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嘶聲大怒,眾將頷首低眉不敢應聲。
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兩軍已經在陣前決意好了,這個時候誰知道發生了什么,很多并州將領都以為幽州軍要毀約,讓他們放松防備,這個時候發難了。
其實呂布自己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幽州軍這個時候進攻的確是最好的時機,可是這樣一來幽州軍,甚至秦王都將在天下人面前失信于人,根本得不償失。
“主公,末將去看看!”
張遼覺得以白掙的能力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就算并州軍戰敗,就算呂布被擒,可是幽州軍所付出不是實打實的實力,卻是以后難以掙得到的民心,失信于人,失信于天下又如何征戰天下,白掙不可能不懂。
呂布臉色難看的點頭,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他雖然很討厭這種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感覺,可身在屋檐下,總得低頭才是,否則性命都沒了,那什么都沒了。
就在張遼剛掀開帷帳的時候,在門外碰到一位怒氣漲紅了臉的校尉。
張遼眉頭一皺,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校尉因為幽州軍的侮辱而心中憤恨,不過一抬頭見到是張遼時,總算找到了主將,張遼不可置信的眼中看到憤懣的漢子竟然眼中含淚。
“將軍,我并州男兒的奇恥大辱啊!”
校尉沙啞著喉嚨,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張遼。
“咯吱吱!”
張遼越聽臉上越鐵青,雙手拳頭捏得作響,青筋暴露。
“欺人太甚!”
在并州這群狼中素有儒將之稱的張遼竟然怒火沖天,幽州軍的欺壓讓張遼這漢子都怒了,實在是幽州軍將士罵得太狠,而張遼自從跟隨呂布一來,戰無不勝,心中自有驕傲,戰敗不可怕,可是被幽州軍如此侮辱,張遼怒了。
“將軍,我們拼了!”
校尉咬牙切齒,要不是軍令在身他估計已然拔刀沖殺。
張遼心中雖然怒火萬丈,可是并沒有失去冷靜,緩緩平靜下來,才對著校尉說道:“你且回去,一定要約束好將士們,若有違令者殺無赦!”
“末將這就去準備,殺他······”
校尉突然發現不對,有些啞然的看著張遼。
張遼嘆了口氣,他知道底下的將士門受盡了委屈,他們都是精兵,從沒有怕過誰,可現在被敵人在當面嘲笑,而不能張口還手,憋屈至極!
“我知道將士們委屈了,可是為了并州,為了這個,這些苦逼,這些罪我們得忍著,明白嗎?等斗將時,我并州男兒會告訴那些跳梁小丑,并州軍的脊梁。”
張遼拍著校尉的肩語重心長,他何嘗不恨!
校尉臉色變化,看了一眼營帳,終于還是應了“諾”,有些蕭索的離開。
張遼苦笑,要是真讓他進去,估計呂布會立馬提著長戟跨上戰馬和幽州軍拼個你死我活,他毫不懷疑,畢竟這一次就是因為呂布一時之怒造成的困局。
嘆了口氣,張遼重新走進了大帳。
呂布冷眼看著張遼。
“怎么回事?”
張遼心中苦楚,隨即說道:“幽州軍在叫陣,將士們發生了口角。”
呂布冷厲的眸子寒光四射,怒哼道:“要不是大意,那些土雞瓦狗焉敢如此放肆,真當某的方天畫戟殺不了人了嗎?”
張遼心中一嘆,就知道是這樣,幸好自己阻止了,只不過到了陣前又該如何是好。
“走,我倒要領教領教幽州所謂的悍將!”
呂布心中也激動了,這么多人想要送死,他怎能不讓這些人如愿!
黃沙漫天,旌旗張牙舞爪。
兩軍陣前卻是沒有了適才的宣泄,張飛此時也沒有再策馬中央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張將軍,你這是想干什么啊?”
白掙嘴角掛滿了苦笑,看著面前張飛左顧而言他。
“嘿嘿,將軍,我這不是知道了有人追俺老張氣的嗎?不會犯什么軍法吧?”
眾將裝作聽不到,眼觀鼻鼻觀心,畢竟都知道張飛的痞子性格,就是在秦王面前都這樣子,更何況是他們了,不過聽到張飛倒有些畏懼軍法,在心中也有些好笑。
傳說張飛以前受過秦王特殊軍法處置,出來的時候差點哭了,現在看來并不是空穴來風,張飛天不怕地不怕,第一件事情不是問秦王責難,而是自己犯沒犯軍法。
白掙也拿張飛沒有辦法,只能作罷。
他們得知張飛又跑了出來,立即到了陣前,才發現張飛把兩軍將士鬧得烏煙瘴氣,幽州軍各個像痞子一樣,而并州軍各個怒目圓瞪,白掙身為主將,見到這樣的場面哪能不氣,雖然心中對這群家伙吧并州軍差點氣死很贊賞,可是這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并州軍沒忍住殺了上來,那計劃不都泡湯了。
就在這時,并州軍陣前奔來數十騎,煙塵滾滾,卻是呂布一行到來了。
“主公!”
