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把人都給放了啊！”
王學謙蹙眉心說，抓了人，最好還是放走，算是給了一個教訓，反正波士頓的黑幫也知道厲害了，只要馬修不往死路里逼對方，估計昆塔家族幾個也撲騰不起來。
關鍵是，三個家族的戰斗人員，連半個小時的巷戰都堅持不下來，還能說什么？
“放人，也有點晚了。”
馬修慚愧的低著頭，突襲昆塔家族的時候，沒想著要繳獲，所以放走了發財的機會。等抓完了人，發現倉庫內存放的酒都被毀了，連倉庫都燒剩了半拉。
“人呢？”
“掉海里了。”
好好的人怎么會掉海里了？肯定不是自愿的，王學謙聽到這里，心不住的一顫。
馬修是打算敲打一番抓住的俘虜，然后從俘虜人員中，詐一筆錢出來，好彌補損失。關鍵是這次活動，已經把進貨的錢全部投入了進入，到頭來，卻被一個小小的黑幫給全毀了。
沒了貨，也失去了合伙人。
馬修心說：“走吧！”他也沒打算把這些俘虜都殺了，打算找一個小島，把人關押起來，給點苦頭之后，然后找一個本地的合伙人，在俘虜中找就不錯，把波士頓的生意先撐起來。
一行人，乘著夜色，把三個黑幫的殘存人員都押上了輪船，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了波士頓港。
軍艦改裝的運輸船在近海絕對可以無視惡劣的天氣，但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能呆人的地方不多。于是馬修的手下果斷拉了一條停泊在港口的小船，將俘虜都圈在小船上，拉出馬薩諸塞海灣，來到了公海之上。
當時黑燈瞎火的，船上也不敢打探燈，等到船長發現船速慢了下來，船體有些傾斜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被俘虜的黑幫分子乘坐的拖船翻了個底朝天，正咕咕的冒泡，用不了多久，就會沉沒。
關鍵是，幾十個黑幫俘虜不見了蹤跡。
冬天，北大西洋寒流，落水的人不少身上都帶著傷，即便沒有受傷也都被捆住了雙手，上述的情況有一個，就足以讓一個強壯的大漢在半個小時內凍死。
偶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趕上，還能活嗎？
王學謙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吃驚的看著馬修，良久，才說：“你是說，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誤，讓波士頓的黑幫全都葬身大西洋了？”突然，王學謙猛的從沙發上跳起來，大發雷霆：“你是準備讓波士頓警察局給你表彰嗎？你們是在做走私生意，黑吃黑也就罷了，可誰聽說過黑吃黑竟然不要錢，也不要地盤，只要人命的？”
王學謙對馬修這種反人類的不良行徑大為惱火，雖說是波士頓黑幫主動招惹了馬修。
把馬修的合伙人給干掉了，但給點教訓也就罷了。沒必要趕盡殺絕啊！
馬修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舔著臉，只要硬撐下去：“理論上說，確實這樣。其實……，當初我們打伏擊的時候，也沒想到波士頓黑幫這么不經打。我們派出了火力小組，偵查小隊，并控制了制高點，完全都是運用了你給我的訓練小冊子上寫的。對方比我們的人數多了三倍，沒想到一下子就給全部干掉了。”
王學謙一張臉黑的，氣得都快冒煙了，惡狠狠道：“難道還要怪我不成嗎？”
雇傭兵，在歐洲出現已經很久了，但作為特種作戰部隊的思路，還沒有出現。
本來職業軍人，對付黑幫就占據絕對的優勢。這和參戰人數無關，軍人，本來就是以殺人為目的建立，并長期訓練的。黑幫，大部分都是混混，很少會注重訓練，單干，蠻干，都是黑幫的一大特色，典型的烏合之眾。
要是一支雇傭兵作戰小組，在正面打不過黑幫，這支雇傭兵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但問題是，馬修帶領的雇傭兵是要跟黑幫做生意的，卻把一個地區的黑幫都干掉了。演繹了一場經典的由犯罪分子組織，并執行的打黑行動，俗稱‘黑吃黑’，如果波士頓警察局長知道事實的真像的話，說不定會喜極而泣，多少年了，社會終于和諧了。
可以想象，從罪惡之城變成了文明之都，波士頓已經不適合成為走私的中轉中心，要么放棄波士頓地區，要么培植一個新的勢力。
更要命的是，馬修不僅把波士頓黑幫殺了個干凈，還把做生意的本錢連帶置辦的貨，一下子都給丟了。
到了這個地步，馬修才想起來，他不是黑水安保的大老板，王學謙才是。
把這顆燙手的山芋送給了王學謙。
腦子嗡嗡的叫個不停，王學謙不由大罵：“早干嘛去了？為什么行動之前不告訴我，非要等到事情連轉機都沒有的時候，才會想起我？”
“我沒錢！”
王學謙正是手頭最拮據的時候，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他根本就抽不出資金來給馬修揮霍。
