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某時,楊云楓正在某家酒樓與趙云龍飲酒,如今唐天已經涉案,那么對趙云龍的通緝自然也就取消了,本來趙云龍也就是得罪了唐天,唐天也是以私人理由通緝趙云龍的,而如今唐天自身難保了,哪里還會有閑情針對趙云龍,趙云龍自然也就重見天日了。
本來楊云楓也約了覃毅,不過覃毅擔心上次的汴河會的事情,牽扯到天地會,所以最近也很少露面,對于此楊云楓也比較理解,相反也認為覃毅此人心細如塵,想的比較周到,上次李穎就對唐天的一切了如指掌,難不保自己的一切也在李穎的掌握之中了,雖然楊云楓認為李穎暫時不會對付自己,不過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罷了,還是小心謹慎一點比較好。
楊云楓正與趙云龍飲酒,一邊又與趙云龍商議對天地會日后發展的事情,畢竟趙云龍才是天地會真正的大佬,有些細節問題,由于趙云龍之前被通緝的原因,他還被蒙在鼓里,如今也改告訴他詳情了。
卻在這時一人走到楊云楓與趙云龍身旁,道:“釗弟有禮了!”
楊云楓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見站在桌前的是一個年級不過二十七八的青年漢子,身材高瘦,樣貌清秀,溫文儒雅,儀表堂堂,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對濃密的眉毛,楊云楓從未見過此人,見此人竟然認識自己,連忙起身拱手還禮道:“閣下是!”
趙云龍看了那人一眼,立刻對楊云楓道:“這位公子正是楊玄圭的大公子,楊昊的大哥,楊先楊公子了!”
楊先轉頭看了一眼趙云龍,臉色微微一變,聯機也拱手對趙云龍道:“原來洛陽一劍趙云龍趙公子也在此,失敬失敬!”
楊云楓來到洛陽這么久,聽說過幾次楊先的名號,但是一直沒有見過此人,不想今日卻是在酒樓里遇到了,滿心的詫異,隨即心下一動,立刻明白了楊先的來意,如今唐天父子已經涉及了洛陽春試舞弊案,而那楊昊也被牽扯了進去,這個楊先這時候出現,絕對不是偶遇,楊云楓此時對著楊先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先兄,失禮了!不知先兄找小弟有何事?”說著伸手道:“先兄請坐下再說!”
楊先也不客氣,立刻坐下身子,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放到桌上,推到楊云楓的面前,笑道:“早就聽聞釗弟洛陽的事跡了,無奈愚兄忙于生意,不斷的出差在外,一直無暇拜訪,今日在此偶遇,這薄禮不成敬意,請釗弟收下!”
楊云楓卻正眼都不看那錦盒一眼,看著楊先笑道:“偶遇之下,先兄都準備好了禮物?先兄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小弟佩服之極!”
楊先臉露尷尬之色,不過一閃即逝,立刻笑道:“釗弟是個聰明人,愚兄也就開門見山了,這次愚兄前來,是專程來找釗弟的!”
楊云楓微微一笑,隨即將桌上的錦盒推向楊先的桌前,這才道:“先兄的來意小弟已知,不過此事小弟實在無能為力,先兄還是去找別人吧!”
楊先臉色又是一變,立刻道:“釗弟不打開看看錦盒之中是什么么?”
楊云楓哈哈一笑,道:“黃金美玉對小弟來說都如浮云罷了!”
楊先聞言心中一動,但還是打開了錦盒,只見錦盒中竟然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潔白無暇,晶瑩剔透,絕對上品,趙云龍見狀不禁多看了那夜明珠幾眼,而楊云楓看了一眼后,又看向楊先,顯然對這夜明珠不屑一顧,楊先看在眼里,心中一凜,暗道:“看來這楊釗的胃口不止這么大!”
