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怪牛輔不怒,涼州軍都已經整裝待發了,就在這一兩天就會離開洛陽,回到西涼,董卓把他留下,就是要他看著點這群狼一樣的桀驁之輩,要是這節骨眼上出了事,董卓絕對不會輕饒他。
天下亂世,涼州軍此次收獲頗豐,只需要回到涼州休養生息一年半載,到時候西出關中,群雄還怎么抵擋西涼兵鋒,那個時候西涼就是諸侯的王,誰敢不服。
可是這個時候,西涼軍雖然悍勇,但雙拳難敵四手,本來他們就搶得多,十分惹人眼紅,要是還不知進退,肆意招惹其余諸侯,不把人家放在眼里,若惹怒了別人,諸侯們聯合起來,那涼州軍就算再悍勇,再不畏死都抵擋不了全天下這么多權勢諸侯的兵戈。
否則董卓怎么會把他留在軍營鎮守,他早就跑去耍樂了,還怎么會呆在軍營,原來以為不會有什么事,就偷偷和自己的心腹們喝了幾杯,小憩了一會兒,可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若不是來得及時,他不敢想像。
牛輔身后是李傕、郭汜、張濟三哥校尉,此時他們的臉上也不好看,甚至有一些心有余悸,就是他們陪著牛輔在喝酒,若軍營真的出了事,董卓可能放過牛輔,但是他們卻是逃不掉的,畢竟牛輔再怎么說都是他女婿,而他們三人什么都不是,后果好一點逃得一命,差的就直接會被暴戾的董卓斬了泄憤。
對于董卓的打算,他們深知無疑,而且心中也在憧憬著那個時候的到來,到時候他們都是要封官拜爵的,只有董卓好了,他們這些做手下的才能好,所以現在他們四人是恨死了那個看軍營的校尉。
牛輔黑著一張臉,挎著寶劍怒發皆張,慢慢的走向軍營門口。
所過之處,西涼士卒們盡皆低下頭,牛輔的威名西涼軍人盡皆知,再加上他是董卓的女婿,就連其它中郎將都敬他三分,更何況這些個士卒了,牛輔發怒了,西涼軍治軍森嚴,他們都害怕。
而那個看門的校尉此時完全沒了脾氣,不像開始對待馬一那樣張狂,馬一就算比他官爵高,那又怎么樣,他是涼州軍的,馬一還管不到他,涼州軍何其驕傲。
可是在面對牛輔的時候,他沒了聲響,低著頭等待著牛輔的懲處,不過牛輔現在還沒有心思處罰他,因為現在已經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了,沒看到兗州大軍都已經來了嗎。
走過那校尉的時候,牛輔鼻子里狠狠“哼”了一聲,盯著兗州軍,小聲說道。
“究竟怎么回事?兗州軍真的襲營了?”
很明顯,牛輔是不相信的,兗州軍在聯軍之中是什么角色他怎么會不清楚,這個時候他們怎么可能有膽子招惹火勢洶涌的涼州軍,更何況兗州軍似乎并不是全軍出動,這明顯有點反常,他可不相信能占據一州之地的人會這么狂妄,不把兵鋒正盛的涼州軍放在眼里。
就憑借這么一點人就能滅了他西涼悍勇士卒,絕對有什么事情,就算劉焉都不敢這么做,更何況還是劉岱那個軟貨,再說了,現在兗州軍那邊也停了下來,這根本就不是襲營。
當然牛輔也不敢太過自信,兵者,詭道也,他還是從自己姐夫李儒那兒學了一點,如果諸侯聯軍中真的有一兩個想要吃老虎的人,那也說不準,畢竟別看是聯軍,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校尉嘴唇有點顫動,他卻不敢再忽悠牛輔,否則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諾諾低著頭將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看都不敢看牛輔一眼。
得知事情經過的牛輔卻笑了,還以為有什么大不了的,原來就這么回事。
突然,他眼神一凝,大喝一聲。
“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涼州軍怕了他兗州軍嗎?”
那校尉嚇了一跳,差點軟倒在地,不過聽清楚牛輔說的事情之后,他滿臉興奮,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敢確信,牛輔會為他出氣,不由小心地問道。
“將軍?”
可是牛輔沒有看他,而是轉頭對著李傕、郭汜、張濟三人冷聲喝道。
“李傕、張濟何在?”
身后李傕。張濟二將及時站出來,回道。
“末將在!”
“命你二人立即整頓兵馬,若有敵來犯,殺無赦!”
“諾!”
二人整裝離開,干脆果斷,牛輔又道。
“郭汜何在?”
本來很疑惑的他有些不明所以,為什么牛輔不叫他,此時聞聲而動。
“末將在!”
“命你傳令全軍,不準任何人肆動,違令者斬!另外給董越、段煨、胡軫三位將軍傳消息,隨時準備應付兗州軍的挑釁,不可怠慢!”
“諾!”
牛輔下完命令,又轉頭看向兗州軍方向,笑了笑。
“還真以為你們很厲害嗎,眼紅我涼州軍,想來分一杯羹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兗州劉岱你還真是個傻蛋。”
牛輔喃喃自語,不過突然他臉色一變,對著那個守營的校尉道。
“你,現在立即去告知州牧大人,對州牧大人如實匯報,若敢有虛假,某叫你人頭落地!知道嗎?”
那校尉滿臉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消去,就聽到牛輔的命令,立即正色道。
“諾!”
牛輔冷哼了一聲。
“這件事情很重要,莫有半點差池!懂嗎?”
校尉渾身一顫,顫聲道。
“末、末將知曉!”
“還不快去!”
牛輔喝道,嚇得那校尉連滾帶爬的去了,牛輔搖搖頭,輕笑了一聲“膽小鬼”。
而此時對面的兗州軍營,馬一怒目圓睜看著面前的將軍,氣得要冒煙了,手中的長劍指著那人,憤恨不已。
“白波,你什么意思?”
白波冷笑道。
“什么什么意思,馬一,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真的以為自己能耐了,什么時候兗州軍由你做主了,別忘了這兗州究竟是誰的天下,你馬一還不夠格!”
馬一臉色一變,他是黃巾不假,可是卻不被兗州那些真正的黃巾將領接納,若不是自己當初投靠他們,說不定早就死了,而劉岱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此時白波這么一說,馬一就變臉了,指著白波說不出話來。
“你、你······”
白波是黃巾將領核心人物,兗州軍中比他要重要一些,不過他實在沒有想到白波居然會這樣對自己,畢竟不管怎么說他都算得上是兗州軍的人,這會兒被人欺辱,難道還不準報仇不成!
白波冷笑一聲,緩緩說道。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你真的以為那些人就那么簡單,劉岱就那么軟弱?被人當了槍使還猶不自知,你還想害了兗州軍嗎?”
馬一這下是真的遽然神變,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波,白玻輕嗤了一聲,神色有些濃重的看著涼州軍。
牛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騎在馬上,慢慢向兗州軍走來,而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西涼士卒,行軍之中就看得出都是精銳士卒,渾身彪悍的殺氣比兗州軍強太多了。
突然,他臉色一變。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西涼士卒已經在不著痕跡的時候形成了合圍之勢,西涼騎兵更是早就已經出了兵營,在一邊虎視眈眈,白波知道怕是不能善了了,大喝一聲。
“備戰!”
說完驅馬向著牛輔走去,他這次不是來打架的,也打不贏,西涼軍的威猛他早就知曉,而對于牛輔,白波也知道不好對付,卻不能不出面,要是馬一那家伙,估計說不上幾句就真的要打了,那時候就悔之晚矣。
老遠白波就笑道。
“牛將軍,英偉依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