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相斗如火,難舍難分,可此時卻慢慢分開,向著兩邊緩緩退開,白波老遠就看到了劉岱騎著馬,鐵青著臉看著戰場上傷亡慘重的兗州軍,而且正好白波殺馬一的地點處于兩軍戰場中央,此時白波持著戰刀立在那動都沒動,看著劉岱,彼此的目光火花四濺。
而另一邊,董卓同樣如此,冷著臉看著諾諾低頭牛輔,如刀的眼神叫牛輔不敢直視,不過看著西涼軍依舊戰意盎然面對著兗州軍,而兗州軍此時卻偃旗息鼓,士氣急速下降,消失了適才戰斗時的銳氣,臉色才好了很多。
“主公!殺不殺!”
西涼軍顯然在董卓來了之后更加兇悍,眼中的殺氣凝聚,刀兵轟轟之音鏗鏘入耳,戰意沸騰,突然之間很多殺紅了眼的西涼士卒爆發出狼一樣嗜血的吼聲,震天動地。
董卓眼中精芒閃爍,似乎也有繼續殺戮的意思,只見他舉起雙手。
“吼吼吼!”
西涼軍更加興奮,似乎只要董卓一聲令下,他們就化身為狼,撕碎眼前的兗州軍。
相比較西涼士卒的沸騰暴虐,兗州軍就顯得弱爆了,本來就不是精兵的他們憑借白波激將之能,爆發心中熱血,以死相拼到現在,在就不堪重負,身心俱疲。
劉岱的到來,不但沒有激起他們的血性,反而將他們心底那一絲的血氣泄掉了,此時的兗州軍面對如狼似虎的西涼軍,充滿了畏懼和恐懼,西涼士卒眼中的血色讓他們寒蟬不已。
劉岱面如黑炭,騎著馬走過來。
看了看長槍在手的白波,之后面向董卓。
“董將軍,大錯已經鑄成,岱覺得還是息兵止戈的好,否則對兗州和涼州都不好,暫且息兵如何?”
怎知董卓冷哼一聲,指著倒在地上的西涼士卒道。
“劉岱,你說得好聽,看看我戰死的西涼男兒,你覺得本將不報仇對得起他們嗎?”
“報仇!”
“報仇!”
“報仇!”
西涼士卒眼中的血色更甚,爆發出驚天怒吼,兵器高舉。
劉岱神色再變,呼了口氣。
“董將軍,事已至此,回天無力,再說兗州、涼州畢竟還是兄弟之盟,不如請盟主評判如何?”
其實董卓也不想再深究此事,天下大亂不休,征伐不斷,西涼軍此時和兗州軍火拼實屬不智,只會叫其他諸侯拍案叫好,冷眼旁觀。
可是西涼軍恨意如斯,就算他都不愿意輕易以自己的威望鎮壓,在他眼中西涼軍就應該這樣如狼似虎,殺意凜然。再說西涼軍折損甚多,他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西涼軍諸士卒將領盡皆眼巴巴的望著董卓,是殺是和就憑他一句話,只不過他們的刀鋒卻不曾放下,他們希望報仇,他們要殺戮泄憤。
隨著董卓的沉默,戰場上頓時寂靜無聲,只有飄蕩在空氣中的血腥,肅殺的冷意,林立的士卒,旌旗呼嘯。
“西涼男兒們!”
董卓突然大吼一聲,聲音響徹戰場,隨之惹來的是西涼軍排山倒海的回應。
“吼吼吼!”
“吼吼吼!”
他大手一揮,接著道。
“某知道大家受了委屈,這也是血債,當血償!”
董卓沉悶緩道,語氣之中殺意四溢,讓所有人都緊繃神經,兗州軍如此,西涼士卒亦如此,就連劉岱都不著痕跡退了幾步,讓親衛護住等待董卓下文,他不相信董卓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此時兗州與涼州絕對不能在大戰了。
果然。
“然!我西涼男兒不會怕誰,但也都是德行俱全,禮儀之師,不是那些蠻莽之徒,只知打殺,我們是講理的,西涼男兒都是圣人門徒,所以,此戰不可打!不過,某絕對會為西涼男兒討回公道,請盟主公斷!”
