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市中蘇醒的強者  第三百八十九章 重入戈壁灘(12020)

類別: 都市 | 在都市中蘇醒的強者 | 無咎無譽   作者:無咎無譽  書名:在都市中蘇醒的強者  更新時間:2020-06-24
 
中年人沒理會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手搭在她的脈搏上,閉目探查起來。黑衣女子的實力遠遠高過中年人,她掩飾的很好,讓自己的靈氣平緩的在身體中流淌。中年人面色稍緩,嘆道:“婷婷,你我相依為命,倘若你受傷了怕我擔憂就不告訴我,你孤苦一人,既沒有別人可以訴說,也沒有別人來安慰。最后,就連我也不能為你分擔,這個世界要我還有什么用?”

黑衣女子心中一顫,歉然的低下頭:“對不起,陳叔叔。我告訴你,我受傷了,還很重,恐怕要修養好幾個月了。”幾個月已是她樂觀看待了,她中的毒是從那些怪物身上沾來的,不同尋常,又深入骨髓,想要憑自己排斥出去并不容易。不過總算石步存在大沙漠中給她傳送先天精氣那么點時間,已瞬間幫她驅逐了不少,這倒讓她沒有了性命之憂。

中年人心酸的將她頭靠在自己懷中,慈祥的摸著她的頭道:“以后要好好的愛惜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慢慢來,那幫混蛋終有一天會咎由自取的。”

黑衣女子乖順的點了點頭,她看了眼中年人,欲言又止。中年人微笑道:“有什么事,跟陳叔叔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嗎?”

黑衣女子搖頭道:“沒有什么,路上遇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我覺得沒什么意思。陳叔叔,我去運功了。”

中年人道:“去吧!這回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你傷勢穩固了下來,咱們到國外去轉轉,好好散散心,別給自己壓力太重了。”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走入自己的房間中,盤腿靜修。

中年人獨自坐在堂屋里,昏黃的燈光將他臉上照的枯黃,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正準備起身回臥室,突的外面一陣風刮進來。

中年人心中一緊,這股風,不同尋常。身形一閃,已站在了外面。熹微的晨光下,一條人影隱約閃過,中年人眉毛一皺,遲疑了一下,縱身追了過去。

那人影速度極快,中年人發足狂奔竟都追不上。中年人速度快了一分,那人影速度就快了一分,中年人慢了一分,他也隨著慢了一分,自始至終都與中年人保持著兩百來米的距離。

中年人眼睛微瞇,瞬間判斷出來自己不是這人對手,當即腳下一轉,頭也不回的離去。

前面那人影怔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陳老哥,怎么見了我反倒轉頭就走啊?不認你這老弟了嗎?”

中年人一呆,覺得這聲音十分的熟悉,他連忙轉頭細目打量著那人影,頓時大喜:“哈哈,是你小子裝神弄鬼,嚇了我一跳!”

這中年人正是陳雄,而那黑衣女子,自然就是程婷了。石步存其實心里已經早有猜測,甚至已經確定,但他素知程婷的性子,你越強,她越跟你強,如果他當時強硬要跟著她,她抹脖子的可能性大到百分之九十九。

只是讓石步存有些不敢相信的是,陳雄突破到化靈,是意料之中,可是程婷怎么修為進步了這么多?區區一年的時間從一個普通人進步到現在壬級這個階段,這種奇遇比之他也不遑多讓了。

隱隱中,他覺得程婷這一年吃了很多的苦。以他的奇遇,一年時間走到這一步已是十分不容易,程婷一定比他經歷了更多的苦難。

陳雄是石步存在一年前修為還在化元的時候就與他推心置腹的人,兩人十分投脾氣。只是一別一年,再次相遇的時候修為竟已從相差不多到天差地遠,讓石步存心中還真有點恍惚的感覺。

兩個老友久別重逢,自然格外欣喜,陳雄的豪放不減一年前,使勁兒的拍著石步存的肩膀,直到石步存感覺自己的肩膀快要給他拍散架的時候,他才道:“走,上老哥的臨時小窩里喝兩杯去。”

