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云山上滿是血腥,死在這里的人不再少數,有三宗子弟,也有云劍宗如花師妹。
可是更大的血雨腥風卻又要掀起,這一次很可能會是尸橫遍野。
華老頭帶領著三宗子弟一步步走向護山大陣,手中托著一做精致的陣盤,正是對付葉凌時用的。
華老頭口中念念有詞,陣盤大陣幻化而出,百柄寶劍分據各方,形成一個特殊的陣勢。
“百劍破山陣。”隱劍宗那位中年男子認出了華老頭手中的大陣,凝重的說道。
葉婉紅聽到此話,臉色一沉,不過卻并未因此驚慌失措。
試劍長老低聲問道:“掌門,這百劍破山陣是什么?”
葉婉紅先是打出九九八十一道手印,激發了當初埋下的先輩留物,然后解釋道:“百劍破山陣乃是傳說中一強大的劍派所持有,耗費無數心血練成,一旦百劍成陣,足以破滅山川,而且曾經毀滅過一個宗派的山門,一陣絞殺了所有人,流淌的血液都染紅了整片大地。”
聽完解釋,云劍宗所有人都有些驚駭的望著成型的百劍破山陣,不過葉婉紅輕輕一笑道:“不用太過擔心,華子長那老東西持有的是仿制品,想來威力會小很多。”
太上長老陳知也笑道:“不錯,何況我們也不是沒有準備,先輩留下的寶物可不是凡物,想要攻破我們的山門只怕不會那么容易。”
師妹們都松了一口氣,若是能不死,誰有愿意真的去死呢。
百劍破山陣在華子長的操控下,攻向了云劍宗的護山大陣,不過卻不是簡單的相撞了,而是百劍化實,每一柄都有十丈,在陣法的輔助下一劍接一劍的砸落,而且交替的是越來越快,到最后直接是百劍齊落,交錯的絞殺。
護山大陣搖搖欲墜,但每次在要破開的時候,就有八十一道亮光從各處射向天空,穩住大陣。
華子長望見八十一道亮光守住了護山大陣,臉色難看,冷哼道:“還不出手。”
一聲輕笑從虛空傳出,聲音剛落就走出一道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黑白道袍,前面白,后面黑,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就連頭發也是如此,半黑半白,風吹過時,黑白發交織,纏成一縷縷,看上去很不舒服。
“沒想到判官你也來了。”隱劍宗的中年男子微一抱拳道。
被稱作判官的中年摸了一下耳朵,抱拳道:“連你楊野離都驚動了,我又怎能不來湊湊熱鬧呢。”
楊野離輕笑一聲,道:“你判官湊熱鬧可是要死人的。”
判官哈哈大笑,不再言語,翻手拿出一本血紅的古書,開口念出:“云劍宗諸人,當滅。”
一支朱砂筆在血紅古書上勾畫了一下,然后順手扔出了古書,血紅古書嘩嘩一翻頁,上面浮現了出了一個個云劍宗諸人的名字,而每一個名字又都迅速的變為黑色。
無數的名字飛出,貼在了護山大陣之上,護山大陣劇烈搖晃,好像隨時都可能化為碾粉。
楊野離輕嘆一聲,開口道:“判官,就不能收手嗎?”
“不能,我判官定下的生死,無人可以改變。”
楊野離搖搖頭,在空中上前幾步,身后飛出一個四方大印,懸于頭頂,其上的氣勢壓的所有人都抬不起頭,就如在萬軍包圍中見到了至尊無上的無敵統帥。
判官臉色一沉,剛要開口,卻見天空飛降下一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不正是酒劍宗的老祖梟壽,只是怎么這么狼狽,好像是被人打下來的。
所有人都仰望,美艷尼姑緩緩飛下,身上尼姑袍只有少許的殘破,其他都是完好。
“好強啊,這尼姑到底是什么來頭?”交頭接耳,都想查出她的身份,可惜根本無人識得。
倒是楊野離瞳孔一縮,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過閃爍著目光卻不曾開口。
就在眾人彼此忌憚的當下,百劍破山陣跟血紅古書聯手擊穿了護山大陣,雖然只是一個很小的孔洞,卻給了三宗一個信心,那就是此陣要破。
楊野離無法不作為,四方大印一動,地動山搖,就要砸向判官,而美艷尼姑也長劍一橫,指向了華子長,從地上爬起的梟壽,一聲陰厲的笑聲,背上肌肉急劇膨脹,上身的衣衫登時迸裂,身上活生生的伸出一對血淋淋的肉翅。
“嘿嘿,非要我下殺手嘛。”梟壽陰陰的開口,如怪物似的撲向美艷尼姑。
兩人又站在了一起,美艷尼姑也顧不上華子長了,現在的梟壽實力暴漲,比之之前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華子長哈哈一笑,雙手結印,最后結出一個劍形手印,百劍破山陣也隨之一變,百劍融合一劍,百丈大劍橫亙在天地,沉重的落下。
大劍砸在護山大陣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八十一道光亮綻放光華,堅韌的抵擋,可是相持了半盞茶,護山大陣還是不堪重負,轟然粉碎。
