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演講稿,就像是一篇通體押韻的十四行長詩,彌漫著文藝的氣息,在演講者的口中,運用押韻的起伏不定,將一副歷史長卷,山河壯麗,展現出來。
也可能變成低聲細語,傾訴著人們內心的真情。是《唐璜》、是《浮士德》、是《惡魔》,每一篇都是詩人用靈魂在低聲吟唱。
一個優秀的演說家,要么是一個挑動情緒的高手,用強有力的肢體語言,不斷的刺激聽眾的神經,聲嘶力竭的吶喊,沖破人們最后的理智防線,希特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喜歡用重復的嘶吼,讓所有人燃燒理智;或者是一個低聲吟唱的游吟詩人,自身不俗的氣質,加上真摯的細膩情感,讓人不知不覺之間產生共鳴。
馬丁·路德·金正是后者,他的演講稿中,最多的并不是對社會不公的憤怒,以暴制暴的反抗情緒,而是像散文詩歌般的語境,讓人沉浸其中。
而這種演講稿也是最能夠獲得女人好感,并達到共鳴的優秀之作。
王學謙完全沒料到,僅僅是一篇演講稿,卻讓他在頃刻間俘虜了上萬女性(也可能是大媽)的心。
面對成千上萬的忘情的呼喊,他有點懵。
“感謝William·Wang精彩絕倫的演講,為此,我們報以最熱烈的歡呼,來感謝他!”
珍妮特·蘭金在王學謙完美的舉起右手,放在胸前的那一刻,就跳上了演講臺。穿著長裙的她已經顧不上淑女形象,奪過麥克風就說。
王學謙心說:“我什么時候叫威廉·王了?”大家又不熟,怎么能夠胡亂給別人起名字呢?但是說都說了,王學謙也只能認了。
幽怨的眼神劃過王學謙的硬朗的臉龐,一種不安的心態隨之升起。
女權運動是珍妮特·蘭金精神的寄托,是她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而王學謙僅僅憑借一篇不足千字的演講稿,卻輕松的征服了她最忠實的擁護者。這讓她怎么能不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忌憚之心呢?
珍妮特心情復雜的看著臺下沸騰的人群,她眼前這個年輕的家伙,絕對有搶奪她最珍愛的政治生命的能力。珍妮特決定先將王學謙送下去,反正效果已經出來了,有沒有王學謙,人群的激情都被點燃了。用她一直以來最具代表性的笑容,張開臂膀,迎向王學謙。
在相距不足半米的距離,矜持的站在原地,只要是男人,就知道這個舉動代表著什么。
消瘦的女人,總會給人一種硌人的感覺,就像是模特兒看著好看,天生的衣服架子,但要說她們能迷倒多少男人,卻是另說。珍妮特的身材有著像后世模特一樣的纖細身材,可能是束胸長期束體的結果,雖然瘦,但卻給人一種柔和挺拔的視覺感受。
王學謙腦袋有些暈,耳畔都是隆隆的喊叫聲。
他看到了珍妮特迎向他的雙臂,張開著,立刻就懂了。禮節性的擁抱,是淺嘗而止,看著像是擁抱在一起,其實兩人中間像是鋪上了一張紙似的,永遠也不會相碰。
許是由于激動,顯得僵硬了一點。王學謙抱的有些用力,穿著高跟鞋的珍妮特在重心的作怪下,撲在了王學謙的懷中。
“怎么可能這樣?”
撫在柔軟無骨一樣的腰上,感受著那種妖嬈萬種的風采,手上的感覺完全顛覆了他對一個女人的偏見。一直以來,珍妮特在他的眼中是一個高貴的貴婦,有點傲氣,一開口就像是在命令人一樣,咄咄逼人的語氣甚至有點刻薄。
在此之間,王學謙絕對不會相信懷中的這個女人絕對跟‘媚’這個字不會有任何交集。
但是手上的感覺讓他迷茫了,天生媚骨啊!
尤其是珍妮特身上散發的氣味,像是蘭花悠長卻淡雅的氣味,讓人欲罷不能。他敢肯定,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款香水是這種味道,但是‘體香’?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寧肯相信鼻子失靈,把狐臭的氣味當成蘭花的幽香,下意識的在其裙擺后面捏了一把。
“你想死嗎?”
珍妮特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她壓根就沒料到,王學謙膽大妄為,在萬人空巷的集會中,竟然敢輕薄她。驚醒過來的珍妮特,馬上像頭小母獅一樣,發出警告的低吼。
王學謙吸了吸鼻子,顯得很無辜。
“我不過沒控制好力氣而已,再說剛才那么激動,難免會讓人血脈沸騰。我可是一點雜念都沒有。”王學謙側頭在珍妮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算是解釋。至于珍妮特會不會原諒,他也不在意。
“你還敢說……”珍妮特憤怒的掙脫了一下,卻以失敗告終。尤其讓她不忿的是,在王學謙的眼里,她是如此的缺乏吸引力。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輕薄她,會恨你;但如果說她沒有美麗,她會更加恨你。
反正抱也抱了,聞也聞了,應該是屬于理解萬歲的范疇吧!
這么想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他的手曾經伸向了……好在沒有手印,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再說,明明是個欲女,卻要裝的像是教導主任一樣的女王,這樣的女人內心絕對是火熱如巖漿一般的炙熱,應該不太在意這種毫無結果的身體接觸。
懷著忐忑的心情,王學謙走下高臺,身邊傳來陣陣歡呼。
人群中分開了一道兩人并肩而行的通道,給予王學謙最高的禮遇。先前幾位還算比較克制,要求握手也再平常不過,不過很快,女人們在喧鬧聲中失去理智,不少有點年紀的女人甚至驚叫的伸出雙臂,在王學謙走過的時候,在他身上亂摸。
瞬間宛如墜入冰窟的王學謙,慌亂的加快了腳步,從會場落荒而逃。
跑出集會人群的那一刻,霍夫曼搖著真絲印花手絹,讓人恨不得一腳踹在地上的賤樣,邁開小碎步,迎上來。
“站住!”
