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母親為我血肉獻祭,幫我筑成道基,今日你又舍命救我……我秦孤月,欠你們一脈著實太多了。”秦孤月心中一痛,這一句話已是沖口而出。
“無需多言,時間不多了,我撐不了多久的。”九天真龍的語氣異常平靜,“你走吧!他日為我復仇!”
秦孤月聽得這九天真龍的話,心中也是一陣悲戚,點頭說道:“你且保留下一道意志,仍舊寄宿在我身體里,日后我必定再次喚醒你!”
九天真龍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應允道:“也好!“隨即,在三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從它的身體里已是分出一縷細小的九天真龍虛影悄悄烙印在了秦孤月的身上。
隨著九天真龍一句:“好了,到時間了!”頓時它將身體向內一盤,巨大的龍身竟是盤繞成了一個圓圈。
吸收龍血吸收得不亦樂乎的蓬萊仙域掌門一抬頭,頓時臉色就變了,大聲喊道:“不好了,它要送那個小子走!”
“它施法的時候動不了,出手阻止他!“黑衣人已是暴跳而起,手中的虛空魔刃已是分化為兩柄,被他抓在手中,直接朝著九天真龍的頭顱飛擲了過去!
上官天琦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眼神一冷,在他的身后,北斗星君虛影陡現,隨著他手腕的抖動,象征著北斗宮中七顆命星的七星一齊出現,散落在他的身旁,伴隨著他右手向上揮動,頓時整個星域都仿佛被他這一扇揮動,向著九天真龍身上打去!
就在這個霎那,九天真龍卻是突然加快了盤繞的速度,頓時整個空間化為一圈漩渦,將秦孤月給吸收了進去,一波一波的能量從它的身體抽離開來,注入到了這能量漩渦之中,就好像打開了一個不斷傳遞能量的連鎖反應,九天真龍身體里的能量不斷被抽離,先是鱗片脫落,化為粉末,接著是血肉,只不過幾個須臾,剛才的那一條九天真龍,竟是已只剩下了一具森然的白骨。
“咔!”在虛空魔刃砍上九天真龍頭骨的瞬間,萬千隕石也是隨在上官天琦的操縱之下,砸落在九天真龍的骨骼上!
“咔擦!”骨骼斷裂的聲音從九天真龍的頭骨上傳來,只見那一柄虛空魔刃在黑衣人的掌握之下,直接就釘穿了九天真龍的顱骨,隨著顱骨被打碎,那一整條骨龍,在霎那之間就被這些如亂雨一般的隕石給粉碎了,化成無數細小的骨渣散落在漆黑的空間之中,但是秦孤月的身影也消失了。
“居然讓他跑了……”蓬萊仙域的掌門看著如群星一般散落在世代之門周圍的九天真龍骨渣眼神之中滿是郁悶。
“只不過是把計劃推遲幾天而已……”黑衣人看著面前的兩人說道:“我們的計劃,不會就此擱淺的……”
“讓我那徒兒再多活半個月吧!”上官天琦也是轉過身來,看向那棺面已經被破壞了,露出棺中之人的玻璃棺材說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件東西好好地利用起來。”
與此同時,在倭島附近的海域,晴空之上陡然出現了一道驚雷,隨后紫色的雷霆伴隨著一聲龍嘯驟然出現在了海面之上,頓時無數盤桓在海面上的水鳥都被這一聲龍嘯驚,連飛都飛不動了,撲通撲通如同下餃子一般墜落在海面上,就在一道接天的水柱出現的同時,一個人影被直接從雷霆的中心給拋飛了出來。
那道人影身上衣裳碎裂,還斷了一條右臂,在他出現的霎那,總算是穩住了身體,緩緩落在了一處礁石小島之上,只見那一道雷霆在將他送出來之后,迅速消散開來,最后變成了一道細小的龍影就好像云彩一般飄蕩下來,緩緩沉入到他的身體里。
秦孤月看看漸漸平息下來的海潮,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蓬萊仙域逃出來了,雖然付出的代價有點沉重,但畢竟這是無數人都替他預言過的必死之局,他闖過來了。
然而就在這名天州萬里河山的主人,就好像從鬼門關前爬回來的普通人一樣,一屁股坐在礁石上休息的時候,一道人影已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說晁天瑞,你能不要沒事跟鬼一樣好不好?說冒出來就冒出來。”秦孤月似乎確實是心情不太好,以至于他現在連對晁天瑞這名儒門首圣,都懶得稱一句前輩了,而是直呼其名。
晁天瑞也的確是儒門首圣,胸襟遠比尋常的儒士要寬廣,對于秦孤月的冒犯,只是報以淡淡一笑,便對他說道:“老夫早就說過,蓬萊仙域之行,乃是必死之局,可就是有人偏要撞南墻,如今豈不是應驗了嗎?”
