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
“勞倫斯,花旗也做媒體生意了?”
勞倫斯做賊似的左顧右盼,仿佛周圍到處都是雷子,危機四伏似的。★要是換一個人,或許可能是面對王學謙有所壓力,太過緊張,可勞倫斯是誰啊!
這家伙見過的大場面一點都不比王學謙少,尤其他還在猶太復國會里擔任重要職務,不過這個隱秘的組織對外并不公開身份。以至于,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義務幫忙的人。
勞倫斯尷尬地笑了笑,似乎有點難以出口的樣子,這種表現比較奇怪。在王學謙看來,這家伙這么做勘定是多此一舉。當然,如果要擺弄王學謙在媒體之前的形象,勞倫斯還不足以讓王學謙改變主意:“威廉先生,這個……是這樣的,您在美國也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肯定知道美國的民眾并不喜歡在報紙上看到的是偏見和爭執。他們感興趣的是新時代,新科技,以及貧民如何變成百萬富翁……”
“我可不大看報紙。”
王學謙生硬地開口,顯然對于勞倫斯的解釋很不滿意。他精明的一個人,難道看不出勞倫斯的出現本來就意味著這場采訪的味道已經變了?難道美國出現了問題?
這才是讓他警覺的原因之一,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勞倫斯是一個雙面人。他一方面是洛克菲勒家主老約翰信任的人,其實也不算是信任,可能是一個紐帶,一個橋梁,是洛克菲勒家族溝通猶太王國的一個聯絡人,老約翰不得不重用勞倫斯;其次就是勞倫斯肯定是雅各布一樣,擔負著重要的使命,作為猶太王國內制造輿論和社會影響力的關鍵人物。
這樣一個人,在其身邊出現就已經是危險的,更何況是深入交往?
勞倫斯似乎覺察到了他的隱瞞讓王學謙感受到了不快,心中暗嘆:“這可不是一個容易擺平的人啊!”可是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感激的味道很重,反正猶太人感激王學謙沒什么錯的,不管是在中東,還是在上海,都有十足的理由讓猶太人對王學謙表達的善意做出足夠的回報。可是現在,王學謙還沒有看到他的投資獲得了收益。
勞倫斯擠出一堆近乎獻媚的笑容,腰盡量表現的低一點,可他又不能真的表現出獻媚的舉動出來,他的身份不僅僅關乎自己的尊嚴,還有花旗的尊嚴在里面:“威廉先生,或許您還不知道,長江口的海戰已經影響到了美國國會的軍費預算,海軍需要航空兵,需要航母的聲音再次被提出。軍方希望有一個契機……”
話說到一半,勞倫斯這老家伙竟然硬生生地收住了。
按理說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社交場合也好,平日里的沙龍舞會也罷,沒有人會傻乎乎地將話都說透了。可勞倫斯和王學謙之間的說話方式不對勁。
這可不是社交場合,而勞倫斯也不會和王學謙會站在對等的立場上。
就算是在紐約上流社會的宴會上,王學謙的圈子勞倫斯恐怕也擠不進去。其實明顯的是,猶太人什么時候關心起來美國國會的軍費了,這是他們能夠左右的領域嗎?
顯然不能,事出反常必有妖,勞倫斯遮遮掩掩的說辭不僅沒能打消王學謙的疑慮,反而讓他嗅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這家伙有心有鬼!
可勞倫斯還沒有感覺到王學謙的眼神變化,繼續說道:“新明在軍用之前,大部分都需要在民用領域的成功來彰顯其可靠性。軍方也希望有這樣的切入點,而這方面威廉先生,您是專家!”
“好吧,軍方的要求?”
“是……最好從民用說起!”
“民用好用,在軍方就不見得好用了。比如說火車,將各地之間的距離都拉近了,可在美國,軍方就是沒有想過要利用火車機動性修建大型的鐵道武器。比如說列車炮,還有裝甲火車武器庫……”
王學謙越扯越遠,這讓勞倫斯很別扭。他的思維永遠趕不上趟似地,落后王學謙一大截,最后只能被拉著鼻子往前走。
再說了,美國人要列車炮干什么?
