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中濕潤,看著七尺雄壯的太史慈,又是高興又是慚愧。レ♠思♥路♣客レ
太史慈終于已經長大成rén,這么多年她終于熬出來了,將兒子培養成rén,可是她慚愧,慚愧自己拖累了孩兒,本該是一遇風云便化龍的虎將,就因為她孑然孤身而到現在還沒出人頭地。
看著太史慈,老夫人心底真的不知道酸楚幾何,前幾rì遇到秦峰一行人,飽經世間滄桑,歷經人情冷暖的她發現了秦峰幾人的不同,老夫人終于下定決心,打開孩兒身上的枷鎖,雄鷹就應該翱翔云端,直入九霄。
撫摸著孩子的臉,老夫人款款道:“子義我兒,為娘知道你心中熱血,向往著沙場上的馳騁,殺敵建功,揚名立萬,這也該是男兒大丈夫一生該追求的,娘知道每一次你看到那些將領軍士時,心中總在沸騰,眼中飽含著期待,你不是不想,而是放心不下娘。”
太史慈聽著母親的話,眼中淚在也難以抑制,順流而下男兒淚,泣道:“娘!孩兒,孩兒······”
太史慈說不出話來,老夫人將他心中所愿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大丈夫誰不想提三尺長劍,跨萬里良駒,破敵建功,封狼居胥,揚名天下,太史慈從沒有放棄過心中所想,每每看到那些軍士身著鐵甲,胯下戰馬飛馳,他就難以自持,血騰洶涌。
曾多少時候鐵馬冰河入夢來,他在夢中馳騁,躍馬揚鞭,鐵騎踏城,做著那一個深藏心底的英雄夢,對于秦峰的敬仰,不僅僅是因為秦峰所經歷的事,天下的名氣,還有那一首他年過千遍萬遍的詩,他感覺那就是寫的他自己,秦峰就是最懂他的人,天下間只此一人懂他太史慈的心聲。
老夫人看著太史慈,笑著拍著他的肩:“孩兒還記得那一首詩嗎?”
太史慈一愣,不可思議的盯著母親,母親卻已經開口: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臺。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就是這首,太史慈怎能忘記,他千百遍刻于心上的詩,只不過為什么母親會知道,太史慈看著母親,充滿疑問卻又不敢說,生怕傷了母親的心。
可是老夫人今rì似乎變了一個人,猶似神仙一樣,度人心思如飲涼水,只見老夫人笑著道:“孩兒一定很疑惑為什么為娘會知道是?”
看著太史慈木然點頭,老夫人憐愛非常,緩緩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娘怎么會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兒從小便英雄了得,能保護為娘,但是自己卻把心思埋在心底不讓娘知道,可是,娘都清楚啊。
多少次娘都聽見你在夢中呢喃呵斥,有的時候還在暢意大笑,猶如將軍一樣揮斥方遒,娘那時候就知道我兒的夢想,看著你在夢里才能放松自己,娘都心酸,都是為娘的錯,拖累了我兒。
從那時起,你每一次夢中都會吟這首詩,娘知道你心中滿腔抱負,卻被萬千俗事纏身不得自拔,在東萊村子的時候,娘就知道了,我兒心有大志,可那時候天下混亂,黃巾亂世,無人可擋,所謂漢室又都是只知道尸餐素位,殘害百姓,娘都看得出來漢室必敗無疑,娘本以為黃巾起義勝利了,就會有好rì子了。
可沒想到,這卻是天下大亂的源頭,諸侯割據,群雄爭霸,猶似chūn秋之際,百姓民不聊生,娘才幡然醒悟,帶著你逃難幽州,可沒想到天下愈加混亂不堪,已經沒有安寧之地,今rì遇見秦峰公子,孩兒心中熱烈,娘知道,娘也看得出來你對秦公子的心思。
秦峰,母親也知道一些,卻是一個明主,值得投效,孩兒若有意,就去。”
太史慈大驚失色,知道母親了解了自己這么多,他心中多少有一些忐忑,此時母親話出于此,太史慈真的有些難以自制,難不成母親生氣了,連忙跪下道:“母親,孩兒有錯,還請母親息怒,今后孩兒不敢再做非分之想,定會照顧母親安享,以報母親大恩。”
話音剛落,老夫人便苦笑道:“我兒莫急,母親這不是在說你的不是,母親說的是真的,天下混亂,已經沒有可容身之地了,孩兒投效秦峰,今后也能一心一意做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不必擔心母親,到時候一定要闖出名堂,待母親百年之后見到你爹還能驕傲說上一說,光宗耀祖。”
太史慈泣不成聲,跪在地上低頭不知道說什么。
老夫人再次扶起太史慈,輕言細語:“子義,這是你的機會,秦峰絕對不是一般人,不但心胸寬廣,偉才偉略,身邊聚著一群非同一般的人才,那俊美少年周瑜更是心思細膩之人,娘不知道別的,但是秦峰絕對可堪投效,逍遙樓的事情秦峰能給你說,其實就是變相的拉攏了,再說娘的心思秦峰看出了,卻沒有說破,此人人品也算得上不錯。
而且,秦峰絕對有大秘密,甚至有很大的后手,當年漢帝千方百計設計秦家,絕對不會僅僅是因為蔡琰一個小女子,絕對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秦家能逃出,并且秦峰還敢出現在幽州,那就說明秦峰已經準備出手了,至此天下大亂之際,唯有德者居之,秦峰就是其中一人。”
太史慈膛目結舌,他只是單純對秦峰感激、敬佩,可是母親卻已經想了這么多,甚至要是讓秦峰知道的話絕對會拍案叫絕,老夫人如斯睿智,甚至不下于一般謀士,難怪太史慈能名留青史,想必與老夫人對他的教導密不可分。
看著兒子的震驚,老夫人笑道:“子義,不要這么大驚小怪的,今后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兵家戰事尤為重要,今后你會從軍,就絕不能忘記一件事,那就是隨時保持鎮定。為將者,沖鋒陷陣,破敵千軍,在于殺之一道;可是為帥者,就必須寵辱不驚,臨危不懼,眼觀全局,在于控之一道,切記!”
