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笨重,機動性稍差,裝填步驟也繁瑣,但也有射程和穿甲的優點。而且,這種連燒火棍都不如的東西還大有改進的余地,就算是現在,用在防御中也是不錯的武器嘛!
朱永興微微一笑,并不多做解釋,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央帶來的這幾個人身上。
“殿下,這幾位是我族的寨主,努雄,羅布,鍋匝。”央把這幾位猛山克族人給朱永興做了介紹。
幾個人上前口稱殿下,行著鞠躬禮,態度恭敬,朱永興趕忙回禮,說道:“幾位寨主,不必如此客氣,眼下未出緬境,我的身份切不可張揚于外,還請慎之。”
當然不能讓緬人知道此次造反叛亂有朱永興參與,否則必向永歷和小朝廷問罪,朱永興的伎倆便有被戳穿的可能。正因如此,朱永興穿著打扮都是猛山克族人的服裝,他的身份更是只有寨老、寨主這樣的重要人物才知曉。
“緬關守軍已不足千人,奪關而出當無問題。”經過了成功的伏擊,又審訊了緬兵俘虜,緬關虛實盡在掌握,央對勝利已經充滿了信心。
“還是謹慎小心,按計行事,少些死傷為好。”朱永興對勝利也沒有疑問,但還是表現得很鎮靜矜持。
無疑,這樣沉著持重的表現又給朱永興加了不少分,幾位寨主更顯得恭謹尊重。既然已經把全族命運交到了朱永興手中,當然就要奉迎他,畢竟他的身份在幾位寨主眼中是仰視亦不能及的尊貴。
幾個人坐下商議了片刻,便紛紛散去,各自去做布置。眼前只剩下了緬關這個障礙,沖出去便是海闊天空。猛山克族人也許可以這么想,朱永興卻知道日后的艱難。
在史書上,常常把永歷入緬作為一個標志,標志著南明已經無力回天,滿清席卷天下之勢已經不可阻擋。而朱永興現在要做的卻是阻礙歷史車輪的滾滾向前,并逆歷史潮流而動。自不量力,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以卵擊石……有太多的詞匯可以來形容朱永興的舉動,但他卻偏偏要做一個中國的堂吉訶德,向著一個貌似強大無比的王朝發起挑戰。
執著,勇氣,不過是來源于對中國慘痛歷史的憤慨,來源于對中華民族屢遭浩劫的不甘,也來源于他對歷史熟知的一點小自信。當然,做一個以身殉國的忠烈之士,對于朱永興來說,還缺乏那份慷慨取義的絕決,只是現在有進無退,容不得他有另外的選擇。
緬關,修筑得并不雄渾高大,若論規模,只相當于當時中原大地結寨自守的一個鎮子。
此時,太陽西斜,正懶洋洋地失去熱力,而緬關城墻上,同樣有著懶洋洋移動著的緬兵士卒。
“嘿,好象是將軍率部回來了。”隨著一個士兵的喊叫,更多的緬兵向著南面張望起來。
“沒錯,是將軍的旗號。”
“猛山克族不堪一擊,一天不到就被打敗了。”
“嘿,我看見了,隊伍中那些穿著花衣服的女人,一定是抓到的俘虜。”這個緬兵的聲音陡然興奮起來,伸手指點著。
“今晚有取樂的事情啦,快開城門迎接將軍。”想著女人,有緬兵已經急不可耐地向城下跑去。
穿著緬兵服裝的軍隊越來越近,隊伍中間果然押著很多女人。只是周圍的“緬兵”卻顯得很沉悶,沒有挑逗取樂,甚至連說話的都沒有,一個個面帶污垢,悶聲前行,似乎是行軍消磨了太多的精力。
城門一開,幾個緬兵喜笑顏開地出來迎候,而趕到城下的“緬軍”也不說話,隊伍一擁而入。入城后,立刻分了開來,一些人馬堵住城門,另一些則提著刀劍跑上了城墻。
“你們——”城墻上的緬兵很困惑,跑過來的“友軍”似乎神色不善。
噗,一把刀猛砍過來,緬兵的腦袋掉了下來,血沖起老高,無頭尸身軟軟的趴在了城墻上。
城上的其他緬兵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殺啊!”隨著一聲呼喝,登上城墻的“緬兵”猛然間揮舞刀槍,怒吼著向驚愣在當場的守軍撲去。
城門口,猛山克族戰士正踩著幾名緬兵灑在地上的鮮血源源沖入,央甩掉了頭盔,一頭秀發迎風飄舞,率領著百多騎兵們飛快地掠過街道,向前沖去,把沿途的緬兵無情地砍倒。
“殺啊!”喊殺聲迅速蔓延,很快便充斥在整個緬關。
“城破了,猛山克族打進來了。”到處是緬兵絕望的凄厲的呼號,在兵刃交擊聲中,慘叫聲不絕于耳。
化裝詐城啊,這個戰術用在緬人身上,是不是有點太高級了?成就感不夠強啊!嗯,是有點牛刀宰雞的意思,有點太欺負人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挺好。
朱永興在夢珠的幫助下,穿上了一套明軍的盔甲,在屋子里嘩啦嘩啦地走了幾步,夢珠的眼睛里又冒出了熾熱的光芒。能穿在朱永興身上,當然是最好的,也不知是哪位明將在隨永歷入緬時留下的,被緬關守將所攫取,現在又落到了朱永興手中。
帥吧!雖然沒有穿衣鏡可以自我欣賞,但從夢珠的眼神里,朱永興還是得出了這個結論。只是有些熱,也有些沉,遠不如大褲衩、背心、拖鞋來得灑脫自在。
“殿下——英武。”在夢珠眼里,情郎怎樣都是好的,而這锃明瓦亮的盔甲也確實打扮人。
“呵呵。”朱永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你也去挑選一副合身的盔甲吧,入了滇省,若總是穿著民族服裝,就不方便陪在我身邊了。畢竟,這以后我身邊的漢人會越來越多,還是,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我倒是更喜歡漢家女孩的服飾。”夢珠對朱永興的建議并不太滿意,大概也不喜歡冷冰冰的盔甲,“既是入鄉隨俗,倒不如就做殿下的侍女。”
“做侍女太委屈你了,也令你們族長心生誤解,以為我怠慢于你。”朱永興搖了搖頭,沉思了半晌,抬頭笑道:“有了,給你個官職的名義,那就說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