王學謙心說,被一群老女人吃豆腐也就算了,連你這個死娘娘腔也想來分一杯羹不成。小爺的拳頭可也不是吃素的。
“王,你實在是太棒了。”
要是霍夫曼是個正常的男人,王學謙可以把這句話當成一句贊揚的話來聽。可霍夫曼是個正常男人嗎?王學謙內心是很懷疑,于是這句原本應該是贊揚的話,聽在王學謙的耳朵里,就像是床上纏綿后的調情,嚇的他神魂俱顫。
王學謙慌忙之間,額頭的冷汗都一粒粒的冒了出來:“霍夫曼,我剛才和婦女聯合會的幾個發起人聊天,還談到了你和你的‘麗人服飾’。”
“是嗎?”猶太人的本性立刻將霍夫曼足以讓人嘔吐的‘嫵媚’碾壓的碎落一地,雙眼放光的問:“你們都說什么了?”
“我不過是介紹了一些你制作女裝的一些理念,她們聽了之后,都很感興趣。還為無法在現場和你見面表示遺憾。”王學謙托起雙肩,顯得很無奈。
霍夫曼顯然已經急了,額頭的青筋都厚起來了,急切道:“你告訴她們地址了嗎?”
王學謙微微一笑,理所當然道:“當然,在第五大道。”
“那就好。”霍夫曼松了一口氣道,突然他警覺起來,緊接著說:“第五大道有25公里長,你有沒有跟她們說具體的地址。不然夫人們肯定會因為找不到地址而失望的。”
“這個。”王學謙刻意的跟霍夫曼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托著下巴,想了想,眼看霍夫曼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這才悠悠道:“忘了。”
“天哪,你怎么可以忘了。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啊!……”
“不過你可以去找她們,就在靠近演講的主席臺邊上,其中一個婦女相貌高貴,胸前別著祖母綠的胸針,下身穿著紫色的長裙。”王學謙不假思索的提醒,說的有模有樣:“假如你現在過去的話,她們一定會記起來的。”
“是嗎,太好了。”霍夫曼大喜,趕緊邁開雙腿,往人群中鉆。不過胖子還算有點良心,轉而回頭跑到王學謙的面前,將手中的汽車鑰匙遞給他,臉上帶著獻媚的微笑,熱情道:“我發現你您段時間需要一輛汽車代步,凱迪拉克正符合您現在的身份。”
王學謙嘴上連說不好意思,可手上已經接過了鑰匙。到底是有錢人啊!出手,就送人一輛車,闊氣。
霍夫曼狡猾的一笑道:“如果把車借給你,能換來你的友誼,是我莫大的榮幸。”
王學謙心頭大怒,早知道你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幸好小爺留了一手。其實根本就沒有穿著紫裙子,帶著祖母綠胸針貴婦,不過是他擺脫霍夫曼的一種手段而已。
絲毫沒有因為坑人而有一點內疚,反而看著霍夫曼急匆匆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怪不得別人,誰讓霍夫曼這么招人厭呢?
與其讓他在身旁,嚇的他跟一條響尾蛇比鄰而居似的,還不如讓他去禍害別人。
摸著兜里的汽車鑰匙,王學謙心里一樂,凱迪拉克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豪車,如果身邊有美女相伴,絕對是一個兜風的好日子。對了,阿羅伊斯去哪里了?
想找一個高一點的臺階,好讓他找人的時候方便一點。可是放眼望去,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哪里分得清誰是誰?
“我們在這里?”
突然在王學謙的背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回頭,正是阿羅伊斯甜死人的笑容,使勁的搖著藕臂,他不由心頭一熱,緊走兩步,張開手臂眼看就要抱住小丫頭的時候,竄出一個柏油桶!哦,不,是一個中年婦女。
其實眼前的這個女人并不算胖,可就像是一堵墻一樣的擋在他的面前,讓他怒從心生。
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小子,你倒是挺會騙女人的嘛!”
“咦。”王學謙一回頭,頓時愣住了,后背涼颼颼的,雙腿幾乎不受控制的想要逃跑。驚魂不定的說:“馬修,你怎么會來參加婦女集會的?”
“那是因為我。”中年婦人寒著臉沉聲道。
“你?”王學謙想起這個女人是誰了,薩拉大嬸,餐館的女老板。不過看她和馬修的關系,關系有點說不大清楚,可能還發生了一些讓他們感情升華的友誼賽。
“我父親馬上就要結婚了,新娘就是薩拉。”阿羅伊斯好心在一邊提醒道,對于王學謙,不管是馬修還是薩拉都非常不放心,太優秀的人,總是伴隨著多情和不負責。在高臺上,王學謙僅僅不超過五分鐘的演講,就征服了數千人,這讓薩拉這個內心敏感的女人更加擔心。
至少薩拉已經把阿羅伊斯當成了女兒看待。
而王學謙在她們一家人的眼中,顯然已經成了一個外人。
臨走時,薩拉突然警惕的回過頭說:“我們已經給阿羅伊斯聯系了學校,你們最近最好不要聯系。”
王學謙渾渾噩噩的看著阿羅伊斯戀戀不舍的被薩拉拖著離開,心說:“這算怎么回事?”
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以至于當珍妮特的女保鏢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意外的甩了臉子。氣憤不過的王學謙揚著脖子,表情有點決不妥協的味道,甚至做好了被痛打一頓的準備。
“先生,我的主人邀請你共進晚餐,這是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