董卓話音一落,兩種聲音。
兗州軍盡皆松了口氣,他們實在不敢再和西涼軍那些猛獸打仗了,那些人都悍不畏死,都不是人,他們此時已經滿心恐懼,不復戰時的神勇,就連劉岱都放心了提起的心,不戰就好,不戰就還有機會。
轉頭看了一眼白波,劉岱心道,這一戰或許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糟,至少出去了一個心腹大患,白波的士卒戰死大半,今后兗州又少了一人。
相比于兗州的松心,西涼軍士卒則是很失望,他們征戰沙場,馳騁于西疆草原,殺得羌、氐諸族魂飛魄散,望風而逃,肝膽俱喪,無人敢捋他們的兵鋒,可是這些兗州軟腳蝦居然讓西涼勇士們損失慘重,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不殺光這些軟腳蝦,西涼士卒都很憋屈。
可是對于董卓,他們無人膽敢挑釁,董卓的威勢在西涼軍舉世無雙,無人能敵,他放縱任性、粗野兇狠的性格也深深影響著西涼軍所有的人,西涼軍可以說是唯命是從,他就是西涼軍的神,對于董卓的話奉若神明,所以就算董卓沒有下令繼續殺戮,他們依舊沒有嘩變,也不敢!
“三軍聽令,速度回營,整頓全軍!另,裝殮西涼男兒的尸身,他們都是勇士,我們要帶他們回家!都去吧!”
“諾!”
三軍齊吼,轉身回營,令行禁止,讓劉岱咋舌,如此虎狼之軍,兗州軍難以抵擋!
“董將軍高義,劉岱在此謝過了!”
董卓冷哼一聲,冰冷道。
“此事還沒完!”
劉岱訕訕一笑,隨后看著白波,冰冷道。
“白波,你可知犯下大罪,從即日起,貶你為校尉,將功贖罪吧!”
劉岱此言誅心,明顯是想趁機剝奪白波的軍權,吞并他的軍隊士卒,可就在這時,一個士卒大吼了一聲。
“啟稟主公,白波膽大妄為,竟然殺害了馬一將軍,懇請主公為我等做主!”
劉岱眼睛一瞇,看向那說話的士卒,嘴角扯起一絲笑容,此人是馬一的心腹,看樣子馬一之死還真和白波有關,這樣的話,那他不是就可以收下馬一與白波兩營士卒了,裝作冷哼道。
“大膽,白波將軍乃是兗州大將,爾等怎能污蔑!”
白波冷眼旁觀,只是瞥了一眼牛輔,沒有說話。
而剛要離開的董卓聽到此言,不由得頓了下來,看向牛輔,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似乎不簡單。牛輔知道此時正是大好時機,又看到董卓詢問的眼神,連忙走過去,將事情首末據實以告,董卓這才流露出笑意,對著牛輔點點頭,小聲說道。
“此事當真?”
牛輔興奮不已,將功補過的時機錯不可失,堅定道。
“千真萬確!”
“好,白將軍深明大義,棟梁之才,西涼軍正缺此等英雄,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
牛輔這才落下忐忑的心,又給了白波一個一切都好的眼神,靜靜等到一邊。
另一邊,又有數個士卒站出來,證明了白波殺了馬一的事實,此時已經千真萬確,劉岱心中暗喜,立即義正言辭對著白波呵斥道。
“白波,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聽到劉岱不有殺意的一問,白波還沒有說話,兗州軍中就有一部分人站到白波身后,與劉岱等人怒目相視,他們都是白波帳下士卒,很多是他的心腹,白波只是冷笑。
“哼!劉岱,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嗎?將軍之事誰人敢管,如此誣蔑將軍,真當我們白軍好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