石步存苦笑道:“去你那兒還是算了吧,我是跟著程婷過來的。你不知道,她當時受了重傷,兇性卻不減一年前,我要跟著她一步她就要抹脖子,我只得偷偷摸摸的跟過來了。”

陳雄一怔,哈哈笑道:“我說那丫頭欲言又止的想說什么呢。”他沉吟了一番,道:“你到那邊的小河邊等我,我回去拿酒菜過去找你。”

石步存看了看那邊的小河,笑道:“好,我在那棵柳樹下吧!”身形一閃,已站在了那里。陳雄心中一驚,喃喃一嘆,這小子,真是個怪胎。

陳雄躡手躡腳的回到家里,拿出四瓶珍藏的好酒,又到廚房切了一盤豬耳朵,牛肉,豬肚子等等一些下酒菜,把這些下酒菜裝到干凈的袋子里,興沖沖的就朝石步存那里跑。

石步存好久沒吃過這些民俗的酒菜,大喜之下,陳雄一把袋子放在草坪上就砸著嘴想吃:“筷子呢,快拿來!”

陳雄一怔,一拍腦袋:“瞧我,高興糊涂了,筷子忘了拿了!”

石步存笑道:“你真老糊涂了!算了,手也一樣!”拿起一瓶酒,朝嘴里灌了一口,抓起豬肚子就朝嘴里塞。

陳雄看著大喜,心想,一年不見,這小子實力變了,人卻沒變。當即跟著一起喝酒吃肉起來,石步存道:“老哥,這一年來你們都到哪兒去了?”

陳雄將豬耳朵咽下去,喝了一口烈酒,嘆道:“說來話長啊,婷婷那性子你也清楚,一旦她真正想做的事情,那瘋狂的程度讓誰看了都要讓一邊。她父親死后,她滿心想著報仇,天天玩兒了命的修煉。我怕她心魔太重,最后讓她難以自己,就帶她一路南下去了少林找我師父!”

石步存深有體會的點了點頭,程婷這種女子,確實十分剛烈。只是,有時候也太偏激了一點。陳雄早年被一位少林高僧收入門下,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

少林,分內少林與外少林,外少林就是平時現實生活中的少林派了,而內少林則是真正的修煉者。不過隨著全民習武的展開,這內外之分已經取消了。

陳雄道:“我師父天覺是少林的高僧,修為已經達到壬級的地步。他看了婷婷之后,不住的搖頭,說她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仇恨吞噬,喪失本性。他勸婷婷懸崖勒馬,皈依佛門,婷婷卻不聽他的,她說,如果能報仇,就算讓我下地獄也不怕。于是還是這樣自顧自的修煉,我勸她也勸不動。直到末世之日那段時間,世間大亂,許多隱世的強者紛紛降臨,少林自古就是佛學大宗,修道大派,受到許多人的挑戰。”

石步存皺了皺眉,道:“那段時間確實十分的亂,不少門派都被迫關閉山門,躲避禍亂!”

陳雄點頭道:“沒錯,我師父是內少林的方丈,接連接受了數位同級高手的連續挑戰后,最終在最后一場戰敗。在圓寂之前,他將畢生修為以灌頂的方式全部贈送了給了婷婷,只是要求她剃度出家,誠心修佛,并且在放生石上凈化積聚的業力。”

石步存臉上變色道:“放生石上凈化業力?她答應了?”

陳雄苦笑點頭道:“如果不答應,她怎么會有現在這個樣子?是師父圓寂之前親手給她剃度出家的,師父將修為贈送給她之后,她剛剛穩定下來就在放生石上一連盤坐了四十七天。”

石步存震驚道:“四十七天,她……她坐了四十七天?”

