴羽大麾,只有我們接引司的弟子可以穿,因為傳聞當年儒門諸圣就是綸巾博帶,鶴羽大麾,行走天州四海,如此穿著,乃為的是在迎接新人的時候,顯出圣賢書院的氣派來。少保大人不必見怪。”
“還有明……”秦孤月剛想說,好險又差點把名字給忘了:“明夜啊,以后你不要老叫我的官職,我感覺很變扭啊……以后我進了圣賢書院,大家也就是同門師兄弟了,你就叫我懷沙……”
“那好,懷沙師兄。”這明夜似乎是知道秦孤月的來頭不小,所以根本不敢討秦孤月的任何便宜,哪怕是口頭便宜也不也不敢。
“對了,明夜……”秦孤月心想,反正便宜占了也占了,有后臺就是好啊,還沒進圣賢書院就做人家的師兄了,不過師兄也不能白做不是嗎?
“這是我的見面禮,你拿過去……”秦孤月就這樣隨手從須彌空間里拿了一件東西出來,不由分說就遞給了明夜。
誰知明夜一下子就愣住了:“這是……這是靈石啊!太,這禮物太貴重了……小生,小生不能收啊!”
秦孤月聽得這句話,心里不禁暗叫不秒,難不成自己手一抖,拿了一件中品靈石出來做見面禮?誰知他一低頭,發現拿出來的不過是一枚雞蛋大小的下品靈石,登時就松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沒什么的,我才到圣賢書院,很多事情還要跟你請教的,明夜。”
這東西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到沙巴特城的大街上,高喊一聲,十兩金子一塊收下品靈石,一個下午能收一車你信不信?
當然了,你得有命過得去,還有這個命活著回來。
果然啊,天底下就沒有不吃腥的貓兒,這明夜推辭了一會,依舊還是把那一枚雞蛋大小的下品靈石給收了下來,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剛才要燦爛得多了。
推辭之間,兩個人已是走到了那“圣賢書院”四個大字的牌匾之下,那明夜取出自己的腰牌,對著虛空晃了晃,只見在那一扇朱紅大門之前,又出現了一扇閃爍著紫色光芒的小門。
“師兄,請……”明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領著秦孤月從這一扇紫色光門之內穿了過去。
剛走進這光門之中,秦孤月立刻就有了一種當初過神靈壁障時的感覺,就好像是把無數的時空都折疊了起來,憑借著這一扇門,直接穿越了過去一般。
想必這些無數的空間,就是儒門歷代用來守衛圣賢書院的機關陷阱,也許很多是儒門諸圣設下的,有的甚至有可能是首圣設下的,若是想要硬闖,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481
當秦孤月再睜開眼睛時,眼前已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高臺樓閣鱗次櫛比,遠遠望不到盡頭,但卻不像皇宮那樣奢華,而是以淡淡的青色和灰白色為主色調,傳達出一種質樸,簡單的精髓來。
然而正對著秦孤月所站的地方,百步之外正是一間寬敞的大殿,其后才是無數錯落有致的樓閣綿延。
“師兄,我們到了。”明夜看了看秦孤月,又伸出手來指著前面的大殿說道:“這是術業司,所謂術業有專攻,乃是最初進入院內用人的需求,以及弟子個人的術業情況,分配去哪里學習修煉的地方。”
“哦?”秦孤月聽得這句話不禁問道:“圣賢書院里都有哪些司?”
明夜似乎料到秦孤月要問,于是信口說道:“要說如今各司之中排行第一的,必然就是律法司了。”
對于律法司,秦孤月那是一點都不陌生,畢竟在真幻魔林那一陣可沒少跟著墨君無被他們追殺,于是又開口問道:“那還有什么司呢?”
“如果按照權勢來分的話,下面就是負責管理千秋功業冊的功業司,負責傳功的摩頂司,負責借閱藏書的藏經司,負責提升階位的考核司,還有就是這術業司了……”明夜剛說完,秦孤月就問了:“你們接引司呢?”
明夜說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接引司,實在是沒有什么權勢,也沒有什么油水,也就每隔三年,各地書院選派弟子來圣賢書院時,有一點搞頭……”
看到明夜那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秦孤月卻是不在乎地說道:“還有什么司嗎?難不成圣賢書院除了這些司,別的什么都沒有了?”
不應該啊,墨君無以前不是講武司的嗎?難不成他叛逃了,直接給他撤銷了?
“哦?師兄你要聽全部的啊?”明夜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拿出一卷大概是類似于手冊的折子,念道:“講武司,教益司,論辯司,冥想司,煉器司,音律司,棋茗司……”
“等等……”秦孤月陡然把明夜喊住了:“你說棋茗司是什么意思?”
這一問還真的把明夜給問得懵住了,愣了一下,翻了翻折子念道:“棋茗司負責傳授弟子棋藝與茶道……”念完之后,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說道:“那是一個完全沒有油水的司啊!”
“無所謂……”秦孤月心里琢磨著,我有一間吉賽商行,還有太子也放話了:“要什么你開口”,油水,油水有什么用?秦孤月的油水還不夠多嗎?
“啊?!”面對明夜驚訝的表情,秦孤月伸出手來打一個響指說道:“走,我們就去棋茗司看看!”
“哎,想不到還有人想入我的棋茗司啊……”就在秦孤月話音剛落,只聽見一個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孤月循聲望去,卻是一名十六歲上下,盤著發髻,一身純白衣裙的少女,不過最讓秦孤月感覺到奇怪的是,她的右手里握著一柄扇子。
確切地說,是一柄純白色羽毛制成的扇子,上次秦孤月看到這種樣子的羽扇,還是在落城千家家主的大典上前來搗亂的嚴家謀士閆歸塵。
只不過區別是,他的是黑羽扇,這少女握的是白羽扇罷了。
“你是新來的童生嗎?”少女看了看秦孤月,竟是直接開口問道。
“清默……你知道這是誰?”旁邊的明夜一聽得少女居然把秦孤月當成了普通的童生,頓時就呆住了,正要開口卻……
“放肆!沒大沒小的,我入門比你早三個月零一天,你不該叫我一聲師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