并州軍看到呂布,心中更加委屈,全軍齊吼發泄著心中的憤恨,見到呂布就相當于孤兒有了家長,就有了底氣,對面的幽州軍欺人太甚了。
呂布見到將士們同仇敵愾,這些都是他的嫡系精銳,軍心可用他自然高興,可他卻不知道將士們都希望他帶著大伙兒殺向幽州軍,一雪恥辱。
呂布長戟一壓,眾將士頷首待發。
“白掙何在?”
呂布揚聲怒吼,神威如天似乎要沖破九霄,正是宏聲如雷,震碎了朵朵白云。
并州狼騎感受到呂布的存在和他那天一般的神勇,“吼吼”的應和,好不囂張霸氣,幽州軍將士們卻感覺自己耳邊如炸雷轟鳴一般,嗡嗡的響。
還在和張飛“理論”的白掙一聽到這聲中氣十足的吼叫便知道呂布來了,正要策馬一會。
可沒想到張飛一個翻身就上了馬,銅陵大的環眼瞪著并州軍前那英姿勃發的呂布,張大了嘴巴回了一聲:“龜孫在叫誰?”
這一聲同樣震耳欲聾,讓戰馬驚慌,將士捂耳。
呂布只感覺有人在喝罵自己,想也沒想大吼道:“龜孫在罵你!”
“哈哈哈!”
呂布吼完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就在這時對面陣營傳來狂笑,同時只見一飛騎到了陣前,此人膀大腰粗,橫眉環眼,長得甚是粗狂無禮,相比較英俊的呂布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果真是龜孫,真乖!”
“哈哈哈!”
三軍大笑,聲勢如天,呂布這聲回答可謂是丟盡了臉。
張飛雖然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難逢的敵手,只是這腦子不怎么好用,被自己輕易地就耍了,應該屬于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型的。
呂布頓時臉色扭曲猙獰,他沒有想到張飛竟然如此戲耍與他,氣得咬牙切齒,最重要的是在這兒多人面前,呂布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
幽州軍的嘲笑,并州軍的忍俊不禁,甚至是憤怒他都覺得這是在諷刺他。
高傲的呂布怎能忍受,怒氣爆表直接就拍馬持戟沖向了張飛,他發誓一定要將此人碎尸萬段,否則難消心頭之恨,丟人之恥。
呂布周圍的將領也都沒難著,畢竟呂布是他們的主公,張飛這樣調侃呂布,誰能忍受,就是冷靜的張遼都不能忍受了,因為他知道得更多。
“殺!”
呂布殺氣四溢,飛騎絕塵。
在幽州軍陣前的張飛見狀,早就忍不住的他那還能等呂布殺來,一挺手中的丈八蛇矛也沖向了呂布。
“嘭!”
兩人持著兵器一擊交錯而過。
張飛心中一驚,他知道這人長得像小白臉,但是武藝不俗,可沒想到這么厲害,他的虎口都被震得欲裂,握著蛇矛的手還在顫顫發抖。
而呂布心中也很驚訝,以往他殺敵只需一招便可斬敵于馬下,這一次他不但沒有成功,反而手中長戟似乎在長鳴,好像遇到了對手一般。
“嘿嘿,環眼賊勉強可以練手,不過還是受死吧!”
呂布冷笑一聲,雙手持著方天畫戟從天而降猶如天神,對這張飛的腦袋招呼而去,氣勢之猛猶如驚濤潰提,洶涌澎湃,若是一擊被殺中的話,張飛決計難逃一死。
可是張飛是何人,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戰敗,更何況呂布竟然罵他環眼賊,這如何能忍受!
怒極的張飛想都沒想,面對呂布那飛天的一擊他躲無可躲,不過他卻不一定要躲,只見張飛似乎對那致命的一擊視若無睹,手中長矛對著呂布的心臟呼嘯而去,大有同歸于盡的想法。
戰陣中的兩軍將士看得心驚膽戰,這一番交手生死難料。
呂布仰天長戟本以為可以拿下張飛,可沒想到張飛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不躲不避,生死相拼,呂布恨極了張飛這種不顧生死的打法,他可以長戟取張飛性命,但是張飛的蛇矛同樣會洞穿他的心臟,最后只會同歸于盡。
呂布無奈,只好臨空變招,不再一往無前殺向張飛的腦袋,而是長戟撞向丈八蛇矛。
“嘭”的一聲。
張飛連著戰馬連連后退,最后張飛的戰馬后腳跪地,竟然被呂布這一擊差點打翻,而張飛也被甩下了戰馬,呂布還坐在馬上冷笑不已。
可是陡然間,在黃沙中他發現失去了張飛的身影,只留下那一匹倒地的戰馬。
危險!
突然,呂布感到下方危險之極,連忙一撐方天畫戟,之后一轉安全落地。
“嘭!”
呂布這才打眼望去,只見他的戰馬脖子竟然被洞穿,鮮血如泉涌,而戰馬也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