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六千兩怎么給呢?
杜如悔連忙再往盒子時看去,只見盒子底上還有一張紙頭。。
取出來看,卻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小字,無非是要求他們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人的安排。。
杜如悔立刻把高大福叫到身邊,把這信給高大福看了,又指著那折本道,“如今,只要把那林子祥給拿到手,那之前的那些小事,便不值一提,你可省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再錯不得。。”
高大福知道這是他立功贖罪的機會,便拍著胸口道,“杜先生盡管放心,這些事情,我親自去安排。。”說罷,拿起那信,便走了出去。。。
杜如悔相信高大福的能力。高大福要真心辦起事來,那還是很精明的,唯獨不好的,便是太好色。如今他在林海錄那里吃了虧,反過來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只怕還沒有這么盡心。。。
倒是做出這件事情的人,還真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
看折子上的筆墨痕跡,似乎這折子寫出來有些時候了?是什么人,一早就在做這樣的事情呢?
目的是什么呢?是要對付林海錄?還是求財?又或是仇敵?
這些他根本想不明白,但是他卻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絕對是林海錄的對頭。
是林海錄的對頭,那就是自己的盟友。而且這個盟友,似乎還挺有勢力。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住處,還能抓住林子祥,并索要自己的錢財,都表示這個盟友對事情的掌控能力,非同一般。。
可惜沒有機會見上一面,如果能聊一聊,建立更深的聯系,說不定可以協助新上任的府尹,協助二爺,把武陵城經營成鐵桶一塊。。。
這個人會是誰呢?
林榮靜靜地坐在‘聚仙樓’的頂層,整個頂層都被他包了下來,樓里也隱藏著他的眼線,只要有人往頂層上來,那就逃不出他的掌握。。。。
時間已經漸漸地接近了午時。聚仙樓里的生意,漸漸地忙了起來。盡管是下雨的天氣,但今天聚仙樓的生意卻好的出奇。。好像客人們,都趕著今天下館子似的。。
剛迎進去一伙人,這不又來了一伙。。。
“來三位,里頭請。。要雅座?”伙計看這三位打扮不俗,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氣象,自然不敢把人往大廳里帶。只是今個也巧了,整個第三層都讓林家公子給包下來了,只有二樓的雅間可以開,可如今,二樓也坐得差不多了,生意居然好到出奇。。
“自然是要雅座。。。走三樓去。”
伙計忙道,“幾位爺,真是對不住,今個三樓被府尹林大人家的公子,給包下了。。二樓也只剩一個雅座兒了,卻清靜地很,一定能讓幾位爺滿意。。”
幾位客人聽說是林大人的公子包下了三樓,便沒有再去計較,便讓小二領著上了二樓。。
這邊引了上去,那邊門外又來了一拔人。。掌柜的在柜臺里看得真切,心里卻樂開了花,往常天晴的時節,也沒這么好的生意,今個倒是出奇了。。
“這不是蘇公子嗎?今天是什么風把蘇大才子吹到了小店,這可真是蓬蓽生輝啊。。”掌柜一眼認出了蘇三。上回仲秋節樓上詩會,便是這位蘇公子,連作三場詩,把一眾才子,震攝的服服的。他早就讓人把這三首詩裱起來,掛在了三樓,哪里會認不出這三首詩的正主兒呢。。
蘇三哈哈一笑,指著身邊這些夫子道,“什么大才子,今個是陪著思友學院的夫子們,一起來吃酒的。。掌柜給安排一個雅座兒?”
掌柜把眼睛往一層大廳里一掃,零亂地坐著幾十個人,若是把蘇三安排在這里,那就不雅了。。
可偏偏二樓的雅座兒,今個邪乎一般地,突突地就上滿了,竟是比一樓還熱鬧。。
因不好意思地笑道,“獨獨今日三樓被林榮公子給包下了,二樓的雅座又正好坐滿了。。。要不,要不,二樓的散座,給蘇公子挑一桌安靜點兒的座頭?”