放生石是少林的幾件天然寶物之一,神奇玄妙,石頭上面無時無刻不在燃燒著象征著佛家大智大慧的放生之火。放生之火可以灼燒掉人生在世所積聚的業力,直接作用在心神靈魂上。如果有人能夠接連承受四十九天,當可以獲得最純凈的天然靈魂。

這最純凈的天然靈魂在普通人類看來就是先天道體,可以輕易堪破普通人絞盡腦汁,一輩子也想不明白的天道問題。先天道體的人死后,投入輪回,不用喝孟婆湯,不用過奈何橋,連鬼魂看到你,都要繞道而行。而在佛家眼里,就是擁有洞悉神佛的大智慧,如無量壽經中所說:七寶華中自然化生,住不退轉,智慧勇猛,神通自在。

甚至可以這么說,最純凈的天然靈魂是佛修者的最終目標。他們歷經千年的坐禪苦修,修諸功德,只是為了‘無量壽佛與諸大眾現其人前,即隨彼佛往生其國’。而擁有最純凈靈魂的人,死后可以直接選擇‘愿生彼國’。

業力究竟是一個什么東西,恐怕唯有真正的佛才能明白,但是據說,當初趙依玉在接受九轉靈魂種的的種植之前,就曾在放生石上盤坐了整整四十九天,才讓她的九轉靈魂種順利種植。可是在此之前,尚未聽說過有人能在放生石上盤坐超過一個月以上的。或許那些超越了先天的強者們可以,但他們的能力已經近乎于神話,那就是相當于地球人眼中的永恒神佛,他們坐滿四十九天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對于先天以下的人來說,那種煎熬,沒有經歷過的人是難以想象的。只有那種用真正大毅力的人,才能夠徹底的堅持下來。

程婷最后失敗了,四十九天為數才滿,她只堅持了四十七天。石步存在心中為她惋惜遺憾:“只有兩天,只要堅持過了那兩天,她就可以繼趙依玉之后,創造第二個神話了。”隱隱中,他明白為什么天覺大師寧愿把畢生的修為都贈送給程婷了。

天覺大師慧眼如炬,看出了程婷的巨大潛質,他不愿看著這樣一個人為仇恨所遮掩,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來把自己的力量贈送給她,幫助她早日撫平仇恨。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天覺大師的目的顯然達到了。程婷獲得的力量,很快顛覆了九陰洞,又給巫家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她有辦法報仇了,那種仇恨自然就不會再慢慢的侵蝕她。

如果讓她自己一步一步的修煉,等數百年之后,以程婷的資質,或許達到了很高的境界。但那時候,她的心靈也扭曲了。

當初程婷能做到這個地步,震驚的自然不是石步存一個,陳雄也大為驚顫,連一直在少林中潛修,就是少林寺坍塌了也不會出山睜眼的師祖們都被驚動了。四十七天,那是一個可怕的數字,讓所有知道的人都為之顫抖而遺憾。

這件事是少林中極大的隱秘,即使是少林弟子都只有寥寥數人知道,自然就更不可能傳揚出來了。

陳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嘆道:“四十七天,最后這兩天看似很可惜,實際上她沒有熬過去才是理所當然。”

石步存愕然道:“為什么?”

陳雄道:“放生石不會出錯的,婷婷身上的仇恨和另一種力量所化成的業力,連放生石都無法灼燒。那兩種業力已經完全融入了她的心靈,她的靈魂,強行下去只會讓她連靈魂一起被燒掉,所以強行終止了下來。”

石步存動容,他覺得自己小看程婷心中的那股仇恨了。連放生石都無法灼燒的仇恨,寧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放棄的仇恨,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刻骨銘心?直到這個時候,石步存才豁然發現,那個胖胖的,看起來十分隨和,迫著程婷給自己端酒道歉的程氏集團老總程剛對程婷來說,是有多么的重要。

陳雄嘆道:“婷婷從小沒有媽媽,一直將她父親作為這一生的依靠。別看她外表堅強,心中卻十分的脆弱。當這股信念被人毀滅的時候,她的仇恨要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這個世界什么力量最可怕?答案毫無疑問的,是心靈的力量。它既能創造一個人,也能完全毀滅一個人。

石步存感慨萬千的點了點頭:“那另一股力量呢?”

陳雄臉上閃過一陣古怪的神色,搖頭道:“不知道,幾位師祖可能知道什么,可是他們不說,誰都不敢問。這連婷婷自己都不知道。我們這一年來大致都就是這樣了,后來我與婷婷一起策劃,滅掉了九陰洞,又一路追查巫家的下落,直到今天遇到了你。說說你吧,你這一年做了什么?”他忽然笑道:“我可聽說了,你這一年挺風光呢,石家的大名,靈能界誰都要忌憚幾分啊!嘖嘖,自古第一天才!”

