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宴請名流
楊三姐這時躍身上馬,看了一眼看著遠處的楊云楓背影的謝阿蠻,這時心中一動,策馬走到謝阿蠻身邊,看著遠去的楊云楓,笑道:“釗弟還真是招人喜歡啊,這么多女子為他動心!”
謝阿蠻這時白了楊三姐一眼,淡淡地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楊三姐這時“咯咯”一笑,策馬轉頭,隨即道:“阿蠻你如此聰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有些話說白了就沒什么意思了,你說是不是?”說完不等謝阿蠻答話,立刻策馬而出。
謝阿蠻坐在馬上看了看楊云楓的背影早已經渺小的看不見了,這才拽著韁繩轉身看著楊三姐,喃喃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我看你也是如此吧?”說著哼了一聲,策馬追了上去。
楊云楓回到益州中,心中依然是苦悶不已,這叫什么事,如果當真是自己做的,自己被這些村民怨恨,也無可厚非,但是自己明明沒有做過,卻要替楊釗這小子,受這些侮辱,這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讓楊玉環也這么看自己,越想越是惱火與郁悶,但是又無從發作。
張旭與覃毅見楊云楓盡興而去,卻掃興而回,不敢直接問楊云楓,拉著陳梓杰尋常問短,陳梓杰將自己與楊云楓在楊家村的遭遇說了一番,但是張旭與覃毅問及其緣由,陳梓杰又說不清楚,高的張旭與覃毅問了比不問更加覺得不解。
這時鮮于仲通興高采烈的回來,一見楊云楓,立刻笑道:“大人,小人已經將名下產業都賣了出去了!”
楊云楓見鮮于仲通做事還真是雷厲風行,立刻道:“鮮于兄做事果真是果斷啊,佩服佩服!”
鮮于仲通哈哈一笑,這時問道:“那么接下來小人該如何做?”
楊云楓微微一笑,立刻道:“接下來?鮮于兄只要以楊某的名義廣散請帖,就說楊某今晚請所有益州的官員、鄉紳、名流、商賈吃飯,接下來的事,就看今晚了!”
鮮于仲通立刻讓下人去到處散發請帖,短短半日,益州城就已經沸沸揚揚了,欽差大臣宴會益州各界名流,自從這蜀中糟了災,就再也沒有什么熱鬧新鮮事了,這些商賈富庶之家終日里也提心吊膽的,又怕災民進城鬧事,搶了他們的家產,同時又怕接到官員的請柬,每一次官員請客吃飯能有什么好事的?到了最后還不是或者蠱惑,或者威逼,或者利誘自己掏腰包的?
但楊云楓的身份不同,畢竟是長安來的貴人,御前親封的欽差大臣,這益州城如今其他人沒有,官員是一掃一大堆,但是像楊云楓這樣從京城來的,那是平日里想要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即便是明知道要掏腰包,也要上前套近乎的,保不準這個欽差看你的孝敬銀子到位了,就給了你一個什么肥缺美事的。
益州城此刻已經沒有什么普通百姓了,剩下來沒走的也都是這些商賈、鄉紳、名流、官員與這些人的家眷了,如果非說還有一類人,那就是益州城里出名的地痞一類人物了,這些人平時沒事做,游手好閑,卻也凍不著,餓不死的,因為這益州城里用得著他們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比如商賈外賬收不回了,找這些人充下打手,官員有些事情不能白著做的,也找這些人聯系黑道,所以這類人根本也不愁吃喝,總是今日吃張家,明日喝李家的。
而這類人除了混吃混喝,另外一個最大的功能,就是嘴碎,嘴雜,而且耳目比較廣,只要益州城里有什么消息,最先知道的肯定就是這類人,下至拿戶地主討了新房姨太太了,上至哪家官員家鬧耗子了,這些都逃不過這些人的耳目,而且這些人也都比較散,滿益州的亂躥,消息也就是如此互通有無了。
所以鮮于仲通剛剛寫好了請柬,這邊剛出門,還沒離鮮于府三步遠呢,那邊這些地痞們就已經知道鮮于府的管家是準備去干嘛了,甚至是去哪些人戶家里,也都知道的差不離,這些也與他們平時就和這些大戶人家里的管家,下人關系較好有關系,所以此刻益州城滿街都在說,欽差大人今夜宴請益州各界名流,不僅是街道上,包括一些院子里的的家眷們,也都在說著這件事,囑托了自家男人,今晚無論如何要在欽差大人面前說上話,露上一臉,即便是沒撈著什么實質的好處,那至少欽差大人看了咱一眼,與咱說上話了,日后在益州城也是倍有面子的事不是?
而刺史府府衙內院中,章仇兼瓊此時也正與幾個官員在商議著此事,其中一個瘦小,面貌猥瑣的官員,細聲細語地道:“刺史大人,您說今晚這酒宴,楊大人是想做什么?昨夜那頓酒席,他已經敲了咱不少銀子了,莫非還是嫌少不成?”
