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潁川書院,秦峰和郭嘉、戲志才三兄弟現在可謂是臭名遠揚,眾學子幾乎個個與他們相遇,就會早早避開。每每三人看著落荒而逃的學子,都會停下來大笑不止,相互打趣一番才離開。在書院僅僅只有幾人和三人關系不錯,荀家有叔侄兩人,現在已經離開了書院去了洛陽,還有就是陳群。
在書院他們還有一個雅號“三劍客”,君子之佩劍,是為劍者,兵之君子器也,系于腰間,用之則行,不用則藏,以身養劍,由此成靈,或威武、或仁愛、或剛正、或機巧、或樸素無華、或氣沖斗牛。
話說秦皇之劍,長六尺,寬十指,非背之不能拔,此威道之劍也,專諸之劍,僅尺余,寬不及二指,藏之魚腹而白虹貫日,此決勇之劍也,馮諼鼓劍而歌,莫不發君子之志氣,合佩者之神韻。
古人佩劍,尤其是學子佩劍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因為劍被稱為“百刃之君”、“百兵之帥”,古人認為劍有君子德,所以佩劍者是君子。劍鋒利筆直直來直去,是為正直;劍平日收鞘中而不傷人,是為仁義;劍是貼身利器保護主人,是為忠勇。所以佩帶劍的人應該是正直、仁義、忠勇之人佩劍是自喻為君子者。
其二佩劍之人,目的在于功名。隨身佩劍,是謂隨時為國而戰,拔劍戍邊。故歷朝王公帝候,文士俠客,商賈庶民,莫不以持之為榮。
但是秦峰三人所說其劍術不知多深,所知者也甚少。但是能為別人所稱“三劍客”卻并不是尊稱,而是戲稱。這是因為秦峰三人在喝酒時,酩酊大醉,不知說了什么。討論古人佩劍,三人齊齊拔劍歌之,郭嘉自號“三劍客”。沒想到秦峰大笑,戲之曰:“三劍客,三賤客也。”
外人不知他們說的是什么,戲志才也是喝多了。笑罵秦峰,說他不要面皮,實在有辱斯文。不曾想秦峰更加肆意,站在憑欄邊上,端起酒樽。
大笑:“面皮?什么東西?值錢嗎?給哥來幾斤。”
郭嘉在一邊起哄,和而歌之,還說三弟此言甚妙,吾等就是那“三賤客”又如何?天下何人敢小覷我們三兄弟,潁川書院不過一球籠耳,我等遲早飛上九天兩人舉樽痛飲,好不快意。
酒肆的客人看著三人,指指點點。卻絲毫沒有影響道他們的興致,秦峰更加狂放,將儒袍扎在腰間。舉樽向天,狂笑不止,似瘋似癲。時而飲盡,時而將酒倒在地上。一時間引起巨大轟動,潁川書院眾學子紛沓而至,看到這一幕。或鄙視者,或不屑者不一而足,甚至有人罵其不知廉恥,丟人臉面。
戲志才那時才驚醒,連忙就要把秦峰拉下來,用酒菜堵住了秦峰和郭嘉的嘴,可是為時已晚。
秦峰雖然酒醉,但是畢竟是習武之人,聽力不凡,此時又是醉酒之時。指著其中說話冰冷的人,一身大喝。
“呔,你是何人?敢口出狂言,欺我等之劍不利乎?”
秦峰暴起拔劍,郭嘉緊隨其后,戲志才無奈,卻也不得不如此。放棄了最后一絲矜持,拔劍跟了上去,三人踉蹌地下了樓。劍指那說話之人,醉眼朦朧,努力睜大眼睛,怒喝道:“就是你嗎?敢拔劍乎!”
