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蔣經原心中泛起一陣陣地無力,心里知道蘇三必然是要對付自己的,但是他卻有一種有力無處打的無奈。
“都坐吧!蔣帥也坐啊。繃著個臉做什么?本監軍尚且不計較蔣帥如此固執,難道蔣帥反倒要怪本監軍殺了這些個親兵衛?”
無奈之中,蔣經原也只有坐下了,只是臉上一陣陣地鐵青,再沒有了剛開始的神氣。
“好了!劉將軍,你現在可以說說了,怎么就成了犯將的?別急,慢慢說,咱們有的是時間。”蘇三呵呵地笑著,目光卻在石廳中轉來轉去,頗有興致的打量著廳中的一切。
劉云心中對蘇三早有好奇,如今又見識了蘇三的手段,再看到定的歷害,不禁心中又多了一些嘆服。
之前還奇怪蘇三那定的一千人馬與張合軍的兩萬人,怎么就把烏突木給逼過了淮水。今天親眼見識了一番,心中的這點子奇怪也早拋開了。
見蔣經原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眼中雖然閃著兇光,但是卻沒有兇的底氣,心中不由大為解氣。不過解氣并不是劉云想看到的結果,既然兩人已然翻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今天若放過了蔣經原,就是監軍大人把自己帶走,只怕以后也沒有好果子吃了。
至少要讓監軍大人解了蔣經原的軍職才最為理想。并不是沒有機會,至少監軍大人起了這么大的勢,只怕不會草草地收場,至少得讓蔣經原知道知道歷害。
不知道監軍大人的底線會在什么地方,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再說。
因把蔣經原在廳內與心腹大將的計議說了一遍,又把張苗等人遇害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眾部將在邊上聽到,才明白監軍大人為什么找上門來,唱這么一出,原來其中有這么個情節。若是劉云不說,大家還真不清楚。
“你胡說八道!”蔣經原怒氣沖天道:“是誰讓你如此說話,如此栽臟陷害污蔑本帥?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虧本帥那么看中你,委你以重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劉云冷哼一聲道:“君子之恩雖輕愈重;小人之恩雖重愈輕。你不過是想利用我給你賣命罷了。用得不順手了,說抓便抓。若不是監軍大人出現,劉云十條命,也不夠你殺的。所以,你我這間休談這些恩義。若不是你做得太過份,我劉云決不可能這么背叛你。我說的這些俱都是事實,全軍上下,這么多眼睛,張苗是不是在前幾日進了關內,是不是進了你這帥府,一問便之;你須堵不上這幽幽眾口。”
蔣經原冷哼一聲,轉頭對蘇三道:“如此牙尖嘴利的逆將,監軍大人要是信了,本帥也無話可說。”
蘇三呵呵地笑道:“蔣帥不要生氣嘛!本監軍想來,蔣帥也不會有那么歹毒的心思!為了怕本監軍追問,便把傳來警訊的張苗等人給殺了,這種小兒把戲,怎么可能是一軍統帥做得出來的?想來這件事情,必不是蔣帥所為。”
滿廳的部將都信了劉云的話,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蔣經原的風格。蔣經原沒有道理相信,蘇三會不信。
那蘇三還要如此說,那便是有意想緩和一下的想法嘍。蔣經原轉過這個念頭,心里便活了。
就說嘛,前護衛軍還在自己手里,以后的仗還要靠自己打,就算是明知道我對付了你,也只能強按下去吧。
看來蘇三倒是想緩和的意思。只是這話說出來太難聽了,什么‘小兒把戲’?
不過,蔣經原這點忍性還是有的。雖然明知道蘇三是在譏諷他,但也只好埋頭認了。并且立刻表明了自己愿意‘和解’的態度:“還是監軍大人英明,劉云這都是胡說八道。”
眾部將見到蔣經原如此怯懦嘴臉,心中不由極為不齒。早怎么沒發現蔣經原竟是這樣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蘇三呵呵一笑:“胡不說胡說,其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蔣帥何必計較呢?”
蔣經原便也陪笑道:“那是那是,本帥統領全軍,手底下出幾個心生怨念的兵頭子,也正常。若是每天都被計較這些爛事,那也活不長了。哈哈。”
蘇三卻突然把臉一繃道:“不過呢!某些人想打本監軍的主意,這件事情本監軍,倒是有分信了。”
蔣經原心中一緊!卻聽蘇三突又放松語氣道:“只是這件事情,估計也不是蔣帥的主使,蔣帥適才也說了,這軍隊多了,總有那么幾個心生怨念的兵頭子。想來,必然是蔣帥手底下的某些將領,見本監軍得了那么大的軍功,心存不滿,有意瞞著蔣帥,想陷本監軍于死地,蔣帥覺得本監軍的想法是不是對呢?”