“想不到你這儒門首圣居然也有閑工夫來打擊我這個小輩……”秦孤月叉腿坐在那一塊平整的礁石上,斜著眼看這位儒門的首圣,沒好氣地說道。
“老夫倒是很慶幸,還能再好好地看到你……而不是你的尸首,紫微星帝。”晁天瑞朝前走了幾步,已是到了秦孤月的身前,也緩緩地坐了下來。
“我說晁天瑞,你今天是來嘲笑我的嗎?”秦孤月聽到晁天瑞的這句話,真的有一點想炸毛了。
晁天瑞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頭了,當然看出來了秦孤月的不滿,當即在他的身前也盤腿坐了下來,笑了笑說道:“紫微星帝,老夫今天來,當然不是來奚落嘲諷你的,否則,大可以在圣賢書院里著書一篇,傳檄四方士子,披露閣下的一些韻事,作為天下人的笑柄,不是嗎?”
秦孤月聽到他這一番話,也覺得有些中肯,他畢竟也不是魯莽之輩,聽到晁天瑞的話,干脆也就與這儒門首圣在這瀛洲的礁石海島上對話起來。“前輩,那你所來有何貴干?”
“救一場萬千蒼生于水火,同時救一名人杰脫于困厄。”晁天瑞有些隱秘地笑了笑回答道。
“你既然能掐會算,為什么當初不直接告訴我破解之法?”秦孤月聽到晁天瑞這句話,再加上他那隱秘的一笑,整個人頓時都有些不太好了。你這不是擺明了坑我嗎?
“閣下不見黃河心不死,偏要去一趟蓬萊仙域,若不是這樣,你又怎么可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與老夫坐下來說話呢?”晁天瑞一說,秦孤月頓時就想起來了當初晁天瑞約他臨行前在圣賢書院一敘的畫面來,當時的秦孤月自信有能力擺平蓬萊仙域的這一劫,所以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但是就在剛才,現實剛剛給了他狠狠一巴掌,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來。
而且為什么云嵐歌的魂魄會一分為三,入主三具身體,他們又為什么處心積慮地要把秦孤月前世的肉身通過世代之門運送過來,云嵐歌到底想要干什么?這些都是疑團,在這個世界之上,恐怕也就只有這儒門首圣晁天瑞知道一些細節了。
畢竟按照他的話來說,這個世界的造物主他都見過,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晁天瑞似乎是看出了秦孤月的心思,笑了笑,平和地說道:“老夫知道你現在肯定是有一肚子的疑問,這樣吧,你來問,老夫為你回答吧!“
“好……”晁天瑞的爽直頓時就得到了秦孤月不少的好感,他當即就問道:“云嵐歌的這三個軀體是怎么回事?”
“你所見到的,是他在三個世界的分身而已,就好像你跟你在天外之天的那個自己其實是一樣的性質。”晁天瑞解釋說道:“至于他在蓬萊仙域做掌門的那件事情,說起來也是詭異得很,那具軀體是他從仙道世界運過來的,當初就是他帶領仙道世界的元修士來到了這個世界,后來與魅魔之主的大戰之中,這具肉身受損了,他才到處去尋求藥引,想要煉制靈丹來修復軀體,包括獵殺那六爪騰蛇和極寒冰蛟也是此意。”
“一個魂魄可以控制三個軀體?”秦孤月不解地問道。
“一個魂魄在各個身體里,既是獨立的,又是統一的,比如你現在,你的身體里就有一個天外之天的魂魄,那也是你自己,只不過是哪一個魂魄做主導罷了……但是他們不一樣,云嵐歌不可能允許其他的意識影響自己的行動,所以他們三個人都只有三分之一的魂魄而已……”晁天瑞為秦孤月解釋說道。“可以同時操縱三名星豪階的強者,是他的優勢,但也是他的劣勢。”
“劣勢?”秦孤月剛要問,晁天瑞已是解釋說道:“若一個人分心為三,還可以專心致志嗎?”隨后晁天瑞又說道:“下面我來跟幫你解惑下一個問題吧,你肯定很疑惑,他們千辛萬苦,把你前世的尸首運過來,到底想干什么,對不對?”
秦孤月點了點頭,也說道:“是啊,總不可能就是拿來讓我魂魄失守吧?以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必多此一舉啊,想要殺我,還是比較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