石步存笑了笑,把自己這一年大致的事情給他分別講了,只是涉及到一些隱私他就掠過不提。但對于星光養生園里的一切,他沒有隱瞞,當初石家衛剛剛起步的時候,陳雄就已見過,兩人關系非同小可,他覺得不必隱瞞。

陳雄驚嘆道:“好小子,那里可真是修煉勝地了。奶奶的,等婷婷的事情了結以后,我就住你那兒了,你可得專門給我劃一塊地。”

石步存笑道:“哪里需要劃地?你要去,整個星光養生園里的地隨便你挑,不過我請趙依玉給我在京城設計了一座大莊園,嘿嘿,等你看到那個莊園,才叫你目瞪口呆呢!”

陳雄張大了嘴巴:“我現在就目瞪口呆了!”他用油膩的手一把拎住石步存的衣領,叫道:“好小子,讓趙依玉給你設計莊園,你這面子還真比天王老子還大呀!不行,我不住星光養生園里,我住趙依玉設計的房子。”

石步存也不禁有些得意,臉上倍兒有光,縱觀靈能界,能讓趙依玉為自己設計房子的,就只有趙家本人和他了。就算是與趙依玉關系頗好的慕雨古蕓等女的家族總部,也沒請的到趙依玉設計呀!

石步存忽的心中一動,上回讓夢熏去請趙依玉設計餐飲城的建筑,不知道她同意了沒有。

與陳雄又聊著所見所聞,沒過多久天色已經完全大明。一年前,石步存與陳雄聊天,還只是靜靜的聽他亂侃,因為那時候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沒經歷過。可是一別一年,他已可以與陳雄互相暢談了,石步存這一年所經歷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許多玄奇事物,玄奇的真理邊學邊歷中眼界已開,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認知體系。煉丹,煉器,陣法,什么東西他都能談出個之所以然來。

這一切,不單得益于他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更是得益于他的兩位名師的悉心教導。

聽完,陳雄嘖嘖長嘆,像剛認識石步存一樣:“你成長的速度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那煉丹,煉器,陣法這些知識,你怎么學的?”

石步存笑著道:“自然就是看書學了!”

陳雄古怪道:“你真是個小怪物,別人要有你現在的造詣,恐怕至少要花數十年的苦功才有可能達到!婷婷是由我師父灌頂,一年之內晉升壬級還說的通,你小子也晉升壬級,那就太不可思議了。”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楊柳岸,曉風習習,起來晨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陳雄切的下酒菜已經完全進了兩人的肚子,石步存一個勁兒的把陳雄珍藏的那瓶酒給喝了個底朝天,惹得陳雄不滿的罵他敗家子,好酒喝不出好味道,那就是浪費。

陳雄沉吟一番,道:“步存,你還是去看看婷婷吧!”

石步存連忙搖頭道:“殺了我吧,去見她,她不是殺我,就是要自殺,還是算了!”

陳雄皺眉道:“婷婷沒有朋友,這一年來總在仇恨中過的很孤苦。我與她雖然親如父女,但父女間的天然隔閡讓她總有著許多事情不肯跟我說。她雖然跟你有過節,但并不真的那么厭惡你,只是在你面前拉不下臉面罷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能與她說上話,做成朋友的也只你一個了,畢竟你們之間是熟識。”

石步存遲疑不定道:“先說好了,她再拿刀子把我攆出來,怎么辦?!”

陳雄笑道:“那你態度放軟一點,那丫頭吃軟不吃硬,給她說幾句好聽話供著,就算不假辭色,時間長了也把你做朋友了。年輕人之間溝通,總比與我這個老頭溝通更容易一些!”

石步存看著陳雄那帶點懇求的眼神,咬牙道:“好吧!”跟著陳雄來到了他的家里,通過精神力,石步存發現程婷還在專心的運功,不過已到了緊要關頭。

與陳雄了點了點頭,他身形一閃已無聲無息的來到程婷的身邊,一掌抵在她的后心上,先天精氣透體而出,瞬間流遍她的全身。

程婷陡然間只覺那股能量所過之處,融入骨髓中的劇毒像是被凈化器過濾一樣都被了出來,傷勢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她大吃一驚,剛想睜開眼,卻在耳邊聽到喝聲:“專心運功!”