二十世紀初期的美國,其中欺負了西班牙之后,本土更是固若金湯。反正任何一個歐洲國家都不可能對美國有所威脅。世界上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的一等強國之中,美國肯定是屬于上天眷顧的國家。大西洋和太平洋成了天然屏障,除非全歐洲的目標都是美國,不然美國國會都覺得6軍有些多余。
防著那些不靠譜的6軍長年累月地去欺負墨西哥,都多少年了,都有點下不去手了。
“威廉先生,盡量還是說飛機,比如說未來的展望什么的。”
“知道了,訪談可以開始了嗎?”
“馬上!”
勞倫斯見王學謙不再深究下去,偷偷地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立刻找到時代的記者,又是一通囑咐。就這架勢,王學謙要是不知道這里面有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訪談繼續開始,深刻領教到了王學謙厲害的皮特再也不敢抖他那點小機靈,分分鐘被錯破不說,還被王學謙擠兌地話都說不出來。美國人喜歡英雄人物,那種形象光輝,擁有越常人無法企及的勇氣和智慧的大英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王學謙憑借民國的一個地方財力,就敢于和世界上最強大的海洋霸主較量,并在氣勢上,戰術上都獲得了讓人瞠目結舌的成功。本來就已經給王學謙帶來了巨大的聲望,這是屬于美國主流社會都能接受的英雄情結。當然,更隱蔽的是,美國人喜歡看英國人的樂子,同樣喜歡看世界上其他國家的倒霉事。只要和美國無關,他們都喜歡。作為新科技獲益最大的國家,王學謙還被冠以航空工業靈魂般的人物。他的話,在美國很有市場。
“王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要用一種普通的飛機來作為攻擊水面艦艇的武器,這兩者是否存在著一種必然的聯系。”皮特問。
王學謙回答:“當然,飛機是為了天空而生的機器,是三代交通中三大偉大的明之一。正如鐵路征服了6地,輪船征服了海洋,飛機自然是為了征服天空而生的。”
皮特終于按照正常的采訪方式,開始提問。主要的側重在于飛機的可靠性方面,比如安全,穩定等技術方面的問題。
“那么王先生,就我們知道您在美國求學多年,而且獲得了讓人矚目的成績。是否能夠從您的專業角度出,理解飛機這種全新的技術,是否會在未來大放異彩?”
“當然,這是顯而易見的。”
王學謙肯定地點頭道:“在以往,人類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會選擇兩種方式,搭乘火車,選擇輪船。但是飛機的出現將出現一種全新的模式,人類可以選擇飛過去。”
“太棒了,飛過去。這相信會是今年影響美國價值觀的最重要的話。”皮特奉承道:“能具體說說嗎?”
“比如說……”王學謙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勞倫斯,對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竊喜的神色,似乎他說的是勞倫斯需要的,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眼皮耷拉下來,隨后又睜開,一如既往的明亮和透徹:“我們還是說說飛機在戰爭中的運用吧!”
