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月不殺華南斗?
“呃……”就在華南斗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情況下,圣靈千秋劍金色的劍尖,主動移了開來。
但是下一個霎那,持有圣靈千秋劍的秦孤月就好像化身為金色的太陽,而他則是太陽之子,僅僅是一個舉劍的姿勢,他已是飛身上前,無數細小的金色劍芒,如同破碎的赤金,隨著他手中的圣靈千秋劍亂舞起來。
這些金芒,仿佛一支一支細小的金劍,又好像是認穴極準的金針,直接穿透了華南斗的四肢以及四肢上的諸多經脈,甚至他還沒有來得及意識到疼痛,那些金劍已是從他的身前沒入,又從身后飛落出來,幾乎每一支上都沾染著如純白粉末一般的血液——這是星階強者之血,淬煉而出的星辰之力精華所在!
只見那一道人影在以優雅的甩劍,揮出這些金芒劍氣之后,驟然收手,整個人從華南斗的面前躍開,輕輕落在離他百步之外的虛空之中,屏風而立,四相圣袍獵獵作響。
收劍,入鞘,伴隨著“咔”地一聲,劍推入鞘的輕響,華南斗的四肢百骸,無數道血柱飆射而出!
他做了與華南斗一樣的事情,沒有殺人,卻給了他比死還要難過的境遇!
周身經脈都被割斷了,他把華南斗給廢了!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秦孤月的這具軀體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下,自然而然做出來的,不殺華南斗,乃是因為生機劍道一脈傳承天道“生”之意志,不可斷絕,否則必遭天譴,所以秦孤月的潛意識里,感覺到了危險,所以事到臨頭,收手,選擇了放華南斗一條生路——這比死還要殘酷的生路!
在秦孤月的主意識,沉浸在識海內的琴音中時,貼近自然大道的潛意識,竟已是為他擊敗了生死大敵。
就在秦孤月本體收劍的霎那,識海之中的秦孤月,眼前斑斕的蝴蝶影像霎那之間消散開來,甚至連重重篁竹的影像都化為虛無,在他的面前,只有一名盤腿坐在古琴之前撫琴的女子。
側面而對,白衣勝雪,長發垂下,遮住她半側的面頰,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秦孤月對她的感覺。
熟悉,非常熟悉的感覺。
而且不止是一面之緣,而是深交。
但是這樣一個人又怎么會憑空出現在秦孤月的識海里,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解鈴還需系鈴人,一切的答案,也許都需要面前的這位白衣麗人來替秦孤月解答。
終于他開口了:“請問……”
然而,就在那女子停下手中撥弄琴弦的霎那,那古琴上籠罩著的一層薄如輕紗般的霧氣,也消散開來,那是一架秦孤月非常熟悉的古琴,琴首雕著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栩栩如生,正是秦孤月之前在琴音的意象之中所看到的,那只萬年一現,僅七日風華,冠蓋絕世的蝶中之王——幻蝶!
這架古琴居然是“幻蝶”!
再看那彈琴的白衣麗人,輕輕側過臉來,明眸善睞,皓齒如波,仿佛霎那之間,整個識海之間都變得荒蕪了起來,天地之間,只剩下那捧著琴的少女與站在原地,恍若木雞的秦孤月。
好久,秦孤月才緩過神來,驚訝道:“清……清默?”
這兩個字就如同是魔咒一般,瞬息之間,秦孤月的主意識就從識海的幻境之內跌落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本體之內。
恍然如夢一般,當他回到自己的身體時,十二倍戰力加成的雙紫薇星體效果頓時隱去,秦孤月攥在手里的半塊文曲命星本源也在此時此刻化成齏粉,經風一吹,飄散開來。
如果不是眼前的華南斗,渾身浴血,如野獸一般地吼叫著,秦孤月自身也從生機壁障這般的死地脫困而出,他簡直以為剛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罷了!
“啊……啊……啊……怎么,怎么可能!”華南斗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雙手,從金劍扎出的傷口里,不停地有晶瑩的血液噴涌出來,這是經脈被穿透的硬傷,一個人渾身的經脈都被刺穿了,就好像一只滿是針眼的皮球,哪里還有力量?
“我不甘,我不甘心啊!”華南斗感受著體內不斷流失的星辰之力,堂堂星杰階六品,無限接近于半步星豪的老祖級強者,此時竟是在天空中搖搖欲墜,連維持御空都非常困難了。
正如他之前對秦孤月所做的那樣,如今現世報應在了他的身上——從星杰階六品的巔峰墜落下來,轉眼已經跌到了星杰階以下了!
“華南斗,你輸了!”秦孤月沉聲說道:“因為你的生機劍道,已經不純粹了!”
“呵呵……”華南斗盯住眼前的秦孤月說道:“紫薇星帝,你可以打敗過,但你絕對不可能打敗代表天道之‘生’的我們,你為什么不敢殺我,不就是因為害怕天譴嗎?”
“你……”秦孤月握住手中帶鞘的圣靈千秋劍,眼神森冷如冰。
“哼!”華南斗一抬衣袖,頓時生機之力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漩渦,將他整個人包裹在了里面,這才暫時封住了那些不斷流血的傷口。
生機之力是天地孕生,足以生死人,肉白骨,但是秦孤月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之下,自身也與大道相合,刺出的劍傷,也符合天道,所以生機之力只能是防止惡化,卻無法治愈,也就是說,如果華南斗想要不跌落下星階,就必須時刻將自己浸泡在生機之力當中,生不如死!
“無言!”華南斗對著下方的虛空喊了一聲,只聽見一個少年的聲音回應道:“我在,前輩!”
華南斗輕輕抬起手來,只見一團柔和的綠光緩緩地從地面上升騰起來,那綠光之中托著一名身穿華服鎧甲的青年人,面目與無夜太子竟有幾分相似,正是無夜太子的堂兄,臨溪王之子,圣無言!
“前輩,你……”圣無言一看到華南斗滿身的傷口,頓時就驚得愣住了。“你這是怎么了?”
華南斗慘笑一聲,略微抬起手來,對著圣無言說道:“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恐怕……我答應你的事,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