楊先將錦盒蓋上后,立刻推到楊云楓的桌前,隨即道:“這夜明珠乃是西域吐蕃之物,相傳乃是吐蕃皇室所有,愚兄也是幾經周折才得到,不過夜明珠再珍貴也是俗物,釗弟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愚兄不過是表達一下對釗弟的敬仰之心罷了,只要釗弟你答應助我一臂之力,解決此事,事成之后,定然還有厚禮送上!”
楊云楓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對楊先拱手道:“先兄,方才小弟已經說明了,此事小弟實在無能為力,先兄還是不要浪費這些東西在小弟身上了!”說著示意趙云龍結賬,一起出了酒樓。
楊先卻也沒追出來,臉色變得格外的沉重,這時一旁的包間里走出一人,正是楊先與楊昊之父楊玄圭,楊玄圭坐到楊先身旁,沉聲道:“先兒,看來楊云楓此次是不會幫忙了!”
楊先沉吟了一會后,道:“父親不用著急,看來只能用玉環作為交換條件了!”
楊玄圭臉色一變,想要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一聲長嘆,道:“如此也罷,如今唐家也是自身難保了,難道還要將玉環嫁給那唐赫不成?這楊釗定非是池中之物,將玉環嫁給他也算是一個出路……不過這楊釗剛剛娶了宗武御的千金,玉環再嫁,豈不是要去做小了?”
楊先看著楊玄圭,這時道:“如今也別無選擇了,只能如此了,豐王與張九齡都格外的看重楊釗,孩兒聽陳遠孝說,豐王曾經將他的步兵營也交由楊釗節制,看來楊釗在仕途定然會平步青云,不過唐天畢竟是李林甫的門生,楊釗扳倒了唐天,也就等于得罪了李林甫,這仕途之上定然也多是磨難,一不小心,只怕也是……唉,所以究竟是不是用玉環來籠絡楊釗,還是父親大人你自己決定吧!”
楊玄圭撫摸著下頜的青須,沉吟了良久后,這才道:“如今救出你弟弟才是迫在眉睫之事,如果一旦下判,再想救出昊兒,只怕是難上加難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是為父不想選擇,而是無從選擇!”
楊云楓與趙云龍出了酒樓后,趙云龍立刻問楊云楓道:“公子,我見楊先送出的夜明珠的確是上品,卻不知道他要拜托公子何事?”
楊云楓搖了搖頭,微微一嘆,道:“還不是他的寶貝弟弟楊昊?”
趙云龍沉吟了一會后,對楊云楓道:“那公子為何不答應?”
楊云楓苦苦一笑,心中卻在想,上次已經為楊昊求過一次李澄了,如今這楊昊又是如此,而且罪責可是比上次大的多了,一來實在沒有把握能救出楊昊,二來楊云楓也打心底的不想去救楊昊,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與那個趨炎附勢的楊家,楊云楓已經受夠了。
趙云龍見楊云楓沒有回答,也就不再相問,一直護送著楊云楓回了楊府,兩人剛剛進門,就聽門外有人道:“云楓可在?”
楊云楓一耳便聽出了是楊玄圭的聲音,心中暗道,這老匹夫竟然親自出馬了,本來不想見,心中細細一想,還是讓趙云龍去開了門,楊云楓往門外一看,卻見楊玄圭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女子,其中一人美若天仙,一身白衣宛如九天玄女,一塵不染,臉色卻也有些蒼白,微微低著頭,不敢正視楊云楓,卻不是楊玉環是誰?另外一個黃衫少女,身形倩瘦,正是楊玉環的貼身丫鬟謝阿蠻。
楊云楓見狀心道,看來這楊玄圭又要使出楊玉環這個美人計了,想到這里,心中砰然一動,暗道,若是自己乘機要求楊玄圭將楊玉環下嫁給自己,不知道這老小子會不會答應。
楊云楓心中如此想,表面卻不露聲色地上前拱手道:“原來是叔父大人!”說著又對楊玉環拱手道:“玉環妹妹!”楊玉環也立刻欠身給楊云楓行禮。
楊云楓一邊讓下人上茶,一邊領著楊玄圭與楊玉環進了客廳,心中卻在奇怪,今日怎么沒看到宗露與貝兒,找了機會問下人,這才知道,原來宗露回了宗府,貝兒與小翠相伴一起去了,楊云楓聞言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楊玄圭剛剛坐定,便沖著楊玉環使了一個顏色,這才對楊云楓道:“云楓啊,叔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前來還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二兒子昊兒,還請云楓你務必幫忙才是!”