蘇三臉色一沉,有些不太高興,那邊夫子們卻道,“散座便散座好了,還敞亮些。。。”
掌柜忙接了話茬,道,“小店上好的金陵春酒,專為諸位開一壇。。請,樓上請。。”
蘇三與幾位夫子一齊走到樓上,果然見靠北邊的雅座,一溜兒六間單獨的小間,都坐滿了人。便是南邊這打通了的散座上,也坐了二桌人。
不過這二樓的地面,全是油新的桐油木面,拐角處還散放著一些盆景瓷器的擺件,配上懸掛著的字畫,倒顯出這二樓的雅致。。
蘇三上次來過一次,只是匆忙間便上了三樓,不及細看,見二樓環境也還看得過去,便指著一張桌子道,“就坐這里好了。。”
今天是蘇三的東道,夫子們當然沒有什么意見。。。便一齊坐了下去。
“酒便用掌柜剛才說過的酒,菜就隨便上,咱們八個人,來個八葷四素,湊個六六順的彩頭。。”蘇三對著掌柜的吩咐完,才對眾夫子們道,“今個大家也是安心了,就算是李老爺子還沒有回來,這思友學院,李家也還是要辦下去的。。原本這個時候,不該請酒的,但守一兄特別關照寧遠,好好安撫好諸位先生,這才有了今天寧遠這個東道,左右下午也是沒事,大家且放下心事,盡情一醉。。”
眾夫子便一齊夸起李守一來。。如此時節,尚能重視教育,李家一定可以重振雄風。說話間,又說起李老爺子生死未卜的事情,大家又不免嗟嘆一番。。
不過酒菜上來之后,大家酒過了三巡,也就把這些給放下了,席間也漸漸地熱鬧了起來。。。
李技粘了胡子,戴一頂舊帽子,低低的帽沿壓住了眉頭,臉上還粘了一塊巴掌大的膏藥,一步一拐,慢騰騰地走上了二樓。。
小二奈著性子引著李技,慢慢地往三樓走。
李技上了二樓,喘了一口氣,掃了一眼,目光從蘇三的臉上一掃而過,眼神輕輕地落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
那桌上坐著四個人,卻不像吃酒的模樣,見自己上來,四個人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李技心里暗哼了一聲,一拐一拐地朝三樓走去。。
一位夫子看到李技的裝扮,不由笑道,“如今是什么人都敢出來走動了。。這臉上生了瘡,身上還是個殘疾的,還跑出來逍遙。。”
蘇三便笑道,“哈哈,管那些做什么,我們吃我們的酒。。。”
李技慢慢地走上三樓,那前邊引路的伙計,早就對三樓正中桌上坐著的林榮說道,“林公子,這人說是林公子的客人,小的怎么看也不像,若不是公子吩咐小人有客人就帶上來,小人是絕不會。。。”
林榮把手一抬,止住了伙計的話,才揮了揮手,讓伙計離開。。。
伙計吐了吐舌頭,還好沒把這人趕走,看樣子,這叫化子一般的人物,還真是林公子的客人,便連忙轉身下樓去了。。。
二名護衛在伙計下樓之后,往樓梯口一擠,把李技堵在了樓上。。。
李技朝身后二人看了一眼,卻不緊不慢地一拐一拐地走到三樓的正中。。
林榮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技幾眼,見他如此裝扮,心里倒信足了十分,這人不會是杜如悔的人。。
李技緩緩地林榮對面坐下,吐出一口濁氣,薰得林榮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林榮看著李技,仿佛要把李技的樣子給印在腦子時一樣,可李技這打扮也太慘了點,根本看不到臉。。
“林子祥呢?他沒膽子自己來嗎?”林榮哼哼地道。。
李技也‘哼’了一聲,“這點小事,哪里用祥哥親自出馬?林公子,祥哥正好有句話,要帶給林公子。。”
林榮眉頭一斂,看向李技。。
李技卻把目光往林榮身后的二個護衛看去。。。
林榮倒不怕李技會傷著他,便一抬手,讓二個護衛往后靠,離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