云劍宗眾人完全暴露在了大劍之下,華子長興奮之情溢于言表,手印再變,大劍化百劍,絞殺向云劍宗。
師妹們小臉蒼白無力,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一股股從腳底升起的寒意侵蝕了她們的心臟。
就在百劍絞殺下的一刻,八十一道光亮再綻,燃起了刺目的光華,而在光華中一個輕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百劍停留在了云劍宗眾人頭頂,四周的人都緊閉上雙眼,可是奇怪的是他們閉上眼也能清楚的看到發生的一切。
一道身段柔軟的身影自光華中走出,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衣衫,只是真容看不清,被無形的屏障遮擋。
好眼熟,真的好眼熟,尤其是那件衣衫。
人群里一個老者胡須亂顫,手舞足蹈的高呼:“是前輩,是那位前輩。”
嘩,一言激起千層浪。
“雪蠶衣,是雪蠶衣。”很多人經一提醒都認出來了,女子身上的衣衫不正是雪蠶衣嘛,正是世間幾乎唯一的雪蠶衣。
云劍宗上下齊齊跪倒,恭敬的說道:“恭迎祖師。”
狠人前輩微微頷首,在眾人的注視下,伸出雪白的玉臂,對著百劍破山陣一指。
嘩啦啦
百劍化為了碾粉,就連百劍破山陣也徹底粉碎,隨風飄散。
驚呆了,全都驚呆了,太強了,輕輕一指,那威力奇大的百劍破山陣就隨風而逝,這還是人嗎?
華子長渾身戰栗,從頭涼到腳,不僅百劍破山陣被摧毀了,就連他自己也被禁錮,動都不能動。
所有人都停下,就是最囂張的判官都乖乖的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喘一下。
狠人虛影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了葉婉紅的身上,輕嘆道:“想不到我的后人遭受此等大劫。”
一句話說得云劍宗上下放生齊哭,是啊,她們自從祖師之后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山門都被破去,人人掛彩,還有一些弟子永遠的逝去,更甚的是大師兄被逼走,連番大戰,至今生死不知。
“莫哭,當年我們女子能走出荒地中央,今日我想我們也能闖過。”輕柔的聲音撫平了眾女的心傷,一個個又充滿了斗志。
狠人滿意的點點頭,又望向判官等人,語氣稍顯嚴厲:“你們三人壽元也不多了吧,是不是都忘記了我走前的囑托。”
判官、華子長、梟壽身軀一顫,就感覺身上的某種東西在流失,神色大變的求饒道:“仙子饒命啊,我等知錯了。”
狠人虛影神色不動,繼續微瞇這眼睛打量三人,三人的頭皮發麻,在狠人面前他們就跟小孩一樣,想想當年她可是縱橫八荒地的蓋世人物,殺過的強者不計其數,算得上是強者的儈子手。
足足半個時辰,狠人虛影才收回目光,而三人身上的流失感覺也消散,他們松了一口氣,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背上也已就被冷汗溻濕,衣衫緊貼著后背說不出的難受。
“五宗和平相處。”最后的聲音,傳進每個人的心底,就像是要烙印進去。
半天沒有動靜,葉婉紅抬起頭,天際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太師父的身影,不由的喊出聲:“恭送太師父。”
云劍宗上下終于切身體會到了祖師的威勢,太強了,簡直就是女子的典范啊,一人出,一指現,一聲言,天地無聲,諸人臣服。
“恭送祖師。”發自內心的恭敬,齊齊叩首跪送。
聽到云劍宗的女聲,判官、華子長、梟壽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見狠人前輩消失,方徹底的長舒了一口氣。
楊野離心中的震驚不亞于眾人,他們與云劍宗關系密切,多少知道一些秘聞,關于這位前輩,可是百多年未有消息了,就是云劍宗上下都認為祖師逝去,誰曾想今日出現一尊虛影。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越發覺得此虛影不像是曾經留下的后手模樣,只怕其中還有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前輩根本就沒逝去。
越細想越復雜,既為她活著興奮又為她活著擔憂,她一人抵得上整個八荒地啊,難道從今往后,五宗,不,甚至是整個八荒地都要改變格局?
有心的不止他一人,四周的人士哪個不是心思縝密的人,一番思考下來,他們忽然覺得三宗的討伐是拉開混亂序幕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