楊云楓自然知道楊玄圭的來意,微微一笑,道:“叔父,剛才云楓在酒樓遇到了先兄,他送云楓一顆夜明珠,云楓就知道叔父定然還會親自前來,不過云楓與先兄已經說明了,此事非云楓能力范圍之內,云楓也是愛莫能助啊!”
楊玄圭臉色一動,這時看了一眼楊玉環,楊玉環立刻對楊云楓道:“釗哥哥,昊哥可能有些地方的確做的不好,得罪了釗哥哥你,但是我們畢竟都是楊氏宗親,望你君子不計小人過,莫要與昊哥一般見識,就再助他一次吧!”
楊云楓將楊玄圭的臉色都看在眼里,這時沖著楊玉環道:“玉環妹妹,你與阿蠻先去廳外,我與叔父有些話說!”
楊玉環臉色一變,看了一樣楊玄圭,見楊玄圭沒有反對,這才起身,給楊云楓與楊楊玄圭欠身行禮后,由謝阿蠻扶著出了客廳。
楊玉環剛走,楊云楓立刻就對楊玄圭道:“叔父大人,現在四下無人,云楓也就不說什么客套話了,楊昊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上次我救了他,他轉眼就與唐赫勾搭在一起,要對付我,我也沒有追究,如今他再墮牢獄,說難聽點也就是他咎由自取,再難聽點就是叔父你教而不善……你楊府中都是些什么人,不用我說明,叔父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楊昊兩次出事,只怕叔父你至今也不會正眼看我楊云楓一眼吧……”
楊玄圭聽楊云楓說話,臉色幾次變轉,剛欲說話,就見楊云楓站起身來,走到楊玄圭的身前,冷冷地道:“楊昊我可以救,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玉環必須下嫁給我……這不是我楊云楓乘火打劫,也不是要挾你,我只是不想玉環再呆在你楊府,一直成為你使喚的工具罷了,玉環是你的侄女,但是你有將她當做過侄女么?一直以來都是你楊家趨炎附勢的工具罷了……哼哼……今日你若是自己前來,我念在我們楊氏同宗的份上,即便是為難,也可能會答應下來,不過你竟然又利用我對玉環的好感,用她來求我,我本來是想一口拒絕的……但是此刻我答應了,條件你也知道了,而且過幾日只怕楊昊也要被宣判了,叔父你也知道,一旦這案子判了下來,即便我楊云楓能去求皇上,只怕也難以救出楊昊了……”
楊玄圭這時也站起身來,立刻道:“楊釗……你……”
楊云楓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刻對楊玄圭道:“叔父你可以不答應,不過如今這洛陽能救楊昊的,只怕也只有我楊云楓了……叔父你回府好好考慮一下!”說著對趙云龍道:“送客!”
其實楊玄圭來之前也就做好了用楊玉環交換楊昊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楊云楓竟然將事情說的如此明白,一點臉面都沒給自己留,心中一團火想發又無處可發,今日自己這是自取其辱,自己送上門來讓楊云楓羞辱,又能怪得誰?更何況自己也的確是有求楊云楓,楊玄圭想到這里,立刻對楊云楓道:“老夫答應你便是了!”
楊云楓聞言嘴上一聲冷笑,道:“既然叔父你答應了,我楊云楓也不會怕你食言,我有本事救楊昊出來,自然也會有本事叫他再進入,甚至可以送他上斷頭臺!叔父請回,不日便給你一個交代!”說著又對楊玄圭道:“我與玉環還有話說!”
