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何去何從(上).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逆臣 | 蟲豸   作者:蟲豸  書名:逆臣  更新時間:2010-08-24
 
電腦出現問題,下午寫的六千字全部消失,匆忙趕稿,更新晚了,見諒見諒。

這隊從狄族大營離開的馬隊,很快就引起了上元城守軍的注意。

馬隊約有三百余人,且未持兵刃,緩緩而行,顯然并無敵意。

蕭漠本已是準備回到太守府休息,但聽到馬隊駛來的消息后,生怕有變,連忙又回到了城頭。

“今日草原蠻子一直沒有動靜,如今有突然派馬隊前來,看樣子又毫無敵意,難道是求和而來?”

劉行之看著漸行漸近的馬隊,轉頭向著蕭漠說道。蕭漠搖了搖頭,并未回答。形勢未明朗之前,他并不喜歡這般無用的猜測。

終于,隨著時間的推移,馬隊來到了上元城外一箭之地。而看到這列馬隊騎士身上的裝扮后,城頭之上,視力稍好之人,皆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片刻之后,蕭漠也發現了這列馬隊的身份,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猛的一變。

“他、他們是楚人!!那些人是我楚軍將士!!”

趙英不可思議的低聲呼喊道。馬隊內的騎士,大部分皆是身穿京城御林軍的服飾,且趙英與草原聯軍相戰數月,對草原戰士的氣質味道,早已熟悉無比,自然可以分清,眼前這些楚軍騎士,絕非草原人偽裝而成。

只是,御林軍不是都在鎮守京城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還有,這隊御林軍,又為何會從狄族大營內穿越而來?

每個人皆是神色疑惑,不明所以,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蕭漠似乎想到了原因,臉上卻毫無喜色,面色卻是漸漸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

終于,在萬眾矚目中,馬隊騎士來到上元城下,接著就見一名身穿楚朝五品文官服飾的人驅馬脫離了馬隊,向前十余丈后,向著上元城頭大聲呼喊道:“快快通報蕭漠蕭大人,說樞密使王翰奉陛下旨意前來上元城,有重要旨意。”

聽到這人的喊話后,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蕭漠。

“王翰來了嗎?”

蕭漠卻是仿佛反應慢了一拍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道,眼中情緒不斷波動著,頗為復雜。

“大人“?”

見慣了蕭漠的果斷冷靜,如今模樣,當真是讓身邊眾官員嚇了一跳,良久之后,劉行之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蕭漠深吸一口氣后,神色終于恢復了冷靜――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然后沉聲吩咐道:“檢查來人身份。”

隨著蕭漠命令傳下,一眾將士連忙將吊籃垂下城頭,檢查看來人的官符。

而蕭漠卻仿佛早已經確定了來人身份一般,雖然下了如此命令,卻并沒有呆在城頭上等待結果,而是直接向著城門處走去,似乎準備迎接天使,同時說道:“如若身份屬實,直接打開城門放行就是。”

看到蕭漠如此模樣,左右一眾官員皆是一愣,遲疑片刻后,連忙跟在蕭漠身后口其中,劉行之疑惑的向蕭漠問道:“蕭大人,您說此次天使突然前來,究竟有和目的?他們又為何自草原蠻子的大營中而來?”

蕭漠沉默片刻后,突然冷笑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何這些日子草原蠻子攻城時一直留有余力?為何今日突然偃旗息鼓毫無戰意?”

聽到蕭漠的話后,劉行之愈加疑惑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蕭漠緩緩說道:“這場戰,我們贏了,但我們也輸了。”

劉行之本非笨人,聽到蕭漠的話后,略略思索片刻之后,身體猛的一震,也瞬間了然。

樞密使王翰突然出現在這里,并且直接穿過草原聯軍的大營,絲毫未受到阻攔,那么就只有一種解釋。

大楚朝廷,在上元城不知道的時候,已是與草原聯軍達成了默契。

也就是說,楚朝要與草原人議和了!!

自開戰以來,草原聯軍一路氣勢洶洶,勢如破竹,大楚江山,在短短兩個月之間已是岌岌可危,而如今,上元城卻是擋下了草原聯軍的攻勢,使大楚在短短半月之間轉危為安,逼迫草原聯軍接受和議,從這方面而言,這一戰楚朝贏了。

但是,在上元城的優勢越來越明顯之時,在草原聯軍越來越后繼無力之際,在一場大勝已是可期之刻,面對可徹底將草原聯軍擊潰的機會,大楚朝廷卻接受了議和……從這方面而言,楚朝慘敗。

