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根本猜不出蘇三心里在想些什么,要說蘇三對她沒有想法,他為什么又這么幫自己,而且昨天這詩詞里的意思,又說明了什么?
可要說蘇三對自己有想法,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兄長看妹妹一樣的感覺,雖然給人暖暖的樣子,卻看不出一點男女之間的情欲。。。
天香見姐姐一臉猶疑的樣子,指著紙上的詩道,“我看那蘇三是對姐姐,動了心思的。。。不信?那,姐姐請看這詩。”
“這詩怎么了?”
“二首詩里都有蓮;而最后這跋里,更是直接把姐姐比做了蓮。。這獨愛蓮。。說明什么,其實再明白不過了。這蘇三只怕那一顆心,都掉在姐姐這里了呢?。。姐姐再看這二句,‘畢竟東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嗯。。”沒什么很特別的地方啊。。
“姐姐與蘇三相逢,是不是就在六月中呢?”
“啊。。。”任盈盈一愣。
倒還真是在六月之中,那天清早下了大暴雨,二人在屋檐下巧遇,自己還打了他一巴掌。。后來,他就天天買自己做的饅頭,再后來,就教給自己這炸魚塊的手藝。。
“沒錯了吧。相逢在六月,這六月的風光就與其他四時都不同了,這豈不是在說,正是六月里碰著了姐姐,他的心情,才大好起來的嗎?。。這些文人,肚子里那些彎彎繞繞,妹妹也不知道見了多少,這些小意兒,瞞得過姐姐,卻瞞不過小妹。。。”
難道他真是對自己有心的?任盈盈愣愣地想著。。。
“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無賴的家伙,居然隱藏的這么深,居然是個大才子。。。只是,姐姐你肯定這詩詞是他親手所做,不是他從街面上買來的?”
“盡是胡說,街面上到哪里去買這樣的好詩詞去?有那樣的文采,還用得著賣詩詞的嗎?這些話,妹妹也去信?再說,姐姐是臨時起的意,他連事先準備的時間都是沒有的。”
“這么說來,這蘇寧遠倒真是有才嘍。。”
“那是自然的。。”任盈盈笑道。
天香見任盈盈現在就這么維護蘇三,不由笑道,“這不沒過門呢,就開始心疼起人來了?。。哎呀,姐姐饒命。。。對了,剛才來的路上,妹妹還看見這位大才子呢?”
任盈盈連忙停手,看向天香,不知道她在哪里看到蘇寧遠了。。。
“在集市上,帶著一個小丫頭,正買東西呢,與丫頭的頭都擠到一處去了,一點也沒有主人家的派頭。。”
任盈盈便是一笑,也猜到那小丫頭一定是玉兒無疑了。以寧遠淡然的性子,只怕還真會與小丫頭玩到一處去。。。其實對寧遠這種性子,她倒是喜歡的。。
能對一個小丫頭都這么隨意,說不定,也不會太在意自己的身份吧。。
哎,想這些做什么呢?這些事情,都還沒有影子呢?自己已然是這樣的境地,還能強求嗎?一切隨遇而安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首蘇大家的詞,穿越了千古,仍然在上一世留下了不朽的美名。文人之于政客,相較之下,倒是文人留名最廣。便是那些顯赫一時,位極人臣的大員們,千古以來,后世中人,能記起的,又有幾個?
李白詩中說:唯有飲者留其名。雖然有郁抑不得志的意思在里面,但在后世人眼里,他的名聲,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這豈不比混跡朝堂,虛虛假假,委曲求全要好的多。
但凡在詩文上有很高名氣的人,只怕在政途上,都不會一帆風順。
人在這個世界上,能真正把各個方面都攏齊整嘍,并且做到出類拔萃的地步,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專心才能至精,至精才能略高一籌,略高一籌才能名垂千古。
可這略高一籌,卻是需要花許多時間的,縱使李白那樣的天賦英才,還需要遍訪名山大川,才能成就那樣的詩篇。
任何成功都不會是偶然,也不會簡單。話雖如此說,卻總有例外。
如果是二世為人呢?
如果是從無比繁華的二十一世紀,穿越到這封建落后的封朝呢?
恐怕這許多不可能簡單之處,便會變成極其簡單吧。
詩詞歌賦這樣的高難度,也只不過是信手拈來;經商從來就是他的強項,真要做起來,也只不過是隨意施為。真要有些難度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朝堂之上的相互傾軋。
只是他不往那上面去碰,這些大抵也是無礙的。
即便是上了朝堂,他也不會輸于任何人。。聰明人,是絕不會在同一處地方,失敗二次的。
前世,他由商轉政,最后身死在搏奕之中,這一世,再有這樣的機會,他是不會再犯同樣錯誤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目前需要考慮的事情,他現在,只想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因為,這每一天對于他而言,那都是老天爺格外的恩賜。
既然是老天爺格外的恩賜,那就沒有必要為自己找不痛快,輕輕松松,笑笑呵呵的,才是最舒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