楊玄圭憤憤地拂袖而去,走出客廳見楊玉環迎了上來,問道:“叔父,釗哥哥答應了沒有?”
楊玄圭瞪了一眼楊玉環,冷哼一聲,立刻出了楊府,楊玉環滿臉的詫異,自然不知道楊云楓與楊玄圭究竟說了什么,正準備隨楊玄圭而去,卻聽身后的趙云龍伸手道:“楊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楊玉環心下一凜,立刻與謝阿蠻又進了客廳,卻見楊云楓也是滿臉的凝重之色,想起了楊玄圭臨走時的表情,心中更是忐忑,卻聽楊云楓道:“玉環妹妹,請坐!”
楊玉環剛剛坐定,卻聽楊云楓道:“玉環,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愚兄與叔父究竟說了些什么?”沒等楊玉環表示,立刻就道:“愚兄答應了會救楊昊,但是條件就是要叔父將玉環你許配給我!”
楊玉環聞言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來,還沒說話,就聽謝阿蠻怒道:“楊釗,你這算什么?竟然如此無恥?用這件事要寫老爺將小姐下嫁給你?”
楊玉環也是滿臉驚異地看著楊云楓,滿心希望楊云楓告訴自己,其實不是這樣的,卻聽楊云楓冷笑一聲道:“我無恥?”說著走向楊玉環,道:“玉環,你在楊府這么久,究竟楊玄圭是不是將你當做侄女,你心里應該最清楚,他將你許配給唐赫之時,不就是看上了唐家在洛陽的勢力,上次楊昊出事,楊玄圭勸不服我,他知道我對玉環你有意,就搬出你來,用意何在?不用我說明,玉環你也應該清楚,這次楊昊再次出事,他又讓你來勸我,其心何意也不用言明了?楊玄圭有真心為玉環你的幸福著想過么?在他眼中,你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你若是怪我借此事要挾他,我承認,不過若是他正當玉環你是至親,我要挾不要挾已經無關重要了,但是他依然答應了,由此莫非還不能證明玉環你在楊府的地位么,這么一個地方,玉環你在哪里,真的會有幸福么?我看未必!”
楊玉環聽楊云楓的一席話后,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楊云楓說的一切,她如何會不知道,無奈自己父親早亡,家中姐妹眾多,她母親無力負擔,才會將自己送到楊玄圭這里寄養,這么多年來,楊玄圭的府邸已經就是她的家了,出了這里,她楊玉環就是無家可歸之人了,雖然楊玄圭未必將她當做親人,但是在她的眼里,楊玄圭就是她的叔父,甚至可以說是她的父親,她對楊府的依賴可想而知,但是這一切原來都是她一廂情愿的,卻一直沒有挑明,而今日楊云楓竟然當著她的面,將自己與楊府的關系徹底的言明了,她的心如何不痛?
謝阿蠻本來也想著楊云楓是借此要挾楊玄圭,但是卻沒有深想這一層意思,如今聽楊云楓一說,她即使不喜歡楊云楓,也無法反駁楊云楓的話,楊玉環的遭遇,謝阿蠻作為她的貼身丫鬟是最清楚的,有些時候謝阿蠻都覺得不公,但是楊玉環卻一直默默接受,如今楊云楓將此事說明,謝阿蠻的心中反而有了一絲共鳴之聲。
謝阿蠻見楊玉環的臉色不對,立刻扶住楊玉環,輕聲道:“小姐,楊釗說的不無道理,這么久以來,您在楊府除了吃穿不愁之外,老爺每日想的就是將您嫁給誰,對楊家最有利,何曾問過小姐您的心思?”謝阿蠻說的不錯,但是這句話又一次的刺痛了楊玉環的心。
楊云楓這時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楊玉環的手,柔聲道:“愚兄并不是像讓玉環你傷心,愚兄只是不想讓玉環你再在楊府受這些不公平的待遇,在楊玄圭的眼中,最重要的依然是他兩個兒子,為了這兩個兒子,他寧愿犧牲你,這樣一個叔父,有無有何區別?”