究竟發生了什么上元城不知道的事情,竟是讓楚朝態度突然轉變?――這是劉行之所疑惑的事情。

就這么放過元氣未傷野心勃勃的草原人,百年后,史學家們該如何評判這場議和?――這是蕭漠如今所想。

當王翰進入上元城后,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就是一愣。

只見以蕭漠為首,上元城近百官員,以及被蕭漠所救下的三百余名官員貴族,竟已是整齊的排著隊列,靜靜的等待在那里。

“見過張大人。”

百官齊齊跪拜呼喊。

而蕭漠待身后百官行禮后,也是拱手向王翰說道:“見過樞密使大人,久違了。”

蕭漠為上元城監軍,樞密承旨,代楚靈帝掌管陣前所有軍陣大事,代表著皇家威嚴,所以在這個時候,除了面對毅親王等皇親國戚之外,皆無必要行大禮。

王翰依然是記憶中的老樣子,面白長須,頗顯雍容,氣質間帶著華族之士特有的孤傲之色。

只是,也不知他在路經草原聯軍營帳時,發生了何種事情,此刻王翰的神色,頗為陰沉不快。

但是,當王翰看到蕭漠之后,臉上的陰沉不快卻是瞬間掩去,轉而換上了無比親切的笑容,快步走到蕭漠身前,親密無比的挽著蕭漠的臂膀,口中連連說道:“子柔客套了,真是客套了,這些日子子柔鎮守上元城,所建立的種種功勛,老夫可是全都聽說過了,不僅圣上連連夸獎,稱子柔文武全才,百年少有,連老夫也是欽佩不已呢。

著,王翰仔細的打量了蕭漠一番,仿佛一名和藹師長一般,最終點了點頭,嘆息道:“子柔這些日子果然辛苦了,與離京之日相比,卻是消瘦了許多,待戰事平定之后,一室要好好休養一番才是。”

接著,王翰又注意到了蕭漠肩頭上的繃帶,神色間又顯得頗為緊張,連聲問道:“子柔你受傷了?哎呀!!這上元城的將領是怎么搞的,連子柔都無法護衛得當!!當真該問罪不可。子柔可好些了?如若陛下知道子柔受傷之事,定然會心疼不已,子柔要注意身體啊。”

一番話語,接連不停,神色親密,比父子更甚,卻是讓蕭漠直到此時才有機會插嘴,再次拱手說道:“多謝張大人的關系,小傷而已,并無大礙。”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王翰連連說道,一副心驚不已的模樣。

接著,王翰環視左右,似乎尋找著什么,片刻后向蕭漠問道:“子柔,子佳怎么不在這里?”

蕭漠猶豫片刻后,答道:“回大人,當日我和子佳來到上元城后,就分工行事,我負責領大軍堅守上元城,據敵于外。而子佳他則帶領著軍中精英之士,繞敵于外,負責趁著下官與草原聯軍鏖戰之際,收復后方淪陷之城。以下官猜想,以子柔之才,北方淪陷的十四座城池,如今恐怕已是有大半被子佳收復了。”

聽到蕭漠的話后,王翰原本親和的神色不由一變。

起來,張衍圣還是王翰的孫女婿,但更是他的政敵張謙的親孫子,眾所周知的繼承人!!張王兩家的聯姻,說到底只是妥協一時的政治婚姻罷了。

原本,王翰在京中聽到上元城的消息,大都是在蕭漠的帶領下,草原聯軍死傷如何,或者在蕭漠的妙策之下,草原聯軍不攻自亂,一夜損傷無數云云。雖然不喜蕭漠功勛太高,出盡風頭,但同時心中也不免為張衍圣的無所作為而暗喜。

如今,卻突然得知,張衍圣原來在開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上元城,如果一切順利,所建功勛即使不如蕭漠,也是相差不遠,自然心中不喜。

但這般變色卻只是轉瞬即逝,下一瞬間,王翰的神色已是恢復了之前的親切,挽著蕭漠的臂膀向著城中走去,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子柔如今有傷在身,卻不可在這里太長時間,如若傷口受風,那老夫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走走走,我們到太守府內細談。”

著,王翰的神色恢復了原先的雍容威嚴,轉頭向著蕭漠身后那依舊跪拜于地的劉行之說道:“各位大人也辛苦了,上元城之戰,對各位的表現,陛下頗為幸喜,日后必有封賞,快快起身。不過,本官此次攜陛下旨意而來,還要麻煩眾位大人,盡快準備香案,召集上元城所有官員,跪受陛下旨意。”

王翰來到上元城之后,至始至終都只是與蕭漠親切交談著,這般吩咐,卻是對上元城官員僅有的表示,接著卻是再也不理會依舊跪拜于地的一眾官員,就這般攜著蕭漠之手,向著城內而去了。

御下之道,親切卻不可少威嚴,有賞卻不可太過,自是王翰為官多年的經驗總結,而劉行之等上元城官員,對于王翰的這般表現,卻也沒有任何不滿,只覺得理所當然。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王翰對蕭漠表現的如此親切隨意,卻也代表著,在王翰心中,蕭漠此刻官職雖低,卻已是與他處于同一地位之人了。

來到太守府中后,蕭漠和王翰分主客坐下,趁著一眾官員準備香案、灑水鋪塵之際,蕭漠打量王翰片刻后,終于輕輕嘆息一聲,屏退左右后,緩緩問道:“張大人,如此說來,朝廷是要與草原蠻子議和了?”