太史慈木然點點頭,他實在想不到母親竟然洞若觀火至斯,更加想不到母親對用兵時居然都有那么深的研究,太史慈不禁在想母親究竟怎么知道這些的。
或許是看出了太史慈的疑惑,老夫人緩聲道:“子義,不要多想了,母親能知道這些都是在祖上書中看到的,只可惜經過這么多年大家各自逃難,性命都難保,那些書籍估計早就遺失了,否則母親就能為我兒討來。”
看著母親的遺憾,太史慈不禁再次流淚,悲戚道:“母親!”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孩子,去,不要擔心母親。”
太史慈淚流滿面,看著母親期待的眼神,鄭重點點頭:“母親,孩兒一定會建功立業,光耀家門,到時候接母親安享清福,不在顛沛。”
老夫人點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問話聲,太史慈母子兩面面相覷,不知道誰會來他們家,太史慈打開門,看著來人,有些驚訝。
秦峰笑道:“怎么,子義兄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回過神來的太史慈連忙道:“兩位快進來,寒舍清陋,還請勿怪。”
與周瑜互相看了眼,笑著點頭走進屋內,老夫人看著秦峰一行人,心中了然,道:“秦公子,快坐,老身去沏茶。”
秦峰連忙阻止,道:“老夫人切莫如此,我等與子義相交,老夫人便是我等長輩,怎能讓長輩如此,老夫人快快坐下,我們冒昧前來,還請老夫人勿怪才是。”
老夫人面帶微笑看著秦峰,隨即道:“那好,不過此時尚早,想必你們都還沒吃過飯?你們都是貴家子弟,寒舍鄙陋,也沒什么好招待的,老身便去做點粗茶淡飯招待,公子還請不要推辭。”
老夫人話說到這份上,秦峰二人也不好拒絕,老夫人見狀便笑著轉身,看著太史慈道:“子義,你好好招待兩位貴客,我去做點吃的。”
秦峰此時算是知道了,老夫人這是給自己等人留下空間,連忙道謝道,老夫人笑笑轉身離開。
這時秦峰才看道太史慈紅腫的眼眶,秦峰笑道:“子義兄這是怎么了?”
太史慈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也沒說出話來,周瑜見狀笑道:“子風,你這倒是孟浪了啊。”秦峰一瞬間有些尷尬,不過隨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連忙轉移話題,對著太史慈道:“倒是秦峰的錯了,我與公瑾前來拜訪子義,卻是與子義道別的,盤恒數rì,我們要離開了,商量著前來看看子義。”
太史慈一驚,便道:“怎么如此急切,某還想多多請教公子呢。”
看到太史慈瞬間的變化,秦峰不作聲色道:“說什么請教,大家都只不過是高談交心而已,哪有什么指教的,子義見外了。”
周瑜接著道:“子義兄,前rì得知你帶著老夫人逃難而來,也是初到幽州,不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我等雖然沒什么大能力,可在幽州也有一些認識的人,但若有所需,我們定盡心相助。”
太史慈看著兩人,想起母親的話,心頭有些震動,又有些猶豫的看著秦峰,yù言又止。
看出太史慈的猶豫,秦峰道:“莫不是自已有什么難處,但說無妨,若能解決,秦峰定不會袖手,我等知心意投,不必如此躊躇。”
裝作佯怒,黑著臉,似乎對于太史慈的猶豫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