馬修一聽沒錢，臉色灰暗了不少，腦袋低了下去，好死不死的還有臉說：“士兵們？哦，不，兄弟們的熱情都很高，但是生活有些過不下去……”可不是士氣很高嗎？有什么比當兵的大勝仗更開心的？
但馬修的境況絕對是樂極生悲，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我不需要榮譽。”打勝仗，對軍隊來說確實能鼓舞氣勢，但對王學謙來說，他創立的黑水安保可不是一支純粹意義上的軍隊，而是一個擁有軍隊背景的盈利性質的公司。
王學謙捂著額頭，心碎了。馬修真的不是一個讓人能省心的主，不過給百十來人開伙吃飯，這一點對他來說不難。
眼神死死的盯著天花板，正當馬修也臉皮磨的差不多，也開始臉紅心跳，準備起身走的時候，王學謙卻說話了：“再籌備一次貨物，能否完成資金的周轉？”
馬修的眼立馬就亮了起來，剛剛蹲起的雙腿，硬生生的坐下，興奮的說：“現在波士頓地區已經成了黑幫的真空區，只要有貨，我們就能在短時間內扶植起新的勢力。可問題是……加拿大地區的酒莊都被芝加哥黑幫控制了，而且今年的情況也很特殊，除非去歐洲的酒莊購買。西班牙，希臘的酒莊出品的葡萄酒和白蘭地都不錯，價格也不是很貴。”
“用中檔的葡萄酒和白蘭地競爭走私市場？除非我瘋了。”王學謙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馬修。
“那么只有去芝加哥一趟了，不過需要購買一些彈藥。”
馬修的腦子轉的很快，既然加拿大酒莊都被芝加哥黑幫控制了，那么要獲得廉價的酒，就不得不把芝加哥黑幫給拔掉。
王學謙雙眼虎視眈眈的盯著馬修，恨不得在這老家伙的脖子上咬上一口：“我沒說讓你去禍害芝加哥黑幫。”
隨后，又嘆氣道：“反正事情也這樣了，波士頓黑幫就當是殺雞儆猴吧！做給其他地區的黑幫看，相信在東海岸，沒有那個黑幫再敢挑戰你們的權威了。我新收購一個酒莊，白蘭地的數量比較少，大部分都是葡萄酒，也沒有清點過，估計有一千多桶。”
酒莊存放年份酒的橡木桶都是225升的大桶，灌裝的話，至少可以有20萬瓶酒可以流入市場。
“太好了，我保證，只要這些酒在我手上，很快就能變成一沓沓鈔票。”馬修屬狗臉的說變就變，剛才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轉眼，已經是搓著雙手躍躍欲試了。
王學謙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我警告你，這批酒是下一季葡萄采摘之前最后一批酒了，也是我對黑水安保的最后一次投資，如果再有閃失，你就不要來了。”
“其實我是一個穩重的人。”馬修恬不知恥的自夸了一句。
準備拿衣服準備走人的王學謙，聽到這句話，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軍官？
在大雪天趕路，確實很不容易，坐在沒有暖氣的汽車里，王學謙也凍得夠嗆。
不過，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下黑水安保的現狀，擁有差不多200人，沒有接到過哪怕一次安保任務，大部分人員都是沒有家庭拖累的退役軍人，年齡都在二十多歲，很年輕。
也有些年紀大一點的，從南非逃出來的，也會在軍隊中服役的，懂戰術，有一定的指揮能力。
“為了確保將來爭斗不斷，我認為有必要劃定各自的勢力范圍。”說白了，也就是走私的范圍，芝加哥黑幫歷史悠久，以前大部分都是印假鈔，但跟聯邦政府作對，一直受到政府最強力度的打壓。規模不大，但人員精干。
紐約黑幫相對好一些，也做一些買兇殺人的辛苦錢。
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操縱一支小股票，吃個嘴光肚圓，而且懂得隱忍，很少會被警察給盯上。
“等到掙錢之后，先給各個葡萄園下一筆訂金，訂購7月至9月份的葡萄，既然無法控制歐洲的葡萄采摘，就先把北美的葡萄種植園都控制下來。”王學謙不緊不慢的囑咐了一句。
他現在是有一句說一句，就怕最后遺漏了什么，又釀成禍事……
“皮維，都給記著，到時候提醒我。”馬修拍了一下前座皮維的肩膀，做足了派頭。
讓·皮維苦笑道：“長官，我正開著車呢？再說，先生說的話，你什么時候聽過。”
老大是拿來賣的。
皮維一句話，就把馬修的德性踢到了角落里，馬修老臉一下子掛不住了，惱怒道：“小子，信不信我讓你到島上去看倉庫去？”
馬修一轉臉，討好道：“放心吧，這次我一定把你大老板的話當成圣經一樣珍重。”
王學謙已經無力爭辯了，拿出本子，自己記錄下來，等有空的時候，打印成冊子，發給每一個黑水員工，要當軍規來看待。
在此之前，他最重要的是找一個能鎮得住馬修的軍官，至少不能讓他再胡作非為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