聽到蕭漠的話后,王翰微微一愣,反問道:“子柔竟然已經知道。”

蕭漠點了點頭,說道:“大人能從草原聯軍的大營中穿行而過,卻毫發無損,究其原因,下官自是有了這般猜測。”

王翰臉上露出贊許的笑容,點頭道:“子柔大才,從細微之事就可洞察大勢,老夫佩服。不錯,老夫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與草原聯軍議和之事。”

猜想終于成真,看到王翰那平靜的神色,想到自己多日來的努力就此功虧一簣,蕭漠心中竟是沒有憤怒,反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斥著心頭,似無力,似憤怒,又似茫然。

沉默片刻后,蕭漠終于再次問道:“還要請教大人,這些日子下官在上元城,屢屢挫敵于外,大勝之日,已是可期,為何朝廷竟是會在這時向草原聯軍提出議和之事?”

聽到蕭漠的詢問后,王翰的神色也是嚴肅了許多,仔細的打量了蕭漠片刻后,終于說道:“蕭大人恐怕不知道吧?本月十九日,草原聯軍分兵三萬,已是攻陷了河陽城。至此,雖然上元城依舊堅守,但京城之前,已是再無阻障。二十日,三萬大軍毫不停留,裹挾百姓萬余人,強襲京城,至二十三日,京城之地,已是血戰三日,朝廷連續派出三波大軍阻敵,卻是無奈敵軍勢大,一一潰敗。”

蕭漠點了點頭,示意王翰繼續說下去。

王翰則嘆息一聲后,繼續說道:“如此一來,京城震動,人心慌亂,雖然京城穩固,且萬將用命,但畢竟我等為人臣子者,要保證陛下安危為上,于是禮部尚書單佐堂大人再提和議之事,眾臣也皆是贊同。

于是單大人不顧危險,親自趕赴敵軍大營中與草原人商談議和之事,卻沒想到草原人竟是馬上答應了下來,最終陛下冊封老夫為和談使節,親自來到上元城,與草原人商談議和之事。”

河陽城破了,鎮守京城的御林軍屢戰屢敗,草原聯軍開始強攻京城,這般消息,蕭漠皆是第一次聽到。

但在這般時候,蕭漠心中,不僅沒有震驚,反而頗感好笑。

或者說,蕭漠突然有了一種笑的沖動。

上元城遠不如京城險峻,兵員遠不如京城精銳眾多,面對的敵軍卻是京城的數倍,在這般情況下,上元城尚能堅守半月時間,并隱隱占著上風。而京城、而朝廷,面對三萬草原聯軍,還沒有后續支持,只不過相戰數日,就毫無志氣的議和了?

那么,蕭漠這些日子以來,在上元城所做的諸般努力,算是什么?

十萬百姓,一夜之間,死傷大半,這般犧牲,算是什么?

數萬將士,苦戰半月,重傷不退,這般堅持,又算是什么?

所以,蕭漠笑了。

只是,笑容很冷。

見到蕭漠神色怪異,王翰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自以為看穿了蕭漠的心思,寬慰的笑道:“當日子柔臨危請命,鎮守于上元城,確實曾向陛下承諾過,決不讓草原人的一兵一卒靠近京城,危及陛下。而在草原三萬大軍強攻京城之際,確實也有很多大臣,尤其是以丞相張謙為最,不斷以此向陛下彈劾于子柔,但陛下依然信任子柔,稱子柔堅守上元城半月時間,已是舉朝上下無人能比,期間殺敵數萬,更是百年未有之功勛。而老夫也是在朝中不止一次為子柔你開脫,畢竟敵軍勢大,而眾所周知,平原之上,沒有城池相護,我楚軍一向不是草原人的對手,子柔已是做得夠好了,哪里可以因此而問罪?所以對于這件事,子柔你絕無大事,自可放心。”

看著王翰臉上一副“我們是自己人”的笑容,蕭漠知道,如果當時王翰真的肯為他開脫,那反倒是怪事,說不定當日彈劾蕭漠的那些大臣,有很多就是王翰指使的也說不定。

雖然這般想著,但蕭漠還是起身向著王翰躬身道:“多謝大人了。”