程婷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驚怒交集,不但不專心運功,反而強行將運到一半的功給停了下來,將石步存送入自己身體內的那股能量強行的退出去。

石步存哼了一聲,能量如潮水般的繼續涌過去,程婷的靈氣哪里是對手,直接被迫回了丹田,被先天精氣壓迫的動彈不得。而石步存則運用先天精氣快速在她的身體中運轉,只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已將她骨髓中的劇毒全部都了出來。

程婷大怒,剛待發作,石步存的先天精氣突然又如潮水般的退了回去。這個時候程婷發怒,很可能不顧自身危險的來喝斥石步存,所以石步存十分自覺的退了出去。反正劇毒已經被出,再也威脅不到她,他的目的達到了。

程婷一雙美麗的眼睛睜的老大,死死的瞪著眼前的石步存。石步存一臉無辜道:“你好!”

程婷嬌軀輕顫,雙目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道:“你跟蹤我!”

石步存做恭敬狀:“你想殺我還是打我,隨便你吧!我絕不還手!”

程婷冷笑道:“可笑,我為什么要殺你,又為什么要打你?出去,立即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石步存嘆道:“你這有何苦呢?我們沒有深仇大恨,你為什么要這樣敵視我?”

程婷冷冷道:“我沒有敵視你,我的眼中沒有你這個人。”

石步存攤手道:“好吧,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看到我就反胃,看到我來氣,是不是?”

程婷道:“出去!”

石步存也被她冷傲的態度激出了火氣,心想,這女人,比西門若水還惡劣。若水至少還有女孩兒的溫柔,從她身上,是看不到任何一點女人該有的溫順的。

他強硬道:“我就不出去,你能怎么樣?”

“好……”程婷氣的全身發抖:“好,你不出去,我出去!姓石的,咱們走著瞧!”從床上跳下來,快步向著門外走去。

石步存重重的嘆了口氣,在她走過自己身邊時,一把抓住她手臂。程婷反應極快,身體向邊上一躲,手臂是躲過了石步存的這一抓,可是衣服卻被石步存‘吱啦’一聲撕下一段,露出的不是石步存所想的晶瑩雨潤的肌膚,而是一片丑陋傷疤般的皮膚。

石步存睜大眼睛,程婷卻好像最羞恥的地方被石步存看到了一般,臉上又羞又急,連忙捂住那處肌膚。石步存腦海中陡然一道靈光閃過,就在程婷快要奪門而去的時候,身形一閃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順手扯下她遮蓋在臉上的面巾。

這一瞬間,石步存呆住了。他眼前看到的不是以前的那個論起相貌比之小雪婉兒也不遑多讓的美貌女孩兒,而是一張丑陋可怕的臉。頭發被剃度了,光禿禿的,她的皮膚似乎被大火燒了一般,留下的盡是火痕傷疤,觸目驚醒。傷疤從右頸延伸下來,一直到到被衣服遮蓋住。而她左邊的頸部的肌膚,倒是石步存想象中的晶瑩玉潤,像是漢白玉打磨出來的一般。

這巨大的反差讓石步存震驚的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景象,這還是那個程婷嗎?這一年沒有見,她竟變成了這樣?

程婷心頭涌起無窮的羞辱感,她一直把它們當做是自己的最一樣遮蓋的嚴嚴的,不讓任何人看,連陳雄,連她自己都不看。此刻,她只覺得自己所有的丑陋都已暴露在這個男人的眼前,那種羞憤的讓幾欲要讓她一頭撞死。她那雙依然如以前般瑩瑩靈動的美目泛動著憤恨絕望的淚光,她大喊道:“你看到了,你現在滿意了?我是丑八怪,是個讓看了惡心的丑八怪,你很高興,你來嘲笑我的是不是?我不怕,你使勁的嘲笑吧!我報了仇,我也不活了,我不怕你嘲笑!你嘲笑吧……嗚嗚嗚……”

她蹲下身子,捂著臉,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兒大聲哭了起來。哭聲蘊含了太多的悲憤羞辱和委屈,蘊含了一種對世間已失去信心的絕望灰暗。

石步存也蹲下來,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在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上,柔聲道:“這是放生石失敗留下的后遺癥么?”