其他幾個官員聞言不斷的點頭附和,章仇兼瓊沉吟了片刻,這時看向一旁的一個年輕官員,道:“鮮于大人,昨日到今兒,楊大人有過什么特殊的舉動沒有?”
此人正是鮮于仲通的胞弟鮮于仲達,只聽他道:“回大人,昨夜楊大人很早便休息了,今日一早出了一次城,沒有讓下官跟著,只是帶了他身邊的貼身小將,具體去哪,下官也不得而知,不過聽那小將說,好像是去了楊大人自己以前住的村子楊家村了!”
先前那個猥瑣的官員這時看著鮮于仲達道:“鮮于大人,下官倒是聽說了,令兄今天一日之內,將名下的所有產業都變賣了,這究竟是為何?莫非攀上了楊大人這根高枝兒,準備去長安發展了不成?”
鮮于仲達聞言微微一笑,道:“這個本官就不清楚了,各位大人也都清楚,家兄與楊大人是舊時,他們談話本官是不在身邊的,況且即便如此,只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如今這蜀中都成了什么樣子了?留在這里,只怕也沒有什么意思吧?”
章仇兼瓊這時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鮮于仲達良久之后,這才對其道:“鮮于大人,楊大人是不是對你說過什么話了?”
鮮于仲達與章仇兼瓊共事雖然短短月余,但是也清楚章仇兼瓊的精明,自然也清楚一些事,這時立刻拱手道:“回大人的話,楊大人不過詢問了下官一些蜀中災情,已經余皖埝瞞報災情一事!”
章仇兼瓊這時沉聲道:“鮮于大人,你是如何回答的?”
鮮于仲達這時探手笑道:“下官能如何回答?災情自然是如實匯報了,這楊大人一路過來益州,這蜀中究竟什么樣子,他心中早已經有數了,其實下官說不說也都一樣,至于余皖埝余大人的事,下官職位低下,的確不知道他的事,所以也如實說了不知道!”
章仇兼瓊看著鮮于仲達良久,這時嘿嘿一笑,道:“按照楊大人與令兄的交情,相信鮮于大人日后的前程也是無量了吧!”
鮮于仲達這時心中一動,隨即也笑道:“這個下官就不清楚了,不過下官聽楊大人的口氣,這次皇上對于余皖埝的案子很是重視,楊大人辦起案子來,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到時候這蜀中將有多少官員烏紗不保,又有多少官員人頭落地,各位大人心中也都明了,這也就是說,如果這些官員革職的革職,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這又將有多少官位將空出來?各位大人也應該清楚吧?”
眾人聞言頓時都是眼前一亮,議論紛紛,唯獨章仇兼瓊冷著一張臉,看著鮮于仲達,他此刻心中已經明白了,鮮于仲達此刻已經是明顯站到了楊云楓那邊去了,這時冷冷一笑,道:“原來鮮于大人今天是給楊大人做說客來了?”
鮮于仲達聞言立刻彎腰拱手道:“不敢,下官也是為了各位同僚的前途著想,章仇大人,您做了這益州刺史有多少年了,但是這些年來,這頭上總是押著余皖埝這座高山,您心中就當真的順氣嘛?況且這余皖埝是李林甫的人,節度使府中其他的官員又是張九齡的人,咱們這些爹不疼,娘不親的,沒有一個靠山的官員,都只能靠著自己在這官場里摸爬滾打,如果沒有機會,也拿怨不得天,怪不著地,但是如果機會來了,我們還是白白看著錯過的話,那可就真是自作孽了……”
鮮于仲達的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都是心猿意馬,這益州與其蜀中的他州府不同,其他州府,一個地方也就是刺史府管轄,其他州府的一個刺史在無論在哪個窮鄉辟壤,那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的土皇帝,但是這益州出了刺史府,上面還有一個節度使府,雖然地上行政還是刺史府說了算,但是畢竟節度使府就在益州城內,與節度使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么事,自然還是要請示一二,所以雖然這益州是個好地方,但這刺史也不是好當的。
這時卻見章仇兼瓊拍著桌子喝道:“放肆!”說著站起身來,等著鮮于仲達。
鮮于仲達卻也不驚慌,聽完楊云楓的一番話后,他也算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也是認定了主子,自然也就不怕了,但是此刻章仇兼瓊畢竟還是他的上級,鮮于仲達還是彎腰拱手行禮。
之前那猥瑣的官員,這時立刻道:“刺史大人,鮮于兄說的不錯,下官也覺得這次是我們的機會,試想我們這么多年在節度使府下面受了多少窩囊氣,在這益州府內,那些鄉紳、名流、地方商賈,下至百姓,又有幾個看得起咱刺史府的?出了屁大點事,都是刺史府兜著,有什么好處了,從來都沒咱的份……這口鳥氣,大人咽得,下官等早就眼不下去了……依下官愚見,不如乘著這次機會,我們搬到余皖埝,推著大人您上去,到時候大人貴為節度使,別說益州了,就是整個蜀中,也都是咱的天下了……”
章仇兼瓊這時臉色一變,拍著桌子喝道:“呂大人,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了,這如何就是你的天下了,再如何這也是大唐的天下……”口上雖然這說,心中卻依然還是琢磨了一番眾人的話。
鮮于仲達看在眼里,這時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暗道:“這次在楊大人面前,拔了個頭籌,還不顯露一手?這刺史的職位還不是囊中之物?”