楊玉環這時眼眶紅潤,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錯亂復雜,情緒百感交集,千思萬緒一時之間都碰到了一起,楊云楓自然明白楊玉環此刻的心情,立刻又對楊玉環道:“玉環,如果你不愿意下嫁愚兄,愚兄也不逼你,但是楊府你定然不能再回了,事后你可暫且留在愚兄府邸之中,若是玉環你遇上心愛之人,愚兄也可為你做主……如何?”
謝阿蠻聽楊云楓如此一說,看了楊云楓一眼,見楊云楓滿眼的真誠,也不像是謊言,立刻對楊玉環道:“小姐,楊……楊公子所言極是,不如乘此機會脫離楊府!”
楊玉環一時也沒有主意,這時看了一樣楊云楓,剛才才來尚沒有注意,這時細看,才見楊云楓這些日子未見,已經清瘦了不少,心中竟然一陣心疼,而身為她未婚夫的唐赫,在自己得知他落獄之時,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楊云楓見楊玉環沒有說話,只是如此的看著自己,心中一動,剛欲說話,就聽廳外一人道:“府中來客人了么?”隨即傳來趙云龍的聲音道:“是的夫人,是楊家小姐……”
楊云楓知是宗露回來了,心中一凜,楊玉環卻是臉色一變,前一刻對楊云楓的那種感覺在這一霎頃刻不見了,心中暗道:“人家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我還能如何?當真要做小妾么?”想至此給楊云楓欠身道:“釗哥哥好意,玉環心領了,就此告辭!”
楊玉環說完便與謝阿蠻出了客廳,剛到客廳門口,卻見宗露與貝兒、小翠走了進來,五個女子見面,相視一眼,貝兒盯著楊玉環看了良久,卻見謝阿蠻正瞪著宗露,立刻上前指著謝阿蠻道:“夫人,這位應該就是楊家小姐!”
謝阿蠻臉色一變,立刻道:“這位才是我家小姐,你什么眼神?”
貝兒見狀冷笑道:“我見你眼神犀利,目中無人,還以為你是楊家小姐呢!”
楊云楓這時走到客廳門口,笑道:“夫人回來了?”
宗露微微一笑,走到楊云楓面前,拉著楊云楓的手,笑道:“相公,既然是你同宗表妹,還不給露兒介紹一下?”
楊云楓立刻給楊玉環與宗露相互介紹一番,楊玉環立刻給宗露欠身道:“玉環見過嫂嫂!”站直身子后,立刻又道:“玉環還有事,不便打攪,就此告辭了!”說著由謝阿蠻扶著出了客廳,謝阿蠻路過貝兒身邊之時,兩個女子相視了良久,這才離去。
楊云楓看在眼里,心中好笑,這貝兒與謝阿蠻今日應該是第一次才見,但竟如深仇大恨一般,所以說女人之間有些感覺都是與生俱來的,莫名其妙的就是不喜歡對方。
待楊玉環走后,宗露這才問楊云楓道:“相公,楊姑娘前來所為何事?”
楊云楓聽宗露的口氣中,竟然有些許的醋意,心中突然想起自己未與宗露成親之前,曾經向楊玉環提過親,這也難怪宗露心中不快了,立刻握住宗露的手,笑道:“楊昊涉及春試舞弊案,所以玉環前來相求!”
楊云楓說完,心中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將自己借此要挾楊玄圭,將楊玉環許配給自己的事說出,卻聽宗露淡淡一笑,道:“相公,這種事本來露兒不該插手,但是楊昊此人露兒還是了解的,如果此次再脫罪放出,只怕他日后更加無法無天了,恐怕會釀成更大的災禍……”
楊云楓點頭道:“露兒所言極是,但畢竟為夫與楊家是同宗,這點小忙若是都不幫的話,情面上也不好說不是?”