程婷用力打開他的手:“滾,我最恨你,我最討厭你了!”她大哭著打開門,就要跑出去,卻被石步存又是一把拉回來。

她就像一個毫無修為的無助小女孩兒一樣用力的掙扎起來,卻怎么也掙扎不脫,她悲傷的眼淚流淌下來,直視著石步存:“你還想怎么樣?難道還嫌嘲笑我不夠,狠狠的挖苦我么?”

石步存一把將她抱在懷里,用嘴在她猙獰的傷疤上親吻著,道:“全世界的人說你丑,我都不覺得你丑,全世界的人嘲笑你,我也不會嘲笑你。誰說你丑,我去殺了他。你是最漂亮的,我不覺得你丑!”

程婷在他懷中大聲哭了起來,她一直暗地里告訴自己,自己這一生除了報仇就是報仇,只要能報仇,自己愿意付出任何的代價。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當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是這樣一個丑陋的怪物時,那種打擊實在是幾乎讓她喪失活下去的信念。

陳雄就像是她的父親,她父親死后,她一直把陳雄作為心中的最后依靠,最后的港灣。但是程婷是個大女孩兒,無論她對父親有多么的聽話,那種男女之間的避嫌終究讓她無法完全的放開。這種痛苦,她不能全心全意的對著陳雄訴說,她就把它們全部蒙起來,陳雄看不到,煎熬全由自己脆弱的心靈來一力承受。

這一點,陳雄顯然十分的明白,但他沒辦法,所以請求石步存來看看程婷。石步存與程婷之間不用擔心倫理關系,兩人之間的區別無外乎就是‘羞恥’二字,無論石步存看到程婷的什么地方,程婷一旦放棄心中對石步存的羞恥之心,就能與他毫無顧忌的進行交流。

此刻,程婷只覺得自己最丑陋的部分已被這個男人完全看見了,這就是她心靈中最黑暗的地方被人毫無顧忌的窺視,那種感覺真的像自己脫的干干凈凈的站在太陽底下一樣。看見就看見了,她無法掩藏,也不想再掩藏。無論他要嘲笑自己,還是挖苦諷刺自己,她都不在乎了,大不了一個‘死’字罷了。人一死,管你傾國傾城,都化成紅粉骷髏,比她還丑。

她這一哭是抱著什么都不在乎的心情來哭的,她全無顧忌之下將這一年所有無法對外人訴說的痛苦全部大聲的發泄出來,哭聲哀慟天地,直教人肝腸寸斷,聞著落淚。

石步存只是將她抱緊,只覺得心中也跟著她一起痛苦難受起來,他眼角濕潤,輕柔的吻著她猙獰的傷疤,用這種人類最原始的表達親熱關系的方式來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程婷直哭的昏天暗地,暈暈乎乎的,再也沒有力氣哭出來的時候,才斷斷續續的停下。她推開在自己最丑陋的地方親吻的石步存,一邊擦掉眼淚,一邊哽咽的沙啞道:“你滾,我不要你的同情憐憫,不想看到你!”她腳下有些發軟的走到壁櫥上,拿起一塊已準備好的新的黑布,十分平靜的重新把頭遮蓋上。

她既已在石步存的面前完成這個遮蓋丑陋的動作,是確實對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場毫無顧忌的痛哭釋放,讓她身上多了些堅韌,也多了些灰暗,更多了些看待黑暗的平靜之心。像是在黑暗中綻放的罌粟花,有著死水般平靜的凄美。

石步存走過去,將她的布拿下來,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傷疤,道:“在我面前,不用擋著它!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嘲笑諷刺你,我都不會!”

程婷一雙美目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并不在乎他用手在自己最丑陋的地方撫摸。她冷漠道:“世界上所有人嘲笑諷刺我,我都不在乎,包括你。你走吧,你想看到的已經看到了,我現在確實很凄慘,你要是高興或想高興的大笑,都盡快吧……”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石步存動情的抱在懷里:“婷婷,難道你覺得,我石步存是那樣的人?丑算的了什么?在我想來,你與一年前沒有區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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