而益州府的酒肆之中,一行行商打扮的人,正豎起耳朵在聽另外一說的幾個當地流氓喝著混酒,說著楊云楓今晚宴請名流的事,這時一人低聲對坐在身邊的另一人道:“大哥,是否就在今夜動手?”
為首之人帶著一個斗笠,斗笠上一層黑紗遮面,雙手握拳的放在桌上,青筋暴起,這時沉聲道:“那日的那個丫頭不知道會不會在場,那丫頭的鞭法是在難纏,要想辦法纏住她,免得她礙事才行!”
另外一人尖聲細語地笑道:“大哥,你莫非忘了小人最擅長的是什么了?”
先前那說話之人,立刻陰陽怪氣地笑道:“不錯,大哥,這小子號稱毒蝎子,下毒堪稱一絕,今夜他楊云楓宴請人吃飯,總不會沒酒沒菜吧,只要讓這小子在那酒水里下了毒,保準那楊云楓當場見好!”
為首那人這時立刻道:“好,姑且這么準備,到時候隨機應變,你先混進廚子里再說,其他兄弟好生休息,今夜行動!”說著起身離去,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而去。
酒肆中另外一桌其中幾個地痞這時低聲議論道:“張三,你看見沒,剛才那幾個都不的,而且這大熱的天,還帶著面紗,分明有鬼,今夜這酒席只怕要有事發生!”
另外一人笑道:“你小子整天疑神疑鬼的,這益州城何時少過外地的客商了?喝你的酒吧!”
益州城最大的一家酒樓叫做“飄香樓”,原來的主人正是鮮于仲通,不過過了今夜之后,這酒樓姓什么,也只有鮮于仲通和那買主知道了,不過今夜的這個酒宴就設在了這里,鮮于仲通一早就來著手準備了,雖然表面上楊云楓設宴,但是氣勢也是為他鮮于仲通辦事,如何能讓楊云楓掏腰包?
太陽剛剛西下,就有不少當地的商賈前來了,進門先向鮮于仲通拱手問好,倒不是鮮于仲通在益州有多出名,以前在他們眼里,鮮于仲通充其量就是一個暴發戶,雖然有了點錢,但是其他商賈依然不將其放在眼里,后來還給他弟弟捐了一個官,但也是不上不下之流,這益州城里的商賈名流背后,哪個不能拽出一個五六品的官員來?但是此刻卻不同了,益州城誰人不知,這鮮于仲通與欽差大人是舊相識,此刻欽差大人就住在鮮于府中,這本來無人問津之人,此刻也立刻變成了益州城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鮮于仲通也不是小氣之人,雖然以前也遭過這些人的白眼,但是此刻見那些人笑臉二來,還拱手還禮,讓人領著他們上樓,心中卻是美滋滋的,且不說今夜這宴會結果如何,日后是否能發財,光是今日這樣,讓自己在益州城火上一把,這也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
這場宴會主要宴請的就是益州的官員和商賈,鄉紳與地主,至于那個名流,包括的就比較廣泛了,出名的士子也叫名流,鄉野孝廉也是名流,所以這宴會實質上也就是請了全益州城的人了,任何人都能來參加,這不不少地方上出名的地痞也來湊熱鬧了,這其實也不錯,出名的流氓,也是名流。
前來的客人是越來越多,達官顯貴自然是上二樓貴賓座了,那些所有的名流就都在一樓溜達,愛坐在哪坐哪,也沒什么人招呼,各自見人打招呼問好,轉頭便說此人是非。
在其中一桌,正坐著兩人,一人三十七八的模樣,羽冠書生裝扮,另外一個長須,花白頭發的五旬老者,兩人相談甚歡,那五旬老者這時笑道:“不想蜀中已經是如此光景了,這些官員還是如此大擺宴席啊,這個欽差大人,吳某真是看不清啊!”
另外那書生笑道:“道玄兄,此人即是名揚洛陽的楊釗楊云楓了,當時你我離開洛陽之時,也正是他去洛陽之日,可惜啊,無緣一見!今日乘著他擺這個酒宴,王某倒是要看看真顏!”
吳姓老者笑道:“摩詰兄,是否又是技癢了?楊云楓那兩首絕作,吳某也很是心動,也難怪摩詰兄了!”
王姓書生笑道:“此人能與詩仙李白齊名,想來不凡,能有如此絕作,也是情理之中,不過今晚這酒宴,是何目的,王某與道玄兄是一樣的好奇!”
吳姓老者笑道:“無妨,你我靜觀其變,今晚即可一睹這‘詩絕’風采了,但愿摩詰兄不要失望了!”
王姓書生哈哈一笑道:“但愿道玄兄也莫要嘆息啊!”兩人相視一眼,隨即皆是哈哈一笑,引來其他座的眾人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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