那人也是一學子,不過好像是寒門子弟,倒也生得俊朗,膽子也不小。冷笑地看著秦峰,似乎很是不屑,就連秦峰的劍已經指在他的喉間也面不改色。
秦峰開始的確是覺得這家伙是個厲害的角色,少年時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實在是少見。自己的劍尖已經指在他的喉間,只需要手一動,必是血濺五步的結局。而現在他確實滿眼冰寒的看著自己,身姿挺立,怡然不懼。郭嘉也是很佩服,正要勸秦峰收劍,戲志才在后邊卻拉住了他。
郭嘉疑惑不已,轉頭看向戲志才。沒想到戲志才卻沒有管他,依舊盯著那少年人,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郭嘉疑惑了,這是什么情況,晃了晃頭,想把酒醒一下。
“兄臺貴姓啊?能在我劍前如斯,這等少年才俊我秦峰可是少見,能否結識一番。”
手握三尺青鋒的秦峰詢問道,可是劍卻還是沒有收回的意思,依舊抵著那人的喉嚨。言語也不甚禮讓,倒是多了一絲調笑,還有點點的鄙視。
周圍的人見到那少年不畏生死,和秦峰三人這等斯文敗類,士子蛀蟲對峙。好像引起了眾怒,議論紛紛,不少人甚至對秦峰鄙視唾棄,聲討者不知凡幾。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酒樓下本就是行人過客云集流通之處,這么多人聚集在這兒,更是堵塞。新來的人眼見著情景,不禁向周圍知情人打聽,尋究問果。
秦峰身為老秦人,骨子里的豪情,好酒嗜酒,喝酒更是海量。剛剛喝下去的酒雖說多,那時候也確實醉了,可是那是秦峰自愿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心底的秘密無人知曉,每每回憶起上一世,心底難免憂傷。再說現在他的靈魂可不僅僅是一個啊,后世的那份記憶,有些事記憶深刻,難以忘懷。
再就是后世人大多多愁善感,愁思難發,君不見那后世有一種東西叫qq,他有一種功能叫說說。那些沒事干的人,或者說那些多愁善感的家伙沒事就喜歡發點愁什么的,什么人生感悟,什么生活瑣事,懷才不遇等等,多不甚數。自己記憶里那家伙就是其中的一員,雖說自己占據主導,可畢竟還是有些影響不是,憋著難受,就想醉一回。
在秦家,自己是喝不成酒的,沾都不能沾。母親對秦峰百般呵護,可就是不讓他喝酒。其實就算讓他喝,也沒人陪不是,獨自買醉不是他的性格。這番來到潁川,本來是找盟友的,沒想到陰差陽錯把盟友直接變成了兄弟,何其幸哉!喝酒也是要看人的,郭嘉兩人值得,所以秦峰盡情買醉,發泄一直積壓的情緒,畢竟機會難得。
醉意正酣,酒意正興的時候,有人不高興了,還敢鄙視自己。酒意沖動下提起劍就下了樓,現在在樓下呆了一會兒,清風一拂。
酒,醒了。
開始看到眼前少年凌然之氣,不為自己淫威所動,正準備結識一番。可惜,眼前這人還是露出了馬腳,讓自己關鍵時候一眼看破。所以,秦峰想弄明白這少年來此究竟是為何,難不成是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此人,現在來找場子的,故有此問。至于言語間的調笑,很明顯。
就是因為那家伙褲腿處已經濕了,雖然很小很隱蔽,但只是那么一點自己就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家伙并不像表現的那樣鎮定,至于為什么他裝得那么像,秦峰還真沒有點不知道,現在也來不及多想。
因為起哄的人越來越多,言語越來越難聽。開始只是一些學子墨客,但是現在多了些江湖上的游俠,走南闖北的商販。那些學生倒是不會罵出多難聽的話,可是那些商賈小販,江湖游俠就難說了。
看著周圍這些人的嘴臉,秦峰表示很無語。記憶里這樣的情況有很多,特別是那融合的靈魂記憶中,在后世這都是些小兒科,家常便飯,不勝枚舉。
在這一刻,再看著這一幕,秦峰腦子里忽然出現了這么一個猜測。或許,后世那些人就是現在這群人里的后人也說不定,不過這得是多么完美的基因繼承啊。跨域了千年,歷史依舊沒有磨滅,反而還發揚到了極致,花樣百出。這就是繼承的力量,可惜的是繼承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在歷史中湮滅了那么多的精華,國粹,無人問津。倒是這圍觀、起哄不但完美地繼承了,還得到了升華。這是多么痛的領悟,多么諷刺的悲哀。
念回百轉,就在秦峰三人快要被眾人口水湮滅的時候。那少年人或許是得到了群眾的支持,似乎有了力量,想用手輕輕撥開秦峰的劍。不過,顯然是不可能的,自小天賦驚人,又有家傳武藝心法,還有絕世猛將黃忠的指導。要是被這小螞蟻撥開了劍,秦峰也不用活了。
那人臉皮也實在夠厚的,絲毫不尷尬,退了一步,對著周圍的人拱手作揖,表示感謝大家的支持。之后面向秦峰,自豪地說道。當然這時候的他眼神應該祥和才是,畢竟這樣才能表現出大家族的氣勢,可惜這家伙還是眼神冰冷。
“吾乃潁川趙疇,你待如何?”
說罷眼睛看也不看秦峰,似乎極為不屑。驕傲的看向周圍的人,顯示出自己的能耐。不過,四周的人并沒有幾人知道他,倒是紛紛相互打望,好像壓根兒沒有聽過這個人。
人群中有人說:“難不成是隱世的才俊?”
“應該是,不然怎么能有這樣的氣節。”
“恩,不錯。”
看到此起彼伏的猜測,趙疇臉色發寒,臉上肌肉有一點抽搐。
“我是潁川趙家莊趙家長子趙疇,全村百余口人,我家最大,全村以我家馬首是瞻。”
那趙疇大聲道,把周圍的人聲全蓋了過去,四周為之一靜,旋即又是一陣嘈雜。
“你聽說過嗎?是哪家隱世的村子嗎?”
“不知道,應該是吧。”
秦峰都要笑翻了,這家伙真是極品,還以為是那個才俊,沒想到是個廢物。剛要說話,這時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
“趙家莊,我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