宗露點了點頭,道:“既然相公已經決定,露兒也就不再多言了!”說著走到小翠與貝兒前,道:“我累了,先去后堂歇息了!”
楊云楓這時立刻道:“露兒……”
宗露本已經走出了客廳,這時回頭道:“相公還有何事?”
楊云楓本想將今日之事告之宗露,但是此刻見宗露滿心的不快,最終還是道:“無事,露兒好好歇息!”
待宗露回后堂之后,楊云楓心中又想,雖然此時不說,但是此事遲早宗露會知道,看來必須要給宗露一個交代,希望宗露能體諒自己吧,但是想到自己如果是女人,又豈會愿意與他人分享一個丈夫?即便表面上同意了,心中自然也是不快,更何況宗露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
當晚楊云楓便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之了宗露,宗露一直不動聲色,當中也從未插嘴,而楊云楓對宗露說明時說的話,卻沒有言及重點,而是將楊玉環的不幸放大,希望引起宗露同為女性的共鳴,最終楊云楓道:“露兒,本來下午為夫就想說明的,但是……”
宗露揮手道:“露兒明白,相公你曾經受過楊小姐的恩惠,對楊小姐又有愛慕之心,有此動作也在情理之中,楊小姐有如此遭遇,露兒又豈會不明呢?既然相公你已經決心招楊小姐入門了,露兒身為人婦,又豈能有說明異議呢?”
雖然宗露說的話很是通情達理,但是楊云楓依然還是聽出了醋意,立刻摟住宗露,在宗露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柔聲道:“露兒,我知道此事有些委屈了你,本來為夫也可以不必告訴露兒你,但是你我是夫妻,應該坦誠不公,夫妻之間不應該有隱瞞,如果露兒你心中不愿意,為夫便只留玉環在府中小住,待她有心上人后,再以長兄身份將她嫁出就是了!”
宗露這時推開楊云楓,淡淡地道:“相公,你我剛剛成親月余,你如今就與露兒談及納妾之事,露兒也是個女人,心中自然不快,不過相公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露兒身為相公你的妻子,自然也不能反對,露兒也沒什么,過些日子也許與楊小姐相處一段時間也就不會心中不快了!”
楊云楓見宗露眼眶泛紅,心中不忍,立刻又將宗露擁入懷中,柔聲道:“露兒,是為夫不好,為夫不該如此見異思遷……”
宗露卻伸手遮住楊云楓的口,略帶幽怨地道:“相公何來的見異思遷?相公在與露兒成親之前就已經對楊小姐癡心一片了,是露兒橫刀奪愛罷了!”說到這里,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楊云楓將宗露摟地更緊了,心疼道:“露兒,是為夫不好,不過為夫是真心實意愿意娶你為妻的,為夫一直以有你為妻自豪,為夫能娶到露兒你,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是為夫做的不夠好,惹露兒你傷心了!”
宗露這時趴在楊云楓的肩頭,啜泣了良久,心中久久不能平復,但是心中也明白,楊云楓一直就對楊玉環有意,若是自己真的將楊玉環拒之門外,即便楊云楓表面不會說什么,但是心中定然也會怨恨自己,自己與楊云楓剛剛成親月余,可謂是新婚燕爾,以后還有漫長歲月要一起度過,此刻就心生嫌隙的話,以后的日子還如何過?更何況世間的男子本來就是三妻四妾的,楊云楓即便今日不娶楊玉環,他日只怕也會娶其他女子,既然命運注定如此,自己又如何強求?
想通了這一點,宗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楊云楓,道:“事已如此,相公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露兒不會有什么異議?”
楊云楓連忙幫著宗露擦拭了眼淚,輕聲道:“此事暫且不談,一切還要看豐王放不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