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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湖廣填四川,以沿海移民充湄公。由于戰亂中人口的大量減少,使得朱永興只能采取拆東墻補西墻的辦法,將敵戰區的百姓遷到自己的統治區,成為在抗清大業中貢獻力量的一份子。
湄公省的移民暫時不用他考慮,沿海遷界的風聲已經放出,加上清廷的暴戾統治,再有沿海抗清武裝的幫助和接應,會有很多沿海地區的百姓伺機逃離,以后更有以漁民周玉為首的起義爆發。
四川省的移民便要費些腦筋,關鍵是滇省的人力并不充足,而且從已經相對穩固的地方向剛剛占領的地方遷移,百姓也心中忐忑,有抵觸的情緒。就連滇省土司也不愿意去四川開枝散葉,而更傾向于在明軍的屏護下向境外奪取土地。
特別是安南都統使司府所屬的聯合部隊,由于各個安南都統使的雄厚家底,裝備新武器的速度已經超過了明軍。朱永興一方面需要把他們的注意力轉到境外,一方面也需要他們的武力震懾安南鄭氏,另一方面則高價賣軍火,從中賺錢來裝備明軍。
聯軍每裝備兩支燧發槍,則明軍可以從中賺取一枝;每裝備三門至四門火炮,則明軍又可以多添一門。
裝備好了,戰力強了,很多退役的明軍老兵和軍官被聘請到聯軍部隊中,也提高了軍隊的指揮能力。而對外擴張的沖動和企圖則更加強烈,朱永興權衡之下,終于松口,準許聯軍對南掌用兵,并暫且定下了有限度的目標。同時,朱永興要求聯軍盡量善待占領區的百姓,準備將部分寮人、蠻人遷徙至四川,暫時解決四川人口缺乏的問題。
五十八個民族顯然是不夠了,現在華夏的民族列表中已經多了越、高棉兩個民族,馬上又會有寮族成為戶籍上的記錄。將來呢,占人,嗯,等到占城國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也將成為內附華夏的一分子。
太陽不錯,但還不需要戴墨鏡遮擋陽光。朱永興沒有顯得過于另類,但楊國驤卻始終不摘新賞的墨鏡,在隊前隊后查看,倒有幾分后世特工保安的派頭。
晉王李定國的信使到了,朱永興才知道這件事情,急忙派人沿路尋找。沒等派出的人回來報信兒,元江城的官員便在停靠的商船上發現了李定國一行,趕緊派水師護送,并讓人急速送來消息。
今天應該是晉王李定國抵達蒙自的時間,得到加急快馬的通報,朱永興率領官員們迎出城。能夠大概猜出李定國此行的目的,朱永興便先給足晉王面子,誰讓自己更改了進川的策略,對李定國的疑慮是顯而易見的。況且,明軍此時剛剛呈現出精誠團結的模樣,朱永興也不想輕易改變。畢竟李定國曾是大西軍的實際統帥,在軍中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你老在吾面前晃什么?”朱永興本來坐得好好的,可黑塔似的尼那仆支老是遮掩住他的視線。
“保護殿下呀!”尼那仆支理所當然地回答,一臉無辜的樣子。
朱永興無奈地翻了翻眼睛,伸手點了點,示意他站在旁邊。這家伙外表象是個憨人,但從他能蹲在挖出的土坑里等待大半天,只為能襲殺敵人,卻又不象。
尼那仆支乖乖地站在朱永興身旁,還不時地東張西望。
“你的親事定下沒?”朱永興等得無聊,便隨口問道。
“回殿下,定下來了,下個月便要成親。”尼那仆支露出了歡喜的神情,說道:“是漢家姑娘,俺也要改個好聽的名字,還請殿下給取一個。”
“成親和改名字有什么關系?”朱永興有些奇怪地問道。
“俺不是彝人,俺是漢人,當然要改漢人的名字。”尼那仆支說出的理由讓朱永興感到很迷惑,便讓尼那仆支解釋一番。
原來在彝族社會中,分為奴隸主階層和奴隸階層!奴隸主階層分為茲莫,諾合二種,其中茲莫就是受zhōngyāngzhèngfǔ冊封的世襲土司,諾合就是彝族自封的貴族。這二種又統稱為黑彝,他們是世襲的彝族貴族,就算之后家族破敗衰落,他們仍然具有很高地位。
而奴隸階層又分為三種:曲諾,阿加和呷西,他們又通稱為白彝。其中曲諾地位最高,雖然人身權屬于奴隸主,但是有自己的土地,奴隸主不也得隨便買賣和虐待他們。曲諾多為彝族人,或者幾代都是一個家族奴隸的人,只是出身比較卑賤就是了。
除了曲諾以外,另外二種白彝可就慘了。阿加漢語也叫做娃子,他們多是俘虜來得時間較長的外族人,比如漢人,藏人,苗人等。這些人沒有什么權力,也沒有財產,全年為主子做田里和家里的各種苦工,但是主子并不管他們的衣食。阿加強制住在主人附近,如果一旦離開這個區域就會遭到殺害。阿加經常會被主人買賣,生命安全也沒有保障。如果其他黑彝殺死另一個黑彝的阿加,只需要陪點錢就行了!