王翰連忙站起身來,扶起蕭漠,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愈加親切,笑著說道:“子柔不必如此,你我同殿為臣,自應該多多照應,老夫只是照顧后輩罷了。”

這句話,當日蕭漠也曾聽工部尚書唐磊說過。“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元城之戰,面對無數敵軍圍困,拒敵半月,挫敵無數,殺敵數萬,朕心甚慰……然念及蒼天有好生之德,我大楚泱泱大國,不忍制造太多殺傷……重啟議和之事,以樞密使王翰為議和使臣,主持雙方和談諸事,上元城上平,皆受其節制”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黑。

而蕭漠則回到書房之中,雖然天色昏暗,卻沒有點燈,只是在一片黑暗中默默獨坐著,回想著不久前王翰所宣讀的旨意。

王翰在宣讀旨意之后,與蕭漠了解了一番如今的形勢,就去拜訪毅親王等人了。

而上元城的一眾文武官員,以及被蕭漠所救的官員貴族、名士書生們,在王翰面前雖然不敢露出任何不滿之色,但在王翰離去后,在蕭漠面前卻是抱怨不斷,甚至頗為激憤。

對上元城的一眾官員而言,他們與草原聯軍苦戰多日,對戰事艱苦體會的最為深刻,也是對這場戰爭的勝利最為期待,事實上,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這場大戰的勝利,已是指日可期了。

但任誰都沒想到,朝廷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與草原蠻子議和!!

無數努力,毀于一旦!!

而被蕭漠所救的官員貴族們,還想要借接下來的戰事建立功勛、抵消罪責,那些名士書生們,還想要找草原人報仇,親身參與到蕭漠所建立的諸般功業中……總之,王翰宣讀旨意后,雖然馬上離去了,卻留給蕭漠一個群情激奮的局面。

面對這般情況,蕭漠不得不花了很大力氣和口舌安撫手下眾人,向上元城的眾官員說戰事早日結束本是好事,接下來等待封賞就是;像被他所救的那些官員貴族說這三日來他們已是建立了足夠的功勛,對于這些功勛,自己必然會向陛下重點提及,不用擔心;像一眾名士書生說這場大戰其實楚朝已經算是勝利了……好不容易,蕭漠總算是安撫下了眾人激動的情緒。

只是,雖然在安撫手下眾人時,蕭漠表現的極為平靜鎮定,但蕭漠心中真正的情緒究竟為何,只有蕭漠自己知道;雖然蕭漠向手下人說了無數安撫之言,但這些話語卻根本說服不了蕭漠自己!!

回到書房后,蕭漠就這般靜靜的坐著,帶著一種類似于心灰的冷意,竟是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只是默默的回想著過去一個月所發現的所有。

然后,蕭漠覺得茫然。

公平的來說,蕭漠絕非那種憂國憂民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忠臣圣人,在更多的時候,他所想的,只是自保罷了,在自保的前提下,他的目標,則是讓他和他所在意的人,可以活的舒服一些、自在一些。

僅此而已。

不說稱王稱霸,連改變天下大勢的雄心都沒有,恐怕再也沒有比蕭漠更懶更加沒有志氣的穿越者了。

而此次臨危請命,不顧危險的來到上元城,領軍與草原聯軍血戰,是蕭漠僅有的一次奮發圖強,或是蕭漠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而楚朝的安定寬和讓他滿意,或是蕭漠心底的那一絲善良和責任感,讓蕭漠不忍楚朝就此覆滅,讓數萬萬百姓就此蒙難。

無論如何,這是蕭漠第一次為某件事盡心盡力,第一次有了改變歷史進程的雄心壯志……而為這一切,蕭漠付出了很多,不畏罵名、不懼危險、不顧疲憊。

然而,在所有的一切努力,即將達成目標的蕭漠,蕭漠抬頭,卻猛然發現,這一切竟是無用功。

來諷刺,蕭漠只想自保,只想讓自己和在意的人獲得安逸一些,最終卻成了文壇大家,三元及第,朝廷新貴,皇帝近臣。

而當蕭漠真正想要做些什么的時候,卻前所未有的失敗了。

根本無力抵抗。

無力,自嘲,這或許就是蕭漠如今的思緒。

不知何時,鄧尚全突然出現在蕭漠面前,將一件大衣披在蕭漠身上,也將蕭漠從沉思中驚醒。

“少爺,下雪了。”

“是嗎?”蕭漠轉頭向窗外看去,卻見窗外的景象,不知何時披上了一層白衣,天氣寒烈:“它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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