“這?”蔣經原弄不清楚蘇三到底想干什么!因此,有些遲疑著不肯表態。
蘇三瞇著眼看幾蔣經原道:“適才劉云點了諸林與吳剛兩位的名字,正好這兩人被本監軍拿住了。蔣帥你看,本監軍要不要再問清楚一點?畢竟真要是誰對本監軍有所圖謀,本監軍還是不能輕易放過的。”
蔣經原心下釋然,原來蘇三是想給自己一點警告,所以故意繞了這么大的一個圈子,要懲罰懲罰自己手底下的這兩名心腹大將。
給不給蘇三這個面子呢?蔣經原有些猶豫,想了又想,終于決定還是給蘇三一個面子好了,要不然蘇三這口心氣怕壓不下去。
權衡了好一會兒,蔣經原看了一眼被捺跪在廳中的諸林與吳剛,這才輕輕地對蘇三道:“兩人既已被拿住,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不如先打幾軍棍,押他們下去,在一邊好好反省一下。至于到底有沒有商量過圖謀蘇大人的事情,回頭再問?”
“幾軍棍?”蘇三微微地搖了搖頭。
“那再多加幾棍?”
蘇三便不做聲,臉上卻仍然不是很滿意。
“那監軍大人的意思是?”蔣經原冷然地問道。
“呵呵!兩位將軍是你的屬下,本監軍能有什么意思?”蘇三笑呵呵地道。
蔣經原心頭飄起一團火,卻是對蘇三的笑臉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咬牙道:“每人鞭笞三十!”
“輕了!”蘇三淡淡地道。
‘砰’地一捶桌子,蔣經原冷冷地道:“難道要殺了兩將,監軍大人才高興?”
“唉!這個提議好。”蘇三呵呵一笑,坐直身體,一板臉對著廳下四名定人道:“殺!”
蘇三的話音一落,“卟卟”兩道鮮血飄出。
刀本來就是架在脖子上的,自然是干凈利落,一拉便是。
蔣經原要出聲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看著諸林與吳則兩員大將,被人抓著頭發,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打抽抽,不一會兒便氣絕身亡。
蔣經原有心要發火,可是人都死了,他再發火又有什么屁用,想來蘇三殺了人,只怕不會再計較什么了,自己且忍了這一回,等蘇三走后,自己再一本參到金陵城里,必要借蘇三抗旨的事情,把蘇三給拉下來。
蘇三見兩將已死,便高興地道:“這下本監軍高興了。想害本監軍,可沒那么容易!蔣帥,你說這兩人該不該殺?”
“該殺!”蔣經原極力屏住怒氣,咬著牙道。
“呵呵!”蘇三便對廳中眾部將道:“你們都聽到了,連你們蔣帥都覺得這兩人該殺。不過聽說兩將今天殺敵無數,算是有功的,被蔣帥一句該殺就殺了,倒是有點可惜。”
蔣經原一時氣絕,蘇三這叫什么話,什么自己一句該殺就殺了!明明是他要殺人,卻有意這樣倒扣自己。心中更惱怒起來,只是極力的壓制,不想再把情緒激化。
可是蘇三嘴上再沒有饒過他的意思。
“吩咐軍中厚葬吧!也算是為某人出生入死過,死后還得了個‘該殺’的名聲。說起來都讓人寒心!可惜有什么辦法呢?跟錯了人,能得個全尸就已經是夠幸運的了。要是本監軍的屬下,被人這么殺了,那本監軍若是不跟那人拼了命,那就是孬貨。我呸,看不起這種人。十足的小人,這種人若是做了一軍的統帥,遲早要把所有人給害死。我呸。”
“夠了!”
蘇三偽裝一驚,轉頭看向臉上已經沒有人色的蔣經原道:“蔣帥的氣色似乎不好!這么大聲做什么,嚇了本監軍一跳!”
“有些事情,不要太過份!適可而止吧。”蔣經原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已經到了暴怒了邊緣。
蘇三‘哦’了一聲,擺了擺手,似乎要趕走什么討厭的東西一般,對著廳中眾人道:“既然蔣帥都說這兩人‘該殺’了,那倒說明剛才劉云說的話,只怕不是什么‘胡說八道’!既然不是胡說八道,那張苗等人的死,那只怕也真有實事!本監軍大人可不想做孬貨,既然有人敢動本監軍的屬下動手,那本監軍可是要跟人拼命的。”
說罷,蘇三兩道寒光逼向蔣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