至于呷西就更慘了,他們數量不少,多是剛被俘虜不久的外族人。這些人和牲口差不多,他們平時從事最苦最臟的活,沒有一刻休息的時間。白彝對呷西可以隨意買賣,虐待和殺戮,只要主子看著不順眼或者心情不好,就可以隨手殺死,家族里面根本不會過問。
彝族對于白彝和黑彝的劃分非常明確,白彝世代都是奴隸,永世不得超升。也不能和黑彝又任何親緣接觸!而奴隸制度的特點除了以上以外,還有就是搶奪和劫掠。
按照尼那仆支的說法,其實也是他猜測,他的母親應該是被彝人掠奪的漢女,生下他后不久便死了。他由一個阿加養大,現在要認祖歸宗,重回漢籍了。
從尼那仆支的話語中,朱永興聽出他對彝人目前的奴隸制度十分痛恨,對自己受過的歧視和虐待還記憶猶新,對和自己曾經差不多的阿加和呷西十分同情。
“你想讓那些阿加和呷西也過上好rì子?”朱永興沉吟了一下,心中約略有了些想法,便開口問道:“可他們是這么想嗎?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呢?”
尼那仆支把腦袋搖得跟拔浪鼓似的,說道:“不能,不能,誰也不是傻子。象俺這樣的笨腦殼都知道舍命為將來賺個好,他們只是被看得緊,沒有機會。”
朱永興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不難理解,誰會甘心被奴役,被壓迫,只是沒有機會,沒人引導罷了。況且,彝族在各個地區的情況也并不相同,有的處于奴隸制,有的處于半奴隸半封建制,有的已經過渡到了封建領主制。
制度的變化,與各地區彝族的生產力發展狀況有很大關系。越是生產力落后的彝族部落,奴隸制越嚴密,因為單靠刀耕火種是無法糊口的,需要通過搶劫獲得奴隸和財產才能夠活命!
“改名字,和改民族的事情先放一放,身為彝族也沒什么不好,或許對你來說更為有利。”朱永興抬手制止了尼那仆支yù辯解的話語,繼續說道:“待吾想好了,再給你答復。”
迎接、設宴、把臂言歡……這些都是形式,朱永興和李定國對此都心知肚明。但朱永興的禮遇,還是讓李定國心定了一些。等到宴畢,兩人坐在一起飲茶談話,才算是歸到了正題。
“一群蒼蠅嗡嗡叫,幾聲凄厲,幾聲抽泣。吾不在意,王爺也不必上心。”朱永興對目前一些失意文官所鬧起的風聲顯然是輕篾和不屑的,也就此回應了李定國的旁敲側擊,“吾說過:除了漢jiān言論,不以言罪人。一些人私心為重,暢論萬言,卻無一能以報國,要之何用?”
“殿下寬宏大量,令人欽佩。”李定國見朱永興并不在意,也沒有大舉問罪的意思,心情又輕松了許多,又詢問起入川的事情來。
朱永興對此也有所準備,先坦言了令劉震以先鋒官名義入川的想法,隨后又說到了夔東十三家,解釋了讓李定國暫緩入蜀的平衡之意。
合情合理,朱永興的安排縱然讓李定國有些不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安排才是最正確的。
“晉王若是心急,可率軍先駐建昌,那里土司不少,正需要王爺這樣名望、能力俱佳者震懾收服。”朱永興稍微做了下變通,也算是對李定國的一個安慰。
晉王李定國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殿下,您頻頻用兵異國,是yù舍中興大業,海外稱王乎?”
朱永興沉吟了一下,今時不比以往,現在他算是有了退路,也確實產生了若事不可為則退往海外的想法。
李定國見朱永興沒有回答,急忙勸諫道:“古人云:寧進一寸死,毋退一尺生。夫虬髯一劇,祗是傳奇濫說,豈真有扶余王乎?殿下挾有為之資,值可為之勢,當發憤為雄,俾rì月幽而復明,山河毀而復完……”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我分散精力,重海外而輕國內,卻沒有說明永歷和小朝廷若剝奪我的權力時,當如何?朱永興聽著李定國的勸諫,心中微微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