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也不曾想到,扔出的半法器飛刀速度竟然如此快,一道白光閃過,黑衣人根本來不及阻擋,便穿胸而過了。
眼中中滿是不甘的神色,黑衣人倒了下去。他不是死在武功低上,而是因為裝備差。人家用修者用的法器射他,他不死誰死?
羅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這次他真的遇到了高手,自己占盡了先機,并且和傻狗合作,中間黑衣人的匕首都有兩次差點觸及他的身體。若不是傻狗突然說人話將黑衣人嚇了一嚇,等黑衣人搶過了攻擊主動權,他就危險了。
這次之所以能無恙,傻狗立了一功,半法器飛刀立了一功。
走過去將飛刀撿起來,羅江看著上面微微散發出的光華,自語道:“修者用的法器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即使是一件半成品,也不是俗世的高手可以抵擋的,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將黑衣人拖到院中挖坑埋了,羅江眼珠轉了轉,思考著黑衣人的來歷。
羅府之中,因為夜深了,舉府陷入了黑暗,只有不時一隊隊打著燈籠巡邏的護衛經過,才帶來一絲光亮。
可是,內府中一座大房子的房間仍舊是亮著燈的。
巡邏的護衛中,一人疑惑的道:“以往這個時候,大夫人早已經睡下了,她可是從來不熬夜的。為何今天還亮著燈?”
護衛隊長呵斥道:“閉嘴。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大夫人睡不睡下也是你能說道的?”
說話的護衛連忙閉嘴,他恍然想起,大夫人治家頗為嚴厲,隊長罵他也是對他好。
大夫人坐在桌子面,身邊三個空空的乘著羹湯的碗,她站起來看看天色,嘴角浮現一抹陰狠,“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成了。那個小雜種賣掉作坊著實被嘲笑了一陣,笑他經營無方。可是他用銀子買了藥材,日日關起門來練習拳腳,這份堅持讓人害怕。眼看小雜種漸漸的要成氣候,我不能再用綿軟手段,以前瞻前顧后,太過優柔寡斷了。當斷須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哼,賣掉一間作坊得到的銀兩已是不少,足夠引起許多人的覬覦之心了,被殺人謀財也是情理之中。就算是老爺問起來我也有借口推脫,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羅江仍舊起床來收拾早飯,似乎昨夜沒有發生什么事情一樣。在他心中,將嫌疑目標早就瞄向了大夫人,迫切要自己死的,也只有她了。
至于謀財的可能,倒是極容易排除,像昨夜黑衣人那種身手,絕對不會缺少那幾百兩銀子的。
“大夫人,你終于真正忌憚我了么,徹底的容不下我?”
羅江自語,“我在蕪城時你都不敢派人殺我,現在到了眼皮子底下,卻不顧一切的出手,看來我已經成長到讓你迫不及待除去的程度。這筆仇我記著,以后會和你清算。”
一上午的時間羅江全部在練拳中度過,練得酣暢淋漓。
到了中午,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出了院門。距離他租的院落不遠,有一座酒館,羅江的午飯幾乎都是在這里解決。
以往羅江是從不飲酒的,不過酒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動,并且有活血化瘀的功能,羅江也開始淺嘗輒止。
羅江走進酒館,相熟的侍從見他來了,隨意讓他去做,口中道:“你坐著等片刻,要的東西馬上就來。”
羅江點點頭坐下,不過剛剛坐下便是一陣酒氣襲來,十分的濃重。他不由眉頭輕皺,不過舉目看看廳中沒有其他寬敞的座位,便只好將就。
他的目光自然看向酒氣沖天的某人,入眼的是一名衣衫邋遢,頭發散亂的老頭。老頭離他間隔一個桌,桌子上已經放著五個歪倒的空酒壺,此時手中兀自握著一個酒壺往口中倒。
周圍幾桌客人均是將嫌棄的目光看過去,不時說一聲“瘋老頭”之類的話。
可是羅江的心思何其細膩,他一眼看去,頓時發現了異樣。
五壺酒下肚,別說是一名老頭,就是一名酒量極好的壯漢也要手腳顫抖,握東西拿不穩。可是這名邋遢老頭卻是將手中酒壺握的緊緊的,倒入口中的酒水極少灑出來。
羅江頓時留心起來。他這一留心,再次發現了,老頭的眼睛渾然不似這個年紀的渾濁,竟是晶瑩剔亮,仿佛少年人的眼睛。
“嗯?這個老頭不簡單,興許大有來頭,千萬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騙了。”羅江心中道。
這時,侍從端著一個盤子來到了羅江身邊,將一個只能盛二兩酒的小酒壺放下,然后有三碟菜,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盤切牛肉。
“等一等。”卻是羅江叫住了要離開的侍從。
“怎么了?”侍從停下腳步。
“那桌的客人,給他拿一壺店里最好的酒,算我賬上。”羅江指指邋遢老頭的一桌,道。
“羅公子,那個瘋老頭你認識?”侍從詫異的道:“這個瘋老頭我以前可從沒見過他,今天突然闖進來,已經喝了半上午了。若不是他進門就摔了銀子,恐怕老板都不讓他進來。”
羅江搖頭,“不認識。”
“一個酒鬼,何必花那個冤枉錢。”侍從勸道。
羅江擺擺手,“去吧,給他一壺最好的酒。撿一樣小菜也給他端過去。”
羅江送的酒很快到了邋遢老頭的桌上,不過經過囑咐,侍從只說酒是一位客人送的,并未說明究竟是誰。邋遢老頭抓過來就喝,也不知聽沒聽侍從說的話。
侍從搖頭離去,暗嘆白花了一壺酒的銀子。
羅江吃自己的飯,白花花松軟的饅頭就著小菜,還有酒,雖簡單卻充實。廳內暫時陷入了安靜。
一聲大響,將所有人都驚了一下,他們抬頭,發現是邋遢老頭拍桌子站了起來。
邋遢老頭一把將手中的空酒壺摔碎,大著舌頭喊道:“什么破酒,一點滋味都沒有,不喝了,不喝了。”
這一舉動頓時惹怒了酒館老板,酒館老板是一名三十余歲的青年,立刻走了過來,“死老頭,你瘋了不成,這是誠心砸我買賣啊。不好喝你都喝了這么多,這不是找茬嗎?”
坐在邋遢老頭身邊的幾桌客人,身上衣衫被摔碎的瓷片濺在身上,也是罵道:“瘋老頭,小心爺揍你。”
邋遢老頭似乎什么也沒聽到,撒開胳膊耍酒瘋,喊著,“你們這些凡人,知道個屁。老子可是修者,是仙人!平時喝的酒你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你們知道個屁。”
“哈哈,就你還是仙人?你瘋了吧!”
“做白日夢哪,我告訴你,我也是仙人。”
在一片嘲笑聲中,邋遢老頭突然伸手一指羅江,大喝道:“那個小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