“那……好吧。”
“眾所周知,戰列艦作為水面艦艇最強大的武器,在大海上能夠讓所有的對手都聞風喪膽,有一種說法,在海面上能夠擊敗戰列艦的只能是戰列艦。但是飛機的出現否定了這個肯定的結果,就像是十六英寸的火炮的炮彈質量大概在6oo公斤到8oo公斤左右,炮彈從瞄準到擊,最終炮彈落在海面上中間需飛行兩分鐘以上的時間。炮彈的飛行是一個慣性的弧形軌跡,從炮彈出膛的那一刻,它所有的動力都是地球引力給予的,加入炮彈的飛行最高點是4ooo米,那么按照自由落體運動,它的勢能是一定的。而且兩分鐘的飛行過程之中,炮彈還要限制于風力,海浪的起伏等諸多原因,想要擊中幾十公里之外的戰列艦非常困難。可以說……這種炮戰是瞎耽誤工夫。有時候打一天,不見得有一枚主炮的炮彈擊中對方的戰艦,這樣就給出了一個經濟問題,一十六英寸的炮彈價格在一千到數千美元不等,炮管能夠承受的射次數在3oo次計算的話,,每一炮彈的價格都在兩千美元以上。”
“戰列艦一次齊射的花費過兩萬美元。而兩萬美元足矣建造一架非常出色的俯沖轟炸機,它可以輕易地攜帶一枚重達8oo公斤的航空炸彈,從5ooo米的高空俯沖下來,在空中還能不斷地調整飛行的軌跡,增加炸彈擊中戰艦的命中率,只要一個飛行員長期的訓練,能夠將命中率提高到一半以上……而戰列艦是無法抵擋等同于戰列艦主炮炮彈威力的炸彈攻擊的,就算是防護再堅硬的戰艦甲板也無法阻擋炸彈穿透甲板,在戰艦內部爆炸的事實。”
“所以,一艘花費千萬級的戰艦,擁有一千多水兵和軍官的精密巨大武器,在造價不過3萬美元的飛機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這太瘋狂了。”皮特是一個記者,而不是海軍專家,他自然無法反駁或王學謙這段話的漏洞。因違飛機和戰艦的比拼,一對一是絕地吃虧的。因為戰列艦的放空武器絕對少不了。只要再過幾年,戰列艦上的防空武器就會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龐大。
從9ooo米的12o高炮,88高炮、47高炮、最后到12.7的重機槍,數量更是以百為單位,密度已經在將戰列艦所有空余的地方都堆滿了。可是一樣沒用,飛機打戰列艦的成功率依舊高的驚人。因為戰艦有死角,飛機的機動能力讓其可以貼著戰艦的死角見縫插針般的進入攻擊區。比如船頭15度,這個位置太別扭了,可以讓戰列艦上大部分的防空武器都無法揮作用。
“還有更瘋狂的。”王學謙反正準備逗一逗皮特這個軍事盲,反正說的是未來,他怕誰?“俯沖轟炸機的攻擊是從空中進攻,防空武器或許還能起到一些作用,如果是貼近水面的魚雷攻擊機呢?這種武器相信各國都已經開始了研階段,魚雷在驅逐艦上根本無法近身攻擊戰列艦,在魚雷艇也很難只能近海海浪相對平穩的時候動攻擊,但是飛機不受氣候的影響,可以貼近海面飛行,這時候再強大的戰列艦也只能用副炮和少量的防控武器反擊,三公里外的飛機大小,和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用步槍瞄準是十米外的蒼蠅一樣,幾乎沒有被打中的可能。可是只要一分鐘,這架飛機就能在戰艦側翼出現,投放一枚告訴魚雷。度再快的戰艦也躲不過這樣的攻擊。”
“甚至以我的學識認為,在水面射的魚雷是一種低端貨。加入給魚雷添加上一定托舉力量的機翼,用高推進器從空中攻擊,一公里的距離只要三十秒甚至更少的時間就能完成。從現,到進攻,然后擊中,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兩分鐘,這樣的戰斗才是將來海戰的主流。戰列艦注定是要被淘汰的武器,因為在我看來,這種龐大笨重的武器,根本連在海上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王學謙越扯越離譜,反正連飛魚導彈都快整出來了,戰斧也是可以有的,反正造戰列艦的國家都是傻子。他倒是忽略了現代的飛機還停留在木架子上,用一句非常詭異的話來總結就是:“飛機造的好不好,就看木匠活細不細!”就這樣的技術,還想研究導彈?這不和找死沒什么大區別。
勞倫斯捂著臉,他總覺得不對勁,終于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對勁。
王學謙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這樣的采訪文章表之后,肯定會造成海軍大地震的。戰列艦沒用了,難不成讓海軍開著巡洋艦出去得瑟?
而王學謙的這副嘴臉,在外人看來,肯定是別人家的珍寶都是垃圾貨,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一樣,毫無節操可言。
勞倫斯再次打斷訪談,拉著王學謙去了一間小房間里,開口道:“威廉先生,我投降了。我可以和盤托出所有知道的消息,但是您要保證接下來不能隨便瞎說?”
“你說我是瞎掰?”王學謙不同意了,心說:這是未來軍事展的趨勢好不好……不過技術成熟大概要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